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樹枝樹葉交織出金色的穹窿,落葉飄零,皇宮還是如初美景。
承安宮
「娘娘,皇上快來了,美酒佳肴也準備好了。」惜容福了福身,微微向後揮了揮手,便有宮女將酒菜端上。
惜容向皇後走去,到皇後耳邊輕聲道,「藥已讓妍司闈給了,另外這酒很易醉,娘娘適量,否則皇上醉倒了,計劃便辦不成了。」
「好了,本宮有分寸,你先去辦事吧,再派武功極好的人去門外候著。」皇後含笑道,「還有屋檐之上。」
「是,奴婢先下去了。」惜容福了福身道。
「對了,另外待皇上進來後,必得多派人手看守正門,除本宮想要的人外,他人必不能進。」
「是,奴婢明白了。」惜容福了福身便退下。
延彩殿
「主子,這是宮里新燒的茶具,奴婢帶來給主子試試。」手端著銀盤,盤上擺著瓷器茶杯茶壺,走到慕彩身旁,將新茶具擺在花梨木上。
「新茶具,倒真是漂亮。」素然向走近了些,看了眼茶具。
見素然走近了些,心中不免有些發毛,她不是將藥下在茶里,而是灑在新茶杯上,茶杯以清白色為主色,將藥均勻灑在白色為底的茶杯上,無色無味難以察覺。
「辛苦你了,。」慕彩笑道,向點了點頭。
慕彩柔聲的話語讓更感愧疚,只是妍司闈說的是只會讓慕彩昏睡兩天,以免耽誤對付譚青的事,因此才放心。
「主子說笑了。」福了福,看了看四周,「怎不見青衣呀?」
「這丫頭剛才還在呢,這會就不見人了。」慕彩道。
「估模著許是貪玩出去了,主子,奴婢為您沏茶吧,試試這新茶具如何。」咬了咬牙齒,將茶壺里的茶倒入茶杯中。
慕彩將杯子端起,輕輕抿了一口,「這是何茶?味道與往日的茶比更勝一籌。」
「這茶還是往日的茶,應是主子心情好吧。」笑著福了福身,「再多喝些吧。」
「嗯。」慕彩笑著將杯中茶品完。
才不過片刻,慕彩便覺得喉嚨異常干燥,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干咳了兩聲。
素然見慕彩如此,憂心問道,「主子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喉嚨有些不適罷了。」話語一出,慕彩才驚覺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于發聲都有些吃力。
「主子聲音都啞了,這青衣都不知跑哪去了。」素然有些急切。
怎麼會這樣?听聞慕彩聲音沙啞,開始疑慮,和妍司闈所說的大不相同。莫不成上當了?瞪大雙眼,咬唇看著慕彩蒼白得臉色,心中滿是愧疚。
素然將的表情盡收眼底,眯了眯眼,隨即看著慕彩的臉色更加不好,「還不請御醫速速前來。」
恰好此時,門外有人推門而入,是承安宮的宮女,她福了福身道,「給公主殿下請安,皇後娘娘有急事找公主,公主請速去一趟。」
「勞煩你回皇後娘娘一聲,公主殿下此時身體不適不能前去。」素然說得堅決,雖不明皇後用意,但卻清楚明白並非好意。
慕彩的喉嚨劇烈疼痛,似乎也猜到了所以然,只是愧疚的目光讓慕彩更加難過,原因是在茶杯上,可是為什麼這麼做?
