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潤那張了很久的嘴巴終于不在翕張了,他有些焦急的額頭的緊皺漸漸地舒張開了一些。愛睍蓴璩
侍女看到蘭陵潤的申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不免的興奮。
她急忙轉身朝外跑,想著要是能把安陵小姐找來,四皇子興許能好了很多,一頭只顧著高興,寢室的大門都沒出去,就悶著頭回來了,外面的侍衛在閑聊,她從他們的口中听到,安陵小姐被關進了天牢。
「殿下,我們已經請人去找安陵小姐了,您先安靜的睡一會兒,睡醒了,安陵小姐也就過來了。」侍女的臉上掛著甜甜的笑,說不上俊美,但也是清秀。
蘭陵潤看到侍女的臉色,欣慰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他生著想念他的夢兒,昏了依舊想念他的夢兒,死了也不會忘了他的夢兒。
侍女的心里微微的痛,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卻能對一人如此的痴心,他若是想擁有天下美女豈不是一句話的事?可是他卻獨愛這一枝。
侍女在思索著,要找個好的主意把蘭陵潤的情況告訴安陵小姐,最好是安陵小姐能親自來看望一下。
三皇子的宮里卻一切如往常一般,不像四皇子的宮里那麼沉寂和悲慟。
「灼兒,你這次表現的很好,若是能繼續表現,跟歐陽軒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哎,感情這個東西最是自私的,你的主子再疼愛你,能把自己的男人然給你麼?而我就不同了,那個男人不是我的,我卻可以幫你把他弄到手,以你的出身,能嫁給這夏西國的首富的兒子做妾,也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杜盈盈手里捧著冰冰涼涼的桑葚汁,這燥熱的時候喝一杯涼爽的果汁也是一種愜意。
灼兒跪在地上,一直沒有抬頭,她不敢直視杜盈盈,當初杜盈盈找到她做內應的時候她也是抵死不從的,可是當杜盈盈提到歐陽軒的時候,她內心的那僅有的一點軟處被戳到了。
「你不要覺得自責或者內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古話自有她存在的道理,不是麼?你在安陵家做了十幾年的丫頭,能有什麼出息,到如今也是十四五歲到了出嫁的年紀,倘若在耽誤了,怕是要孤獨終老了。」杜盈盈擺弄著手里的玻璃杯,說一句便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灼兒。
灼兒不想說話,她的心里在斗爭,她不想對不起小姐,就算是小姐讓她去死,她不會說一個字,可是自從她見到了歐陽軒,自從她被歐陽軒拉上了那馬兒,她的心便飄在空中下不來了,她每時每刻都想見到他,想著他的問道,想著他的模樣,想著他那溫軟的聲音。
「也不知道現在葉淺予都做了些什麼?我只是跟她說了說安陵夢現在的情況,希望她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沖動行事。」杜盈盈佯裝自言自語道。
「葉娘娘去看我家小姐了?她?」灼兒听著杜盈盈那無可奈何的口氣突然有些驚慌,杜盈盈當初說得好好的,只是讓她透露安陵夢的生活起居,並保證不會傷害安陵夢,可是如今听起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放心,葉淺予跟我可是兩碼事,我對你保證的我肯定會做到,我不會去傷害安陵夢。」杜盈盈咯咯的笑了兩聲,這笑聲听起來有些人。
「那葉娘娘不會傷害我家小姐吧?」灼兒有些恐慌了,她心里更亂了。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她是她我是我。」杜盈盈輕輕的喝了一口酸甜爽口的冰桑葚汁液。
灼兒頓時傻了眼,難道這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你不是夢兒的貼身婢女麼?怎麼會在這里?」軒轅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杜盈盈和灼兒,以及屋里所有的人都朝著門外望去,軒轅澤可是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很少時候人在門外便說話,他即便是說話,也是等著到了自己的屋里,低聲的說話。
