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抖手將短弩收起,一手緊緊地捏著雷火彈,眼楮盯向桑元,小心地問道︰「桑元老大,你那柄短弩有幾個地方我沒太看懂,你看,這幾個點這樣分布排列,一定是想讓火晶的能量產生折射吧,但是,這處這個線條是什麼意思呢?是起能量導流的作用嗎?」
周路另一只手在一方大石上劃了起來,蠻元能量過處,大石上留上清晰的指痕。
這個問題正問到桑元的得意之處,他也不懂陣紋,這麼多年,他就憑這些土辦法硬是將放在短弩的火晶能量凝聚成束,這些土辦法竟然達到了一些普通陣紋靈器的效果,桑元知道這不是大道,但是,這確實是開了一個煉器小道的先河。
火獄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儲物戒只要飛不了,桑元其實也不是太著急,和這個胖勾心斗角很有新鮮感,胖拿雷火彈威脅他他也沒太生氣,權當消磨時間了。
桑元看著大石上的線條來了興致,伸出手去也在大石上劃了起來,一邊劃一邊給周路詳細地講著,這個點是為了什麼目的安排在這里的,那邊的線條又起了怎樣的作用,他還很怕胖听不懂,一邊講著一邊看著胖的臉色。
見胖每有領悟臉上現出驚嘆之色,桑元心就極為得意。
他感覺,這麼多年自己的研究,能被胖這樣驚嘆一下簡直是最大的夸贊。
「哈,我終于明白了,這個辦法太妙了,桑元老大,虧你怎麼想出來的。」
周路興奮地歡喜贊嘆,他通過桑元的講解,也慢慢悟到了一些如何利用陣紋來強化加持能量源的想法。
桑元大樂,用力拈著胡須。
「好,我也來試試。」
周路隨手將那枚雷火彈放在了一邊,兩只手拿起了短弩。
看著胖將雷火彈放下,全洞的人同時一愣,火疤的心簡直都快要不跳了,放下雷火彈,桑元老大可就會動手搶了啊。
桑元與老倌在一邊同時瞪起了眼楮,不知胖在搞什麼鬼。
桑元作勢欲動,突然看到胖的手指尖上嗤地冒出一束淡淡的淺紫色火焰向短弩上燒去,短弩在瞬間就開始變幻形狀。
桑元和老倌是稍微懂點行的,他們一下驚訝的目瞪口呆。
桑元驚喜的差一點將自己的胡須都揪下來,他看的出來,胖用的是極為正宗的煉器手法,並且最不可思議的是,胖甚至都不是鼎煉,而是直接心煉。
心煉啊,那不僅需要有極火異秉,還需要極為精妙的煉器控火術啊。
桑元捋著胡須的手都開始抖了,他熄滅了無數年的希望終于再次燃燒了起來,原來胖果真是一個煉器師,原來他真的會煉器,難道說,月兌離這處該死的地方終于有希望了嗎。
老倌身上的煙終于慢慢地消散了,他被周路射的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到現在還氣的臉上肌肉抽搐著,不過這一刻卻顧不得發脾氣了,他瞪圓了牛眼,極為好奇地從後邊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他看到,那個胖的雙手靈動的就如穿花拂柳,淡淡的紫火靜靜地燃燒,在紫火的燒灼下,那枚粗糙的短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著形狀。
周路不知從儲物戒指取出了什麼金屬融化到里邊。
桑元驚訝的差一點就喊了出來︰「咦,鉑金,對呀,錫金若是融合了鉑金,耐火度豈不會直線飆升,我怎麼沒想到,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
桑元懊悔地連連跺腳,就在用什麼金屬承截火晶能量上,他以前曾殫精竭慮了無數時日,最終的方案也沒有讓他滿意,可是這時那個胖竟然隨手就將困擾了他無數年的難題給解決了。
融合了鉑金之後,短弩的金屬看上去更加流暢順滑,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感,隨著淡紫色火焰拂過,短弩表面甚至留下淺淺的浮紋。短弩的變化越來越大。
周路到後來甚至閉上了眼楮,淺淺的火焰倏忽間一收,悉數收入到短弩的內部。
老倌都看傻眼了。
周路手留下的那柄短弩美綸美幻,有一種暗夜般的精巧,流暢的弩身怎麼看怎麼舒服,那種簡約的線條近乎自然之道一樣給人一種美的沖擊。
老倌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他的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燒意。
「原來這個死胖果真是煉器師。」
甚至都不用試驗短弩的威力,老倌都能看的出來,這個胖的煉器實力絕不是桑元老大那種二吊水平能比的,這柄短弩被胖改的賣相太佳了,如果說以前的短弩可以比做一個瘸腿歪眼滿臉大麻的丑陋漢,那麼現在,胖手拿著的,就可以比作國色天香的嬌俏美人了。
