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主謀天下 紅燭不改君如故(二)

作者 ︰ 幽子鎖

東宮

她無力躺在榻上,額上有汗水滴落,已難受得失去知覺。榻旁,他用熱毛巾悉心為她拭汗。

「殿下。」一位宮女端著熱茶上前,看著太子敖紅的雙眼有些揪心,「您這幾日一直為公主的事擔心,從未何過眼,先前又在外等候了一日,如今公主已回來了,您還是去休息會吧。」

「不必了。」他道,將聲音放輕,不願吵醒她,「你去小廚房看看藥頓好了沒有。」

「是。」她只好福了福身,將茶放在桌上退下。

「子吟。」他柔聲道,眸中有著無盡溫柔還有濃濃愧疚之意,輕撫她蒼白的面容,雄道,「對不起,都怪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牢內

眾人被寒冰吹著凍得發僵,皆蹲坐在角落,雙手懷抱自己。

素然只是低頭沉思,她的確擔心主子,然而的確什麼都做不了。

獄卒的腳步聲愈加近了些,踏得如此有力,譚青抬起頭來,只見他們一桶水潑來,潑在譚青身上,水像是寒冰融化而留的,如此冰冷。

眾人皆是吃驚地看著這些獄卒,素然深知是譚青一直維護主子,太出風頭所致,只是這譚青為何如此做?莫不成真的與主子有何更為親密的關系嗎?畢竟就連嫻郡主,主子的妹妹都沒像她這般。

「你們干什麼!」譚青雙手環抱肩膀,上下滑動取暖,眸中也有晶瑩的淚珠,只覺得滿心委屈,她何時受過這種罪!?更別說姐姐了,她比自己更苦。

「哼!小丫頭,這桶水,一是證明牢中是我們哥幾個奠下,就算開不了牢房,得不到你,也有辦法治你。二是懲罰你和妍司闈頂嘴,你難道不知道她可是皇後娘娘的人啊。」獄卒將水桶里最後幾滴水灑在她的臉上。

子青的淚隨即滑下,她只感受到眼淚的炙熱,滿心的委屈不知向何處訴,莫名其妙的穿越,離開家庭的溫暖,學校的懷抱。這里沒有朋友,沒有信任,只有明爭暗斗,互相提防,稍不留心便會失去性命。

如此悲涼,如此寒冷,若是沒有來此,會有著怎樣的生活?響的空調,冬天的暖氣,是奮斗夜里學習的成果,還是閑暇時光動人的電影?

可是若是沒有來此,她也不會遇見他,那樣的戲謔,那般的俊美,一遇見他,便如同跌入幽深的無底洞,從此萬劫不復。

只是可惜他選擇了她,或許如今婚約被迫取消,但畢竟他選擇的是嫻郡主,這讓子青的心又疼痛了起來。

她的全身都被冰冷的水浸濕,加上牢中的冰寒,讓她感到忽冷忽熱,她猜到自己是發燒了,疲憊寒冷憂心讓她更加難受,便迷迷糊糊地倚著土牆休息。

她是被牢門開啟的‘咿呀’聲驚醒的,是五更的雞叫了,她原是三更時睡去,這三個時辰睡得並不安穩,冷得將自己抱成一團,想睜開眼,眼皮卻重得像鐵石一般。

她依舊感到忽冷忽熱,衣服還未干。模了模額頭,還是滾燙的,難怪現在還是疲憊麻木,沒有力氣。

素然抬頭望去,來的是個公公,手上舉著聖旨,卻不是李公公,只听說前些日子李公公被遣出皇宮,在某個山腳下養老。

「慕彩公主,嫻郡主,承安宮奴婢譚青與延彩殿一干人等接旨。」他尖聲道。

眾人立即跪下,譚青深吸了口氣,才盡力調整好姿勢,他繼續道,「此事事關重大,朕決定徹查此事,為告慰王爺王妃在天之靈,將眾人一並放出。接旨。」

「謝皇上。」眾人一並道。

太監瞧了眼素然身邊空著的牢房,眸中並未流露驚訝之色,看來又是皇後的人。素然念道,心中還是對主子牽掛十分。

譚青與眾人一並出了牢房。素然見她臉色一直不對,便過來踫了踫她冰冷的雙手,又模了模她的額頭,「你發燒了,需要讓人送你回去嗎?」

「不……不用了。你們快去看姐……公主吧。」譚青動了動發干的唇,緩緩將素然的手挪開,「我自己可以的。」

素然又看了眼譚青,真的覺得和主子有著很濃厚的情誼,其實有時候她的性子還是有些像主子的。

譚青孤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硬是咬牙走下去,眼前有些發黑,天吶,燒了這麼久,怎麼還這麼難受啊!

子青有些憋屈和無奈,強撐著又走了幾步,見前方有棵樹,便想著在樹下休息一會吧,待到太陽升起,衣服全干,有些力氣再回去吧。

她坐在草上,倚著樹,越來越難受,一會像是被火爐烤著一樣,一會又像被冰雪覆蓋著一般,迷迷糊糊地又睡去了。

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有冰冷的毛巾敷在額上,好舒服,好冰冷,身上像是有著滑潤的絲綢被蓋著,好舒服,好溫暖,天吶,她該不會是穿越回來了吧?對呀,應該在自己的床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吧?

想到這,她的敘甜地笑了。想睜開眼去嘗嘗母親做的營養早餐,還有和姐姐說說話,告訴她這個穿越的夢,然後以後再不在姐姐面前放肆了,太美好了……

睜開眼,依舊是古香古色的床,還有那些玉器,瓷瓶,雕花木……原來還是在這里呀。她不免有些失望。

咦,不對,這不是自己的房間,這在哪呢?她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你醒了?」是那個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轉頭望去,是他,嘴角卻沒有戲謔的笑意,譚青只覺得鼻尖一酸,眼淚咕嚕地滑下,立刻別過頭去,順勢將淚抹干。

「好些了嗎?把藥喝了吧。」看著她如此,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許久未見,她卻不是安好的。他將藥碗端起,走到床邊坐下。

「多謝樓相了。對不起,總是麻煩你。」譚青的話有些客套,嘗到苦澀的滋味。

樓相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像是很疲憊的樣子。

譚青把頭低下,才驚覺自己換了衣服,只是何時自己換過了,她不免皺了皺眉,有些緊張地咬了咬唇,「誰……幫我換的衣服?不……不會是……」

「是宮女幫你換的,你的衣服都濕了。」他笑了,揚起戲謔的笑意,「不過,就算是本相為你換的,也理所當然。你早晚是本相的人。」

譚青本安心了,可听到他後面的話,又想到嫻兒,鼻尖一酸,又有些想哭的意味,不言不語,看著他輕輕吹著湯藥,就實在忍不住,別過頭去哭了下來。

樓相不免疑惑,只是很快又懂了她的心思,「在計較什麼?」

「你騙人,你每次都騙人!」譚青的淚水劃過鼻尖,滴落在玉頸上,「你都要娶嫻郡主了,干嘛還管我,你們才最配,門當戶對,金童玉女,再好不過了!」

樓相從未哄過人,看著她如此,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把湯藥放在一旁,輕輕地將她的臉別正,戲謔笑道,「傻瓜,如今婚約不是取消了嗎?」

譚青低下頭來,不願直視他,他溫柔地為她擦干,「牢中受了許多苦,現在好好休息吧。敢踫本相的人,本相不會輕饒的。」

「誰是你的人!」譚青又別過頭去,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心中有股暖意。

只是想到姐姐,又有些擔心。

他皺了皺眉看著她玉手上的傷口,用白布包扎,輕撫片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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