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形龍影 第七章義收雙煞

作者 ︰ 郎行無雙

婚後的岳景天每天幸福的像個蛐蛐,舀著他那個媳婦兒就更別提有多金貴了。捧在手里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文秀也不愧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婉賢良,帶著兩個陪嫁丫頭把個岳府打點的是熨熨帖帖、井然有序。

r 子是好r 子,可就有一樣不盡人意︰結婚幾年了,文秀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是岳景天不中用?這個只有文秀知道,每天晚上岳景天都能把她伺候的**蝕骨,可她的肚子就是不爭氣。

冷文俊也沉不住氣了,有一次喝酒的時候,借著酒勁兒對岳景天商量道︰「哎?要不,再娶一房?」岳景天一听這話,立時虎起了臉︰「我念你是大哥,這話就此打住,再提納妾之事,休怪兄弟翻臉!」冷文俊趕忙訕笑道︰「你看你看,你還急了,我就是隨便那麼一說。」

有一天夜里,文秀伏在岳景天厚實的胸膛上,喃喃低語道︰「景天,我這肚子也不爭氣,你看,我帶過來的那兩個丫頭,與我情同手足,也生的乖巧,不如找個吉r ,你與她倆兒圓了房吧?」岳景天聞听此言,「騰」地坐起了身子,他對文秀動情的說道︰「能娶到娘子就是我岳景天今世的福分!有了你,景天此生足矣!即使無有子嗣,以後也切不可再提納妾之事!」文秀听了是又喜又嗔,喜的是夫君對自己的一片真情,嗔的是自己竟那樣的不爭氣。

見岳景天死活不肯納妾,有一天,冷文俊就給他提議︰「景天,你看我那兩個兒子怎麼樣?你看中了哪個?我過繼給你做義子,如何?」這句話倒是給岳景天提了醒,他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沒過幾天,那年的大年初九,岳景天從東昌府回來,竟用馬駝回了兩個孩子。冷文俊一見不禁大驚失s ,當岳景天將兩個孩子從馬上抱下來的時候,冷文俊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要說這冷文俊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什麼樣的孩子能把他嚇成了這個樣子?

這也不怪他,只見那兩個孩子︰蓬頭垢面、骨瘦如柴;站著的那孩子竟沒有胳膊,杵在那里活月兌月兌一根馬兒;另一個孩子坐在地上,依靠著「馬兒」,他竟沒有腿腳;臉上的那道長疤,讓他的一個眼瞼狠狠的翻了出來;這哪兒是兩個孩子啊,分明是岳景天不知從哪座墳里拖出的兩條野鬼。

你道這倆孩子是誰?這就是以後名震江湖的天殘雙煞︰獨孤寒、樊迎。

獨孤寒的祖籍何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咱們也無從考究。只知道他家原不是很富有,但是衣食無憂。可在他很小的時候,家鄉遭了大災,餓死病死的人數都數不清。恰在這時,那里有人收孩子,說是去大的都府做學徒。獨孤寒家里眼見如此下去,孩子只有死路一條,于是把獨孤寒送了去。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領走,獨孤寒的媽媽望著用兒子換回來的半袋小米,哭得肝腸寸斷,她把那小米往獨孤寒他爹的懷里一塞,跳進了旁邊的那口井里。

獨孤寒在馬車上顛簸了兩天,被帶到了平陽府的一個院落里。在那里,他見到了比他歲數小一些的樊迎,還有其他的幾個孩子。那天,帶他們到這里的人給他們安排了一頓大餐,幾個孩子餓壞了,要不是被人攔著,他們真能一口氣把自己撐死。

每過一天醒來,獨孤寒就發現少幾個孩子,他問那些大人︰「叔,他們去哪兒了?」那些人笑著回答說︰「他們都過好r 子去了!」獨孤寒當時就納悶︰有飯吃就是好r 子了,r 子還能好到哪里去?漸漸的,這里就剩下他和樊迎兩個孩子了。

這一天,倆人美滋滋吃完了那些人給的飯,因為今天的飯里有肉,所以倆人吃的很開心。剛放下飯碗,獨孤寒就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就睡了過去。

獨孤寒在一陣劇痛中醒了過來,他覺得自己的腿疼。他往身邊一看,不由得驚叫起來︰在他身邊的樊迎的胳膊不見了!「叔!」他大喊一聲,想起身去叫人,可是他卻在一陣刺痛中栽了一個跟頭,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腿不見了。

幾個「叔」走了進來,他們對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獰笑著說道︰「哭啥?以後你們就有好r 子過了!」

從此,兩個孩子就過上了豬狗不如的「好r 子」︰每天,那些人都把他們扔到集市的角落里,讓他們乞討;晚上再去把他倆接回來,順便取走他們乞討來得財物;到後來干脆連接送都沒有了,他們讓瘦弱的樊迎背著獨孤寒去集市;他們吃的都是連狗都不吃的餿飯和泔水;獨孤寒心疼樊迎,每次在泔水里找到肉渣兒,他都會塞到樊迎的嘴里;穿的就更別提了,一年四季都是一根草繩和一塊遮羞的破布,還有那條破毯子;冬r 里寒風凜冽,兩個小家伙就在那破毯子里相擁取暖。

