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張狂 第64節苦斗馬不歇上

作者 ︰ 艾葉客

第二天。

六月二十五。

破軍當值,大利北方。

這是隨軍的太平道道人,佔卜的結果。

張狂向來不去理會,這些佔卜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花樣。他只是單純的將這個可以鼓舞軍心的結果,公布出來。

當然,會被公布出來的佔卜結果,都是極為吉利的。

這個季節,是太陽升起最早的季節。太陽剛剛一露臉,太行軍就全軍起床,進行最後的戰備工作。

吃飯,披甲,上馬,列陣……

久經沙場的太行軍士卒,按部就班的在半個時辰之內,完成了戰前準備。

雙方選定的戰場位置,是在朝廷稱為五原郡的土地上。不過,這處地盤,雖然名義上還屬于大漢,其實已經被匈奴和鮮卑人佔據。

特別是在當年的「落日原之役」後,鮮卑人挾大勝之威,洶洶而來。當時還居住在五原的漢人,懼怕鮮卑的兵鋒,紛紛內遷漢地。在那之後,五原郡和附近的朔方郡就名存實亡,變成了鮮卑人的牧場了。

這一戰,張狂雖然將自己的本陣,設置在謝遜所部的步兵隊中,可是太行軍的核心力量,卻是樂進統帥的騎兵隊。

如果說的更加準確一些,太行軍的核心力量,是樂進率領的那些,在太行山訓練過好幾年的騎兵隊老兵。至于其余那些後來才加入騎兵隊的戰士,則被張狂臨時派出去的騎兵隊副將趙雲帶領著,列成另外一個陣型。

在上一戰,面對和連大軍的時候,張狂排出了一個「品」字形的陣型,打的是以守代攻的戰術,待敵軍疲憊,再以布置在兩翼的騎兵上前包抄。畢竟,當時太行軍是處于內線作戰,擁有戰略優勢。雙方若是對峙下去,對太行軍有利。

但是,眼前這一戰,攻守之勢異位。

在進攻態中,騎兵明顯比步兵更加適合。所以,這一戰,張狂直接排出了「一」字型的陣型。謝遜所部居中,宋果在左,趙雲在右,三支部隊並排齊進。至于樂進的騎兵隊與太史慈代理的親衛隊,則被放在陣型後方,作為殺手 和預備隊。

相較于太行軍陣型的嚴整,宴荔游的部下,明顯布置的有些混亂。五千騎兵,被按照四百到五百人一組,分成了十一塊,由各個部落的小帥統領。雖然看上去賣相不佳,不過,作為純騎兵的組成,宴荔游所部佔地極廣,單從聲勢上來看,明顯超過了太行軍一大截。

這一仗,是硬踫硬。基本上沒有什麼花哨可講。

渀佛有什麼默契,雙方在布置好陣型之後,不約而同的開始緩步前進。相互間的距離,從五百步,到四百步,再到三百步,兩百步,最終停留在一百五十步開外。

這個距離,是漢軍強弩的最大有效射程,也就是所謂的「一箭之地」。與漢軍有過作戰經驗的宴荔游,對這一點,絕對不會疏漏。要知道,那可是用血淋淋的代價換來的教訓啊。

立陣完畢,一小隊騎兵,從鮮卑人的騎兵陣型中突出,來到最前方。為首的那員大將,身披精致的玄鐵魚鱗甲,頭戴一頂寬大的氈帽,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相貌威嚴,對著漢軍陣地大聲呼喝道︰

「我是大鮮卑國•宴荔游,漢軍主將,可否出來一見?」

此人聲音洪亮異常。即使張狂與此人間隔一百四、五十步,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張狂近日以來,對匈奴話運用得漸漸熟練。故此,不用別人翻譯,他已經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鮮卑人的崛起,畢竟時日尚短。所以,在草原上,特別是西部鮮卑的地盤上,匈奴語依然是部落間最為流行的通用語。

為了不在氣勢上落于下風,張狂果斷策馬向前。這種事情,雖然有些危險,但是關系到全軍的士氣,最好還是出去走一趟。

當然,張狂不會單槍匹馬的出去。在他身邊,左邊是太史慈,右邊是典韋。有這樣兩員超級猛將在,天下哪里不能去得?

「漢太行校尉,見過宴荔游大人。」

張狂用字正腔圓的大漢官話,回應宴荔游。得益于他修為日漸深厚的太平真氣,每一個字,都能清晰的傳到對面鮮卑人的耳朵里。

宴荔游心中暗暗贊嘆。對方雖然年輕,這份功力卻著實不可小覷。宴荔游其實也懂得漢語。不過,對張狂說話,還是用匈奴語比較符合他的身份。

「我們西部鮮卑,與你向來無冤無仇。你為什麼無故興兵,還使出這麼毒辣的手段來,想要斷絕我們的生路?」

自古以來,打仗都要強調一個「師出有名」。這不是迂腐,而是直接會影響到軍中士卒的戰斗**。不管怎麼說,如果己方佔了理的話,士卒們砍起人來,也會更加的心安理得一些吧?

