在另一個斗場,濟川六煞之一的青面大漢,不愧是靈動期第十層修為的仙道,被程修明和瑛兒等五人包圍在其中,兀自從容應付,將圓形巨刃車輪般施展得「呼呼」作響,頓時毀壞了青元觀弟子幾件法器。
此人另一件竹筒狀的青色法器也十分怪異,被祭于自己頭頂,「嗚嗚」鳴響著旋轉不停。
只見竹筒體表陣陣青光閃動之間,筒口即往不同方向疾射出一束束細小的針狀晶光。青元觀眾弟子不知晶光為何物,不覺紛紛閃避,被逼在十數丈外不敢近前。
程修明畢竟有些爭斗經驗,使一柄普通飛劍法器和三柄飛刃,高大身軀左右騰挪,呼喝不已,指揮著眾師弟妹與青面大漢游斗。
瑛兒除了施展一件頂階中品藍色冰劍和一面火紅小盾之外,還將玄火螭龍施放出來。只見丈許長的玄火螭龍渾身鱗甲烏光閃亮,周身黑氣騰騰,形象猙獰可怖。此龍口中噴出碗口粗的玄色火龍,竟令那位青面大漢唯恐躲之不及。
瑛兒見眾師兄弟不但法器威能不如她的冰劍,她的螭龍更是威不可擋,不禁面露得意之色,儼然成為眾弟子中實力最強的殺手。
這時,青面大漢已听到黎春子的驚叫,側過頭一看,青色面孔忽地變色。只見他暴喝一聲,閃身避開一道螭龍玄火,竟不顧青元觀眾弟子攻來的法器,將圓形巨刃和竹筒兩件法器同時對準程修明,就想將他立斃當場。
程修明驚呼一聲,只覺一股強大道氣襲體,身形不禁凝滯起來,眼看就要被圓形巨刃齊腰斬為半截。
正在這時,令眾人驚異不已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青面大漢龐大身軀一陣顫抖,身形一滯之間,周身立刻凝結起一層厚厚的透明冰塊。只一息功夫,一座冰山頓時顯現出來,青面大漢的動作突然詭異地凝固起來,竟被活生生凍在冰山之內。
青元觀眾弟子一怔之後,立刻一陣歡呼。
田蒙不知何時已站立在青面大漢向前,凝目細看了他一眼,忽地抽出背上火紅長劍,運轉內功,夾帶著一股強勁的勁氣,一劍往冰山斬下。
「嘎 !」
只听一聲大響,冰山被田蒙火紅長劍巨力一斬之下,發出聲聲脆響,立刻碎裂開來。
冰山內青面大漢的龐大身軀,竟也象冰塊一樣四處潰散開來,景象顯得非常詭異。圓形巨刃和竹筒狀法器倏然掉落地上,被田蒙順手收進懷中。
青元觀眾弟子正歡喜之際,突然邊上「嘎 」一聲大響,只听甄麗媛驚呼一聲。眾人轉頭一看,已見另一邊那座冰山忽地寸寸碎裂,冰山內的黎春子竟不知施展什麼秘術,已破冰而出,頭也不回地往森林內奪路奔逃。
眾人驚愕之後,立即清理現場,從濟川六煞尸體身上收繳了大量法器、靈玉、材料等戰利品。這些法器品階均比青元觀眾弟子身上的高得多,大家瓜分了一下,自然是由田蒙先挑選了兩件頂階法器,所獲最豐。
眾人帶著斷臂的師弟,迅速離開了太源谷。
雖然青元觀弟子在此戰中一死一傷,但可以說大獲全勝。濟川六煞只逃走了老大黎春子和一位斷腿男修,其他全部隕落在此。
在返回青元觀途中的一個多月時間里,這群低階弟子沒有不沉浸在興奮之中的,一路上都在議論太源谷之戰。
象甄麗媛一樣,大部分弟子均是第一次與其他仙道生死搏斗,此次戰斗收獲不但超出了太源谷之行的所有收入,而且爭斗本身給他們帶去的自信、經驗和互助精神,遠遠超過了物品法器的收獲。
自然,田蒙成了眾師兄弟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奠定了他在這些人心中的地位。就連一直陰陽怪氣的瑛兒,也不禁時常用美目瞟著他出神。
途中,更有一件事令田蒙振奮異常。
有一天晚上,眾人正沉沉入睡,他在吞服了凝根丹之後不久,正在感應和吸納天地道氣,丹田內突然「啵」的一聲,象爆炸開來一般,靈海竟然擴大了無數倍。
「靈動期第一層!」
他不禁驚喜地叫喚一聲。丹田內原來那種模模糊糊的混沌之氣頓時消失無蹤,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澎湃不已的清氣流。
他禁不住精神一振,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悠揚的長嘯,嘯聲撕裂了寧靜的夜空。
周圍的眾師兄弟悚然一驚,紛紛一躍而起。
程修明走到田蒙身邊一看,立即哈哈大笑起來,道︰「恭喜田兄弟,居然突破到靈動期第一層了。哈哈,這次回觀,就不必我向師傅多費口舌了。」
甄麗媛最是興奮,立刻奔過來向田蒙道喜。
瑛兒在一旁驚愕地睜著美目,道︰「田蒙,你這個人真是不可思議,令人驚奇!」
眾人都道過喜後,田蒙抓了抓頭皮,露出一臉傻笑,疑惑地道︰「在下前個師傅修煉一輩子,都沒有突破到靈動期第一層,我卻怎麼就突破了?」
「你是位修仙奇才唄!」程修明呵呵笑道。
田蒙笑了笑,心想與甄麗媛、瑛兒等同年齡段的人相比,自己已經落後太多了,怎麼可能是修仙奇才呢!
