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臉上剛才的那一抹淡然一掃而光,一臉的慍色,憤怒的目光瞪著安陵夢,「你——」
安陵夢拍了拍小手上面的塵土碎末兒,背起小手,揚起小腦袋,哼著小曲朝著伽藍寺里面走去。
蘭陵潤溫軟的手,輕輕的拍了拍那一臉憤怒的師傅的後背,妖媚的說道,「師傅,鄙人小師妹年紀尚小,素來調皮淘氣,還請師傅諒解,這是一百兩銀票,贈與師傅,修繕一下這門檻,剩下的就算是我捐的香油錢。」一張銀票塞進了那師傅的手里。
那師傅的臉色變得有些愕然,馬上又恢復了最初的那一臉淡然,將銀票收好放進了袖口,雙手合一道,「阿彌陀佛——」
安陵揚想要分辨幾句,但是看著安陵夢和雲妙休遠去的身影,在看看蘭陵潤也跟了過去,只好甩了甩抬起的手,搖了搖頭,緊忙跟了上去。
安陵夢那期待的心就要跳出來了,走進佛堂的時候,那白衣美男正在為佛敬香,她一張俊美的小臉兒像是盛開的粉色桃花兒,清澈濃黑的眸子似乎要溢出清泉一樣,嬌艷的小嘴兒像是熟透了的櫻桃,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著前面的白衣男子。
「安陵夢,你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的啊,怎麼有的時候看著還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雲妙休上下的打量安陵夢。
「有麼?」安陵夢突然意識到有點小小的失宜,濃密細長的睫毛眨呀眨的看著雲妙休。
「恩,正好,我哥哥拜完了,我帶你認識一下,其實,我這哥哥是個很幽默的人,甭看他看起來有些冷冰冰的,我們雲家的人,長的都這樣。」雲妙休說著說著,那白衣男子已經站在兩人的眼前了。
安陵夢一眼看上這男子,眼楮就再也轉不開了,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個男人呢?實在是堆砌完了天下的好詞語,也無法形容了。
「姑娘?在下的臉上有什麼污漬?」這美男子倒也不驚訝安陵夢的舉動。
「啊?啊,沒有啊。」安陵夢有些猝不及防。
「那姑娘在看什麼?」這白衣男子臉上堆起的笑意倒是溫柔。
「你可娶親?」安陵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那麼多想問的問題沒說出來,怎麼偏偏這句話先蹦了出來呢?
「哈哈,怎麼?我那麼老麼?我已經三十歲了,可是卻未曾娶妻。是不是有些——有些」這白衣男子說著說著臉色有些沉重。
安陵夢看到美男這種表情心里居然有些隱隱的痛,真是不該戳人家的痛處,想來也是,不管在哪一個時空,三十歲不娶妻有點怪異,難道這看上去很正常的美男哪里不正常?
安陵夢猥~瑣的目光上下的打量著白衣美男。
「其實我還是有心上人的。」不料那白衣美男話鋒一轉,說了這樣一句話,臉上嚴肅的神情似乎又變得剛才那麼溫暖宜人了。
「說來听听。」安陵夢不知道她自己的這句問話是帶著期盼還是帶著嫉妒還是帶著緊張。
「我的心上人貌若天仙,聰慧過人,知書達理,賢良淑德,好了,太多的優點,我想,說上半天時間也說不盡了。哈哈」這白衣美男看了看安陵夢那認真的神情居然仰天大笑起來。
安陵夢心里將他們家的各位都罵了一個遍,真沒見過這種人,難道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就這麼爽?
「那——那她有沒有什麼缺點?」安陵夢實在不想听那帶著一點放浪帶著一點諷刺和囂張的笑聲,只好換一個話題,不信就不能讓他再傷心!
「缺點——缺點只有一個。」白衣美男果然停住了笑聲。
「什麼?」安陵夢瞪大了眼楮,全身的精神都繃緊了,希望听到之後,這些神經能用最快的速度傳達到大腦,好迅速的分析,然後再做反擊。
「那就是我等了她三十年,她卻還沒有出現。」白衣美男調皮的眼神兒掃了掃一臉認真模樣的安陵夢,嘴角掛起一抹愛惜的笑意。
「你——」安陵夢嘴角抽搐,恨恨的咬了咬嘴唇,想她安陵夢是什麼人物,居然沒有早一點發現這白衣美男的調侃!
「哈哈,哥哥,你又在忽悠別人!」雲妙休捂著肚子笑的彎了腰。
「小師妹,還是大師兄好吧?從來都不會這麼對你。」蘭陵潤找準了機會,說了這麼一句,將手里半只醬鴨子遞到了安陵夢的手上。
安陵夢清晨如深泉的眼楮,瞬時間朦朧起來,想哭卻又覺得不好意思,正好蘭陵潤遞上來醬鴨子,狠狠地咬了一口,使勁兒的咀嚼,仿佛那醬鴨子就是那白衣美男。
「夢兒,我們拜佛吧。」安陵揚看著自己妹妹這麼委屈的表情,心里也有些痛,憐惜的眼神看著安陵夢。
安陵夢憂郁的小眼神兒看了看那一臉淡然的白衣美男,又看了看安陵揚,轉過身接過安陵揚手中的香,輕輕的走到旁邊燭台,點燃了,一雙似乎沉靜的如死水一樣的眸子看著那巨大的金面大佛,畢恭畢敬的走上前,將香插進佛龕,開始行禮。
安陵揚和雲妙休也同樣的去拜佛,只有蘭陵潤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邪魅,依舊站在那。
拜了佛,這一行人就要離開了。安陵夢從剛才被白衣美男愚弄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安陵揚看在心里,卻不知道怎麼讓這個俏皮妹妹變得恢復如常,而蘭陵潤那邪魅的桃花眼里則充滿著對安陵夢的期待,他心里想著,他的夢兒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哥哥,我來的時候听下人們說,這里有一些流浪貓,我想去看看,食物什麼的我都讓雲嘉備好了。」雲妙休說話的語氣好像生來就是冷冷的那種,對自己的哥哥都是如此。
「妙兒都準備好了,我們不能不去啦,走吧,對了,這位夢兒小姐也一起去吧。」白衣美男臉上掛著溫暖如春日陽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