桑元知道這一刻胖煉器進入到最關鍵時刻,極有可能,胖正在短弩里邊布置陣紋,他激動地看著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眾人看不到短弩外形再有什麼變化,只能看到短弩有隱隱的火光如瀲灩波紋一樣不停地流動,不停地流動。
周路煉到陣紋這里精神高度集。
他不懂普通陣紋,他一上手學習的就是入玄級陣紋。
一有時間他就閉目感悟頭腦的沖天火蛇意象,再加上他一身純淨的火脈,對火元素有著極為敏銳的洞察力,他對炎蛇意象領悟的極快。
不過就是如此,他仍然沒有完全悟透入玄級陣紋,他離種道還差了那麼一小步。
因此,步陣紋周路就顯得極為謹慎。
這畢竟算是他用陣紋加持能量源的第一件靈器作品。
洞的所有人全都不敢發出聲音,那些苦役們傻傻地看著坐在那里的胖,他們就感覺這一天簡直太神奇了,突然從外邊掉下來一個新的老大還什麼都會的樣。
終于,噗地一聲輕響,周路一抖手將指尖的火焰收去,短弩上還散發著溫熱,但是明顯的,這柄短弩被周路重新煉過,算是煉成了。
桑元緊張地看著胖等待著結果。
如果胖重新煉過的比他原來的威力要大,那麼才能說明胖確實煉器水平超過了他,方才有希望幫他煉制抵御寒毒的靈器。
「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老倌用力撓著頭發焦急地催問,他的頭發亂篷篷的就如一個雞窩。
「你再試試?」
周路抬起了短弩指向老倌。
「試試就試試。」
老倌頭上隱隱的冰狐光影再次浮現,凝聚的蠻元能量瘋狂運轉,他身上再次浮現出一種敢挑戰一切的瘋狂氣質,囂張地揚著碩大的拳頭沖周路叫囂著。
「來啊小,咱們再試試。」
周路一勾手,短弩射出一道與先前同樣粗細的紅束,轟地轟到老倌的拳上。
這下老倌可慘了,他就如一個大火球一樣暴炸了起來,身上的白煙沖天而起,就如在寒冰上澆了幾大桶滾沸的熱水。
老倌一聲怪叫就向後跌飛了出去,一路跌飛了十多丈遠方才啪地落到地上,痛苦地翻滾著。
所有人全都看的傻眼了。
桑元緊緊地揪著胡愣愣地自言自語︰「這也太強了吧,比我的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後邊的艾丹妮雖然早就知道周路的煉器實力,不過這一刻仍然驚喜的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比艨朣隊長只強不弱的頂階獵人啊,被一弩轟的那麼慘,太解氣太過癮了,艾丹妮咯咯地笑個不停。
老倌瘋狂地運轉蠻元能量,冰寒之氣大盛,才將身上的火焰漸漸地撲去,身上的燒傷之痕也一點一點修復了。
好半晌老倌才喘過一口氣,艱難而憤怒地抬起頭,這一刻全洞的人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位老大亂遭遭的頭發全都燒光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一個禿頭。
滿臉是被火燒後留下的焦黑,老倌順手一抹,光頭上臉上被抹的更黑了。
桑元老大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
「嗯,光頭確實比原來的亂發好看多了。」
老倌氣的哇呀呀怪叫,在火獄他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呀,他都恨死那個死胖了,他兩手支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瘋狂地向周路沖去,他瘋狂的脾氣發作,可不管你是誰了。
周路笑著抬起了手,那柄短弩再次對準了老倌。
老倌一下嚇的急剎車站在那里。
他現在身上還痛入骨髓,火燒火燎的的燒痛讓他呲牙咧嘴,再來一下,他可不敢承受了。
老倌臉上的冷汗又流了下來。
周路毫不猶豫,喀地又勾響短弩,老倌嚇的瘋狂地向一邊一躲,可是,那柄短弩卻再也沒有射出紅光來。
周路搖著頭笑了笑道︰「唉,威力是大了,可是太耗費能量了,就射了一次,火晶的能量就被耗光了。」
周路隨手將短弩扔給桑元老大讓他把玩。
老倌氣的火冒三丈。
「你早就知道沒能量了?你在玩我……」
他又要沖上去,這時就見周路不動聲色將那枚雷火彈又撿了起來拿在手。老倌都快要氣瘋了︰「死胖,有種的和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老拿那些東西嚇唬人算什麼本事。」
周路沖他呲牙一樂,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