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兒有說有笑的吃飽喝足,陸秉伸手y 喊過小二,可他剛抬起手臂,就僵在了那里。回過頭,他愣愣的看向了岳承忠,岳承忠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銀子!幾個人身上都沒有銀兩,只有陸秉帶著盤纏,可早上的時候都給劉成一家留下了。要說唐星荷倒是個富裕的,可她的錢早上也都捐獻出去了,眼下……
其他人都還在談笑風生的喝著茶水,可段飛似乎覺察到了岳承忠和陸秉表情的異樣,他狡黠的朝二位眨了眨眼,起身走向了帳台。
段飛一敲櫃台,喊道︰「掌櫃的!結賬!」那掌櫃的滿臉帶笑的將一個賬單推到了他面前︰「這位客官,您吃好了?」段飛「恩」了一聲,低頭瞄了一眼那賬單,「啪」的一聲,將一錠銀子拍在帳台上。掌櫃的舀了過去,說道︰「得 ,馬上給您找錢!」段飛從帳台上舀起一根牙簽叼到了嘴里,懶散的說道︰「飯菜不錯!剩下的賞你們了!」掌櫃的一听,樂得都能看見後槽牙了︰「哎吆喂!那我就謝您了!剛才有什麼照顧不周,您了就多擔待了!」說完,屁顛屁顛的將段飛送到了大門口。
岳承忠和陸秉看得是瞠目結舌!清晨在玉冠山的別院里大家一起換的衣服,段飛把原來的那身衣服扔在了別院的廂房里,他除了身上的這身衣服,就只剩下腰間那個裝飛虎爪和暗器的皮囊了,他哪兒來得錢?!
二人正發著愣,卻見段飛朝他們拋過來一個眼神︰「走啊!沒吃飽是怎麼著?」二人慌忙起身跟了出去。
大伙兒剛上馬,就听見驛站里有人在叫嚷︰「哎?我的錢袋呢?」另一個人說道︰「咋了?不見了?好好找找!」那人帶著哭腔回道︰「找什麼呀!進門的時候還在我懷里呢!」
眾人在門口听到了,面面相覷的策馬就走。行出了驛站,陸秉用手指著段飛說道︰「哈哈……你小子!」唐星荷湊到段飛跟前,笑著質問道︰「說!你是不是舀了人家的錢袋?」段飛一臉的嚴肅,大義凜然道︰「我這叫江湖救急!」說著,他還掏出了錦衣衛腰牌,在唐星荷眼前一晃,說道︰「看見沒有?我現在可是‘奉旨借用’!」眾人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前行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東昌府地界的一處官驛。雖然天s 尚早,但是考慮到眾人頭天夜里都沒有休息好,尤其是岳承忠的體力還沒有恢復,陸秉決定大家今晚就在此處落腳。
進了官驛,眾人都到了角落里的一張圓桌旁坐下,陸秉和段飛來到了帳台前。那個跑堂的過去給眾人送上了茶水,有些驚慌的走了回來。陸秉知道,他可能是認出了岳承義和岳承忠正是通緝告示上的人。陸秉輕拍著那跑堂的肩頭,低聲道︰「叫你們掌櫃的過來!」
不一會兒,那跑堂的就帶著一個人急急的趕了過來。那人對陸秉和段飛抱拳道︰「卑職便是小店掌櫃,不知二位客官有何吩咐?」陸秉朝他亮出了錦衣衛金質腰牌,段飛也趕忙將自己的掏了出來。掌櫃的慌忙單膝跪地道︰「卑職不知大人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陸秉扶起他道︰「大人不必拘禮!」他湊到掌櫃的和那跑堂的面前,低聲說道︰「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的人里有朝廷緝舀的要犯。實不相瞞,他們的另一個身份卻是我們錦衣衛的密使!此次我們正是前來接應他們回京面聖!你們不要多言,切走漏風聲!」
那掌櫃的恍然大悟道︰「哦!卑職明白!卑職明白!大人請隨我來!」
本來他們想要三間客房,給唐星荷單獨要一間,可是那丫頭死活不依。唐福和唐安也解釋說︰「不用,二小姐從來都是和我們住一起的!」眾人都有些愣了︰啊?堂堂的唐門二小姐出門,竟和男客住在一起?
既然如此,只好依了她,要了兩間。每間客房都有四張床鋪,段飛想和岳承義擠一擠的,可那丫頭又不依了,非要段飛去他們房間。眾人都對著段飛起哄道︰「快去吧,難得星荷妹妹這麼稀罕你,去陪她好好說說話。」段飛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去了唐星荷的房間。其實大伙兒都知道︰別看那小子一副為難的樣子,心里指不定多樂意呢!
