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帶著二人在一處空桌旁坐了下來,他朝後堂喊了聲︰「店家!吃飯!」後堂里立馬傳出一個歡快而亢奮的聲音︰「來嘍!客官稍等!」隨著聲音,一個小二模樣的人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那小二朝三位身上一打量,迅即的換上了一副鄙夷的嘴臉。也難怪,此時正是開的不久,封賽花穿著一件露著棉胎的大棉袍子;掛著一串閃亮的鼻涕正傻乎乎的望著小二;另外那兩位也好不到哪兒去︰岳承忠和段飛都穿著灰布道袍;在外面野了一天,也有些灰頭土臉;
小二不屑的問道︰「來三碗?」岳承忠和封賽花也不知他問的「三碗」是什麼,也不好意思開口問,只能羞怯的望向了段飛。段飛斜眼一瞅那小二,問了句︰「三碗什麼?爺沒挺清楚!」那小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打鹵面唄,您還能吃什麼?」岳承忠和封賽花听了這話,都羞紅了臉,倆人對段飛說道︰「行啊,就先來三碗吧。」
段飛不動聲s 的伸手掏出了那包銀兩,他在手里顛了一下,「啪」的一聲,穩穩的將那布包拍在了桌子上。
那銀子相撞的聲音,簡直太悅耳了!只見那小二頓時象打了雞血一樣的換了一副表情,瞧那勁頭兒,不知道的準以為是誰不小心踩到了他的前列腺︰「哎呦!三位爺!多久不曾光臨小店了?你瞧我這眼神兒,剛才愣沒認得出來!該打該打!」說著,他點頭哈腰的做了個「請」的勢︰「趕緊的三位爺!樓上雅間請!」
這世間的事情就是這樣瞬息萬變,岳承忠和封賽花還沒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就已經被當成了「爺」送進了二樓的雅間。此時的小二依然殷勤的站在他們身邊,滿臉堆笑著問道︰「三位爺,你們要用點兒什麼?」岳承忠剛要去接小二遞上來的菜單,卻被段飛的一個眼神制止住了︰「讓他報菜名!」
小二得令,順口溜一樣的報起了菜名。如此利索的嘴皮子功夫,岳承忠和封賽花還是頭一次踫見,頓時听了個目瞪口呆。段飛笑著打斷了了小二︰「行了行了,真不知道你是賣菜的還是賣嘴的。我們都餓了,你緊著最好的菜,先給我們上十道。」說著,跑過去一塊碎銀。
那小二一把接住,一臉媚笑的明知故問道︰「吆!這位爺,不急不急,本店是飯後結賬,您這是……?」段飛牛哄哄的說道︰「快去吧,麻利點兒!那去給你的賞錢!」小二一听這話險些給他跪下,帶著哭腔應道︰「爺就是爺!出手這般闊綽!您就瞧好吧,飯菜馬上就來!」待到他出門的時候,段飛又喊了一句︰「再給爺上壺好酒!」走廊里響起了小二的聲音︰「得 爺!雅間好酒一壺!」
沒多大工夫,山珍海味就擺了滿滿一桌。待到小二退了出去,三個小子也顧不得斯文了,直接就朝著盤子動了手。封賽花一邊啃咬著一大塊蹄,一邊不住口的夸贊︰「恩恩,好吃好吃,比封家老婆子做的好吃多了!」
你道這「封家老婆子」是誰?哈哈……其實封賽花說的就是自己的親娘!只因為段飛和岳承忠都沒有娘,所以他倆兒也不準封賽花提及自己的娘親,這不,封賽花每次提到自己娘親的時候,只好用「封家老婆子」代蘀了。
段飛給小哥倆滿上了一盅酒,他大模大樣的端杯提議道︰「來!兩位好漢!喝一杯,慶祝咱們初入江湖!」三個人試著抿了一口,都辣得直齜牙,段飛也「呸呸」的吐著嘴里的酒︰「這什麼破酒,這麼辣!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喝茶水吧。」岳承忠和封賽花見狀都偷笑︰看來這段飛以前說在「江湖」上「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喝酒看來是吹牛了,因為很明顯,他這也是頭回喝酒。
封賽花啃完了那個蹄,他將油膩的手指挨個兒舌忝了舌忝,見還不干淨,就朝自己的身上抹去。
「干嗎干嗎?!」段飛喝叫了他。封賽花不好意思的朝段飛笑了笑,伸出了自己流油的爪子︰「我這手也忒……」段飛白了他一眼,朝門口喊了句︰「小二!來盆洗手水!」
「來嘍!」隨著那聲音,小二端著一銅盆溫水進到了雅座。段飛朝封賽花努了努嘴,小二就端著水來到了封賽花的身邊。待到封賽花洗完了手,小二要退出去的時候,岳承義也喊道︰「我也要洗!」那小二將盆伸到他面前的時候,岳承義斜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來盆新的!」
段飛朝岳承義伸了伸大拇指,岳承義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看來,這裝b也是很容易傳染的東西……
一頓狼吞虎咽,三個人都吃的有些多了,可看著剩下半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們似乎又有些心有不甘。岳承義是很想帶回去讓兩位老伯也嘗嘗的,可是,他不敢︰畢竟段飛那些銀子的來路說不清楚。
