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一個頭發蓬亂,滿臉污漬看不出模樣的人跳了出來「野種,我要殺了那個野種!」「余麗麗,你個賤貨,給老子戴綠帽子,我殺了你、、、、、、」
男人嘶吼著,不停的蹦跳,活像是一只發了狂的瘋狗,隨著他的動作,身上寬大的囚服隨風晃蕩著,看起來像是只被裝進了大麻袋的可憐蟲。g
秦以清很驚訝「這個是陸明振?」
「沒錯,他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天天瘋瘋癲癲的,日子一久,就成了這個樣子。」獄警點頭道。刺激,他受的可不只是刺激,當初這間囚室傳出的那日夜不停的哀嚎慘叫,即使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他想起來都還會不由自主的打冷戰,不過,那都是不能說的秘密,不管是誰。
秦以清赫然,從小小的窗口里望進去,那個不停咒罵跳大神的男人,已經丁點都看不出來是曾經那個自負風流的負心漢,整個的皮包骨頭,不成人樣。其實,當初如果沒有余麗麗的介入,或許,他們會一直那樣乏味的過下去,因為,當初的她,即使受了那麼的委屈可苦楚,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那個男人,放棄那段感情,放棄那個好不容易才組建起來的家。可惜,說不定真是命中注定,陸明振那樣一個男人,虛榮,自私,朝三暮四,就算沒有余麗麗,還會陳麗麗,王麗麗、、、、、、就像老話說的,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
瘋了麼,可真是不湊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從他嘴里掏出自己想要的真相來?
秦以清靠近那扇小小的鐵窗口,叫道「陸明振。」聲音平淡,卻像是穿越了長長的時空而來,沒錯,現在在這個負心漢面前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秦以清,而是一個新生的她。
「余麗麗,老子操死你個賤h,竟敢給老子戴綠帽子,操死你,操死你、、、、、、」陸明振邊嘶吼著,邊狂亂的對著牆角的一根鐵桿,做著禽獸發情時的動作,似乎完全陷進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有听見秦以清叫他的聲音。
「老子操死你,操死你個賤r、、、、、、」一下一下的,那力道真是夠拼命,連獄警看了都表情有些抽抽,要是這男人不早成了太監,現在肯定天天上演蛋碎鳥爛的重口劇。
「小姐你看,他已經完全瘋癲了,你現在跟他說什麼他都听不進去的。」
秦以清心里默默嘆了口氣,她今天只是來問問線索,沒想到,卻看見那負心漢落了這麼個下場,心里卻是一點都沒有快意,不知道,陸明振進了監獄之後,有沒有那麼一秒鐘對自己有過愧疚,有沒有那麼一秒鐘對他的行為有過懺悔,還是從頭到腳都認定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讓他不幸。
人的一生,會面臨很多選擇,有時候以為困難重重的路,走過去卻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幸福,她再一次慶幸,她早早的從那條錯誤的路上折返回來。而陸明振,還有消失的余麗麗,還有陸家二老,他們自己選擇了走向懸崖深淵的陸,自然,就該承受到底。
「看來,我是白來了。」秦以清轉身,恬淡的笑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取幾根他的頭發。」現在只有采用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驗dna。
「好,沒問題,您稍等片刻。」獄警雖然對秦以清的奇怪要求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是,面對一個這麼一個氣質美女笑盈盈提出來的要求,他沒有多想就答應下來。
獄警取了鑰匙,鑰匙插在門鎖上,轉動。
正在發瘋的陸明振,被髒亂的頭發遮擋住的眼里,卻是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
獄警十分謹慎,只是把門開了一小條縫兒,就側著身子擠了進去,生怕里面的的瘋子陸明振會趁機跑出來。
進去後,馬上又把門反鎖上。
瘋子眼里的光芒,沮喪的消失了。
「給我站好,別動。」獄警走過去,對著還在撞桿自殘的陸明振一聲吼,陸明振馬上就老實了,乖乖的站著不動。
嫌棄的伸出手,在陸名振頭上抓了一把,手里就落下了十幾根頭發。
瘋子的眼楮從污亂頭發間偷偷窺著門口的女人,心里面起了驚濤駭浪,那個女人,是秦以清麼,不,根本就是兩個人,一個唯唯諾諾,萎縮乏味,一個確實傾國傾城,明艷不可方物,怎麼會是一個人?看來,他是裝瘋的時間太長,導致大腦失常,真的有點瘋了。
如果當初他沒有跟余麗麗搞到一起,他現在,會不會、、、還在跟秦以清繼續過著乏味但是安逸的生活?
