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縱橫的刀氣如兩道鋪天蓋地的海潮,海潮將一方天地浩浩湯湯地淹沒,海潮震耳欲隆的金鐵交鳴,讓遠山全都是隆隆的回聲,間或一道犀利的閃電撕裂刀幕,馬上又被新的刀幕重新淹沒。
砰地一聲,一道山石飛入刀氣之,被刀氣炸成粉未漫天飄散。
高大的諦鷲與另一個壯如青猿的虛境大圓滿修者打的天昏地暗難解難分,二人氣勢節節攀升互不相讓,就如兩尊殺神臨世。
山谷遠處,兩個破虛境強者站在那里微微點頭。
這兩個破虛境強者是破虛盟的人。
破虛盟絕大部分成員都是破虛境強者,雖然他們的盟派也收虛境大圓滿實力的,但是,對于虛境實力的入派申請者,他們要求嚴苛之極。
虛境實力的修者要想進入破虛盟,就必須要先後打敗另外二十個申請者,這是一個硬性要求。
一個虛境強者,沒有真正讓人動容的力量敢申請加入破虛盟?
哪一個敢申請入盟的不是虛境極限實力,哪一個敢申請入盟的不是有極大潛力邁入破虛境的,而破虛盟的要求,卻是要必須打敗二十個這樣的申請者。
這樣的條件一度讓太多人駭然到嘖舌,望而止步。
那邊,壯如青猿的修者氣息越來越凌厲,刀芒越來越狠辣,刀勢展開節節搶攻。
「好」,大狼頭諦鷲一聲朗喝,一身氣息也如長虹吸水般直線攀升。
兩柄刀已經撞擊出一片一片的火光。
就在諦鷲的氣息攀升到最頂點的時候,他突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長刀上刀芒竟然再次暴漲,就如兩重山疊加,刀上的重量剎那間重如山岳,當地一聲金鐵交鳴,對面促不及防的修者一口鮮血噴出倒飛了出去。
諦鷲得勢不讓,在空一扭身,唰地一道流光追上,慘烈的刀幕兜頭砍下
那個壯如青猿的修者一臉的驚駭,強行揮刀抵擋,當當當當的金鐵交鳴聲,諦鷲的刀力突然再次暴漲,一道撕裂夜幕一般的刀光閃電般地劃過,砰地一聲,將對面的修者再次凌空震飛數千丈。
那個壯如青猿的修者一個跟頭從空跌落了下去,重重撞到山石地面上,在地面上一連翻出好幾個跟頭方才喘著粗氣坐穩。
空,諦鷲的刀氣一道流光掠了過去,長刀橫架在那個修者的脖頸上,深入骨髓的殺氣讓那個修者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壯如青猿的修者嘴角邊全是血漬,一臉震駭的苦笑︰「諦鷲,你的神魔刀典竟然突破第二重了?咳……」
這個修者又咳出一口血,用力搖頭︰「那還有什麼說的,我認輸。」
「神魔刀典第二重?不止……」
諦鷲一臉傲色,呼地將長刀收起,再也不看這個修者一眼,轉頭徑直走向遠處那兩個破虛境強者的方向。
第二重都不止?
