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盡了幾個月風雨欲來的壓抑與緊張,天妖族與鬼影族的戰爭,終于以一個出乎意料的結局結束,無論是在域外戰場還是在天妖榜天鬼榜的擂台上,天妖族均大獲全勝,以無可爭議的方式捍衛了大族威嚴。
鬼影族在這一場戰爭被打慘了,損兵折將折戟沉沙,從此在荒原上蟄伏了下去,銷聲匿跡。
天妖族一隊又一隊勝利的軍隼班師回族,族人們夾道迎接,舉族歡騰。
西疆從此風調雨順,徹夜太平,趕到西疆參加天妖榜比賽的族人們也全都趕回到部族之。
一場盛大的歡慶盛典讓天妖族夜夜笙歌。
胖,受到了想像不到的歡迎,走到哪里都被無數的族人簇擁包圍。
在慶功儀式的盛典上,長老們除按軍功表彰了所有立下戰功的戰獵隊伍,還隆重地加封周路為天妖五杰,周路、鐵冪濤、蒙恬、莫小鸞、野老牆五人,三個頂階獵人,一個煉制出月痕刀的神匠,一個在兵器設計上有奇思妙想的鬼才,五個少獵以耀眼的光芒在荒原上綻放。
二長老莫玄機親自為五人戴上大紅胸花。
胖樂的合不攏嘴。
熱鬧的篝火舞會上,成群結隊的男女手挽著手, 地跳著熱烈的鍋莊。
台下太熱鬧了,慶典一結束,周路就迫不及待,吱溜一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憤憤的艾無憂與柯靈在人群尋找,終于在一圈圍著篝火跳著**舞蹈的隊伍發現了胖,這一刻他正湊在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間,跳的起勁極了,胖胸前的大紅胸花早就被擠碎撕裂,想是這位打贏了天妖榜的勇士一下台,就遭到了熱情如火的族人們的蜂涌圍堵。
而那個胖,偏偏對這些樂此不疲,混在美女堆如魚得水。
艾無憂與柯靈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向遠處用力揮著手,大聲喊道︰「小鸞,胖在這里。」
小鸞一身素雅的布袍,嫻靜的就如夜空的一抹幽雲,她臉上總是帶著那絲淡淡的微笑,彎彎的笑眼讓這個女孩看起來可親極了,但是若仔細看,還會發現,小鸞身上還有一絲尊貴冷艷,與神秘莫測的氣質。
高高在上的少主,名動荒原的神匠,潛移默化成就了小鸞的上位之氣。
艾無憂與柯靈強行將跳的滿頭大汗的胖從隊伍架出來,將他架到小鸞面前,艾無憂皺著鼻說道︰「別玩了,小鸞找你有話說。」
小鸞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周路。
胖明顯的意猶未盡,還戀戀不舍地回頭望著。
「哥」,小鸞幽幽叫了一聲,「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出去走走?就我們倆?「胖有些意外,還有點慌亂,手足無措的樣,旁邊的艾無憂噗哧一聲笑了,用力推走兩人,然後拉著柯靈鑽進了人群跳舞去了。
夜涼如水,璀璨的星空在暗夜的大山投下細碎的光影,周路無奈地老老實實陪著小鸞向外走去。小鸞沒有說話,周路也突然不知要說什麼好,兩人靜靜地走出廣場,沿著一條山石小路走進山。
後邊,繁華的篝火與熱鬧的叫喊聲一下仿佛離的那麼遠,在一個僻靜的地方,找了一方平整的山石,小鸞拉著周路坐了下來。
小鸞欲言又止。
周路一臉憨憨的表情,滿月復疑惑,他真不知兩個人跑到這麼冷清的地方來說什麼,這里哪有那邊熱鬧好玩。
「哥,謝謝你那天在擂台上幫我說了那麼些話。」
「那有什麼……」
周路一揮手。
「不」,小鸞正色道,「我知道,你肯在那個場合幫我說話,是你一直在惦記著我,是因為听到別人對我不公平的話,你就想幫我出頭,你幫我出頭,我、我心里很感動。」
周路嘿嘿傻笑著︰「你是我的義妹嗎,我不幫你誰幫你。」
「嗯」,小鸞點了點頭,「在你決賽之前,有一段時間我沒理你,也沒去找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小鸞幽幽地望著周路,周路一怔,搔了搔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因為蒙恬?」
