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宮
「皇後娘娘,他們已經準備回宮了。」皇後身旁的宮女俯在皇後耳邊道,「前些日子,夜鷹也在殿下那兒,娘娘派去的人先回來了,殿下與慕彩和好了,譚青也與慕彩走得近,嫻郡主和七皇子間似乎也有私情,樓相大人徘徊在慕彩,嫻郡主,甚至于譚青間,實在難以揣測。」
皇後的眸中有一絲狠意,「看來,慕彩,你是逼本宮出手了。」
「不過……」身旁的宮女見皇後如此有一絲恐懼,頓了頓,「公主殿旁的一位近身宮女——,似乎對譚青沒那麼友好,也與平常有所不同,是不是……」
「呵。」皇後勾起嘴角,火紅的唇有著往日的魅惑,「天助我也,一死,就死一堆吧。」
身旁的宮女毛骨聳起,咽了咽唾沫,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皇後娘娘,妍司闈來了。」
「給姑姑請安。」多年後,她終于回到這個地方,她曾在此慘敗,如今,她回來了她要奪回曾失去的東西,無論是郡主之位也好,還是太子殿下也罷,她都要,何況,還有父親的仇要報,將慕彩碎尸萬段也不足泄憤。
「妍兒剛回宮幾日,不在尚宮局,來本宮這做什麼。」皇後沒有笑意,倚在鳳榻上,抿了抿茶。
「姑姑。」她一臉討好的笑,「听說今日……殿下回來了。奴婢想……」
「那你便在這兒等著罷。該來了。」皇後緩緩起身,將華貴的裙尾散落在地。
「是。」這麼些年了,她終于斂了性子,規矩地向皇後福了福身。
風中一絲微涼,葉若燦爛朝霞,飄零落下,散在宮門前。
皇宮,這是第幾次回到這個地方,她已記不清了,只是這次,她竟會有所畏懼這里,或許是與前些日子的愜意相比,更多不舍與不安,繁華之地,亦是繁亂之處……
眾人先前往大殿向皇帝皇後請安,便才各回己殿。
譚青則隨太子皇後前往承安宮,母子兩一路未曾言語,彼此間有著很厚的牆。
承安宮門口,一名衣著簡素,卻相貌不錯的陌生女子前來迎接,子青明明感覺到,太子的驚訝,只听他輕喚,「妍郡主。」似乎有著試探的意味。
皇後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而子青覺得,似乎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皇後目視前方,似乎是在與自己說話,「已經不是郡主了,是尚宮局的妍司闈。」
那名女子向這走來,規矩地福了福身,一臉嫵媚笑意,「給皇後娘娘,太子殿下請安。」目光轉動,到譚青面前時,不免瞪大了雙眼,驚訝不已,慕彩怎會在這?
譚青察覺自己被人瞧著,有些不自在,只得福了福身,「見過妍司闈。」
「公……主殿下?」她有一絲疑惑。
「不,不,不。奴婢是服侍皇後娘娘搗青。」她道。
眼前的這位素衣女子,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仔細瞧瞧,慕彩更會略勝一籌,便是慕彩膚如凝脂,膚白賽雪,眼前搗青的確美,膚色也確實屬白,只是與慕彩還是有所差別的,長得如此相似,就好像是孿生姐妹一般。
「哦。」她恢復笑意,面向太子「妍兒恭迎殿下回宮,娘娘,殿下,里頭請。」她彎了彎身子,將左手向前方伸了伸。
見他沒有一絲笑意,又見皇後臉色微變,心中想起了慕彩,恨意更多了幾分,只得隱忍下來,向皇後福了福身,「娘娘,殿下,奴婢剛到尚宮局,理應先回去熟悉熟悉,奴婢告退。」
「妍兒懂事了呢。」皇後一抹溫暖的笑意,瞥了眼太子。
離開承安宮前,她又一次仔細端量了譚青,總覺得與慕彩太過相似,甚至于……罷了,她現在還是想到延彩殿,那個她仇恨的地方,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慕彩見到她時驚訝的樣子了……
「公主殿下。」她徑直入了延彩殿向慕彩福了福身。
慕彩回過身來,瞧見是她,不免有些一驚,「妍郡主?」
不錯,在她的預料之中,素然也是詫異不已,只是她身旁怎麼多了兩個丫頭,青色衣著的女子清秀著幾分,紅衣女子卻是一臉魅惑的狐狸樣,「不,妍兒才回宮幾日,是尚宮局的司闈,給公主請安。」
「見過妍司闈。」素然福了福身道,冷聲道,「不過,公主殿下長途奔波已有些疲憊了,還請司闈先回去罷。」
「也對」她笑道,「都是妍兒的不是,公主好生歇息,妹妹下次再來與姐姐敘舊。」她再度福了福身,她從未對慕彩有過善意,如今竟偏要向她福身,只是,慕彩與皇後身邊的宮女愈看愈相似。
她努了努嘴角,轉身時恰好瞥見失神的模樣,看來慕彩也不過如此,身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盡心服侍的,她在心里冷笑。
慕彩見她一臉和善,行為規矩,是與往日不同,只是慕彩能感覺到她的心是不懷好意的……奇怪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會突然回來呢?復仇嗎?可是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呢?
總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舊敵再現,煩心事怕是不斷了,不過……她瞧了瞧桌上的紅豆,有他相伴,一切足矣。
妍司闈從延彩殿出來,便在不停思量,有太多的事出乎意料,之前夜鷹便莫名其妙地找到她,並順利將她帶回宮來,後來夜鷹才去通報皇後,並順利到尚宮局謀了個閑職,奇怪的是,夜鷹,是她僅在皇後宮中見過一次面的神秘女子,為何會這麼幫自己呢?
再者便是皇後宮中的宮女譚青和慕彩竟長得如此相似,且又沒有任何關系,這幾乎是百年難一遇的事,後來,紅衣宮女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似乎並不是慕彩該培養的人才……
正想著心事,眼前就突現一道黑影,「夜鷹。你怎麼來了。」她問道,心中更是不解。
夜鷹難得一笑,百媚叢生,「我這次來,是要告訴你,你的敵人不是無懈可擊,身邊人總有一個會成為漏洞。」夜鷹說得邪魅,意味深長。
「你的意思是……」
「心中知道便好,希望你有些腦子,切莫辜負了我的信任。」夜鷹回身,腳步輕盈便已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