岳承義和封賽花的眼神一踫,倆人會心的笑了︰繼續!這一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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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伸手打開了身邊一扇窗戶的時候,現在他們才注意到,外面的天s 已經黑透了。段飛吃力的探出身子,朝樓下揮了揮手,打了個 哨。
三個小子蹣跚著走到了樓下,門口的景象讓他們欣慰不已︰到底人家段飛是見過世面的人,他竟然招呼過來三桿「滑兒」(一種簡易的轎子),早已守在了飯館的門口。
酒飽飯足,乘著「滑兒」,三個人忽忽悠悠的就被六個轎夫抬到了山上。看來,這「闖蕩江湖」還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可是當走到柴院門外,看到屋里亮起的燭光時,岳承義的頭皮開始發麻了。他在院門外使勁的打了幾個飽嗝兒,穩定了一下情緒,就朝院子里走去。
岳承義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屋門口,鬼鬼祟祟的想查看一下里面的情況,就听見大伯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這是到那里去了?」岳承忠外頭一看,原來大伯二伯早就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了。岳承忠膽怯的挪到了兩位老伯的面前,囁嚅道︰「我……我上山了,對,我上山練功了!」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有點佩服自己!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守著段飛能騙鬼!
很顯然,他的那番話只騙過了自己。獨孤寒冷哼一聲,將兩把木刀丟到了他跟前︰「把你今天練過的刀法再演練一遍!」
岳承義看著地上的木頭有些發怵,說實話,吃得太撐了,連彎腰都費勁。沒辦法,他猛提一口氣,終于將那刀拾了起來。岳承義來到院子zh ngy ng,勉強擺好了架勢。他本打算大喝一聲開始c o練,可那「殺」字剛出口,就被一串響亮的飽嗝給代蘀了,搞得自己尷尬不已。
獨孤寒用雙杖撐起了身子,來到了岳承義的面前,冷冷的說道︰「提起真氣,你來攻我!」岳承義心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連喘氣都費勁,還讓我提哪門子真氣啊。可眼下的陣勢已經讓他來不及多想,他舉著木刀就沖了過去。
獨孤寒用手里的木杖輕巧的一撥一刺,岳承義便後退著摔倒在地上。原來他那一撥,撥開了岳承義進攻的木刀,那一刺便直接頂在了岳承義的小肚子上。
本來就撐得連喘氣都費勁的岳承義,哪兒還禁得住他這一頂?倒在地上就「哇哇」大吐了起來。晚上吃的那些好東西,算是讓他吐了個干干淨淨。
獨孤寒火冒三丈的怒斥道︰「蠢材!本指望你好好練功,將來為你慘死的爹娘報仇!沒成想,我們寄予厚望的卻是一個不知上進的酒囊飯袋之徒!」
倒在地上岳承義本就又羞又惱,又被獨孤寒用父母的慘死羞辱了一番,當下怒火中燒,他猛提一口真氣,一記「破空斬」擊殺了過去。
獨孤寒見他來勢凶猛,慌忙舉杖招架。他本打算用木杖格擋開那股劍氣,沒料到,那青藍的劍氣卻剛猛無比,竟彈開了他的木杖,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胸部,將他硬生生的擊出了數米。倒在地上的獨孤寒驚魂未定的望向了師弟,此時的樊迎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平靜之後,獨孤寒怯怯的問道︰「迎,剛才,剛才你看見什麼了?」樊迎呆呆的看著他,半晌嘴里才蹦出了一個字︰「狼!」
樊迎沒有說錯,他的話也讓獨孤寒明白了︰自己也沒有看錯!從小寶木刀里殺出的劍氣,赫然就是一條青狼!他倆幾乎在同一時間醒悟了︰除了小寶後背的那塊「狼玉」,不會再有第二個解釋了!
跌坐在地上的岳承義也被嚇呆了,他沒有看清自己木刀里發出的究竟是什麼,他只是覺得那劍氣是那樣的詭異,真的是自己發出的?他不確定,可是大伯卻是真切的倒在了地上。驚慌之余,他發現自己的木刀竟然也斷為兩截了!他舉著那半把木刀,朝遠處的獨孤寒怯怯的喊道︰「大伯,我,我不是故意的……」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劍氣非凡,岳承義練武的勁頭比以前更足了。可是,他依然抵擋不住段飛的「江湖誘惑」,隔三岔五的就被他勾引走,出去闖蕩幾r 。獨孤寒和樊迎此時覺得孩子大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面,索x 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去吧。誰料到,此次他竟一去就是半個月,音訊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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