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神殿長老閑品清茗,目光偶爾落到山谷的擂台上,對那些戰斗間或低聲評價一語,更多的時候是在搖頭。
別人看比賽結果,他們正多的是看戰斗過程,他們要從那些弟的戰斗來看出他們個人的優劣短長,從而因材施教,美艷少婦的目光落到周路那里,淺抿酒窩低笑道︰
「不知陳老看的弟,戰斗起來會如何,不會是空有修行天賦,卻實則毫無殺氣的修士吧。」
面容矍鑠的老者微笑搖頭︰
「雨姬就是妒嫉我相了兩個好苗,時不時要打擊我幾句。」
美艷少婦繼續淺笑︰
「陳老,我可不是空口無憑,我听說那個周路可是輪回交易閣首席煉器大長老,一個煉器師,終身只顧著研究匠術,哪有時間廝殺戰斗啊,再說了,這樣的煉器大師別人保護還來不及,誰會舍得讓他進入戰場,所以我有些擔心…
美艷少婦的話實在有理,就連陳老都愕然著無言以對。
煉器大師出產的靈器威力莫測,別人只會為求得靈器而主動巴結,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有機會廝殺的。
陳老默然片刻,最終搖頭道︰「多說無益,看,已經有人登台了,周路的實力到底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咚」地一聲,一道壯碩的身影躍上周路的擂台迎風而立,那道身影身上有一種神威凜凜的味道,那人雙眼緊緊地盯著周路,眼戰意雄雄。
周路凝眸看去,不正是那日測力賽他看到的那個神力族弟蠻哈圖。
蠻哈圖在種選手圖冊排在第三十七位,可是在盤龍石柱上卻一下打出前二十的力量,那樣的神力當時驚動了許多人,周路對這個神力型的修者也印象頗深,沒有想到,自己的擂台,竟然是這樣一個人第一個上來挑戰。
「蠻哈圖,請指教。」
蠻哈圖沖周路拱了拱手,大聲說道。
台下山谷,正在向周路那座擂台飛快擠去的傅東揚看到這里,鼻都快氣歪了。
他竟然沒有第一個躍上周路的擂台。
總有那些沒腦的白痴。打擂台賽,又不是誰上去的越快誰機會越大,這到好,連想都沒想爭著搶著向上沖,好像上邊的名額你沖的快就能得到似的。
如果周路被蠻哈圖打敗,或者周路若是奸滑一些,借蠻哈圖上擂他就勢下去休息,直到最後一刻再出手,那麼,龍之息的安排就全白用心了,他再上哪里去與周路在擂台上狹路相逢?
將周路打殘,徹底打出神殿考核比賽的計策還要如何實施。
傅東揚心急似火,三步並做兩步,身體如游魚一般擠過人群,腳尖點地,一記登天梯,身體輕飄飄直躍而起,如一道離弦的箭電射到了周路的擂台上,趁蠻哈圖的開場話還未說完,傅東揚就也搶上了周路這座擂台,徑直落到離蠻哈圖不遠的地方。
「你,下去,我來。」
傅東揚一拂袖,一付驕傲霸道,不容置疑的語氣斥責著蠻哈圖。
傅東揚永遠是這樣強橫的方式
站在台上的蠻哈圖與周路同時一愣,台下的無數觀眾也同時一愣,緊接著,群山一片嘩然,議論聲一下就嗡嗡地將群山淹沒了。
傅東揚這麼快就上場了?
難道是傅東揚看刀盤七已經上台不甘示弱嗎?
天啊,連前戲都沒有直接就進入最**的戰斗,是不是有點太過刺激。
不過,這樣看的不才更過癮嗎。
愕然之後,數十萬觀戰修者的熱情齊齊被點燃了,刀盤七那里明顯要冷場,而傅東揚這邊,卻必定要有一場好戰,那麼激烈的對決怎不讓人大呼過癮。
隱隱的歡呼聲已經有越演越烈之勢。
擂台上,周路目光霍然眯緊,緊緊地盯著傅東揚,那日傅東揚街頭揚言要打殘他,沒有想到,這麼快他就真的沖了上來與自己同台,看他如此急火的模樣,周路一下明白了太多事情。
自己能第一個上擂台,一定是傅東揚與龍之息的暗安排。這樣安排就是為了能讓傅東揚在擂台上與自己狹路相逢,兩人相遇一座擂台,這樣一來,他就是想避戰都無法可避,他與傅東揚這一戰,在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哼。」
周路心冷哼了一聲。
而那邊,蠻哈圖被傅東揚呵斥的臉都脹紅了,額頭青筋突突跳動,他感覺遭受到了莫大的羞侮,雙眼憤然如火,狠狠地盯著傅東揚。
你就是奪冠呼聲極高的強者也不要蠻橫至此啊,這算什麼,我剛上台就要被你攆下去?有這樣侮辱人的嗎?
你傅東揚是極為強大,但是,我蠻哈圖也決不是任人呵斥之輩。
我已經站在了擂台上,若是讓你一句話就喝斥下去,我的尊嚴與銳氣將置于何地。
蠻哈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搖頭道︰
「我先上來的,還是你下去,神力族的語言,沒有不戰而退的字樣,你若不服,一會我將周路打下台,再任你挑戰」
遠山一陣轟然吶喊,一大群身材壯碩的漢站了起來遙遙為蠻哈圖叫陣助威,神力族沒有不戰而退的,就是面對著傅東揚即將到來的挑戰,蠻哈圖也敢如此傲然地向他叫板接下,如此膽氣已經贏得了他的族人的贊佩。
傅東揚臉上的不屑之色正濃了。
你將周路打下台?
