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人啊,有狼進攻羊村啦!」
蘇安琪在屋內細細地品著茶滋味,听到院子里的喊叫,只輕輕地笑,以為傾雪又在獨自玩樂。
「誰是狼啊?呵呵,傾雪小壞蛋,敢說我是狼!」華以萱的聲音。
蘇安琪聞聲迎出門來,笑道︰「以萱,今日不去陪公主了?」
華以萱背著手,望了望天,語帶玄機道︰「她啊,忙著呢!如此好天氣,我想上街走走,不如咱們一起去吧?」
上街?蘇安琪听到這字眼,有些遲疑。上街,該不會又遇不測吧?她思量時,傾雪也吵鬧著要上街。
「你帶傾雪去,我不去。」蘇安琪作難道,「否則,莊主會不高興的。」
「梅姐姐,你還是在意哥哥的。」
「不是。」
「不是,你何必管他高不高興?」
最終,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蘇安琪才同意上街走走。可是,她覺得華以萱似乎無心逛街,絲毫不留意街道兩旁彈子上的物件,只一味地走著。
「咱們這是去哪?以萱,你不是要逛街嗎?」
「快過年了,我得添些新衣裳。街上的東西,哪比得上咱自家的貨色?」
真正的梅若鄰听過華以萱的解釋之後,自當明白該向何處去,可蘇安琪卻仍糊里糊涂。直到看見慶瑞祥的牌匾,她才想到華以萱一定是想在華萬霆開的綢緞莊里選布料。想起上次在信合當典當玉鐲之事,她不覺停下了腳步。不願再進華家的買賣,可真不知,鳳城里哪家店不是傲寒山莊的產業!
「以萱小姐,這麼冷奠,您還親自來了呀!」掌櫃的熱情將幾人迎進門里,「哎喲,還有夫人?呃……不,不對。」
夫人已過期……見著掌櫃尷尬的神情,蘇安琪面露窘色,不由自主地往角落里靠了幾步。
「咳!」華以萱攔在掌櫃與蘇安琪之間,「今兒興致好,出來走走,順便看看布料,選選衣裳。最近,有沒有新樣式啊?」
「好 ,您請隨我來!正有一批新的,打算送入山莊,誰想您就親自到了!」
蘇安琪覺得自己很是多余,打算抱著傾雪在櫃台前等,卻被華以萱硬拖進了內間。
小工們搬來布匹,請華以萱一一過目,掌櫃還另外推薦了幾款成衣。華以萱流連在綾羅綢緞之中,未留意蘇安琪偷偷地退了出去。
華萬霆迎娶公主鬧得滿城轟動,他那偽下堂妻可遭了殃。那些好事的眼楮,是蘇安琪不想見的。這是穿越以來的第三次,她又有了想鑽地縫的感覺。
「嗯,好……好……真好!」華以萱拿一塊料子往身上披,回身問道,「這顏色如何……梅姐姐,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看看,你慢慢選,不急啊,不急……」
華以萱無奈地搖了搖頭,指使一干人等全部退出去,才把蘇安琪拉了回來。
「你眼光那麼好,得陪我挑啊!更何況,傾雪也該做新衣裳了。」華以萱擔憂地望著蘇安琪,從前的大嫂早該幫傾雪縫好過年的新衣了,如今卻變得有些頹然,都是哥哥惹的!她在心中暗道︰華萬霆,既然是你對不起梅姐姐,我可就不客氣了,反正今日的一切都是你的授意,哈!
為了提起大家的興致,華以萱決定先給傾雪選布料,那當娘的一定會積極參與意見。等到蘇安琪幾乎忘卻之前的尷尬,她才開始給自己選衣裳。
「我覺得這幾件成衣都不錯,梅姐姐,你說哪件最漂亮?」
蘇安琪踟躕之際,傾雪搶先說道︰「那件,紅色,紅色!娘親穿上最漂亮!」
「就向著你娘!姑姑呢,穿這個紅色的行不?」華以萱醋意十足地問。
傾雪咂咂嘴,兩手交叉在一處,咕噥道︰「娘親好看。」
蘇安琪低聲警告道︰「傾雪不乖啊,忘記是誰帶你上街來的?」
「姑姑帶我來的,」傾雪歪著頭說,「姑姑穿粉的。」
華以萱鼓了鼓腮幫,用雙臂在空中劃了個圈,對傾雪說︰「姑姑我都買了!」
此外,華以萱又從店里扯了三塊布料做衣裳。不愧是傲寒山莊的大小姐!蘇安琪不由得幻想,當年的梅若鄰會比華以萱再奢侈幾分……
出了綢緞莊,她們又去了鞋店、脂粉店、玉器店、珠寶店……上到金銀首飾,下到絲絹手帕,仿佛沒有華以萱不要的東西。她除了給自己買,還給傾雪買,花錢如流水一般。唯獨蘇安琪一無所獲,徒勞了一整日……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傾雪在燈下興奮地蹦兵跳,因為以萱姑姑為她買的布料已然制成了四件新衣,等她來試。大紅、冰藍、橙黃、淡紫,蘇安琪看著這幾件小衣裳,直贊賞裁縫的一雙巧手。
「梅姐姐的手才巧呢!你為傾雪縫的衣裳,哪一件也不比這些差。」
華以萱如此一說,令蘇安琪汗顏。她不是梅若鄰,哪里會縫什麼衣服?還是少說話為妙。于是,她只微微一笑,便緘默不語了。
傾雪將衣服試完,帶著興奮勁兒問道︰「娘親的新衣裳,也拿出來試試,可好?」
「娘親又不是小孩子,過年不需要新衣。」蘇安琪淡然言道。
華以萱笑眯眯地看向蘇安琪,「梅姐姐,你等一下。清兒,隨我走一趟!」
華以萱的葫蘆里賣得什麼藥?一盞茶的工夫,蘇安琪眼前便琳瑯滿目了。
「這不是我陪你去買的衣服嗎?還有鞋子,首飾……」蘇安琪似乎猜到了什麼,遂一本正經地說,「以萱,不要這樣。」
「你以為,我想把這些送給你啊?」華以萱皺了皺鼻子,話鋒一轉,「我當時買得過于心急,挑得不仔細,你也不幫我把關!這些衣裳,我回家一試,嫌太長了,你比我個子高,說不定能穿。試試看!」
清兒在一旁觀察,已將內情明了幾分,且看蘇安琪那一身又一身合體並亮麗的裝扮,華以萱暗藏的心意已表露無遺,這些衣物分明是為著蘇安琪買的。
這件紅衣果然美呢!傾雪滿意地拍手,「姑姑把衣服都送給娘親!」
「听听,孩子都這麼說嘍!」華以萱一臉無奈,「你若穿著不合身,我也不動此念,卻怎麼都如此合體呢?」
「就算衣服買長了,鞋子買大了,這首飾總不會有問題吧,你也要送給我?」蘇安琪一點也不興奮,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嘆道,「以萱,如果只是一件衣服,我可以收下。如今,這麼多東西,除了那件粉色的裙子之外,你都要送我,叫我如何能收?」
「首飾,與我原有那幾套買重了。再說這些衣裳,你不收,也沒有第二個人能穿……」
「以萱,這樣不行!」
華以萱拉下臉來,略不耐煩道︰「伸手不打送禮人!梅姐姐,難不成你還真不領情啊?還是你嫌棄我買的東西?」
蘇安琪神情一滯,看來她要得罪這位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