眾人回到萬銘鎮休息一晚,采購了一些米糧食品用具等物,再往西飛行半日,進入一片山嶺。
程修明指著山嶺中一座出奇地險峻、雲霧繚繞的高山,興奮地回頭對田蒙喊道︰
「田兄弟,我等到了,你看前面就是青元山。」
一頓飯功夫不到,眾人就已飛入山中。遠遠看見半山腰的山坳處有一道千仞絕壁,古木參天,風景頗為奇特。絕壁前有十數座高牆飛檐的宮殿式建築,竟是凌空修建著一般,顯得異常巍峨。山坡和山坳里還錯落有致地建了很多次一級的房子,看來均是住人的地方,竟有數百間之多。
但細一看,這些宮殿似乎已年久失修,給人一種古老而破敗的感覺,似乎人氣並不旺盛。
田蒙見一座傾圮的高大門樓上寫著「青元觀」三個大字,頓時想起清風觀的草屋,不覺暗道︰「難道修仙界均是這麼破落麼?如此氣派的門樓,卻是這般模樣。」
門樓邊上,有兩位不修邊幅的輪值弟子倚在那里,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但青元觀的師兄弟妹們一降落到門樓前的坪地上,這兩人立刻振奮起來,迎出門樓,大家師兄師弟的稱呼起來,竟是十分親熱。
程修明走上前去,問其中一位胡須花白的老年仙道︰「陳師兄,師傅和師叔可在觀中?」
這位陳師兄奇怪地盯了他一眼,反問道︰「咦,這卻奇了,師傅師叔不是與你等一同去了太源谷麼,你反問我?」
程修明不禁睜大眼楮,「哦」了一聲,道︰「我等並未在太源谷遇著師傅師叔二人。如此說來,兩位長輩並不在觀中?」
「正是,尚未回山。」
程修明想了一下,將田蒙以師弟身份介紹給兩位守門師兄。
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蒙,那位陳師兄一捋花白胡須,笑道︰「嗯嗯,不錯不錯,歡迎田師弟。青元觀有多年沒進新人,今日總算來了一位。」
邊上另一位臉色臘黃的瘦小師兄面色古怪地笑道︰「程師弟招收新人,總算找到一位伺候你的人了。」
「陸師兄,你這是什麼話!」
程修明說著,不再理那位陸師兄,帶著田蒙徑直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這時,師兄弟們均已互相道別,散開返回自己的住處。
甄麗媛卻沒有走開,將儲物環內田蒙的包袱攝出來,手指峭壁下偏僻的一座紅牆房子,飛紅著臉,低聲道︰「田兄,小妹就住那邊,我先回去了。」
田蒙點了點頭,跟著程修明走進主殿邊上一座房子里。只見屋內大廳內空蕩蕩的,只擺了一張桌子和幾張木椅子。
程修明呵呵一笑,道︰「終于到家了!田兄弟你坐,這麼大的青元觀,只有十來號人。除了師傅、師叔外,沒有別的主事之人。房子多得很,你可以住在我這兒,也可以自己找個清靜地方住。隨便住,哈哈。等師父回山,我立即給你引薦。拜師之後,你就正式成為青元觀弟子了。」
田蒙听了不禁心中一喜,雙目放光,稚女敕的臉上顯出一些傻氣的笑意。沒想到自己歷盡千辛萬難,現在真的要成為一名仙道了!
他想到自己平日要制作符,住的地方自然是越偏僻越好,便道︰「不瞞程師兄,在下想找個清靜地方住。」
程修明粗豪地大笑道︰「為兄知道田兄弟自有一些小秘密,行,我等這就去找。」
田蒙找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子,正好在甄麗媛住處的外側。另一邊就是懸崖絕壁,無路可通,想從觀里返回住處,只能從甄麗媛門前通過。
程修明幫田蒙將院落打掃了一番,便告辭回去了。田蒙面對著空蕩蕩的房屋,正在大廳里思考著哪間房子當臥室,哪間制符,卻忽地見甄麗媛俏生生地站在門口,清靈如水的美目正往院子里張望。
「甄姑娘,進來吧。」他朝外叫了一聲。
甄麗媛頗有些怯怯地走了進來,低著頭道︰「真巧啊,田兄就住在小妹隔壁。」
田蒙笑道︰「在下還要傳授你制符之道,住得近些也好。」
甄麗媛臉上一紅,不禁低聲道︰「田兄還記著這事。通過太源谷一役,小妹還真要向田兄請教制符之道了。只是這幢房屋,別人卻是不敢住的。」
「哦?這卻為何?」田蒙疑惑地道。
甄麗媛抿嘴一笑,道︰「也沒什麼,我听說過去有位喜歡清靜的師叔住過這里,後來每晚做惡夢,不久便搬走了。」
田蒙模了模頭,道︰「每晚做惡夢?這算什麼事,無妨。」
甄麗媛說了一些青元觀的趣事傳聞,見呆的時間太長了,便紅著臉道︰「我得走了,回去盡快祭煉一下太源谷收獲的法器。」
田蒙看著她有些單薄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想了一下,便收拾了一間臥室、一間制符室和一間修煉密室,走到外面四處閑逛,熟悉了一下觀里的環境。
他越走越是驚疑,雖說青元觀有十數位修士,但除了山門和大殿各有兩人值守外,其他地方一個人影也沒看到。從太源谷一同返回的師兄師姐們,也都失蹤了一般,不見了蹤影。
走了多處地方,見一些宮殿式建築的大門上有經藏閣、靈食堂、聚心堂等字樣,不禁喃喃道︰「青元觀過去一定十分興盛,卻不知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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