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難自禁,王爺請三思 第三十四章 出氣

作者 ︰ 滄海月媛

華萬霆一定要留在梅園與傾雪共進晚餐,蘇安琪簡直拿他沒轍,輦又輦不走,求也不管用。他說了,這是他家,他喜歡在哪里就在哪里。對,他提醒了她,她不過是留宿在此的閑雜人等。他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嫌她礙眼,要趕她出去麼?

前幾日,華萬霆不在,蘇安琪始終叫上清兒一起與傾雪用飯。今日,她卻像清兒一樣站在桌邊,等主子們先吃了再說。

「娘親,你為何不坐?」

「我不餓,你先吃吧。」

「你一定要讓孩子不高興嗎?」他問。

「傾雪是我的女兒,她不高興,我會哄。公主若是不高興,我哄不來。」蘇安琪板著臉道,「就這樣挺好。讓清兒伺候你,我照顧傾雪。傾雪,你吃魚不,娘親幫你剝刺?」

華萬霆心中有數,公主由華以萱陪著出去看戲,絕不會這麼快回來。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蘇安琪一眼,她視他若空氣,只與傾雪有說有笑,他卻也並沒有特別惱火,不勉強她了,願意站著就站著吧!

「真好吃,娘親,你也吃啊!」傾雪邊吃邊張羅著,「清兒,你吃!」

「小姐,奴婢可不敢。您先用。」清兒謙卑道。

華萬霆看得出,自己的到來擾亂了這里的生活秩序,不過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只要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就算她憚度像屋檐上的冰錐子,他也無所謂。何時墮落到如此卑微的地步了呢?也許,就是從與珞安成親那日開始吧!

用過晚飯,他沒有多坐一會兒,主動離去,免得再急得她雙頰緋紅。清兒送他,她不送。梅園之外,他一個人走在風里,回望那屋內的燈火,仰天長嘆︰她為何不能絕情到底,在朝堂上揭發他的秘密,然後和太子雙宿雙棲,那樣他便可以用恨填滿思想。她為何開口閉口提那位公主,好似珞安每每必提梅若鄰,如果公主是在吃醋,她難道真的能夠超月兌嗎?

他走後,蘇安琪數落清兒道︰「何必留他吃飯?誰讓你擅作主張的?」

「奴婢只是覺得,莊主今日的包容,應當得到一些回報。他對栓子幫忙的事,睜一眼閉一眼,日後您的日子才能好過。但是,奴婢認錯,擅作主張不應當,听憑姐姐發落。」

蘇安琪稍微愣了愣,覺得清兒說的不無道理,再回想自己和清兒講話的口氣,她輕聲嘆息道︰「我錯了,又拿你當下人使喚。以後我再罵你,你不要這麼卑躬屈膝的。」

「習慣了。」清兒微笑道,「再說,姐姐待我像妹妹一樣,說兩句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始終認為,莊主讓我留在梅園就是為了伺候您的,他只是嘴上不說罷了。所以,我哪里做錯了,您盡管說。」

蘇安琪輕輕擁抱清兒,不知怎的,眼淚很不爭氣地滑出眼眶。她哭了,並不全然因為被清兒的真誠與關懷打動,還有她這些日子里經歷的辛酸……

「梅姐姐!快開門,清兒!」華以萱來敲門了。

蘇安琪急忙收起眼淚,笑迎。

華以萱帶了兩大包糖炒栗子,往桌上一擺,「給你們買的。傾雪呢?」

「我這兩日畫了幾張小羊和狼的畫像,她正照著描呢!」

「梅姐姐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華以萱贊嘆道。

蘇安琪表面堆笑,心想︰我不會彈你們的琴,也不會下圍棋,毛筆字寫得肯定不如你們,至于那畫嘛,我畫得還可以,但不是用毛筆,而是用眉筆……

趕緊岔開話題,免得露餡了,蘇安琪拉華以萱坐下,問道︰「一整天沒見,你去哪了?」

「陪公主看戲,剛回來。」

「莊主知道嗎?」

「公主出門,應當知會他吧?」

蘇安琪這才發現華萬霆膽敢在梅園消磨一下午時光的真正原因,她一邊剝栗子,一邊咬牙。這男人,老婆出門,就跑前妻這里來尋開心,怪不得一臉悠哉悠哉的神情,他倒是不缺乏樂趣!他究竟拿她當個什麼,無聊時候的消遣?不管梅若鄰是否願意,她蘇安琪就不願意!

「以萱,我看,你還是少帶公主出去吧?」

「為何?我帶她出去,你這里就少了麻煩。這幾日過得如何,清靜自得吧?」

「呃,我覺得吧……」蘇安琪努力想借口,「公主嬌貴,生在南方,長在南方,這個時節,你帶她出去,會凍著她的。」

「她那日對你挑三揀四,你倒挺關心她。」華以萱哼了一鼻子道,「放心,轎子里用暖爐烘得比她們龍城還暖和,凍不著她。」

「但是,她畢竟是公主,外出若有意外,你如何向莊主交代?」

「這一點,也請姐姐放心。她出門講求排場,每次都是八抬大轎,外加十來個護衛,有誰敢傷了她啊?」

「那麼,你們何時出門,提前告訴我一聲,行嗎?」

「可以,不過你問這個,是?」

「她出門了,我才可以安心不是?你就讓我安心唄!」

華以萱點頭應承,同時也在暗自頭痛。雖說珞安初到鳳城,有許多沒吃過沒見過的,但總有一天會都吃過都見過的。待到她渾身解數使盡的那一日,誰來救梅姐姐呢?

「傾雪快出來,吃栗子嘍!都剝好了,再不出來,我吃嘍?」蘇安琪叫了半天,不見傾雪回應,便自己進屋去瞧,「還在畫畫呢?先跟娘親出去吃栗子吧?」

「等一等,我還沒畫好灰太狼。」傾雪對著畫紙專注得很,連眼皮都不抬。

蘇安琪走近一看,頓時嗤地一笑。傾雪右臉上畫了三道黑線,真想給她加一筆豎道,如此便很像灰太狼的傷疤臉了。蘇安琪邊笑邊將傾雪手中的眉筆拿了過來,「娘親幫你畫一個灰太狼妝。哈哈!」

「娘親壞!娘親壞!」傾雪撒嬌,做哭泣狀。

壞小孩,今日盡幫著自己的灰太狼爹,現在竟敢反咬一口?!看傾雪的狼狽相,蘇安琪反倒笑得更開心了,心里有種「報仇」的快感。再畫幾撇小胡子,對付不了華萬霆,她還對付不了這個小華萬霆麼?哼,終于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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