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寵,田園小婦 第六十一章 遇險

作者 ︰ 陌香瑟

我女人,听著還不錯,寶兒拽著某人的衣帶,不斷地揉著。

「相公,你換了地方會習慣嗎?」,自己是無所謂,時空都穿了,還有什麼習慣不了的,就是有些擔心樂墨。

「只要寶兒在,哪里都可以。」某男的這句話太煽情了,把那小人整的眼楮酸酸的。

「嗯,」寶兒已經說不了話了,把頭埋到了樂墨懷里。

像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流行,兩人開始整理東西。其實也真的沒什麼可收拾的,就是樂墨那一架子的書,還有兩人換洗的衣服。被褥什麼的,都打算再換新的了。

下午寶兒去和秀秀荷花道別,其實也不是什麼別離,也就是三兩天見不著面的事,以後衣服的加工還得在這里,回來也是經常的事,就是不能天天見面罷了。

因為布莊的事,拖了這麼久,現在一切妥當了,還是盡早籌備的好。

樂墨找了木頭家的馬車,搬了好幾個書箱,樣衣放在了一個單獨的箱子里。秀秀一家、荷花,嬸嬸,都到院子里幫著整東西。小白和豆豆都給抱到了馬車里。

「等我安排好了,就讓張大叔來你們都送過去,開業那天,你們可別忘了送禮哦!」

寶兒調皮的樣子,頓時讓有些愁傷的院子變得輕快起來了。樂墨把最後一個小箱子抱上了車,也就再沒什麼東西了。

看著大家依依不舍的揮著手,寶兒真怕忍不住眼淚,趕忙放下了簾子,趴到樂墨懷里。

小豆子和小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眼瞪小眼的,老實的呆著。

「寶兒,以後就讓張大叔和我們住一起吧,來回趕車也方便些。」

「嗯,我也是那麼想的。正好樓下的後間有一個屋子,讓大叔住那行嗎?」

「嗯,可以。」樂墨淡淡道。

「我早就想著怎麼可以回報大叔呢,每次坐車,他都不願意收錢,還一直在城門口等著,很過意不去。他如果和我們住一起,以後也能照應著。」

「嗯」,撫了撫那小腦袋。寶兒,我該找個什麼時候和你說說才好呢?不禁皺了皺眉。

寶兒到鋪子沒一會,李雪鳶登門了,「死女人,來了也不給我大打個招呼,還好我安排的人有眼力見,通知了我。」見樂墨正在里間擺著東西,李雪鳶馬上噤聲了。

寶兒白了那女人一眼,見到帥哥就變樣。這不,馬上就輕柔道,「我給你買了被子,枕頭,看看缺什麼直接吩咐他們去賣買就成。」說著指揮著邊上的伙計,把東西放到了里間。

「放心吧,大款,不傍你,我傍誰啊!」,寶兒打趣著那女人,若不是李雪鳶,她的這個鋪子也不知道到猴年馬月才能開得了呢。以她現在的能力,也沒辦法回報。等著盈利,再好好算算帳,不能讓她吃虧了啊。

想著就有些失敗,為嘛人家穿過來都是有家底的,想干嘛就干嘛,還能訓練暗衛什麼的,她倒好,最多就能解決個溫飽,太拖後腿了。

李雪鳶送來了兩床被子,正好可以給張大叔一床,就讓伙計把另一床送到了樓下的里間。

寶兒正收拾著,也沒空和李雪鳶搭話,李雪鳶只得先回了李記,說是晚上要在明香酒樓給他們接風,寶兒應了。她愛燒錢就讓她燒吧,不讓燒,肯定得不樂意了。

收拾完,寶兒懶懶的躺到了那張大床上,樂墨斜支著腦袋,和她靠在一起。

「相公,以後我賣衣服,你賣字畫好不好?」暢想著未來,莫名的有些興奮。

「好,寶兒喜歡就好!」吻了一下那光潔的額頭,滿眼的寵溺。起身把櫃子上的小箱子抱了下來。

寶兒爬起身,湊了過來,看著相公那寶貝的箱子,也不知道埋地下多少年了,邊角都有些腐爛了。

樂墨拿出了上面的幾本書,勾著唇掏出了一套小衣服。

「這是?」理著那衣服,也就是四五歲孩子穿的。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寶兒小時候的衣服吧。一想到是這個身體的,而不是自己的,心里總有些排斥。