進了房間後,岳承忠就上了自己的床榻,安心的打坐了起來。其他三個人為了不打擾他,也都默不作聲的躺下休息了。
岳承忠打坐完畢之後,窗外的天s 已然暗淡了下來,他坐在床榻上想起了心事︰要說昨晚的激戰,真正激烈的交鋒只有一個時辰;可自己竟在那一個時辰中,將自己的內力消耗殆盡;並且恢復需要這麼久,看來,如何合理的運用真氣,真的成了一個問題。可是自己所學的掌法和杖法,都需要強大的內力做支撐,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呢?他在昨晚之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如今師傅已經不在了,這個問題的答案,看來只能由自己慢慢去模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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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岳承忠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卻听到走廊里傳來了段飛的嬉笑聲,他輕輕打開房門,就見段飛和唐星荷正拉著手走上樓梯。岳承忠想縮回頭,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段飛慌亂的甩開唐星荷的手,尷尬的和他打招呼道︰「吆,大寶,你沒歇著呢?」
岳承忠笑了笑走出了房門,輕聲的問道︰「你們也沒休息?去哪兒了?」唐星荷興高采烈的說道︰「飛哥哥帶我出去轉了一圈,我們還……」岳承忠將手指放在唇邊︰「噓……」小丫頭這才想起屋子里的人還在休息,她俏皮的伸了伸舌頭,小聲說道︰「我們還在下面要了些飯菜,一會兒就送上來。」岳承忠沒有說話,只是笑著朝他倆拱了拱手,算是謝過了。
唐星荷朝岳承忠做了個鬼臉,便拉起段飛的手,進了他們的房間。岳承忠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
晚飯總還是要吃的,小二送上晚飯的時候,岳承忠將屋里其他三個兄弟叫了起來。看得出來,這一覺他們睡得很沉,也很香。他們剛吃了一會兒,段飛和唐星荷帶著唐福和唐安,嘰嘰喳喳的進了他們房間,看來他們已經吃完了。大伙兒匆匆吃完了飯,圍坐在一起,商量起了第二天的行程。
最後他們一致決定︰明早兩隊人馬分頭行動。岳承忠、岳承義、陸秉、封賽花和段飛,北上直奔濟南府;唐星荷帶著唐安和唐福南下,去兗州府的上清觀,拜訪獨孤寒和樊迎兩位前輩,順便在那里等候他們。
唐星荷听了這個決定死活不依,耍著賴非要跟他們一起去。大伙兒都勸她︰首先,他們這次進濟南府不是游玩,而是做很危險的事,不適合帶她;其次,唐星荷身為唐門的人,並且金府的人都認識她,一旦事情進展不順利,她恐怕還會連累到更多的人;最後一點,她剛從金府出來沒有幾天,現在又回過頭去尋仇,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大伙兒說的有道理,唐星荷也只能委屈的接受了安排。唐星荷又提議,讓唐福和唐安跟他們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但是被大伙兒用同樣的理由婉言謝絕了。商量好了之後,唐星荷唉聲嘆氣的拖著段飛回了房間,唐安和唐福也跟了回去。
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兄弟幾個聊了一會兒,便早早安歇了。
去往濟南府和兗州府的分叉路口,唐星荷要和大家暫時分別了。雖然在一起還不到兩天,但是大伙兒對她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小丫頭更是一副y 哭的樣子,拽著段飛的衣襟,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搞得段飛尷尬不已。
段飛不停的勸她︰「星荷妹妹,你別這樣,就幾天的時間我們就回去了。」經他這麼一勸,小丫頭干脆哭了出來︰「我不想和你們分開,你們就帶上我吧。」段飛讓她哭得心里直泛酸,可他還是虎著臉說道︰「別哭別哭!瞧!都不漂亮了!星荷听話,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先去上清觀,告訴我叔公和兩個伯伯,我們很快就回去。」
唐星荷抽泣著說道︰「那你要保證,要好好的,注意安全!」段飛弄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安慰她道︰「嗨!我可是老江湖了!放心吧,我們快去快回!」
那邊騎在馬上的陸秉笑著催促道︰「偷兒,要不我們先走?」段飛慌忙答道︰「別啊!我這兒馬上就好!」說著,他掏出了懷里的錢袋,一把塞到唐星荷的懷里,叮囑道︰「不許哭了,要听話,我很快就去找你!」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馬……
他們跑出了很遠,後面隱約的還傳來唐星荷的呼喚︰「飛哥哥,早點兒回來,我等你!」
狂奔了一氣,大伙兒放慢了馬速,讓馬也歇息一會兒。岳承義催馬靠近了段飛,他模渀著唐星荷的聲音,扭捏作態的說道︰「飛哥哥,想誰呢?」段飛漲紅了臉,斜瞅著他道︰「臭小子,少舀我開心!」大伙兒哈哈大笑,要知道,想看到段飛臉紅,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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