「放肆,素然!奴婢是皇後娘娘派來的,皇後娘娘的旨意你膽敢違抗!」那宮女厲聲道。
「是你在放肆。」素然道,眸中有道犀利的光閃射,「先不論我素然乃為女官高你一等,單憑你個小小宮女便敢在延彩殿公主面前大聲呵斥,便足以將你亂棍打死。」
「是,素然說的有理,只是公主殿下尚未說話,身為奴婢的怎可多言呢?」惜容從門外徑直走進,向慕彩福了福身笑道,「打擾公主殿下了,奴婢傳皇後娘娘和皇上口諭,請公主殿下到承安宮一趟。」
前方的宮女听到惜容的話細心記下,是因為皇後早便開始懷疑惜容了,此次不定還能升為女官一職。
惜容料到素然這關不好過,想必現在也在懊悔,現在只好自己出馬,皇後的計劃不能出錯。
至于皇上的旨意,皇上現在在喝美酒,下旨自然不可能。惜容是料到慕彩沒機會問皇上假聖旨的事才胡口一說。
只是她不會料到這為主的胡話,倒成了致命一傷。
「既然皇叔如此發話了,慕彩這便去了。」慕彩吃力地扯著沙啞的聲音應道,這必定是皇後的主意,只是卻怎麼也猜不到皇後會做些什麼。
「這……」素然咬了咬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不安至極。
慕彩在素然的攙扶下起身,走到殿門外,惜容將素然的手放下,對素然道,「皇後娘娘只請公主前去,你們請回罷,皇後娘娘吩咐了你們只需在延彩殿候著,娘娘會派人送公主回來的。」惜容想要接過慕彩,卻被慕彩輕輕推開了。
慕彩強撐著向素然微笑,在素然耳邊輕聲道,「我會小心的。」
「嗯。」素然看著慕彩的背影,心中更是憂慮幾分。
素然入了殿內瞧見的眸中有愧疚的淚光閃爍,快步走到她面前,「毒藥是你下的,對吧?」
「我……」低下頭,不言。
「素然,姐姐。」青衣跑進殿內,「姐姐怎麼了?剛才是你找我嗎?」
「你怎麼才回來!」素然怒道,心中對著這蘇氏兩姐妹產生萬分厭惡。
「素然姑姑這是怎麼了?青衣剛才被個宮女叫了出去,說是有人找,在長廊上侯了許久,後來妍司闈路過告訴我是姐姐找我。姐姐,你有何事?」
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微微一怔,看來妍司闈是把自己逼向她們那邊呀!
「賤人。」素然怒著向扇了一巴掌,坐倒在地,輕輕將紅腫的左臉捂住,別過頭去。
「姐姐。」青衣向撲去,撫了撫的肩頭,「素然!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素然冷笑,雙眸通紅,「你該問你的好姐姐,且不論主子有恩于你,還待你不薄,以姐妹之誼相視,還始終相信著你。可你呢!?你背著主子做什麼事呢?和皇後串通好的對嗎?先找人支走懂醫的青衣,再在茶具里下毒,最後皇後的人來帶走主子!你居心何在?!」
「下毒?」青衣詫異地望向,含淚爬向茶具旁,跪直地將還有水滴的茶杯拿起來聞了聞,淚水滴落,雙手一晃,茶杯碎在地上,聲音,「姐……姐姐……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主子……待……待我們真的很好呀……」
「不!」拼命搖頭,淚水放肆流淌,「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想害主子,真的沒有……」
「閉嘴,但願主子這次能平安從承安宮回來,倘使主子受到任何傷害,你記住,我素然定不放過你!」
素然背過身去,強忍著不讓通紅的眼眶落下眼淚,她的確寒心,五年了……朝夕相處,就像家人一樣。
其實,當初提醒主子的時候,她也不願懷疑,真的……否則她又怎會因主子一言而不說下去呢?因為她也和主子一樣,把她們視為家人了,皇宮這麼冷,延彩殿才最溫暖……
「承安宮?」青衣輕聲喃喃道,隨即站起來,向素然走了兩步,急聲道,「素然,剛才我在長廊上時,恰好瞧見嫻郡主從王府回宮,方向是去承安宮,你說皇後是否預謀了什麼?!」
「什麼?嫻郡主也來了。」素然回身,心中開始焦躁起來,皇後一下把王府姐妹召到承安宮去,莫不成……畢竟長姐馨郡主死于皇後手下,肯定有危險!
「青衣。」素然對青衣道,「我先去承安宮,太子這會兒應是還未出宮,你速去找來太子,讓他親自去承安宮,說是主子有難。」
素然冷冷瞥了眼,疾步走出殿門。青衣也不做停留,腳步匆匆跑去。
兩人都走了,殿內只剩下一人,她能做什麼嗎?活該,是呀,活該,賤人!
用手指在地上寫下‘樓’字,淚水滴落在字上,她勾起那抹與他極像的邪魅微笑,柔聲道,「你可知,我所做的皆是為了你。」
她嘴角的邪魅,變成了嘲諷和冷笑,「,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已無路可退,你再後悔也好,一切都不會改變,也再不會有人相信你。借此機會毀了譚青吧!」
「哼,呵。」笑出了聲,然後開始大笑,「哈哈哈哈……」
誰也不知道,在她微笑嘴角的上方,是美麗的眸中落下了的千行苦澀之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