就算知道樂墨愛的人是她,想著當初人家也是同床共枕過得,有些憋屈。

樂墨又豈能不知那小人的想法,「寶兒,你應該懂得,是不是?別耍小性子。」

「你都沒追過我,我還沒權利計較了啊?」,像頭爆發的小獅子,張牙舞爪的。

有些詞樂墨第一次听,不過大致意思還是了解的,趕緊哄著,給她順著刺毛。

寶兒又看了看箱子,拿出了一塊玉佩,翠綠的顏色,雕著一只鳳凰,一看,就不是便宜的東西。有些迷惑的看著樂墨。

「寶兒脖子里帶的。」樂墨清淡的稱述。

當看到玉佩背面的鳳字時,寶兒有些震驚,莫不是這個身體原來也姓鳳?

「別亂想,你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就行。」某男本著臉,正聲道。

寶兒頓了頓,把東西又塞到了箱子里,有些怨懟道,「反正又不是我的,我才沒空去想。」

樂墨挑了挑眉,把東西放回了架子。

晚飯時,李雪鳶登門了,伙計們都還在店里掛著樣衣。每一款樣衣都有大中小三個型號,總共十樣,三十套。這可都是她們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寶兒囑咐了伙計看著店,拉著樂墨就和李雪鳶去了明香酒樓。

「哎呀,李小姐,我們少爺不在啊。」,掌櫃的對李雪鳶可是熟之又熟啊,每次見她來,都忍不住抹把汗。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來吃飯,給我來間雅房。」

段盛文一听,頓時眉開眼笑,也不使喚伙計了,領著就上了二樓的雅間。

上官翼此時倒是在後院,現在入秋了,身體也用不著冰窖了,老頭子來信,讓他盡快回中城。

雖說現在身體無恙,可是他卻舍不得走了。一方面是因為慕容昱的緣故,另一方面就是她了。捻起窗台的一片葉子,放到鼻尖輕嗅。

第二天,余氏布莊送來了預定的那些布匹,清點完畢,就讓伙計擺到了貨架。

店里面現在有兩個伙計,兩個丫頭,都是李雪鳶從李記調過來的。兩個伙計,一個高壯的,叫虎子,白瘦的,叫小康;兩個丫頭,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長得很水靈,愛笑的叫木槿,有些老實的叫杜鵑。

整理完布匹之後,整個店面看起來就很不一樣了,想著明天再規整一番,後天也就可以開業了,為此,寶兒還特地去翻了黃歷,是個好日子。

樂墨在上次寫好的傳單上面又加了日子,寶兒看著很是滿意。將一沓分發給了那四人,讓他們到鬧市上去分發。他們倒是沒見過這稀罕的單子,但是老板讓發,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四個人分了不同的地段,就開始沿街發傳單,按老板的吩咐,專門發給一些婦人小姐模樣的。

寶兒關了店門,上了樓,就見那男人斜靠窗前,微鎖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不遠處的桃花湖。寶兒的心有些低落了,相公應該是不喜歡這里吧。

自己要求的是不是太多了,原本可以在村里過著種茶種花的日子,現在卻要這樣忙碌,連帶著把相公也整的不開心了。我錯了嗎?

樂墨回過神來,才注意到樓梯處站著的那小人。

「寶兒,過來。」也不知她站了多久了,招著手讓她過來。

寶兒咬了咬唇,舒了口氣,也坐到了小榻。

「寶兒為什麼在那邊站著?」,看得出,那小人有些不開心。

寶兒細細端詳了一番那張俊臉,「相公為什麼皺著眉頭?」

樂墨挑了挑眉,把那小人攬到懷里,「相公在想,是不是也要找些事情做才好。你說呢寶貝?」

「嗯啊,賣字畫有點糟蹋你的才華了、、、、」,「那,你想喜歡做什麼?」,寶兒轉瞬間轉型,成了一個人生導師。

看著那張神采奕奕的小臉,樂墨邪魅一笑,湊到耳邊,道,「喜歡、、、」

寶兒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樂墨卻是有些尷尬了,整的自己倒像是一個小媳婦似得。

「我也喜歡睡相公!」,寶兒很給面子,彎著嘴角,眼中帶著促狹。某男沒個正經的,手已經開始不老實了。

「能不能先辦正事的!」,端起桌上的杯子,塞到了某男手里,「若是寂寞了,就玩杯子吧!」

樂墨半靠著,接下了杯子,另一手卻是攬得更緊了。

「寶兒,你覺得為夫去做官怎麼樣?」,抿了口茶,觀察著那小人的反應。

「做什麼官?衙門里的主薄嗎?」,寶兒問道。

樂墨一口茶還沒進嗓子里,就被嗆了,「咳咳」,微挑的鳳目帶著一絲無奈,原來他在自家寶兒那里就這麼點能耐啊!