張狂的口才,其實也就是一般。但是,听了對方的話,他卻「哈哈」一笑,大聲反問道︰

「閣下也是一方諸侯,難道不知道,你等的大王和連,日前興兵犯境,才被我軍趕回彈汗山了嗎?大漢鮮卑,本就是敵國。難道宴荔游大人,已經下定決心,要月兌離彈汗山,重新豎起匈奴人的大旗了嗎?」

宴荔游固然與和連之間很不對付,卻也不會主動的月兌離鮮卑這面大旗。他對張狂的問句置之不理,自顧自的指責漢軍的行為︰

「現在,你們這些漢子,來到我們的草原上,殺死我們的人民,掠奪我們的牛羊!最為可惡的是,竟然還將多余的牛羊統統殺死,拋在草原上!你們這些惡毒的漢子,想要讓廣闊的草原上,出現危險的瘟疫嗎?」

草原民族的醫療水平,那真是非同一般的低。一旦生病,通常就去找部落里的巫師、薩滿之流跳大神。要是得了瘟疫,此人通常會立刻被驅趕出部落,以免傳染其他人。宴荔游的話,無疑對部下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別的不說,至少鮮卑人的斗志,有了肉眼可見的提升。

「你們的土地?這里,會是屬于你們的嗎?笑話!」

張狂用手中的長槍,對地一指,咆哮道︰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就在幾百年以前,武皇帝劉徹就在這里,發動百萬漢民,屯田于此!你們這些匈奴遺種,利用我大漢對你等的寬容,竊據此地,竟然還敢狡辯!無恥之尤!」

這些話語,其實有些多余。雙方各講各的,並不理會敵人的說辭。本來大家就不是一個種族的,任你說破天去,對方又听不懂。所以,雙方主帥的對話,與其是說給對方听的,倒不如是說給己方士卒听的。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雙方主帥的對話,堪稱頗為無聊。

但是,以機變多謀聞名于鮮卑的宴荔游大人,會做純屬無聊的事情嗎?

宴荔游之所以在作戰前,特意來上這麼一手,其實是包藏禍心。就在張狂慷慨陳詞的時候,宴荔游手中大刀突然出鞘,虛劈一記。以此為信號,他身後一字排開的十名鮮卑騎士,整齊的抽弓,搭箭,對準了張狂,發動齊射!

宴荔游一行,此刻距離張狂,不足百步遠。在這個距離上,一般的弓箭,根本沒有殺傷力。可是,宴荔游既然處心積慮的布置了這麼一出,又怎麼會考慮不到這些細節?

弓,是特制的強力復合弓。箭,是特別加長的雕翎箭。還有那些射手,每一個,都曾經射落過翱翔天際的大雕!

十名射雕手,同時狙擊張狂!

這是宴荔游手頭,能夠舀出來的最高武力。他相信。在十名射雕手的齊射之下,張狂就算是不死,也要重傷!

更何況,為了追求最大的殺傷力,每一枚雕翎箭的箭頭上,都抹有由族中的巫師精心配制的劇毒。說是見血封喉,那是夸張了些。但是,只要傷口沾上了那麼一丁點兒,若是救治不及時,就會有性命之危。

這種毒藥,需要用七、八種草原上的稀有毒物混合,再加入破傷風病人傷口的膿毒,才能夠配制的出來。由于配制困難,放久了又容易失效,就連巫師都不太願意配制。

但是,此毒的殺傷力,絕對不用質疑。

據說,當年威震匈奴,在草原大漠中橫行一時的大漢驃騎將軍,冠軍侯霍去病,就曾經在奇襲匈奴王庭的戰斗里中了此毒。雖然霍驃騎在當時就由軍醫進行過救治,返回大漢後又得到了朝廷太醫最好的治療,卻一直余毒未清,才會在二十余歲的時候,就英年早逝。

當然,這只是據說。實際情形如何,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得而知。但是,此毒的威力,從此處也可見一斑。

一百步左右的距離,即使身為射雕手,也不見得能夠百發百中。從四石左右的強弓上發出的十支長箭,有兩支略有偏差,不用考慮。但是,其余的八支長箭,卻是射的又快又準。

八支長箭,五支直奔張狂的身體,三支則射向張狂的坐騎,將張狂的躲閃線路都包括在內。光從箭頭帶起的淒厲呼嘯,就能夠看出,這些箭矢具備的可怕殺傷力,足以穿透張狂身上穿著的精鐵明光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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