後邊那個壯如青猿的修者臉色再次變了,他望著諦鷲的背影,目光已經有著驚駭的神色了。原來諦鷲這麼強,看來自己輸的一點也不冤啊。
那邊,兩個破虛境強者哈哈笑著迎了上來,其一人點頭道︰「不錯,很不錯,諦鷲,這是你在這些年打敗的第二十個申請者了吧。」
直到這時,諦鷲的臉上方才露出一絲如釋重負般的狂熱,緩緩點了點頭。
二十個,他終于完成了這個艱難的考核,終于擁有了加入破虛盟的資格。
能加入那個破虛強者的聯盟,那等于他將一下擁有幾十個破虛境隊友,等于他擁有了一個超級強大的勢力,諦鷲為了這一天已經努力好久了。
那兩個破虛境強者走到諦鷲面前,其一人笑著點頭道︰「好,諦鷲,恭喜你在今天成為了破虛盟第五十三名正式成員,我們會盡早為你安排入盟儀式,然後將你介紹給其他人的。」
「太好了。」諦鷲也笑了。
另一人突然問道︰「對了諦鷲,听說你在半年前還與人安排下了一場金角擂賭約?」
諦鷲的心一跳,他皺了皺眉趕緊說道︰
「那只是一件小事,對手是有虛境高階的實力,但是還半點沒放在我的眼。賭約就是明天,到時我可以隨手就解決掉,不會影響什麼。」
「不影響什麼?不……」
一個破虛境笑著搖頭,接著說道︰「這麼些年,我們破虛盟和鳳凰盟互相爭風斗勢的,鳳凰那個女人,一直高調行事,處處都要壓我們一頭,現在我們破虛盟新收了一個兄弟,我們何不也高調一次。」
諦鷲與另一個破虛境同時看向這人。
這個破虛境笑道︰「所以我就想,諦鷲,何不借明天你的金角擂之機,用一場于淨利落的戰斗一舉強勢上位,讓咱們破虛盟的兄弟們也借機熱鬧熱鬧。
「這個主意好。」
另一個破虛境撫掌哈哈大笑,接著說道︰「咱們破虛盟與鳳凰盟都好長時間沒有進新人了,明天咱們趁機好好聚一聚,讓鳳凰盟那些人眼氣眼氣。」
兩個破虛境強者的興致都很高,一人拍著諦鷲的肩膀點頭道︰
「那就這樣,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諦鷲,我們負責多召集幾個兄弟趕來捧場,你呢,就負責打一場漂亮的。」
「好。」
諦鷲點頭。
三人談談說說就將諦鷲的入盟儀式定了下來,約定好了,兩個破虛境強者一邊談笑著一邊向山谷外走去。
入盟之事已定,全看明天了啊。
諦鷲在過去那些年,打敗了二十個敢來申請加入破虛盟的強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以,這兩個破虛境對諦鷲明天的比賽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明天?熱鬧熱鬧?」
諦鷲看著那兩人的背影,臉上露出微笑,破虛盟對他這樣重視讓他心暗喜,不過緊接著,他的神色又漸漸地變的慎重起來,明天對于他來說,可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這個日那麼多強者要來,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半年了,他都半年的時間沒有听到周路的消息了,他要保證明天周路必須要出現在擂台上,他要保證無論如何,不能讓那死胖找到任何機會逃過明天的賭擂。
諦鷲取出一團拳頭大小的淡青色靈石,運轉真元灌注其,嗡地一聲響,靈石傳訊傳了出去,山谷外,早就侯在那里的一個虛境階飛速地掠了進來。
「大狼頭……」
那個虛境階一臉驚喜,興奮地跑到近前︰「怎樣了?通過了吧,哈哈,你一定通過了破虛盟的考核了吧,咱們兄弟可都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這個人火熱的熱情讓諦鷲的心情也莫名地就好了起來,諦鷲臉上露出微笑,點了點頭。
「哈,太好了,我就說以大狼頭的實力,進破虛盟絕無問題,大狼頭戰無不勝,一切對手全都不在話下,我這就去將這件大喜事通知給兄弟們。」
這個虛境階轉身欲走,諦鷲叫住了他。
「老七,等等。」
那人趕緊站住轉回身,看向諦鷲,諦鷲壓低了聲音問道︰「老七,這些日我讓你盯著的那個死胖,你確定他一直在密室閉關,而不是使用金蟬月兌鞘術跑了?」
「不會。」
老七臉上流露出一絲冷笑,搖頭道︰「半年前就我派人嚴密監視那胖了,他閉關的密室前,咱們兄弟無論換誰監守,都絕對保證每一時每一刻都有目光看著密室的大門,如果那胖開門的話,咱們絕對會第一時間看到的。我敢保證,這半年,那胖一定還在密室里邊呢。」
「好,那就好。」
諦鷲心稍安,臉上一抹陰冷之色,繼續壓低了聲音︰
「我就怕那死胖立下賭約之後怕了,玩出什麼花招逃月兌離開不敢上擂,老七,明天我和那胖的金角擂極為重要,我要你保證,無論如何,必須保證那胖準時出現在金角擂台上。」
「放心吧大狼頭。」
老七將胸脯拍的啪啪響︰「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絕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的。
密室,點點星光寂靜地照耀。
青金如一座凝縮了的雄山,青金坐在那里,渾身深沉厚重的氣息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墨青色的鱗片閃爍著堅硬至極的光澤。
一團血霧將青金的雙爪包裹在其,血霧就如倒入沙的一杯水,飛速地向青金的體內浸入進去。
每一篷血霧,對于青金來說都是一份強悍的能量。
修行之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半年的修行,對于周路來說仿佛僅是一眨眼之間。
這一天,周路正沉浸在美妙的力量增長當,密室外邊的門上,突然傳來砰地一聲炸響,突然的巨響讓周路激靈靈地從入定狀態清醒過來,周路一愣︰誰在砸門?