當天晚上,就有好多人時不時伸頭向鋪子里探望,雖沒到開業的時候,寶兒還是讓伙計把大家迎了進來。

那些姑娘婦人們頓時被那新奇的樣式吸引了,爭相著想要試穿,兩個試衣間門口都被堵得滿滿的。大家爭著要買樣衣,在寶兒的規勸下,好在是消停了會。

衣服能這麼火爆,那是必然。不同于一般羅衫寬松的剪裁,在腰部做了特殊處理,胸部做成了摺疊狀,顯胸細腰;袖子上部設計的緊瘦型,下部開了寬袖,很顯氣質。每一款都是不同的風格,有的還加入了英倫復古風味,領部做成了女圭女圭領,袖口用紗布代替了蕾絲,縫制了一圈,淑女味極濃。

口干舌燥了一晚,大家總算是願意明天再來訂了,還說會多帶些人來捧場,寶兒笑臉相送。

見樂墨進了門,寶兒無力的靠到了他懷里,「相公,好累啊!」

樂墨吩咐後面的人,把牌匾抬到了屋里,也不顧他們的目光,攔腰把人抱上了樓。

第二天一大清早,外面就圍了好多人,寶兒從回廊往下看,嚇了一跳,這有點太壯觀了吧!

李大叔已經早早起來,去樂家村接荷花和秀秀了。樂墨把那小人摟了回來,給她披上了外衣。

「寶兒,慢慢來,別急,」樂墨一邊安慰著,一邊給她系著衣帶。

寶兒咬著唇,瞅著樂墨那張魅惑十足的臉,眼中,閃著亮光。樂墨系衣帶的手,一頓,這丫頭想什麼鬼主意呢?

「嘿嘿,相公,你今天可要幫人家喲!」,揚著小臉,拉著樂墨的衣襟撒著嬌。

「那是當然,可不能把我家寶貝累壞了。」一邊套著外衣,一邊答道。

「嗯,那相公就站到門邊好了。」某小人挑著眉,湊到那張俊臉旁。

某男听完,嘴角不自覺抽了抽,這是要讓他攬客的節奏啊!腦門冒了一排的黑線,「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嗯?」挑著調子,把那小人壓倒在床。

某女陪著笑臉,「相公,你誤會了,寶兒是想,店里人太多,大家都擁擠著,要是你站到門邊,那次序定然好得很呢!是不?」

樂墨的臉色總算好了些,不過,這好像也是在利用他的皮相啊!

等著張大叔把秀秀荷花接來得得時候,差點沒擠進來,馬車都停了好遠,大牛和木頭也過來了,兩個男人在前面開著路,才把人送到了店里。

李雪鳶帶著兩個小廝,抬了一箱子的炮竹。邊上的人見了那個潑辣戶,立馬閃開了一條寬敞道。

「哎,你怎麼沒讓人弄個牌匾啊?連個布幔也沒有!」,李雪鳶站外面瞅著那門頭,沖寶兒問道。

寶兒驚愕了一下,拍了拍腦袋,樂墨勾勾唇,讓虎子和小康,把那牌匾拿了出來。

寶兒輕輕囊了囊鼻子,彎著眼楮,看了一眼那得意的男人。樂墨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踱步到了門口。

外面一片驚呼,緊接著就是寂靜。說實話,寶兒現在有點後悔了,美相公,應該關屋里,留著自己看的。

樂墨拿了一本書,斜靠在門邊,外面再也不鬧了,那些女人乖乖的一個個排好了,掩著袖子,偷偷瞄著。

作為老板,寶兒發了一會言,無非是一些攬客的話,希望大家多多照顧之類。貌似說話的過程中,大家都沒有看她、、、、

看著群如狼似虎的眼神,寶兒拉過來那靠在一邊的男人,「這是我相公,樂墨。」佔有性的,做了一下說明。

樂墨,勾了勾唇,攬著寶兒向大家拜謝。外面一片惋惜,都有媳婦了,看來,沒機會了。

隨著鞭炮聲響起,牌匾上的紅綢也被拉下了,三個俊美飄逸大字,「鳳衣閣」。

某男挑了挑眉,看向那女人,似是在問,你還滿意嗎?某女浮嗔了一眼,心里滿滿的感動。

「我來的還不是太晚啊,正好趕上了。妹妹怎麼也不給姐姐我遞個帖子呀,姐姐我可早就盼著了呢!」人聲齊至,翠色羅衫,緞面上挑著金絲,頭戴白玉簪子,滿面笑容,移著蓮步而來。

