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聞言,閉眼不動。張狂突然伸出一支手指,在臧霸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這一刻,只見兩人的身體銀光大作,加上太陽的照耀,令人眼花目眩!
「啊!」
「天呀!」
「俺滴神……」
驚呼聲不斷,感慨聲萬千。
光芒四射過後,張狂的身上汗濕衣背,露出極為疲憊的神色。反觀臧霸,依然安坐不動。張狂掃視了四周一眼,長出了一口氣,喝道︰
「宣高!可曾領悟?」
臧霸猛然一睜雙眼,精光四溢,長身而起,大聲叫道︰
「謝主公‘點化’!」
說罷,他以手做刀,對著場中空地虛揮一記。只見一道明黃色的光輝月兌手而出,擊中五丈開外的地面。只听「轟」的一聲,濺起漫天飛塵。片刻之後,當飛塵散去,原本平整的空地上,已經多了一個栲栳大的小坑!
「刀刀刀……刀氣!」
不要說孫觀、吳敦等人,就算是較為老成的尹禮、昌豨之輩,也是驚訝萬分。在傳說中,「萬人敵」級別猛將的必備招式——刀氣,就這樣被年僅十九歲的臧霸,展現在了大家面前。
雖然發出刀氣之後,臧霸的身體,就變得搖搖欲墜起來,可是像昌豨、徐翕、毛暉、孫觀、吳敦、尹禮等人,望向臧霸的目光,已經在親切之間,不知不覺的帶上了一份敬畏!
「居然是真的?」
在場之人,除了天平軍眾將士早有經驗,就只有糜竺表現得最為鎮定。不過,也只有緊挨著糜竺的糜芳才察覺到,二哥在剛才,身體勢居然僵硬了片刻。由此可見,糜竺心中的驚訝,也絕不在其他人之下。
「這位仙師!」
一條身長接近八尺高的大漢,突然沖出人群,奔到張狂跟前。在典韋警惕的眼神中,此人出人意料的納頭就拜,口中大叫道︰
「這位仙師,您看看俺孫觀,是不是也是上應天星?若是的話,給俺孫觀也‘點化’一下吧!」
有了孫觀這個不知是勇敢還是魯莽的帶頭人,一班子崇尚武力的鄉間輕俠們,幾乎是蜂擁而上,向著張狂沖來,口中還亂叫著什麼「求點化」,「求追隨」,「求包養」,哦不,說錯了,是「求收容」什麼的……
這幅架勢,倒是大有後世的粉絲們,狂熱追蹤心中偶像的場景。
然而,這幅場景,突然之間就被凍結了。原因是,典韋的一個動作和一句話。
「當!」
雙戟交擊的巨大響聲,還有「上前者死!」這樣一聲怒喝,讓渀佛潮水般涌來的輕俠們,瞬間呆立當場。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自己與對方,好像還不是朋友。
張狂剛才,著實被嚇了一跳。不過,反應過來之後,心中卻大喜起來。他既然打算在泰山郡立足,等待天時,就一直在思量著,怎樣收羅一些泰山豪杰。現在,眼前這一大幫的輕俠子弟,主動要求拉關系,張狂還真是有種「瞌睡遇到枕頭」的喜悅。
但是,這時候,那些輕俠懾于典韋「萬人敵」之威,呼啦一下,居然就如潮水般退去了。一時之間,只留下孫觀這個拜倒在地的出頭鳥。
「主公恕罪。這位,是俺的好友,泰山孫觀,字仲台。仲台武藝高強,比之俺也只差了一籌……」
說到這里,臧霸的話語愣住了。現在的臧霸,比起孫觀來,可就高出不止一籌了。臧霸有信心,在公平的情況下,十招之內擊敗孫觀。
「那個,這位仙師,能不能看看俺,是不是也是上應天星?若是,也給俺‘點化’一下,讓俺也耍耍‘萬人敵’的威風?」
張狂細看這位自稱「泰山第二豪杰」的孫觀,但見此人身形魁梧,臉上橫肉叢生,還有一道明晃晃的老刀疤,一看就不是善類。
當然,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這位孫觀的面相,顯得有點老。乍一眼看上去,只怕有三十歲。張狂仔細觀察了他的眼角額頭,才確定,此人的年紀,應當也就是二十五歲上下。
自己的事自己知。張狂的「點化」,只能讓人提前擁有自己的巔峰武力值。
看孫觀的年紀,卻是武力應當成熟了,沒有多少潛力可以挖掘。若是給他「點化」了,卻被發現沒有什麼效果,那張狂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苦心經營的「天命之人」形象,可就有些動搖了。
要知道,這個形象,可是張狂目前聚攏軍心,收羅豪杰的一面大旗。
要是沒有這個「天命之人」的形象,像典韋、于禁、樂進等非黃巾軍系統出身的強者,憑什麼信服張狂的領導?眼前的臧霸,又為什麼要加入黃巾「反賊」的行列呢?