第一聲炸響過去,緊接著,啪啪啪拳打腳踢的打門聲如暴雨一般地傳了過來。
「出來。」
「死胖,給我出來。」
「我們知道你在里邊,今天可到了金角擂的日,別他媽賴在里邊裝死,給我出來,想躲起來躲過賭賽,你想的美,我告訴你,沒門……」
密室門外,數道吵鬧的吆喝聲傳進來,密室一下雜音沸騰。
「是諦鷲他們一伙人?」
「是怕我不敢去金角擂,提前砸門來了?」
周路心一下就火了。
密室靜修最怕打擾,別人靜修呢突兀砸門可是大忌。
現在離金角擂的正式開始不是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呢嗎,不是沒到最後的時限,不惜觸犯忌諱現在就來砸門催促,媽的,還能再囂張一點嗎?
周路一晃身,將青金妖體收入體內,站起身凌空一揚手,密室門上封閉著的靈陣光芒唰地暗淡了下去,大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
密室外,五個一臉不懷好意的修者終于看到周路的人了,無不長吁了一口
馬上就到金角擂的時間了,諦鷲給他們下了嚴令,讓他們保證周路必到。
可是,一連半年這個胖躲在密室生死不知,時間越近他們心越沒了底,不知周路會不會動用了什麼詭計從密室偷跑了。
這一天幾人終于決定提前砸門,周路露面,他們的心方才放在了肚里。
「周路,金角擂馬上就要開始了,還不快走。」
一個修者大聲吆喝著。
周路走到門前,眼楮半眯,冷冷地看著這群人,聲音不冷不淡地問道︰
「虧你們也是虛境強者,你媽沒教會你們最基本的禮貌?不是還沒到時間呢嗎,誰給你們的權力砸別人修行密室的大門?」
周路是真生氣了,方才若不是他在煉化血煞石,而是靜心在參悟,那麼突然的砸門聲可就會影響到他的心境修行。
那邊,莫輕袖閉關的大門也吱呀一聲推開,莫輕袖黛眉微顰,向周路這里走了過來。
那幾個人齊齊哼了一聲。
一人走上一步不屑地喝道︰「我若不砸門,誰知道你敢不敢出來去金角擂應戰,周路,我這可是為你好,你若敢誤過賭擂,到時砸門的可就不是我們,而是會由坊衛直接來抓你了。」
他們幾人盡力為自己開月兌著。
「為我們好?」
莫輕袖微嗔,走上幾步站在周路旁邊問道︰「你們哪只眼楮看到我們不敢應擂了?誰告訴你們說我們不敢出來了,誰需要你們為我們好跑來召喚了?」
莫輕袖一連三問將那幾人問的啞口無言。
「我這不是怕你們不出來嗎。」
其一人冷著臉緩緩開口。
周路都氣樂了,搖頭道︰「怕我不出來就砸密室的門?這他媽是什麼邏輯。我還怕你不早點死呢,那麼我就應該提前一刀將你殺了唄。」
周路一句話就將這幾人頂撞的面紅耳赤,幾人心恚怒全都從心底燃燒起來。
一人大聲呦喝道︰
「別廢話了,磨磨蹭蹭的有意思嗎,早死晚死,還不是上擂台一刀的事,胖我告訴你,別妄想拖延時間,也別想任何花招,這場擂台賽,你是必須要打的了,還不快點給我走。」
周路與莫輕袖對視了一眼,周路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這里仍是流星坊禁地,不允許私斗的,否則就憑諦鷲手下的這些小雜魚,敢對他這樣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