「嗯」,小鸞把頭低了下去,聲音也明顯的小了下去︰
「在那之前,我看到蒙恬了,她和我同時坐在軍大帳,那時,我就在想,你和蒙恬從小是最好的朋友,可以互相交換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那時我不知怎麼了,突然想到咱倆結拜後,這麼長時間了,你也沒給過我你最心愛的東西,我心里就有些妒忌,我想,這幾天我先不理你了,讓你嘗嘗突然失去我的滋味……」
小鸞柔柔地望著周路︰「哥,你說我是不是小心眼,是不是一個很愛吃醋的女孩?」
周路心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晚風習習,涼夜露清,听著一個明媚的女孩向他吐露心事,周路砰然心動,還有些迷茫,他緩緩搖了搖頭。
小鸞咬著嘴唇抑起頭來︰「哥,我有句話問你,你能真心回答我嗎?」周路點頭︰「什麼話呀?」
小鸞道︰「半年前的獻祭上,蒙恬那樣對你,哥,你是不是心還在恨她?如果我要你以後永遠不再理蒙恬了,你能做到嗎?」
周路心一陣迷亂,臉上全是茫然。
半年前,蒙恬當眾將紫金鎖還給他,那時,周路心是充滿了不服不憤之氣的,這半年,周路拼命地努力修行,努力在軍立功,說白了還是想置一口氣。
周路承認,他就是一個小氣的胖,有些事他賭著氣也要做給別人看。他睚眥必報,他小心眼,他愛鑽牛角尖,他沒有那種勇士的寬宏大度,有時周路也在問自己,這件事上,自己為何會這麼過激地想置這口氣?想到深處,一個隱隱的念頭總是讓他慌亂地逃避。
今天小鸞突然問到這個問題,一下觸及到周路心最深處的心事,竟然逼迫的他想要逃避而不可得。
小鸞見周路沉吟不答,說道︰「其實我說的乃是虛幻之事,你和蒙恬已經分開了,我只是想安心而以,哥,你還恨蒙恬嗎?」
周路又猶豫半晌,終于緩緩搖頭︰「恨?不,不算是恨,只是和她置氣而以,那個小丫頭,她不理我了,我只是和她置氣。」
小鸞緊抿著嘴唇。
周路苦笑,接著說道︰「但是,後來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也漸漸想明白了,我和她置氣,我氣她惱她,還是因為我在乎她吧。」
「唉,其實想想,當年她也有許多苦衷的。」
「當年我和她玩的那麼好,我再去她家喊她,她父親卻出來將我打發走了,那時我不理解,後來想想,蒙恬那時其實也和我一樣悲傷吧,她在帳,一定也哭的很傷心吧。」
「我沒有了和我一起玩的朋友,蒙恬也沒有啊,那時我還能上山下河去淘氣,可是蒙恬卻總是一個人悶在帳里,沒有人給她變戲法了,沒有人陪著她說笑了,她一定很悶吧。」
「後來,我氣她不理我,在獵場見了她遠遠地繞著走,那時她一定特別傷心難過吧。」
「女孩比較敏感,閑言碎語听的多了會受不了的,有些事,我這個小混蛋會不當回事,可是女孩卻不行啊,她一定是壓力太大,實在受不了了,才會那樣對我吧。」
周路搖了搖頭,誠懇地看向小鸞︰「小鸞,蒙恬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小的時候,我那麼邋遢那麼混蛋,別人都嫌棄我,她卻沒嫌棄過我還和我好,獻祭之後,我知道,她不是嫌棄我,她只是,迫不得以。」
「所以」,周路接著說道︰「我對蒙恬就如對你一樣,永遠也恨不起來的,小鸞,你懂我的意思嗎?」
「永遠也恨不起來?」小鸞緊咬著嘴唇,心弦輕輕震顫,她也不知自己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小鸞幽幽地看著胖,仿佛要將他的心看透︰「哥,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在你心,我和蒙恬究竟是誰更重一些?你說,在你心,我能及的上蒙恬嗎?」
周路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心那些模糊的感覺,非得要用一個數據刻度仗量,他真的很為難。
要怎麼說才好呢?