「足下……很可惜,本帥並未听‘南華老仙’提及足下。故此,本帥亦是無法‘點化’足下了……」
孫觀表現雖然沖動,心中卻自有計較。如果張狂一口答應為他「點化」,孫觀心中就會暗存懷疑,尋思張狂的動機何在。不過,張狂現在明確指出,孫觀並非上應天星,反而讓他信服了九成以上。
這種判斷的做出,听起來雖然很「奇葩」,對孫觀而言,卻是再正常不過了。原因也簡單,孫觀已經信奉了「浮屠教」多年。
所謂「浮屠教」,其實便是佛教。
佛教自從東漢永平十年,由漢明帝派遣漢使,將印度二高僧攝摩騰、竺法蘭以白馬馱載佛經、佛像抵達洛陽之後,建立了白馬寺,就算是正式傳入了我國。
但是,在那以後的相當一段時間中,佛教一直流傳不廣。所以,即使臧霸身為孫觀的好友,卻也不知道,這位居然是個浮屠教徒。
如果太平道的仙人,連浮屠教的信徒都會「點化」,那仙人的見事,也太不明了吧。
正當孫觀從地上起身之時,卻見對面的輕俠們,又是一陣喧鬧。
在一片「讓開!」「公子來了!」的開路聲音中,一位相貌儒雅,風豐偉的年輕貴人,率領著昌豨、毛暉、徐翕之輩,從容的向張狂走來。等到了張狂跟前,這人深施一禮,微笑著說道︰
「東海胊人糜竺,見過張渠帥!」
張狂一邊還禮,心中暗想︰
——果然是他……
——卻不知糜夫人,現在有幾歲?出生了未?
「竺本在徐、兗之間經商,前日里听說,有一豪杰路過泰山,故特來拜會,望張渠帥莫怪竺冒昧。」
「糜公子何出此言?我從遠方來,卻也听說過徐州當今的諸位青年才俊。糜公子風過人,雅量高致,乃是徐州近年以來不可多得的人才。與彭城曹豹,東海陳登,並稱為‘徐州三雛駒’,我安能不知?」
糜竺听得此言,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了,一點兒也看不出雙方剛才還在刀兵相見。
「張渠帥謬贊了。听聞張渠帥在此落腳,竺倉促之間,也籌備不周,只得獻上區區薄禮,顏祝賀。」
說完,糜竺身邊的一個十四、五歲少年,恭謹的獻上一份帛書,列出了詳細的禮單。張狂雙手接過帛書,也不看一眼,轉手交給了一旁的王果,笑道︰
「糜公子這般客氣,讓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這時,一旁的的王果,卻突然發出一聲驚訝的呼聲。張狂不滿的看了王果一眼,卻見王果不顧失禮,將嘴巴湊到張狂耳邊,輕聲說道︰
「主公,好貴重的禮物啊!」
「屬下失禮,讓糜公子見笑了。」
「無妨。渠帥不需多禮。區區小事,無足掛齒。」
張狂客套了幾句,將帛書從王果手中接過,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經歷豐富的王果如此驚喜。
卻見帛書上字數不多,區區幾行而已。仔細一看,帛書上邊,墨跡還未曾完全干透,用當時最為流行的「飛白體」寫著︰
「刀百件,大戟百支,強弩百具,矢萬五千,皮甲百具,鐵甲十具,為遷居之賀。」
ps︰人物——糜竺、糜芳。
糜氏出身大商賈,要論起財富來,堪稱富可敵國。據說糜竺將妹子嫁給劉備時,送二千奴客和金銀貨帛以資助軍隊,使當時處境危難的劉備重新振作。其富豪,可見一斑。
飛白體。
一種特殊的書法。相傳東漢靈帝時,修飾鴻都門的匠人,用刷了白色石灰粉的帚寫字。書法家蔡邕見後,歸作「飛白書」,遂流行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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