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是聖妖聯盟僅有的三個入玄級陣紋師之一,地位尊崇無比,在諦梵閣,是被當祖宗供奉的人物。
風老的密室用清一色隔音隔熱、堅硬無比的石砌築,這一天,風老終于將買回來的天雷隕鐵研究明白,心莫名興奮,如此神奇的金屬,不枉他出城跑那麼一趟了。臉上帶著笑,推開幾與外界隔絕的密室石門,走進外邊落地 晶窗的辦公大廳。
陽光從 晶窗斜照,風老心滿意足地坐在寬大軟椅,順手將桌上幾天來的工作匯報拿了起來,隨手翻了兩頁,卻久久地失神了。
他從路上撿回來的那個胖,一夜之間從七組升到了一組?還被慕容忘機親自點名征入軍?
這個胖有點意思啊,沒想到我還撿到寶了。
風老趕緊又翻了翻荒原歷,細查了一下,神情變的肅穆,離征軍入伍的日越來越近了。諦梵閣不能落于人後,向軍送入煉器師,只能提前不能落後。
五天後,三個一組的,十二個二組的、三十七個三組的煉器師,要一步到位全都送過去。
諦梵閣這麼多年發展,靠的就是與獵軍那些千絲萬縷的聯系,現在諦梵閣很忙,但是再忙,也不能耽誤了與獵軍交好的大事。別說一個胖,就是要十個,也全送給她們。
風老將一個副手叫過來,讓他傳達下去,那些被征入獵軍的煉器師,每人補貼一年半的薪餉,另外,那三個一組的大師,額外再給他們一次進入蠻像洞,參悟入玄級陣紋的機會。
不能讓煉器師們餓著肚進獵軍。
周路听到這件事可樂壞了。
在趕往聖妖城的路上,他就對風老布在車軸上的陣紋感興趣極了,今天終于如願以償可以學習那種神奇的「法術」,多讓人振奮。
蠻像洞非同小可,位于諦梵閣下的大山深處。
從諦梵閣大樓一層的一間密室,會遇到十多個弓上弦刀出鞘的彪悍軍獵苛刻的身份盤查,然後,要掀開一塊沉重之極的鐵板,沿著石階進入地下,這一路上,還要經過至少三次如臨大敵的盤查,過往守衛之森嚴讓人嘖舌。
經過這樣的森嚴查驗後,這時已經進入大山深處,陰森濕滑的山壁,山壁上閃爍著火把幽冷的火光。走在盤旋而下的石階上,踏踏的空曠回音讓人毛骨聳然。
這麼重要的事,當然又是墨霖主管親自帶隊,幾個人的影在山階上拉的好長。
一路上,周路從墨主管處也知道,原來,就是一組的煉器師,也兩年才有一次進蠻洞參悟的資格,若不是這次征軍,周路可不會這麼快就進到這里。
蠻洞之共有地、水、火、風、金、木、雷七個洞,每個洞都供奉著一尊蠻像,蠻像被一些傳說的上師封印了七種入玄級陣紋的意志,參悟者進入里邊後,將雙手握住蠻像,心神與蠻像溝通,就可感應到里邊的意象,然後從意象參悟。
「你第一次來,要參悟哪系的蠻像?」
墨霖主管問胖,周路想了想︰「當然要去火洞。」
他是以火為戰魂的,種道,就需學火系玄奧。
墨霖主管絲毫沒有意外,畢竟周路身懷異火他們全都看在眼。
周路好奇地反問道︰「我需要多長時間的參悟,才能成為一個入玄級陣紋師啊?」
墨霖主管與旁邊兩個一組的煉器師全都笑了。
「那可不容易」,墨主管笑道︰「那要看一個人的悟性。風老在蠻洞一共參悟了十三次,以驚人的速度學會了入玄級陣紋,咱們諦梵閣,在歷史上能在二十幾年內就達到這一步的,一共才兩個人而以。」
周路一下張大了嘴︰「這麼難?」
他這才意識到,他把問題想的過于簡單了,旁邊那個一把胡的大師深有感觸地點頭︰「蠻像的意境博大精深,每一次參悟都收益非淺,但是,就感覺參悟的越多,才越知道天地之大,越覺得離我們能掌握天地還太過遙遠。」
有這麼玄嗎?