可惜這世間,有些事,選擇了就再也無法回頭。
獄警關上大門,然後把小鐵窗也關上了。
將手里的幾根頭發交給秦以清「秦小姐,你看夠不夠了?」
「夠,謝謝你。」秦以清把頭發放進造就準備好的塑料袋子里。「 當」落鎖的聲音,兩人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遠,好幾聲「 當」之後,世界又再一次陷入了寂靜。
瘋子面無表情的坐到床上,眼神一閃一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a市最權威的醫院,秦以清掛了號,交了費,來到dna檢驗科。
本以為不用排隊就可以把事情辦了,沒想到,走到里長長的椅子上,竟然都坐滿了人,有年輕人,有白發蒼蒼的老人,還有襁褓里的嬰兒,除了對世事一無所知,滿眼純真的嬰孩,其他人的表情,無不是冷漠忐忑或是憤怒刻薄,
氣氛十分的尷尬,甚至躁動。
一對年輕人對著懷里的嬰兒橫眉豎眼,夫妻兩不停的爭吵「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還不容易結婚了有了寶寶,你居然懷疑孩子是野種,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如果以後孩子長大了,知道被自己的父親這樣對待過,她心里會是什麼感受?」女的說的神情激動,幾乎要站起來的樣子,男人確實抓著頭發一眼不發。女人看見丈夫這種作態,眼淚馬上就流了出來「嗚嗚、、、我真是後悔,為什麼會選了你這麼個沒有擔當猜忌多疑的男人、、、」
女人話沒有誰說完,那男的猛地起身,大聲吼道「你後悔了?我就知道你後悔了,覺得跟著我吃苦受累是吧,覺得當初就該跟著那有錢的王八蛋是吧,你去呀,帶著你的野種去找那王八蛋去呀,我不稀罕你這只破鞋!」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紅了眼的男人,「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破鞋,我是不是破鞋難道你不清楚嗎?我為了你犧牲了多少,你難道都忘記了嗎?」
男人一點沒听進去,繼續大吼「滾,別跟老子說以前,老子想著自己是穿著別人的破鞋就惡心,快帶著你的野種滾蛋,你愛找誰找誰去,別想把老子當冤大頭龜孫子!」說完,拋下驚呆了的女人,自己大搖大擺的走了。女人一臉死灰,呆坐著不知所措。
周圍的人短暫的唏噓感嘆之後,再也沒有任何表示。
這就是文明和諧的社會,大家都抱著這樣的心態︰世界上的悲歡離合多了,可憐人更是多了去,誰有那麼多同情心給別人,掃好自家的門前雪就得了。
秦以清的耳廓微微動了兩下,她听見,剛剛在這大吵大鬧的男人,再跟一個女人講電話,內容無非就是︰他已經在想辦法結束事情,讓他親愛的再等等之類的。
搖搖頭,又是一個陳世美,看著傷心欲絕的女人,她真替她不值。
走過去,伸出手扶在女人的肩膀上「別哭了,不要為不值得人流眼淚,帶著你的孩子好好生活吧,沒有他,你只會更好!」說話的時候,偷偷把靈力過了一些進女人的身體,有個健康的身子,才能面對以後的風風雨雨。
女人驚愕的抬起頭,明白秦以清話里的意思,點頭,淚如雨下「謝謝,為了孩子,我一定會堅強的。」眼神雖然依舊悲痛,但是,已經有了希望的光彩。
「不用謝,撐不住的時候,就想想你還有孩子,她會是你最大的支持。」
「謝謝,我一定會撐下去的。」女人抱著孩子,挺直了背脊,漸行漸遠。
眾人收起了各自八卦奇異的目光,開始愁著自己的事。看著剛剛絕望痛苦到極點的脆弱女人,一下子就堅強高大起來,秦以清十分的動容,這大概就叫做「為母則強」,再柔弱的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也會拼命的堅強起來。女人,真是偉大,卻更是不容易,能隨心所欲的日子不過就是短短幾年,之後的大半輩子,都要為了家里的男人,孩子,老人,操心個不停,男人自以為工作養家就算是盡到了責任,脾氣漸大,關心俞少,卻從來沒想過女人承擔的又何止是他的兩倍三倍。
女人真是很傻很天真,為了男人的幾句甜言蜜語,就奮不顧身的獻出了自己的所有,卻又有幾個人,能得來自己以為的幸福。
她對那幾個男人,也是抱著隨緣的態度,感情這種事情,就像是手中沙,握得越緊,散的越快,要問她對他們有沒有感情,她會點頭,因為她不想拒絕他們,又需要一起努力的戰友,可是,她絕對不會沒有他們就不行,人心易變,男人的心,更是易變,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陷入愚蠢的感情里。秦以清回到座位,神情已經恢復成雲淡風輕,手里穩穩地捏著兩個塑料封口袋,一個里面裝著陸明振的頭發,一個里面裝著她從寶寶們床上搜集起來的頭發。
如果孩子們真的不是陸明振的血脈,那事情可就復雜了,一個男人跑進她的家里,對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然後毫不知情的她以為是丈夫所為,把孩子生了下來,才發現竟然不知道孩子的生理學父親是誰?
如果,那個人只是一時作祟也就罷了,她就全當是借精生子,她還得感謝那個人,讓
她生了這麼兩個聰明可愛至極的寶寶。
可是萬一那個人不是簡單人物,有什麼圖謀或者將來有什麼圖謀,那她可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戒備著了。
現在的她,可謂是四面楚歌,如果真如她所想,她又陷入了一個陰謀之中,她可真是要分身乏術了。
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了幾個男人的面孔,秦以清心頭的壓力一松,是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她還有他們,那些願意跟她並肩作戰的男人。
如果結果出來,孩子真的不是陸明振的血脈,她會跟他們一起,找出那個作祟的人,在麻煩還沒出現之前,就解決掉這個巨大的隱患。
「17號秦以清,到你了。」
秦以清站起身,走向藥水味兒濃烈的檢驗室、、、、、、、
劉與非狠狠的摔下手里的照片,滿臉陰翳,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女人,那種情況下居然也能逃出來,最最可惡的是,從臣回來以後的表現看,他們應該是已經確認了關系,她費盡心思設計的一切,反倒成全了他們,她以後可怎麼辦?有了臣的庇護,想要再動那女人,簡直比登天還難了!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