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長?是百夫長?」
周路有些不甘,將眼眉緩緩皺緊了,索佩羅又說道︰「還有,因為各大隊都沒有具體空缺,你的這個百夫長現在也只能是掛名,手下沒有戰獵也暫時沒有給養。」
說完這些索佩羅都感覺赧然了,緊接著安慰道︰「如果這次征討黑胡山急需更多戰獵,族中若是征軍的話,充實到你部也可知,真到那一天的話,你就可名符其實地掌軍了。所以周路,你暫時先別急……」
周路越听越憋氣,都快氣炸了,心中忍了又忍,強壓下那股憤怒。他瞪著通紅的眼轉頭看向其他人,別人全都下意識地低下頭。
就因為一句沒有資歷,周路就被那幫長老盤剝的分毫不剩。拼著命地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到頭來只落了個空頭百夫長的許諾,手下無人無給養,這不就等于給猴子一個尿泡讓它空歡喜一樣嗎。
帳中其他人也全都暗中憤憤。
這個胖子年紀是小了點,成為戰獵時間是短了點,但是,人家那是真本事,族中老戰獵不知凡幾,又有哪個立下人家那等大功勞了,鐵冪濤有十多個高階獵人陪著呢,還不是只從蠻荒中拿回來一張廢紙。
長老閣對這個胖子的獎賞評估何其刻薄。
雷朦坐在那里義憤填膺,憋氣的將雙拳攥了又攥,牙都咬的喀吱直響。不過,他不知要如何給周路安慰。
雷朦知道這件事到底是為什麼,其實在座的都是什麼人,哪一個不是老奸巨滑,他們早就看出端倪。
胖子從蠻荒回來,立了天大的功勞,一下子將那個少主鐵冪濤對比的黯然失色,那麼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胖子只能是一個悲劇。
大長老掌控下的長老閣,會給胖子披紅掛彩,然後讓胖子將自己的孫子比的像個白痴?那樣的話,鐵冪濤以後還要如何掌權。
周路心中突然充滿了憤怒的悲涼,可笑他方才還在興沖沖地一路疾奔而來呢。
「就這些嗎?我知道了。」
周路臉色鐵青地站起身,他已經無法壓抑心中的悲憤,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在乎這是哪里嗎?周路看也不看上首的獵督,憤憤轉身徑直向外走去。
「站住!」
索佩羅憤怒地用力一拍桌案,咆哮著著吼道。
索佩羅也氣壞了。
軍備會議,商議的都是軍機機密,這樣的會議會容你目無獵督說走就走?況且,他的命令根本還達完,拿他這個獵督半點沒放在眼中嗎?
索佩羅站在那里,目光如火。
周路目光冷冷地緩緩轉身,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著。
索佩羅最終強忍著氣沉下臉去,他知道那個胖子委屈,不過,他的中軍大帳是發布軍令的地方,軍令如山,可不會照顧個人情緒,索佩羅目光如鷹緊緊盯著下首的胖子,眼神中一絲殺氣,他的聲音中又帶上了上位者的威嚴︰
「長老閣令︰任命鐵血軍隼獵長蘭河谷為這次剿匪的最高戰獵長,統掌四個千人隊西疆,同時,任命鐵冪濤為這次戰事的全權獵監,與蘭河谷獵長配合便宜行事。」
「周路,因為你對黑胡山的人事與地勢比別人都熟悉,這次蠻荒剿匪,你是必不可少之人,長老閣決定,讓你部幾天後隨軍出征,隨時听侯調度。」
索佩羅手中舉著一枚軍令,咄咄逼人地盯著這個桀驁的小混蛋,厲聲質問道︰「還不接令?」
索佩羅手中的,可是長老閣的軍令。
「接令?做你娘的夢吧!」
周路都氣炸了,一腳將一只矮幾踢的四分五裂,碎木激濺,附近的人混亂躲避。周路額頭青筋暴跳著轉身就走。
「操他狗日的。」
周路這個時候還怎能壓抑住心中的憤怒。
自己將黑胡山攪擾的混亂不堪,卻連狗毛都沒有得到,族中派鐵冪濤去白撿軍功,還要讓自己跟著一路指點哪里安全哪里危險,就如娶了一房媳婦,讓別人白玩,自己還他媽必須在一邊指點玩法。
還能再狠一點嗎?
老子不干了。
周路悲憤的眼楮都紅了。
「太無法無天了,眼中還有沒有這個中軍大帳?」
後邊的索佩羅氣的七竅生煙,臉紅脖子粗地大吼一聲︰「拿下他。」
攪擾中軍大帳是何等大的罪責,听到帳內動靜,帳外早就沖進來兩個彪悍的衛獵,眼中全是怒火直撲周路而去,嗆地一聲,一個衛獵就準備將腰刀抽出來,他就覺得眼前一花,周路胖胖的身影不知如何一個健步就竄到了他面前,兩指敲在他的手腕上順勢向里一推,那柄獵刀只抽出半截就被周路硬給塞了回去。
周路抓著那個衛獵的手腕,一低頭,額頭「砰」地撞到那個衛獵的鼻梁上。那個衛獵一聲慘呼,仰天摔倒在地痛苦地翻來滾去。
周路干淨利落地就解決了一個同伴,讓旁邊那個衛獵嚇了一大跳,發了狠地一咬牙,碩大如缽的拳頭一陣惡風就向周路當胸砸去。那樣一只拳頭,如果砸到身上不得將人的骨頭都砸碎。
眼看周路躲不開了,後邊的人全都吃了一驚。
「砰」,一拳砸的結結實實,都能听到拳風到肉的悶響,那個衛獵方要獰笑,周路面無表情,一把抓緊他的拳頭向里一帶,緊接著一低頭,額頭「砰」地又撞到那個衛獵的鼻梁上。那個衛獵一聲慘呼,仰天摔倒在地痛苦地翻來滾去。
如法炮制。
周路額頭上全是鮮血,臉上肌肉抽抽著,嘿嘿狂笑著一扯帳簾來到帳外,隨手搶過一匹獵馬飛身而上,悲憤中疾馳而去。
「哥!」
小鸞憂心如焚,大喊一聲追了出去,外邊,周路的身影一溜煙塵已經跑出了好遠。
大帳中一片死寂,也不知是震驚于周路的瘋狂,還是震驚于他狠辣利落的實力。打獵督手下的衛獵就如打孫子一樣,是那些衛獵太慫了嗎?一個獵督手下的衛獵怎會太慫?
索佩羅鐵青著臉,將手都舉在了空中,最終看著帳外瘋搶過一匹馬飛身而上的小鸞背影,無奈地苦笑搖頭,長嘆一聲將手放下去了。
索佩羅真不知道現在的「祖宗」們都怎麼了,一個一個膽大包天,橫行霸道。他這位獵督的威嚴,在人家眼中竟然屁都不是。這麼幾天,他的中軍大帳已經被拆了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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