周路一臉疑惑。
另一位煉器師拍了拍周路的肩︰「每一次參悟的機會都極為珍貴,你剛進諦梵閣就能進入蠻像洞,簡直是太可喜的機緣,小伙,珍惜吧。」
周路被說的一愣一愣的。
石階盡頭,一堵參天的山壁,山壁上怪石嶙峋凹凸起伏,有一條黑暗森冷的洞直通入里邊,走到這里,再沒有一個人說話,眾人都帶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態,從洞走進去,到了盡頭,七座防護著堅固鐵欄的小洞嚴整地排開。
墨霖主管走到小洞前邊,從腰間解下一串粗大的鑰匙,抽出一個來,插入鐵欄正的鐵孔里邊,喀地輕響,那只兒臂粗的鐵欄緩緩彈開。
「這間石洞里邊的蠻像就是火系的,你進去吧。」
墨主管交待周路,周路又驚又疑,從鐵欄彈開的窄窄下方幾乎是爬了進去,然後在外邊,墨主管又將鐵欄拽下,牢牢地鎖住︰「千萬記著,一切要小心,不要損壞蠻像一點,否則可是重罪。三天之後我來接你,這幾天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吧。」
墨主管鄭重交待,轉身又去開另一座鐵欄。
周路撓了撓腦袋,怎麼感覺這他媽不像是好人呆的地方呢。
將其他兩個煉器師也放入鐵欄,墨主管的腳步聲遠去了,借著山壁上微弱的火把光線,周路向洞打量,這座小洞極為簡陋,只有一方石椅,洞的里側,一方矮矮的祭台,上邊供奉著一個半人高的怪模怪樣的蠻像。
蠻像人形,鼻方口闊鼻梁挺直,眼瞳微眯,仿佛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世人。蠻像通體用一種泛著嶙峋光澤的硬 沙石打造,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
周路被墨主管那句重罪嚇到了,小心翼翼地在蠻像面前盤膝坐下,雙手握住了蠻像的雙手。
洞寂靜無聲,很容易入靜。周路心神方才沉寂下去,耳邊便听到若有若無的人言。
周路嚇了一跳,趕緊再睜開眼楮,蠻像依舊是蠻像,也沒有活過來,轉頭看也沒有看到有外人的樣,難道是蠻像的意志?
周路猶疑著再次閉上眼楮,用心神細听,這仔細一听,那聲音又變了,變成了萬千嗡嗡聲,就如萬花叢無數蜜蜂在振翅。
慢慢地,周路被那些聲音吸引了。
不一會,那些聲音又變了,變成了呼呼的風聲,就像他獨坐在萬丈懸涯上,除了呼嘯的山風再無其它。
這一次,周路也不再睜眼楮了,他就那樣靜靜听著,耳邊的風聲緩緩消失,腦海緩緩出現一付畫面︰
懸涯上,黑壓壓的烏雲低到就在人的頭頂流動,沉悶的讓人窒息,突然,天地間一道刺目的閃電,閃電無聲地在烏雲閃現,向懸涯下的一株參天古樹劈去,古樹一篷大火燃起。
大火就如蜿蜒的火蛇疾速流竄,不一會,懸涯下的樹木燃燒了起來,山石燃燒了起來,就連那些流淌的河流都燃燒了起來,一片參天大火。
整個懸涯深谷,下方全是無窮無盡的火海。
一條又一條火蛇扭曲著,旋轉著,帶著獨特的意蘊蒸騰向上。
周路「靜靜坐在懸涯上」,這一幕讓他震驚而感動。
他知道,那片火海,就是傳說的上師在蠻像封存的意志,他要通過萬千火蛇狂舞,來參悟其的火之玄奧,每有所悟,都代表著自己對火的意境加深了一步。
只有將每一條火蛇的變化都參悟通透,模到了其的規律,才算掌握了火的一種玄奧,到時,就能將玄奧震蕩通過陣紋的形式畫出來,形成入玄級陣紋。
可是漫天火海,若想將一種玄奧參悟透徹,那得是多麼浩大的工程。
周路突然有些喪氣,三天的時間,夠干什麼用?不過參悟機會難得,另兩個洞,兩煉器師緊緊閉著眼楮,仿佛一息時間都不敢浪費。
「好吧」,周路輕輕咬了咬牙,他感應到血脈那一抹隱隱的興奮了,他的念頭一閃,懸涯上邊,一團鬼鬼祟祟的、憨頭憨腦的淡紫色妖火顯出身形,緊接著,就如饑渴之後突然看到成群成群的**美女,妖火狂喜地向懸涯下的漫天火海撲去。
妖火浮在火海上饕餮一吸,一大片火海就被它吸入月復。
狼入羊群啊,周路痛苦地不忍再看,成片的火海太淒慘了,被妖火東吸一口西吸一口潰不成軍,風助火勢也僅是更加滿足了妖火的口月復之欲。
漸漸的,細毛羊變成了禿羊,胖羊變成了瘦羊,漸漸的,懸涯下還僅有那成片的樹木還在燃燒,又漸漸的,就連最後一絲火蛇都被妖火心滿意足地吞下了肚,懸涯下邊一片光禿禿的,黑黑的樹木散發著裊裊黑煙,一片廢墟。
周路坐在懸涯上邊警惕地看了半天,也沒有再看到一絲火蛇冒出來,他呃地打了個飽嗝,心神從蠻像的意境里邊退出來。
周路就感覺,頭腦仿佛多了許多火燒燎原的畫面,那些畫面,每一時每一刻都在啟迪著他對火之玄奧的理解。
妖火竟然連火的意象都能吞吸,這簡直超出了周路的理解。
但是,胖現在哪里還顧的上驚奇與興趣,他眼含淚水,可憐巴巴地扒著鐵欄向外望著,等著墨主管快點過來將他放出去。
另外兩個洞,那兩個煉器師還在爭分奪秒,不舍一息地參悟,周路心卻全是擔憂與焦慮︰火系蠻像封存的意志都被我吞了,會不會被發現啊,會不會被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