「這不是錦衣坊的老板嗎?吳縣令的女兒。」

「對呀,我在她店里買過衣服,挺不錯的。她的店很多處都有呢!」

人群中紛紛議論著,不知這鳳衣閣的老板和錦衣坊有什麼關系,看樣子,也挺有來頭的。

吳嫣然拿過丫鬟手上的盒子,遞向了寶兒,寶兒望了望木槿,那小丫頭很有眼色,立馬接過去了。

「就是一個小鋪子,和姐姐的沒法比不是,不好意思請吳姐姐啊!」寶兒,應著聲,杜鵑連忙把人迎到了里面。

樂墨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帶著大牛和木頭上了二樓。

樓下設有兩個小桌,邊上是寶兒設計的長沙發,留著等人,休息用的。

「妹妹這店可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啊,姐姐做了這麼多年,就沒想到這麼些法子。」吳嫣然挑著眼角,不吝贊賞。寶兒彎著嘴角,隨時應和。

秀秀和荷花已經幫著量著尺寸,介紹著。小康子在一邊負責記錄,客人需要的款式,尺寸,及預收定金。

李雪鳶大爺似得坐在一邊,時不時給寶兒使著眼色,示意寶兒把那女人趕走。

寶兒瞪了她一眼。李雪鳶自覺無趣,使勁在地上跺著腳。

「這位莫不是李員外家的小姐?」,吳嫣然也坐下了,溫軟的調子,彎著眼角。

「呵呵,不敢,小門小戶,稱不上什麼小姐。李夫人,哦,不對,現在又得稱吳小姐了。」李雪鳶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吳嫣然臉色立馬蒼白了,頓了一頓,又恢復了那溫婉的樣子。

寶兒白了那丫頭一眼,招呼著兩人喝茶。李夫人?這吳嫣然故事可真不少啊!

明香酒樓,上官翼又搬了回來,段盛文又恢復了往日前院後院來回奔波的命。

「少爺,這禮物總該可以了吧?」,我滴媽喲,他今早來回無數趟了,買了那麼多禮物,少爺每一樣看上的。老腿都快跑斷了,老命都要耗沒了。

上官翼拿出那盒子里的一對瓖嵌著東珠的金簪,來回看了好幾遍,段盛文在一邊,揪著心,抹著汗,心里還是沒底啊!

盯著他家少爺的臉色,輕聲道,「少爺啊,這已經是第十趟了、、、」

上官翼點了點頭,不耐煩道,「我知道。」

把簪子放回了盒子,站起了身。段盛文趕忙向後面退了退。

「你退什麼啊!還不快給本少爺拿衣服來!」

「哎,哎!」段盛文欣喜得很,放下盒子,就去拿衣服。這下,少爺終于滿意了!