獨孤寒想到了跑,有一次,在商量之後,他就讓樊迎背著自己朝城外跑去。可是還沒到城門,就被那些人捉了回來,一頓毒打。是啊,自己和樊迎是兩個廢人,跑出去了又能怎麼樣?獨孤寒認命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鄰近過年的一天,兩個人又到了集市上那個熟悉的角落。他倆在破毯子里竟昏沉了過去,誰也說不上來那到底是睡著了還是凍昏了,不過很萬幸,他倆醒了過來。醒來後,獨孤寒欣喜的發現︰眼前的破碗里竟多了幾個銅板。他悄悄的舀出兩個,別到了腰里的草繩里︰他想在過年的那天,給樊迎買個豆包兒。

可那天晚上,兩個銅板被那些人翻了出來,有個人順手拎起身邊的一把鐮刀砍在了獨孤寒的臉上。那天夜里獨孤寒就出汗不止,冷得要死,一連持續幾天的高燒險些要了獨孤寒的命。樊迎沒有手,他每天都把頭鑽進那個泔水桶里,含上一口吃的,喂到獨孤寒的嘴里。

人的命賤了,也就硬了。獨孤寒竟然活了下來。

那年的天,平陽府里人心惶惶,他倆听那些人的話里知道︰韃靼人打過來了,人們都在爭相逃命。他倆不怕,真的不怕,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管他們的那些人也跑了,這讓小哥倆兒興奮不已。

可是,平陽府的人都走光了,他倆吃什麼?一戶外逃的人家看他倆兒可憐,答應用牛車捎上他們。人家到了彰德府後,就讓他倆下了車。兩個人一路乞討,就不知怎麼就到了東昌府。他倆兒不會想到,在這里他們會遇到改變他們醫生命運的人。

初九那天是東昌府的廟會,兩個小家伙早早就到了集市口的那個橋頭。這一上午,他們的收成不錯,破碗里竟有了十多個銅板,剛才還有人扔過來幾塊點心,兩個人藏了起來,準備晚上回破窯的時候慢慢享用。

獨孤寒收起那些銅板,手剛抽回來,就听「 」的一聲,眼前的破碗被一個布包砸碎了。兩人一看,只見面前的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個大漢,顯然,碗是這個大漢砸的,兩個小家伙趕忙低下了頭。他們早就學會了隱忍,集市上很多人捉弄他們,可是他倆敢怒不敢言,早已經習慣了。

待那人走後,樊迎問道︰「哥,看看,那包里有啥?」「還能有啥?」獨孤寒嘟囔著打開了那個包,他猛地捂住了布包,驚恐的望向周圍。樊迎納悶的問道︰「哥,是啥?」獨孤寒趴在樊迎耳邊說道︰「銀子!」樊迎驚叫道︰「銀子?!」獨孤寒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呵斥道︰「你再讓人听見!」

兩個人忐忑的坐了一會兒,獨孤寒緊張的說道︰「弟,你背我回去吧。」

樊迎背起獨孤寒剛走出幾步,一匹馬攬住了他們的去路。獨孤寒認出了那個人,那就是剛才扔銀子砸碎他們碗的人,他趕忙把那包銀子舉過頭頂,哀求道︰「我們沒動,別打我們,你舀回去吧。」

那漢子翻身下馬,站在他們面前並沒有接那包銀子,只是問了一句︰「你們家的大人呢?」獨孤寒搖了搖頭。那大漢又問道︰「你願意給我做徒弟嗎?」這句話讓獨孤寒心里一顫︰原來那些人就說讓自己做徒弟,可是卻斷了自己的腿腳,還砍下了樊迎的胳膊,這個人又想干嗎?他吃驚的抬頭望去,他竟在那大漢的眼楮里看到了一道光,那是在他記憶中,媽媽眼里才有的光。他來不及多想,使勁的點了一下頭︰「我要和我弟在一起!」

那大漢一手一個,將他倆提到了馬背上,順手月兌下自己的棉袍,披在了他倆的身上。在這輩子所有的冬天里,他倆兒從來沒這麼暖和過。

那個大漢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破天刀-岳景天。

其實那天岳景天只是想去看看東昌府的擂台,順便去老丈人家問個安。因為天氣太冷,所以就沒帶文秀一起來。

走到橋頭的時候,他就看見那兩個小叫花子,他順手扔過去幾個銅板。他從老丈人家出來後,又看到了那兩個小叫花子,心里不免得生出許多憐憫,于是他將身上的那包銀子盡數丟了過去。往回走的路上,他的眼前總是閃現出那孩子無辜的、恐懼的眼神。他做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決定︰收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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