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長滿了青草,所以薛從良從麥秸垛上掉下來,反而像是摔在了綠se的地毯上,一點也沒有感到疼痛,反而覺得,地上有些柔軟!
當他抬頭一看的時候,忽然看到麥秸垛上有個人。這人是誰?由于迎著太陽光,薛從良眼楮一花,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只听得這人說道︰
「薛醫生,我送你的書,你可得好好看看呢,書中字字屬實
薛從良忽然想起,在診所里看到那個薛大爺,這人怎麼和薛大爺長得有七分相似呢?當薛從良站起來看這人的時候,麥秸垛上,早沒了人影。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剛才摔暈了?薛從良模著自己的腦袋,又活動了一體,沒有一個地方疼痛的,一切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剛才怎麼又看到了薛大爺。這薛大爺,真是冤魂不散!
薛從良看了看表,正是中午兩點左右,村里人常說「晌午錯,鬼推磨意思就是說,剛過了中午那段時間,一切都又安靜下來,人煙稀少了之後,就有小鬼出來活動,推著小磨轉圈圈。
薛從良想到了這句話,看了看周圍,一切都很安靜,田里沒有一個人,他心里有點慌了神,拍拍,一陣風似的,跑回了村莊。
直到看到村口一頭拴在洋槐樹上的牛,薛從良才放下心來,心中還是在突突突地跳個不停。
薛從良雖然是大學里的高材生,居然還害怕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令人汗顏。
只是,薛大爺的影子,一直在薛從良的腦海中浮現,讓他再沒有心思,享受這美妙的午後時光。
薛從良將要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三個老頭蹲坐在一根橫著的木樁上。老媽張氏正像接待貴賓似的,端著玻璃杯,拎著暖水瓶,給幾位老人倒水,玻璃杯就放在門口的石頭桌子上。
看到薛從良回來,三個老頭想要站起來,他們試了試,僵硬的雙腿貌似不听使喚,沒一個站起來的,薛從良很快跑過去,謙恭地說︰「幾位長輩,你們坐著!」
「良子,你給你幾位爺爺檢查一體,他們听說你回來了,專門來找你看病的老媽一邊說,一邊把良子身上的灰塵打去。薛從良在村里的輩分很低,所以,見到一個老人都得叫爺爺nainai的,有的還得叫老爺老nai。
「我……」薛從良吞吞吐吐,自從診所里發生那件事之後,良子的自信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當再有人找他看病時候,他的心里,先是咯 一聲,然後就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還能看病,如果再發生那樣的事情,該如何是好。
「好,你們先稍等啊,我去屋里一趟就來……」
薛從良回到屋里,問老媽︰「老媽,我是回來休息的,還沒休息幾天呢?你怎麼把他們給拉來了?」
「不是我把他們拉來的,是他們自己听說你回來了,就找你來看病了!」老媽回答道。
「他們有什麼病?想讓我看什麼呢?」薛從良在家里,就像是個孩子,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該給幾位老人做點什麼。
「他們沒什麼病,都是老年病,你給他們量量血壓,不就得了,也算是幫了他們個忙,都是挨門鄰居,不幫忙也不好意思老媽說。
薛從良點了點頭,老媽說的有道理。既然是幫忙的,那就化繁為簡,給他們量量血壓不就得了,這是最簡單的了,而且不用浪費薛從良什麼腦筋,如果血壓高,就讓他們到大醫院去看,如果血壓正常,就恭喜他們的健康。
這點,對于薛從良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現在的人不論是老人還是年輕人,高血壓的太多了,這在農村,也同樣。主要原因是生活好了,人們吃的東西越來越雜,但是活動越來越少。再加上現在的豬啊雞啊,都是瘦肉jing喂養的,肉長得飛快,人吃了也同樣得一些亂七八糟的病。
這些老年人也是,年輕的時候,生活條件差,一年都難得吃上一回肉。現在,生活好了,兒子們也掙到錢了,頓頓有肉吃了,很多病也吃出來了,高血壓、血脂稠、心髒病、脂肪肝,等等富貴病也纏上身了。
薛從良給幾位老人,量了量血壓,他們的血壓,都有點高,而且,有兩位每天都在吃降壓藥了。
薛從良說︰「大爺二爺三爺,你們沒什麼其他病,就是血壓高,平時,多吃點清淡的蔬菜,像你們年輕時候吃的那樣,什麼野菜了,地里的紅薯葉了,還有各種蔬菜了。這些都是健康食品。現在的肉啊,蛋啊,都不健康了,你們要少吃
「什麼?我們那時候吃的都是健康食品?我們那時候,你是不知道,每天能吃上個窩窩頭,就不錯了。青黃不接的時候,那樹上的榆錢,都被捋光了。平時吃的紅薯面饅、高粱饃,吃多了,每當睡覺的時候,嘴里流酸水呀!」薛從良的大爺,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當年的往事來。
「大爺,你們那時候吃的,相對于現在,都是最好的東西,一周吃上幾次,血壓就降下來,不能吃多,就當改善生活了薛從良的話,在幾位老人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們點頭稱是。
正說間,薛從良忽然想起,何不向他們打听打听關于薛莊的傳說呢?就村里的這些老年人們,就他們算是最老的了,對于薛莊的各種傳說,他們或許听說過一二。
「大爺,咱們薛莊,您的年齡是最大的了薛從良說。
「那可不是,我呀,今年已經九十有二了大爺自豪地說。
「是啊,您看您的身體多好,眼不花,耳不聾,腿腳都很靈便薛從良說。
「都是因為薛莊的水好啊,氣候好啊,所以,咱村里長壽的人多啊大爺捋著下巴上的幾根白胡子,悠然地說。
「對了,我前段時間,在一本書上,看到關于薛莊的一些傳說,您幾位老人家,不知道是否听說過?」薛從良問道。
「傳說?你看到了什麼傳說?」不僅大爺瞪大了眼楮,同時二爺、三爺也來了興致。
「有本書上說,咱們的薛莊,是個神奇的村莊啊,你們有沒有听說過?」薛從良故意不說太多,看看村里的老人們,對此有何評價。
大爺把剛才伸長的頭,縮了回去。從後面的褲帶上,掏出了一柄被煙燻黑了的煙袋鍋子,然後又從褲袋里掏出了一袋煙絲,把煙袋鍋插進煙袋里,挖了一陣,煙袋鍋里,就挖出了一鍋煙絲。
薛從良趕緊從屋里拿來了香煙和打火機,用打火機,給大爺的煙點上,一股白se的眼圈,從大爺的鼻子里冒了出來。二爺和三爺,接過了薛從良的香煙,每人從中取了一根,很享受地點了火,抽了起來。
「這事,問你大爺,你算是問對人了……」二爺在大爺的身邊有些興奮地說。
「大爺,給我們這些後輩講講,他們為什麼說,薛莊是座神莊呢?有什麼離奇的好傳說,還是有什麼故事?」薛從良看著大爺的樣子,就有些著急。
怎麼這些老年人,每次一到關鍵時候,就沒了下文了呢?抽著煙袋,一口又一口,只見冒煙,就是不見說話。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薛從良的大爺,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數著,當他數到九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九個了,加上你九個了……」老人有些激動,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