隨著那席藍衣的飄入,熱鬧的人群,又一次奇跡般的寂靜了。上官翼顛著步子,把盒子捧到寶兒面前。寶兒道了聲謝,接下了。回頭看了看那空空的座椅,哎,那丫頭真不會挑時間。

「就這麼就完啦?」,上官翼合了扇子,隨在寶兒身後,滿臉的失望。

「嗯啊,謝謝你!」,寶兒將盒子放到了一邊的櫃台,小康子捧著放到了里櫃。

上官翼骨頭捏的克吧克吧的,轉身迎面踫上了買吃的回來的李雪鳶。

李雪鳶滿眼冒著紅心,把吃的塞到寶兒手中,就追了出去。

寶兒捏了一塊,丟進了嘴里,喊了荷花和秀秀上了樓,樓下的都交給了那四人。

到了樓上,大牛在一邊嘿嘿笑著,听木頭和樂墨聊著。見到自己媳婦來了,連忙起了身。

樂墨和木頭也站了起來,寶兒斜睨了一眼那男人,提議道,「中午咱們就到對面的飯館吃吧,這里沒鍋,要不然就給你們做了。」

「有鍋你也不會做啊!」,秀秀很不給面子的來了一句,寶兒白了一眼。惹得大家都舒心的笑了。

秀秀送了寶兒一件細紗裙子,作為開業禮物,荷花給寶兒做了一雙繡鞋,上面花枝繁復,精致極了。比那些金銀來的更實在,很暖人。

荷花識字,寶兒把今天的訂單讓她倆帶了回去,把人家選好的料子都搬到馬車。上次找人的事,秀秀已經辦好了,這樣一來,這些衣服做著也就快了。

捧著一天的賬單,滿滿的幸福。光著定金,一天就收了八十兩。每件按二兩收的,拿衣後要根據布料,版樣,再詳算。

秀秀家地方大,和寶兒商量好了,所有的布料就存到家里。那些幫工的,都到家里來就行,工錢按照每個人的做的量來算。裁剪是秀秀和荷花負責,這也相當于核心機密了,不能讓外人插手。

為了打出品牌,每一件的袖口邊都讓荷花修了一朵桃花,使用的是雙面繡,針法比較獨特,一般仿也仿不出來。既能快速推廣,又能保證質量。

上官翼躲了一天,總算把那煩人的丫頭甩掉了。心情有些郁悶的回到了郊外私宅,吩咐千名拿來了酒,坐在小院的涼亭,對月獨酌。

他喜歡的總是不給他好臉色,不喜歡的,整天像個狗皮膏藥,一踫上就沒完。

老頭子那邊催促著盡快回去,而這邊,卻有不得以的理由。中城的那些破爛事,他懶得去管,這里倒是讓他有了興趣。

慕容昱這次南來,雖是作為吳州鄉試的密派史,可是暗里,卻派人調查著什麼。這吳州到底有什麼秘密,讓他那麼感興趣?

還有一件讓他意外的是,樂墨竟然毫發無損的從吳州府出來了,那個刺史老頭兒竟然是接到上面的命令釋放的。這樂墨又是何方神聖?一個相間茶農,即使是舉人身份又能如何,吳州府竟然說放就放,這其中很是耐人尋味啊!

前一段時間,他派人去查過,樂墨確實是在樂家村土生土長的。可是,他給人的感覺,卻並非一個茶農那麼簡單,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晃著杯子的手突然頓住,眸中翻滾著暗沉,莫非、、、、

