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形龍影 第九章痛得貴子

作者 ︰ 郎行無雙

一晃十年過去了,岳景天四十好幾了,兩個孩子也長成了半大小伙子。這一天,岳景天又來到冷文俊家喝酒。冷文俊最近氣s 好得很,就在前不久,他的夫人竟然在事隔多年之後又有了身孕。冷文俊一邊喝酒一邊給岳景天打氣道︰「景天,別灰心,你嫂子都這麼大歲數了,這不,又懷上了。」岳景天笑著擺手道︰「算了算了,一個人一個命,這輩子我有了文秀和那兩個徒弟,知足了!來,喝酒!」冷文俊細細一品味,也笑著說道︰「也是!弟妹那麼賢惠,兩個徒弟又爭氣!挺好!」

兩個人正喝著酒,岳府家文秀的貼身丫頭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爺!夫人她……夫人她……」一听自家夫人出事,岳景天大驚失s ,他三兩步走到丫鬟面前,瞪著一雙大眼吼道︰「夫人?快說!文秀怎麼啦?」那丫頭本來就喘得厲害,現如今被岳景天雙手揪著前襟,腳都離地了,那話就更說不利索了︰「夫,夫人,夫人她,夫人她有喜啦!」岳景天怔在那里,他的手一松,丫鬟癱坐在了地上。

半晌,岳景天回過神來,他回頭朝愣住的冷文俊喃喃的詢問道︰「文俊,我岳景天有後啦?」說完,他飛也似的奔出了冷府。身後傳來冷文俊聲嘶力竭的大吼︰「管家!上酒!把咱家最好的酒給我端上來!」

岳景天一路飛奔跑回了岳府,一路上的人都驚異的望著他,他也不管不顧。

岳景天撞進屋內來到床邊,盯著半躺在床上的文秀問道︰「娘子,是真的?」文秀抿嘴笑著,嗔怪道︰「都快當爹的人了,還那麼冒失。」岳景天後退兩步,「呼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子在上,請受景天一拜!」說著,竟「  」的磕起了響頭。文秀羞惱的支起身子︰「好了好了,越說你越不成體統了。」

岳景天哪兒還管得了那些,從地上站起身後就抱起了文秀,在屋子里瘋狂的轉著︰「娘子!我的好娘子!你怎麼這麼厲害?!」文秀咯咯的笑了一會兒,模著肚子哄勸道︰「好了好了,快放我下來,別驚著孩子。」岳景天慌忙應道︰「對對對!」

把文秀輕輕放到床上,岳景天迫不及待的問道︰「娘子,快跟我說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文秀羞紅著臉,說了起來︰

原來,最近幾天文秀一直覺得身體不適,胸口有些發悶。尤其是昨天,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害怕岳景天擔心,她也沒敢言語。今r 午時,岳景天去冷文俊府上吃酒,文秀陪著兩個孩子吃了些東西,竟又吐了出來。丫鬟擔心她身體有恙,就去給她請來了郎中。郎中給她把脈之後,又詢問了幾句,笑著對她說道︰「岳夫人,我給您道喜了!」見文秀一臉的狐疑,郎中又說道︰「夫人,從脈象上看,您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文秀讓人重重的打賞了郎中,她本打算等岳景天回府後再告訴他的,可是,她一刻也不能等了。

說到這里,文秀用絹帕擦拭著眼淚說道︰「景天,我總算對得起岳家的祖宗了。」說完,就嚶嚶的哭了起來。岳景天憐愛的將她攬入了懷中。

岳景天自此幾乎足不出戶,j ng心的陪護著文秀。兩個小子為了不讓岳景天分心,練武也更加的刻苦。一有空閑,他倆兒就跑到師娘身邊,陪師娘說話解悶兒。

岳景天發現最近兩個孩子每天晚上都偷偷往村後跑,他心想︰莫不是最近看管不嚴,兩個孩子學了什麼壞?這一天,岳景天偷偷的跟在了他倆兒的身後。

小哥倆兒來到村後的土地廟,進門就擦拭了起來。岳景天注意到︰原來破爛不堪的土地廟近來竟然清潔了許多。小哥倆兒打掃完畢,獨孤寒從倆人的口袋里掏出四個隻果放到了供桌上。那可是稀罕東西,岳景天知道︰那是冷文俊上午時候送到府上來的,自己分給他倆兒每人兩個,解解饞。只見小哥倆兒雙雙跪倒,「咚咚」的開始磕起了響頭,嘴里念念有詞道︰「土地大神,我們倆兒天天來給你上供磕頭,你顯顯靈,保佑師娘母子平安。」他倆兒不知道土地爺管不管生孩子的事兒,可是他倆兒知道,這是方圓幾里他們唯一能拜到的菩薩。

