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靜的夜,宛如稚女敕美麗的少女,在她的記憶里投下嫵媚的倩影。
「姐姐,不知是誰說我胡鬧,自己倒把情郎覓著了,還帶回府中,不幫妹妹尋覓一個吶!」嫻兒嘟囔著嘴,戲謔地笑道。
慕彩看了眼七皇子,見他笑而不語,便只覺臉上火辣,「你這丫頭!」慕彩上前用手指輕戳嫻兒的腰部。
「哈哈……莫不是姐姐被我說中了心思!」嫻兒躲在七皇子身後。
「你這丫頭,竟說些胡話,擔心日後被人割了舌頭!」慕彩指著嫻兒道,「今日,我不好好管教你,便是我的不是了!」
「七皇子救我!」嫻兒輕拍了七皇子的後背。
七皇子出手攔住慕彩,「別和小丫頭計較了。」
「你們兩一唱一和,竟是欺負我,勢單力薄!」慕彩坐在凳子上,抿了口茶。
嫻兒與七皇子笑著對視一眼,嫻兒便坐到慕彩身旁的凳子上。
「姐姐~~」嫻兒依在慕彩的肩上,笑著問道,「莫不真是如此?」
慕彩挪開肩膀,讓嫻兒撲了個空,「你再敢胡鬧,擔心這茶杯不長眼!」
「哈哈……」他多麼希望能將這份微笑持續到永恆……
七皇子入宿于王府,夜間歡鬧,她感受家的溫暖……
皇宮
「這老七不知去了哪?」沐貴妃在中秋家宴上道。
這是一位極美的女子,雖已非年輕,但風韻猶存。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這七皇子吶,哪年的佳節給沐貴妃省過心吶。」皇後滿面春風,眉眼盈盈地笑道。
皇後,雍容華貴。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皇後這話倒說到分上了,這老七吶!何時令哀家省過心吶!」皇太後抿了口酒,笑著道,「不過這七皇孫兒,倒是最稱哀家心意的。」
皇後臉上劃過僵硬的笑容,隨即兒便消失了。
沐貴妃笑得燦爛,「呵呵,如此,倒是母後對皇兒撢舉了。」沐貴妃緩緩站起身來,端起酒杯,「臣妾在此祝皇上與母後,福壽安康,祝皇後,鳳體安康,也祝吾國,國泰民安,繁榮昌茂!」說罷,沐貴妃便一飲而盡。
「好,好。」皇太後端過酒杯,飲下。
「愛妃坐吧。」皇上道。
「如此臣妾,也……」皇後緩緩起身,剛端起酒杯。皇上便道,「皇後,鳳體違和,還是以茶代酒好些。」
「臣妾多謝皇上厚愛。」皇後笑著福了福,余光撇向鄰座的沐貴妃笑了笑。身旁的宮女為皇後換了杯茶。
皇後端起茶道,「中天皓月明世界,遍地笙歌樂團圓。皇上,母後,萬壽無疆。」
「皇後倒真是有才。」皇上喝過酒道。
「皇上廖贊了。」皇後笑不露齒。
繼而,幾位皇子紛紛上來祝詞。
「都這個時辰了,這七皇子怎麼越發無禮了呢?」沐貴妃淡淡地皺了皺眉。
「娘娘,別擔心,七皇子年年都會給皇上,皇太後驚喜的。今日,必定不會例外。」沐貴妃身旁的宮女道。
沐貴妃點了點頭,望向皇後,她正淡淡地笑著。
「參見皇上,太後,皇後娘娘,沐貴妃。」幾位太監和宮女上來。
「免罷,哀家見過你們。你們不是這老七的宮人嗎?」皇太後道,「你們是有何事?」
「回皇太後的話,奴才們奉七皇子之命,上來獻禮。」語罷,兩個太監便跳起踩在另外兩個太監的肩上,手持對聯,一起放下。
上面寫著︰月到中秋光輝增,國到今朝繁昌榮。
兩位宮女一躍,踩到頂峰的兩位太監的肩頭,手持橫幅,一起撐開。
上面寫著︰眾皆福壽康寧
沐貴妃深吸了口氣。太子的眸中閃過異樣的目光。
「好……好!」皇上鼓掌道,「這老七就是比別人有心思!」
「唉,總不可因這幾句話,就赦了罰,明日,必得叫這老七前來賠罪。」皇太後笑道。
「是,臣妾,明日必叫皇兒前去賠罪。」沐貴妃福了福身。
「不過,年年都如此,換著花樣,也更添喜氣。哀家,倒沒白疼這孫兒。」皇太後笑道。
夜間表演「舞龍舞獅」,龍的節數以單數為吉利,此時有九節龍、十一節龍、十三節龍。九節龍的側重于花樣技巧,較常見的動作有︰蛟龍漫游、龍頭鑽檔子、頭尾齊鑽、龍擺尾和蛇蛻皮等。
十一節、十三節的龍,側重于動作表演,金龍追逐寶珠,飛騰跳躍,時而飛;中雲端,時而入海破浪。
「火龍」,用竹篾編成圓筒,形成籠子,糊上透明、漂亮的龍衣,內燃蠟燭或油燈,夜間十分壯觀。
鼓手,都賣力地揮舞,快速地奔跑,敏捷地穿梭,每個動作都是那樣細致入微,淋灕盡致,他們的手臂急促地揮舞著,有力地揮舞著,大起大落的揮舞著。整齊一致的步伐踏出自信的一面。
頓時,霧氣朦朧,這時,眼前一片雲海,只見有什麼東西時隱時現地躲在雲中。仔細一看,原來是兩條龍在雲海中穿梭。