那時候我對你這個蠻漢還有什麼興趣。
看不出高低眉眼的東西。
傅東揚用力一皺眉,冷冷喝道︰「等你?不,我沒有時間,你不下去?那好,我送你一程。」
傅東揚為了保證他與周路的擂台戰,準備蠻橫清場了,傅東揚腳步輕輕一劃,眨眼就飄身到了蠻哈圖的身邊,一只手呈淡金色,緩慢而凝重地向蠻哈圖的胸前印去。
他動用這種慢掌是在給蠻哈圖準備的時間。
蠻哈圖用力哼了一聲,霍然吐氣出聲,身上的肌肉暴隆,砰地一聲,上身的衣服都被撐的爆炸,巨大的力量從腰胯處急涌向手臂,一條手臂青筋暴跳,腫大了一圈。
「來吧。」
蠻哈圖大喝,一拳向傅東揚的掌上迎去。面對著傅東揚,蠻哈圖已經動用全力準備拼命一搏。
傅東揚的那只手掌陡然加速,就如濃雲之間閃過一道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印到了蠻哈圖的拳上。
轟地一聲氣爆,蠻哈圖那只粗壯的胳膊一伸一縮,從肩胛處一下月兌臼,整條手臂軟軟地蕩向後邊,傅東揚一掌將蠻哈圖的手臂打廢,掌力未止疾印向前,砰地一聲正蠻哈圖的胸膛。
蠻哈圖眼楮都瞪圓了。
這個壯碩的足有幾百斤重的壯漢,如一個破麻袋一樣被那一掌遙遙拍飛,在空吐出一口鮮血,一跤跌落到山谷,骨碌碌直滾了好幾圈,方才撞到一方山石停了下來。
一掌,傅東揚就將蠻哈圖打廢了。
蠻哈圖艱難地坐起,臉色鐵青全身是血,看向台上,眼又是憤怒又是震駭。
傅東揚對打下台去的蠻哈圖看都未看,仿佛他只是隨手拍退了一只蒼蠅一般無關緊要,傅東揚直接轉頭看向周路,一臉陰森森的冷笑說道︰
「周路,我說過,在神殿考核的擂台上我會等著你的,咱們倆個,到底相遇了。」
群山一片靜默,有太多的人被傅東揚那一掌震撼到了。
蠻哈圖絕不是沒有名氣的阿貓阿狗,相反,他在這次神殿考核風頭極勁,押他注的人不比周路少多少,可是,連正式比賽都未參加呢,就被傅東揚輕描淡寫地一掌拍成重傷,那個傅東揚到底強橫到怎樣的程度?
難怪他有與刀盤七爭冠的呼聲,這樣的實力,在這次神殿考核,確實是太過鶴立雞群。
洪閣主與祁坊主一于人臉色全都變了,那邊神殿幾位長老臉上也現出錯愕之色。
那個美艷少婦凝眉說道︰「這個傅東揚,他想于什麼?」
傅東揚如此急著上台,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絕不僅是想打擂那麼簡單,如果想奪擂的話,那邊還有空著的擂台,再說了,他完全可以等蠻哈圖和周路打完再上去的。
他這麼急,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直沖著周路去的。
「他和周路有仇?哼,若是壞了我的事,我找他父親算帳去。」
陳老的眼眉擰緊了。
這種公開公正的擂台比賽,他們就是神殿長老也不好去于預的,只能眼看著擂台上兩個人對峙。
美艷少婦一顆心也提了起來,低低說道︰
「不管如何,周路現在不妙啊,傅東揚是有實力和刀盤七打的,周路在他手下能堅持幾招?為今之計,周路若是還有見地,那麼,打上幾招見勢不妙就趕緊下台保存實力,現在,就看周路有沒有這種能屈能伸的氣度嘍。」
陳老听到這里,心有也有些忐忑,他就怕周路血性上來不管不顧,來不及下擂,一旦被人打成重傷,那麼,再好的天賦也要白白浪費,神殿怎能招一個廢人進來。
「就看周路自己如何處置吧。」
陳老搖頭。
山風獵獵,周路遙遙站在擂台的另一邊,與對面一身殺氣的傅東揚對峙。
傅東揚嘴角邊翹起一絲驕傲的弧度︰
「周路,我早就已經警告過你,可是,你還是走到了今天的擂台上,這不是你自已找死嗎,那麼,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
「以大欺小?」
周路笑了笑,聳了聳肩︰「將我定在第一批上台,這一切其實都是你們暗安排的吧,唉,如此處心積慮,你們真不容易,不過傅東揚,你知道我的實力底細嗎,你就那麼篤定一定會贏了我?」
周路眼眉挑了挑,對面的傅東揚一愣,不過緊接著就啞然失笑,居然還有這麼盲目自信的,看來,那天在街上當著他的面砍斷四塊玄精鐵木,還是沒有嚇到他?
這個周路真就以為躲在輪回交易閣的重力秘窟,苦修半年,就能和他叫板了?沒有看過他真正動手,這個胖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