那天,岳景天是抹著眼淚回到了岳府。小哥倆兒悄悄回到府中,卻發現在自己屋里的書桌上,赫然放著四個又大又紅的隻果。

那年初秋的時候,冷文俊的夫人產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嬰,取名「冷秋雲」。這可把冷家莊熱鬧壞了。冷文俊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如今又得了個寶貝女兒,真是兒女雙全了,岳景天扶著已經挺著大肚子的文秀前來道賀,幾個人一商量,如果文秀產下的是男孩,就給他們訂女圭女圭親。

小秋雲滿月的時候,文秀臨盆了,兩個在當地出名的產婆早在幾天前就被岳景天接到了府上。

這天晚上,秋高氣爽,冷文俊和岳府上下人等都聚集在正堂門外。岳景天焦急的踱著步,獨孤寒和樊迎小哥倆兒更是急得滿腦門子汗。屋子里傳出的文秀的陣陣慘叫,讓岳景天心如刀割,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折磨,暴喝一聲,院子里厚重的石桌竟被他一掌斷開。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屋子里文秀的叫聲微弱了一些,一個產婆失魂落魄的沖了出來︰「老爺,是個少爺!」岳景天心中一陣狂喜,趕忙問道︰「夫人怎麼樣?」那產婆一下子跪伏在地,哭喊著說道︰「老爺,我們盡力了!少爺胎位不正,只出來了腿腳,可能被臍帶纏住,保大的還是保小的,老爺趕緊定奪!」

岳景天只覺頭頂一聲炸雷,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他鎮定了一下,顫抖著問道︰「保大的怎樣?保小的又怎樣?」產婆急急的回答道︰「碎了孩子,保夫人;剮了夫人,保少爺!」岳景天雙目緊閉,絕望道︰「我要你們有何用?!難道就沒有兩全的法子嘛?」產婆痛哭流涕的喊道︰「老爺!早做決斷,遲了,恐怕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岳景天大手一揮,吼道︰「保夫人!我要文秀!我要文秀!」

屋子里傳來文秀的一聲嘶喊︰「不!」另一個產婆匆匆來到門前,朝岳景天喊道︰「老爺!顧不得了,你快進來看看吧!」

錦被已經被血染透了,文秀面s 蒼白的躺在床上,頭發已盡數被汗水打濕。她對岳景天艱難的說道︰「景天,這孩子就是我的命,沒了他,我也活不成,你就依了我吧。」岳景天早已淚流滿面,他緊握著愛妻微涼的小手︰「不!文秀!咱們不要孩子了!咱們不要孩子了!」文秀的眼神一狠,猛地掙月兌了岳景天的手,將一把玉簪死死的抵在秀美的脖頸上︰「景天,你要敢奪了我兒的x ng命,我立馬死在你面前!」說著,已有血絲從脖子上滲了出來。

岳景天跪在地上,哭喊著︰「文秀!我求你了!我不能沒有你啊!」文秀慘然的一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景天,這輩子跟了你,文秀值了!只求你把咱們的骨肉養大,告訴他,他娘走得無怨無悔。」話一說完,她鼓足力氣,對兩個產婆厲聲說道︰「還等什麼?難道要我自己動手嗎?!」

隨著孩子的一聲啼哭,文秀露出了滿足的微笑。產婆流著眼淚將孩子放到了她身旁,文秀拼盡全力的頷首在孩子臉上輕吻了一下,轉過頭,她氣若游絲的對摟著她的岳景天說道︰「景天,我的好人,來世……」

屋子里傳來了岳景天撕心裂肺的哭嚎︰「文秀啊!我的文秀!」滿院子的人無不掩面而泣。

獨孤寒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對樊迎低吼道︰「走!」

村後的土地廟前,樊迎飛起一腳將那廟門踹了粉碎。走進廟里,獨孤寒暴喝一聲︰「你這個騙子!」喊罷,一記「旋空斬」將那佛像的頭顱斬落,他還不罷休,推到了佛像開始了打砸︰「我天天供著你拜著你,你竟往我家落下如此禍事!我留你何用!」樊迎踢打踩踹著廟里的物件,嘴里不住的哭喊著︰「你還我師娘!你還我師娘!」

那一夜,冷家莊村後的小廟幾乎被他倆兒夷為了平地。

幾天後的大名府玉冠山上,獨孤寒和樊迎披麻戴孝,陪師傅親手給師娘挖好了墳穴。

岳景天跪在愛妻的墓前,喃喃低語道︰「文秀,我知道你喜歡這里,以後每年我都帶孩子來陪你看花兒。你一個人別嫌孤單,等咱們的孩子大了,我就來陪你。」

身後的冷文俊抱著孩子垂淚道︰「景天,守著弟妹,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岳景天捧起墳前的一把黃土,仰頭看了看滿山的紅葉,悲慟的說道︰「就叫他‘塵楓’吧,讓他記著今天,記著他娘,他的命是他娘用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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