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張狂 第25節小縣藏能吏

作者 ︰ 艾葉客

這僅僅是開始。無彈窗小說網

發射完弩箭的第三排士卒,立刻單膝跪倒,讓第四排士卒也得以發射弩箭。僅僅是兩次呼吸的間隔,第二波弩箭的打擊再次降臨在散兵當中。這一波的攻擊,造成的傷亡更大,足足有五人死亡,三人受傷!

對于只有五十人的散兵來說,十多人的死傷,已經接近總兵員的三成。而這三成傷亡所發生的時間之短,都沒有讓觀戰者反應過來。

遭到這樣的打擊,散兵們居然還沒有潰散。不過,隨著義軍再次踏上前進的道路,終于意識到己方傷亡的散兵,立刻喪失了繼續作戰的勇氣,土崩瓦解了!

「這……」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臧霸,完全無語了。他心中的震撼,絕對不下于之前對義軍進行評論的那兩名斥候。

對手軍陣之嚴謹,配合之嫻熟,動作之老成,根本不是己方可以對抗的。即使只有己方一半的兵力,臧霸依然自發感覺到,這一戰己方是凶多吉少。

此刻,臧霸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義明知道自己這個「萬人敵」在軍中,依然膽敢只帶著五百人,就來追擊己方的千人軍團。

——不過,俺也是有後手的!

臧霸的後手,就在小山丘的下方。那里有一片不大的森林。臧霸將戰場設定在此處,除了打算利用一下地形上的優勢以外,也有一旦作戰不利,立刻轉進到森林之中,以抵擋追軍的想法。

若是在森林中,臧霸堅信,只要手頭有三百精兵,就能夠擊敗義的五百人。當然。前提是,義要敢于進入森林,與自己作戰。

為此,臧霸提前派出了副將褚飛燕,帶著一百精兵進入那片小森林里設伏。哪怕義不上當,只要能夠讓敵人不敢隨意追擊。就達到了臧霸的用意。

逼退了太行軍的散兵,義軍一直前進到,距離臧霸部不過一百八十步的地方,才停下腳步,做最後的戰前休整。而在這個寶貴的空擋,雙方的主將,還可以借機說上兩句,以表達對地方的不屑和蔑視。

「臧霸土賊!敢來冀州撒野,是活膩了嗎?」

「我軍自有軍令在身。特來冀州追擊山中逃賊。爾等涼州子,竟然敢公然攻擊大漢邊軍,是要造反嗎?」

義的話,很是狂傲無禮。但是臧霸的回答,卻讓義感覺,像是吞下了一只蒼蠅。

——這些土賊,居然也好意思自居漢軍?

——不對,他們的衣服……

義立刻意識到一個被忽略了的問題。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就是︰

——貌似這些土賊,好像已經被招安成漢軍了?

——土賊進攻大營時。打的是黃巾的旗號。可是,現在卻變成了漢軍的旗號。我軍進攻他們,豈不就成了進攻友軍?

這種問題,出生黃巾軍余孽的臧霸,可以毫不在意。他只要做好表面功夫,不落下把柄。糊弄一下州郡官府就行了。只要張狂沒有公開叛變,就算是天子也不能把臧霸怎麼樣。要不然,張狂可以同時威脅並州、司隸、冀州和幽州等地,讓朝廷頃刻間變得焦頭爛額。

而臧霸在之前進攻冀州州師大營的時候,可是將表面工作做的相當不錯。以至于義明知是臧霸帶人進攻自己。卻無法確實的證實這一點。

但是,出生可謂是根正苗紅的義,卻絕對不能如此隨意!

義是大漢軍官,當然知道大漢的軍法。臧霸將身份搖身一變,立刻就給義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眼前的戰局,一個不好,就會變成「義無故攻擊友軍」。這個罪名,往大了說,就相當于叛亂,就算從輕處理,也是個「兵變」。

如今的義,正處于仕途的關鍵時期。老靠山王芬已經倒台,他在朝中還沒有找到新靠山。而新來的冀州牧韓馥,與王芬並非一路人。韓州牧對義的態度,目前也是曖昧難明。

萬一現在這一出局面,被義的政敵們用上,他現在的「二千石」都尉官位,那是鐵鐵的保不住啊!

——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朝廷對太行軍,向來是戒備為主。若是義能夠干淨利落的勝下此戰,只要沒有有力人證,誰會去為一伙「太行賊」伸冤?