「小鸞,你對我好,還那麼細心地照顧我,你知道嗎,對于你的幫助與照顧,我一直都是理直氣壯的,我對你就如親妹妹一樣親,和我爺爺一樣親,我從來都沒認為被妹妹照顧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你生病了,我也一樣會那樣照顧你的。可是蒙恬……」
周路頓了頓︰「小時候,我和蒙恬玩的很投機,我感興趣的東西,她也都感興趣,我願意玩的東西,她也愛玩……」周路嘴角邊噙上一絲微笑,聲音有些遠︰
「你別看那個小丫頭平時裝的挺高傲的,其實她也壞著呢,有時候我們一起干壞事,有許多主意都是她出的,隔壁的王獵戶家里栓著的大獵狗,每次我翻牆過去它都凶狠地亂叫,那時是蒙恬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拿一塊很臭很臭的肉扔到那條狗的狗食槽里,那天以後,那條狗好長時間都沒有力氣沖我叫了……」
周路笑了︰「那件事後,爺爺把我打了一頓,小混蛋的名聲都讓我背著,蒙恬還在一邊笑咪咪的。那時候,我不服氣就揪她的辮,她就踢我的,那時,每次我都打不過她,打完了她還非賴著讓我背她過河,她說她怕滑倒,她比我都厲害,她還怕滑倒……」
周路完全沉浸在回憶,說道︰「那時候我和蒙恬,是能玩到一起去的最好的朋友,她還非說我們是哥們,小鸞……」周路轉過頭看向小鸞︰「我對你和她是兩種不同的感情,分不清哪個輕哪個重,你能明白嗎?」
周路說的有趣,小鸞也听的然神往,她突然很羨慕蒙恬,小的時候可以有周路這樣的玩伴一起瘋一起玩,一起做壞事一起開玩笑,而她的整個童年,都是在一種極大的壓力下渡過的,周圍全是那些長著胡的老師與教頭,那些老師面目和藹,向她諄諄教誨的,永遠是那些她要強大起來的理由。
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孩,就是什麼是瘋玩都不知道。
小鸞心里酸酸的,突然有一種想揪著周路的衣服,非要他背自己過一次河的沖動。
唉,再也不是小孩,那些事,是永遠不可能了。
「是很親的親人嗎?」小鸞突然也很滿足了。
小鸞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嫣然而笑,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明白了,我和蒙恬,在你心原本是兩種不同的感情,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吃醋的啦。」
周路如釋重負般悄悄地長吁了一口氣。
小鸞一下又轉過話題,柔柔問道︰
「如果蒙恬現在向你道歉,哥,你還會和她好嗎?」
「怎麼可能?」周路苦笑︰「小鸞,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有些事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我們現在還提它干什麼,我們還是回去吧……」
周路掙扎著要走。
「有什麼回不來的。」
小鸞叫住他︰「如果我現在將你和我說的那些話去和蒙恬說,你猜猜她會有什麼反應?」小鸞的神色有些狡黠。
「不要。」
周路一把拉住站起欲行的小鸞,滿臉通紅︰「不要和她說。」
「為什麼?」小鸞一眨不眨地看著周路。
周路氣哼哼地說道︰「不為什麼,哼,我還和她置氣呢,那小丫頭,敢不理我,我還和她置氣呢,我就小心眼了,我就是小氣的胖了,怎麼的,現在長的好看了,就不讓我揪辮了?哼,我這口氣還沒出呢。小鸞,我們不理她,我身邊有你就足夠了,沒有朋友就沒有朋友吧,我不是還有你這個結拜義妹嗎,就足夠了……」
周路憤憤不平地發著牢騷,就見小鸞神秘地笑著,轉過身,就從幾步遠的青石山壁後邊,拽出一個人來。
那個人身材修長秀麗,顏如明月,眉間淡淡的蠻紋如展翅欲飛的雙翼,給她平添了一種意氣風發的氣度,眼眸如星,只不過此刻,這個人的星眸,全是難以明狀的淚水,還想保持微笑,偏偏一笑,淚水又情不自禁簌簌滑落,這個人只得一遍又一遍伸出衣袖,將淚水一遍又一遍地擦去。
憤憤的周路所有的話剎那間嘎然而止,一下脹的滿臉通紅,嘴張的恨不得能塞下一個拳頭。
「蒙恬?」
正說著不理人家,要和人家置氣呢,突然就看到蒙恬奇跡般地在身邊出現,周路渾身騰騰地冒著汗,都懵了,再轉頭憤憤地看向小鸞,周路咬牙切齒,玩我嗎,這是在玩我嗎?
蒙恬的心都在顫抖,就感覺那麼多年來空著的心又充實了。
小時候的那些歡樂,那些瘋那些鬧,那些歡笑那些奔跑,還有那個觸手可及的可供她依賴的胖,一時全都真實起來。
自從父親走出帳篷,將小胖打發走那一天起,在蒙恬的記憶,生活就逐漸的只剩下空洞與黑暗,是黑暗,將她心那個可以玩到一起的最好的朋友的身影一點一點淹沒了,從此,再也沒有人陪她一起惡作劇了。
從此,她就只剩下了清冷高傲。
有誰知道,當年當胖用陷阱抓到野獸,一付趾高氣昂的樣向她顯示,她卻突然抽出弓箭,一箭就將藏在雪地的兔射倒,胖夸張地張大嘴看著她時,她有多興奮嗎。
有誰知道,胖明明知道她比他厲害,遇到大孩打仗時,還是奮不顧身地將她護在身後,她有多感動嗎。
有誰知道,從那天以後,她看到不喜歡的事,心還會突然冒出很壞很壞的想法,卻再也沒有人幫她實施,那種失落感會多強嗎?
有誰知道,明明兩個人同處一個獵場,明明那個胖觸手可及,卻偏要形同陌路地在心里隔開千里遠,那種寒冷與孤單有多痛苦嗎?