在鼓掌,與嬉鬧聲中,中秋夜過去了。
次日,晨。這時,從東方灑下的一片霞光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華。清脆的鳥聲婉轉,奏成一曲優美的晨歌……
清晨是這麼美好,可她卻不願蘇醒,她清楚,明白,醒來後,便要回宮,離開這些日子的心曠神怡,無憂無慮,面對的是**的冷漠,與無情……心開始抽搐地疼痛,淚水朦朧了眼前的一切……
錦王府門口
「姐姐。」嫻兒在慕彩的肩頭上抽泣,「姐姐,不要走……不要走,哼~~嗯哼哼,姐姐……」
「傻妹妹,姐姐會回來看你的,嗯?」慕彩的鼻尖有些發酸,但她一直在控制自己。
「嗚……」嫻兒越哭越大聲。
「臭丫頭!」慕彩笑道,「你瞧瞧你,哭成花貓子了!我才換好宮裝,你總不是要再讓我換宮裝罷!」
「姐姐……」嫻兒漸漸離開了慕彩的肩膀,盯著她的肩膀,深吸了口氣,換成大人的口氣,「姐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比在府里,不可以到處叫人家‘臭丫頭’!知道嗎?姐姐。」
慕彩一直隱忍的淚水奪眶而下,連忙用手絹拭去淚水,「知道了,我可不想變成花貓子,快回去罷。若是,呆會,日頭大了,中了暑氣可不好。」
「嗯——姐姐,一定要萬事小心,好好照顧自己!」嫻兒重復強調!
「嫻兒,放心罷,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七皇子走到慕彩身旁,手輕輕搭在慕彩的肩上。慕彩倒也沒有掙開。
「有勞七皇子了。」嫻兒規矩地福了福身,繼而,又笑道,「不是,是有勞姐夫了。」她頓了頓又道,「不是有勞,這本就是姐夫分內職責!」
「你這丫頭。」慕彩笑了,心中卻閃過悲涼。
宮中大門敞開,迎接慕彩與七皇子。
門口,素然攜幾位宮女走到慕彩與七皇子面前,福了福身,「參見七皇子,參見主子。」素然伸手扶著慕彩。「主子,這些日子,素然不在您身邊伺候您,過得如何?」
「素然,你忘了。本宮是呆過冷宮的。」慕彩僵硬地笑道。
「進去罷。」七皇子淡淡啟唇。
宮內紅漆大門的前方,太子站在那兒。
太子見七皇子與慕彩在一起,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悲涼。
「慕彩向七皇子請安。」慕彩福著身子,半蹲著。太子並沒有理會她,走到七皇子面前,道,「七弟,父皇和皇祖母在永樂宮等你呢,快去罷。」
七皇子望了眼慕彩,慕彩微微點頭,七皇子便向永樂宮的方向走去。
「你們都先下去罷。」太子向慕彩身後的宮女揮了揮手。宮女一並退了下去。
良久,場面一直僵持著,慕彩的腿有些發顫。
太子冷冷地道,「起來罷。」
「謝太子。」慕彩緩緩直起身子,「若太子無事,本宮便先回延彩殿了。」
「怎麼,這麼不情願與本太子呆在一起。」太子道。
「不是,只是慕彩……」
太子未容她說完,百年便道,「既然不是,便陪本太子,去御花園散散心罷。」
御花園
慕彩與太子坐在雕刻精致的亭子內,望向那紫藤纏繞的長廊。
「你昨夜一直與七弟在一起?」良久,太子啟唇道。
「是。」慕彩望向太子,她沒打算瞞他,即便是想瞞,也找不到合適的謊言。
「果真是如此。」太子的眸中有波瀾在起伏,淡淡的淚光,濃濃的悲傷。
這種目光,讓她傷痛,她想起以前形單影只的慕子吟,難免顧影自憐,她想她應該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出口。
良久,一直是靜寂的,若非要說聲音,只怕,就只有那水池中魚兒跳躍的聲音罷。
「我將他視為摯友!」慕彩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她無法看到這樣的悲涼。她對他有著得是對七皇子不一樣的情愫,恐怕,是因為,暮郡主的原因罷。她佔據的是暮郡主的身體,那麼,胸膛跳躍的這顆心,亦是暮郡主的罷。她這樣想。
太子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淺淺地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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