——只怕萬一……

義的擔心,還沒有考慮全面,就變成了現實。

&nbsp

一輛軺車,從大道上狂奔而至,斜斜的插入到兩軍對壘的邊緣。車上有一人,身上掛著銅印青綬,對著兩軍大聲呼喚︰

「二位將軍,都是漢室大吏,何故‘兄弟鬩牆’?我乃房子地名縣長,特來調解二位的糾紛!有話好說,切不可兵戎相見!」

銅印青綬,是漢朝中下層官吏的官憑標志。大漢的縣長,俸祿從三百石至五百石不等,正是銅印青綬所表示的範圍。

在這兩軍交戰的當兒,突然跑出一個大漢的縣長來,著實讓雙方大感意外。臧霸還沒有意識到里面的問題,在官場里廝混多年的義,倒是很快反應過來,這位縣長是要干什麼了。

原因很簡單,若是在這位縣長的治所當中,發生了惡性的漢軍相攻事件,這種事情傳出去,作為一地主宰的縣令,肯定是難辭其咎。按照大漢律法,輕者丟官去職,重者,說不得就要下獄問罪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位縣長也要避免兩軍在自己的地盤上大打出手。義若是不顧阻攔,執意攻擊太行軍,只怕這位膽子不小的縣長,為了開月兌罪責,必然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義的身上。

想通了這些因果關節,義心里憤怒無比,忍不住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馬槊,狠狠的向地上一插。這滿含憤怒的一擊,整整將馬槊插入了地下兩尺深!

如果半路上插出來的這個縣長,只是孤單一人,義說不得還有殺人滅口,栽贓太行軍的想法。

但是,在這個縣長的軺車後面,緊緊的跟隨著十多名騎士。在這些騎士的後面,還有大大小小的輕車、輜車、十多輛。每輛車上,都有一些衣著華麗、明顯身份不菲的人。除了地方上的士紳豪強,義想不出車上的人會是什麼其他的身份。

這還沒有完。

跟隨在大隊車輛後面的,足足有上千人的縣兵和丁壯。雖然這些縣兵和丁壯的戰斗力頗為可疑,畢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以義部曲目前的勞頓狀態,還真不見得能夠在縣兵和臧霸的夾擊下,取得戰斗最後的勝利。

看著這些車上,表情戰戰兢兢的那些地方豪強,義心頭突然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

——這個房子縣長,看來還是很有威勢的嘛?

如果義上面的靠山還在,如果冀州刺史還是王芬,他倒是未必不敢打過一場。可是如今的冀州刺史韓馥,對義這樣的前任刺史親信,明顯不太欣賞。若是官司打到韓馥面前,韓馥正在努力清洗前任王芬留下的「謀逆」陰影,只怕正好乘勢就舀下義的官位……

義一下子想的很多,直接讓戰局的轉變,極其具有戲劇性。

當迷惑不解的臧霸,意識到這一仗已經不會再打起來的時候,義已經整頓好部眾,掉頭收兵了。由于心中氣憤,義可是絲毫沒有,上前去與壞了自己大事的那位縣長談話的意思。

身為黃巾余孽,臧霸當然也沒有上前與那縣長交談的興趣。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與義交戰。此刻見義憤憤離去,臧霸急忙收軍上路,向著太行山一帶狂奔。

那位作為地主的房子縣長,也絲毫沒有露出好客的意思。他把數千陸續趕到的縣兵和民壯帶在身邊,非常高興的將兩支相互敵視的軍隊,送出了自己的縣治範圍。

于是,一場兩強相爭的戰局,轉眼間就被那名精明強干的縣長化解于無形當中。房子縣的百姓和豪強們,也非常欣喜的躲過了一次兵禍的產生。

更關鍵的是,一手策劃此事的縣長,在整個冀州聲名高漲,對他未來的發展有著很大的幫助。

臧霸徹底弄明白這件事情里面的變故,還是在回到太行山大本營,詢問過一個鹵城縣寺的積年吏目之後。即使如此,對于那個敢于及時站出來,阻止兩軍爆發大戰的房子縣長,臧霸的記憶,也是異常深刻的。

這個房子縣長,長相英武,行動干脆,給人的感覺極為干練。臧霸清楚的記得,此人姓審、名配,字正南。

根據調查,此人其實並不是房子縣的正牌縣長,而是一名被常山國相征闢的從事小吏,秩三百石。恰逢房子縣長吏暴斃,審配正好前來縣中辦事,順便在縣中豪強的推舉下,暫時代理縣長,遇上了兩軍的這次沖突而已。

在事後調查得到的那些彎彎繞繞,讓臧霸也不由得感慨良多。區區一個郡中小吏,便有這等能力。也不知大漢朝廷里,還有多少類似的聲名不揚的有力官吏?

臧霸出師不利的消息,伴隨著蹇碩的招攬信件,在新年之後,一齊到達了美稷縣城。張狂看過了這兩封信件,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簡單的將它們歸檔,然後回了一句「已知,急」。

新的一年到來,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著張狂去完成呢。(未完待續……)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黃巾張狂最新章節 | 黃巾張狂全文閱讀 | 黃巾張狂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