灼兒把頭低的更低了,她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敢回答,自己是因為收了杜盈盈的好處才回來這里報信兒的。
「殿下,是我把她叫來的,只是想關心一下安陵妹妹的情況,」杜盈盈的臉上從剛才的一抹神氣變得溫婉起來。
軒轅澤看了一眼杜盈盈沒有說話,便徑直走進了屋子,走到屏風處,轉過身,說道,「你想問什麼,找我詢問就好,不要把她的人直接傳過來。」
軒轅澤的語氣有些冰冷,讓屋里的人都有些拘束了,大家都是大氣不敢喘。
「遵命,三皇子想必累了,我這里準備了些好喝的冰鎮果汁。」杜盈盈擺了擺手,侍女便端上來一只銀杯。
軒轅澤端過杯子一飲而盡,轉過頭說,「你很有心。」
「侍候殿下是我們的本份。」杜盈盈溫婉的說道。
「好了,沒什麼事,你跟我去一趟天牢。」軒轅澤坐了片刻,便跟一直低著頭的灼兒說道。
「我?」杜盈盈問道。
「不,安灼兒。走吧。」軒轅澤不再拿正眼看任何人,灼兒看了一眼杜盈盈,便急急忙忙的跟著軒轅澤離開了。
……
安陵揚心里著急的很,他在擔心他的好妹妹吃苦,他總覺得這汗血寶馬品種不是優良的,否則不會跑的這麼慢。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過去的日子里,安陵夢的歡聲笑語,刁蠻搞笑,可愛古怪,他咬了咬嘴唇,不經意間卻已經將下嘴唇咬破了,他沒有覺察到絲毫的疼痛,他的心里只想著趕緊把那個害人精的公主抓回來,把他的夢兒救出來。
遠遠地望著前面的車馬隊伍了,安陵揚快馬一鞭,急忙趕上去。
「你是何人?居然敢攔信風王子的車駕?」前面的軍官吼道。
一大隊人馬停在路中央。
安陵揚嘴角露出了一絲惡狠,他眯起了俊秀的眼鏡,細長的眸子閃著寒光。
「把你們的四公主留下,我可以饒其他人不死!」安陵揚的語調不高可是卻寒氣逼人。
「你是何人?」耶律青騎著馬上前問道,「語氣如此猖狂?倘若是英雄好漢,我耶律青也算是敬仰,倘若只是毛頭小盜,你也不必在這虛張聲勢了。」
安陵揚仰天大笑,這一笑倒是讓耶律青的寶馬後退兩步一陣嘶鳴。
「看來這位朋友也算是英雄好漢。」耶律青雙手抱拳,「敢問英雄如何稱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安陵揚!你識相的把你們的什麼四公主給我放下,倘若她真的沒有殺人,也不會有人冤枉她,我自會負荊請罪將她安然送回信風國,倘若她果真是害人了,那麼自然要她承擔,天下人都知道信風人事敢作敢當,倘若連堂堂的四公主殿下都如此的膽小怕事,就不怕被天下人笑話?」安陵揚瞬間將心中的所想一口氣說了出來。
「原來是安陵將軍的公子,難怪我覺得看上去英雄膽色匯聚于身呢?可是你說的這件事,怕是——」耶律青不想承認這件事,畢竟承認了,就會引起兩國的戰亂。
「哥哥!」誰知四公主從車棚內鑽了出來,利索的跳下車,來到了馬前。
「他說得對,我既然做了這件事,我就要去承認,哥哥辛苦你回去取了解藥拿來夏西國,我鐘情于四皇子,倘若他真的死在我的毒下,那麼我也不想苟活,我本想自首的,可是介于眾姐妹的相勸我沒有勇氣。」四公主一臉的真誠。
「四妹!哪里是你的事?不可胡說,難道你的病還沒好?」耶律青想制止四公主。
「哥哥,我不想讓自己的內心一直在糾結了,難道我要告訴你,其實我的初衷是想害安陵夢,你才會讓我去自首麼?」四公主咄咄相逼,言辭毫不妥協,仿佛下定決心,她第一眼看到蘭陵潤的時候便覺得那是她命中的良人。
「四妹!你糊涂!」耶律青不想因為這些兒女私情影響了兩國的邦交,這次如果真的起了戰事,恐怕信風會在表面上落了口實。
「哥哥,你不要再說了,我自己做的事,我會自己承擔,我本來就是最不討父王喜歡的一個,他嫌棄我的母親是個促使的侍女,不曾正眼看過我一眼,我也不想再回到他的身邊!」四公主倔強的說著,可是那聲音卻如天籟般的動听。
「三王子,既然四公主都願意承擔此事,我們做男人的難道還不如一個女子的心胸寬闊?敢于承擔?」安陵揚緊緊地盯著耶律青的臉色。
「好吧,四妹,你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在說什麼,只是——」
「哥哥,你回去了讓父王下一道詔書,就說我已經死了,信風國早已沒有什麼四公主了。」四公主說完便朝著車後走去,從侍衛的手中牽過一匹馬,縱身跨上去,朝著安陵揚說道,「英雄,普天之下怕是很少有人敢一個人攔我哥哥的車架,就算是夏西的皇上,恐怕也會帶著精兵前來,你卻一個人就來了,讓我好生佩服。」
安陵揚說道,「當一個人在你心中的地位至關緊要的時候,什麼擺在你面前,都不是問題,哪怕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