可是今天,突然在背後听到了胖的心事,原來胖沒恨她,原來在胖的心,她還是那個可以讓胖揪辮的淘氣丫頭。
周路一直保持著那個張大嘴的狀態。
氣氛一時即尷尬又微妙。
小鸞嫣然一笑,走過去拉住了周路的手,緩緩搖頭道︰
「哥,自從決賽擂台上你幫我出頭,我就想明白啦,你是最愛小虛榮的,可是那天你贏了決賽,都沒有想听為自己的歡呼,你把那些歡呼聲留給了我,我就知道,你已經把你最喜愛的東西換給我了,我很滿足了。」
小鸞咬了咬嘴唇,伸出手去,將周路強行拉到了蒙恬面前,說道︰
「其實,我知道,無論你怎樣小心眼,無論你想怎麼置氣,但是,有些朋友是永遠也放不下的,在你第一次進蠻荒之前,我在洞里和你聊了那麼些,我就已經知道了。」
小鸞又接著說道︰
「昨天,我和蒙恬也已經結拜姐妹了,我可不想看著自己的姐妹永遠因為一件事消沉傷心,今天我特意將你們兩人都找出來,你們,和好吧。」
周路霍然轉頭。
周路更驚訝了,嘴張的能塞的下兩個拳頭。
小鸞和蒙恬也結拜了?
他真不理解女人是一種什麼生物,行事可以匪夷所思到讓他做夢都想不到。小鸞和蒙恬結拜?她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
天妖五杰流行轉圈結拜嗎?
還有什麼內幕是自己不知道的。
蒙恬滿臉淚痕,緩緩地邁上一步走到周路面前,這一刻她不再那麼清冷高艷,這一刻,她仿佛又變成了那個可以盡情淘氣的小丫頭。
「周路,對不起……」
蒙恬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終于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周路頓時手足無措,頓時就有些慌了,他滿臉通紅,眼珠骨碌碌轉動,他極想伸手揪揪蒙恬的辮,想了想又沒敢。
蒙恬又走上前一步,輕輕拉住了周路的手,兩人同時顫抖,仿佛兒時無拘無束的歡樂時光一下又重新回到了身邊。
胖的手,還是那樣的喧厚,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有安全感。
「周路,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不值得你原諒,為了自己就去傷害最好的朋友,我是一個壞丫頭是不是?」
蒙恬眼全是水霧,聲音如幽谷清泉。
「嗯」,周路用力點頭,「你當然很壞,那次爺爺打我,你都不承認扔臭肉的主意是你出的。」
蒙恬再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天,你若不是得意忘形,又炮制了二十塊臭肉臭倒二十條狗,你爺爺會發現?還說我……」
緊接著,蒙恬又黯然下去︰「周路,謝謝你不恨我了。你知道嗎,莫名山一位道蠻境師父前些日偶然路過咱們部族,發現了我的修行體質很特殊,那位師父和長老閣說,要帶我回莫名山修行呢。長老閣和我父親都極為喜悅地同意了,周路,我要走了……」
周路一下又張大了嘴。
方才的喜悅全都沖散,黑暗冰冷的孤獨感再次籠上心。
周路隱隱地听過莫名山的傳說,那是荒原上極遠之處的一方極為神秘的聖地,那里的人都有通天徹地的大能,周路還听說,天妖族的太上長老,當年僅是高階獵人的毛頭小,偶然機緣被莫名山的師父接去,僅僅十年的時間,就修行出了比族長雷萬里更高深許多的道蠻境。
回到族被加封為太上長老。
蒙恬能被莫名山的師父看,簡直是無可限量的機緣。
但是,莫名山太遠太神秘了,一去經年,再見誰知會是什麼時候,剛剛和好的朋友轉身又要走了,人生莫大的哀傷莫過于生離和死別,周路心極痛。
蒙恬拉緊了周路的手,蒙恬的手柔滑清冷,顯然心也極不平靜。
「周路,走之前,終于能和你和好了,我又成了那個淘氣的小丫頭,而你還是我心的臭胖,我、我心再也沒有心事了。走之前,你還能像以前那樣,背著我上山嗎?」
蒙恬聲如蚊蚋。
周路眼也有一層水霧彌漫,這一刻讓他又是歡喜又是感傷,他不知要怎樣抑止自己的情緒,唯有重重地點頭,方要伸出手,蒙恬臉紅紅地突然轉頭向山外跑去︰
遠遠的聲音響起︰「我們,終究不再是孩了,這個心願,可能再也無法實現,周路,再見了……」
周路與小鸞怔怔地站在那里,心全有一抹隱隱的悲傷︰是啊,我們終究不再是孩了,人生有太多的悲傷離合,從此就都要面對了!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