這幾日鋪子里熱鬧得很,寶兒不得不讓李雪鳶又調了兩個丫頭過來。每天傍晚,張大叔定時將貨單和布匹送回樂家村,再帶回她們做好的成衣。

鎮子里似乎比往日更熱鬧了,大街小巷聊得熱火朝天,都是鄉試放榜的事,誰家中舉了,誰家落榜了。

鎮子里每天,幾乎都有新鋪子開張,多了些以前沒有的鋪子。外來的客商也越來越多,帶來了好多新鮮玩意兒。

鎮子里的桃花已經落沒了,滿地的花瓣再難尋蹤跡,桃枝上掛著帶著絨毛的果子,壓得枝條彎彎的。

那些中舉的,免不了夜夜宴慶,白日里,來往的文人騷客們都聚到了桃花湖邊,相攜游玩。闌啟有言,凡塵佳境數吳州,來客莫忘桃花游。

白日里,鋪子就留了那四個照看著,寶兒在屋後圍了個花園,從花農那買了好些花苗,種了一園子菊花,有白菊和黃菊。

樂墨接連幾天都被請去吃酒了,多是以前的故交,考了好些年終于中舉的。

打烊了,那四人都回了李家。張大叔送了單子回去,晚上也就不回來了,寶兒一個人窩在軟座上,無聊的剪著那跳動的燭火。

听著那敲門聲,寶兒連忙放下剪刀。轉念一想,又拿了起來,繼續剪著。

樂墨挑了挑眉,這一陣子,忙著那些事,確實陪那小人的時間少了許多,也難怪他家女人開始耍性子了。

在外面站了一會,散了散了酒氣,「寶兒,外面好冷啊,相公快凍壞了。」

寶兒磨嘰了一會,才慢悠悠的開了門。本以為那男人定會擁著她道歉,那男人卻好,關上了門,也不管她,自己坐到了軟座上。

寶兒愣愣的站在那,難道男人真的就是短情的種嗎?樂墨當然感覺得到,那小人心情不似往日那麼高漲。勾了勾唇,招著手。

寶兒冷眼望了那男人一眼,走向樓梯。樂墨趕忙上前把人拉到懷里,「傻丫頭,相公得把自己捂熱了,才能抱你啊!」吻著那額頭,把人抱到了軟座。

寶兒埋在懷里也不說話,她沒想到樂墨是怕自己太涼,才不抱她。這個從她睜開眼那一瞬起,一直極寵著她的男人,無時無刻不讓她溫暖,讓她感動。

「寶兒,相公錯了,不應該每天出去,把寶兒一個人扔在這。原諒相公,好嗎?以後再也不會了。」,伸手把那小臉撈了上來,只覺手上濕濕的,那張小臉梨花帶雨。

「寶兒,相公錯了,別哭了好嗎?嗯?」,只要她一哭,樂墨什麼理智都沒了,腦袋全亂了,心揪著疼。

樂墨哄了好一陣,寶兒自己發泄的差不多了,啜泣了一會,自己抹了抹眼淚,有點缺水,端起桌上的杯子想喝點水。

杯里的太涼,樂墨趕忙給倒了,重新倒了杯。咕嘟咕嘟,一杯下肚,果然舒服了不少。樂墨一點不敢大意,緊緊盯著她。

放下杯子,紅著眼楮,語調自然「相公,我們什麼時候睡啊?」樂墨松了口氣,橫抱著人,上了樓。

「寶兒,你是要把相公給嚇死嗎?」,看著那張精致誘人的小臉,某男心律不齊。

「那誰讓你惹我的?」,推開那張俊臉,解著外衣。

「相公最近老是出去,寶兒生氣了是不是?」,眼楮本是盯著臉的,現在卻移到了那玉頸。

「我生什麼氣啊,反正只要你在外面踫了別人,我就把你休了,還能再找,多好啊!」拉下頭發,長長的黑發傾瀉而下,襯的那玉頸更白了。

側身把人困到懷里,覆上那愛惹人的小嘴,一番糾纏。

「我家寶兒長能耐了,還想要休夫了!那為夫就讓寶兒知道,沒人要的起你!只有我!」

不再給那張小嘴說話的機會,上下其手,很快就把人給剝光了。

白玉般的肌膚映著燭光,帶著魅惑的氤氳,散著淡淡的清香。一陣清風,燭火滅了,黑暗里,嬌喘連連,一室旖旎。

清晨,夾著冷風的馬車從城外駛來,應是長途行駛,馬嘴散著白霧,嘶啞的低吼著。

後院里搭了個簡易的小屋,只留著平日里燒水煮茶用的,每日開了門,樂墨必起床去給那小人買早餐。

寶兒早飯吃膩了包子,最近又愛上了糯米糕,穿過兩條主街,到了專門賣吃食的小街。

帶著吃食回走時,遇上了剛下馬車的兩人。學銘打遠就看見了樂墨,快步迎了上來,「子軒?你這麼早就來鎮里了嗎?」

慕容昱淡笑著,立在街邊,掐金絲的紫衣垂順而下,劍眉入鬢,薄唇微勾。樂墨向著揖了一禮。慕容昱轉身進了明香酒樓。

「來了鎮里一段日子了,倒是沒見著你。」

「我和木公子有事辦,去了吳州,這不,又回來了嗎!我正想著找時間和你們好好喝一頓呢!听說文新那小子也中了舉了。」興奮中帶著一些疲憊,看來連夜趕回來的。

「嗯,昨日還一起喝了酒。你先休息吧,改日再聚。」,樂墨揚了揚手中的吃食,不再看郭學銘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回了鳳衣閣。

郭學銘看著那襲背影,頹敗的嘆了口氣。子軒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考慮考慮啊!

伙計已經來了,都在店里忙活著,打理的打理,擦洗的擦洗。樂墨輕步上了樓,里面的人睡的正香。將吃食放進了食盒,拉開了外間後窗的布簾。支起了後窗,背手立著。

鳳目微凝,瓊鼻高懸,恰到好處的唇輕抿著,勾著一抹淡笑,迎風亂舞的墨發簌簌翻飛,平添著幾分邪魅。

听見里屋的窸窣聲,挑了挑眉,眼中化著濃濃的愛意。起身進了里屋。

寶兒從不習慣那兩個丫頭伺候著,所以樓上就相當于絕對的私密空間,兩人廝磨了一陣,寶兒下樓到後院洗漱一番。

今日的情景很是微妙,慕容昱派人找來了上官翼。上官翼依舊一副放蕩不羈的樣子,斜靠著,對著那軟榻上的人。

「上官公子怎麼不問,本公子為何回來呢?」,

上官翼轉著杯子,「木公子的事,草民豈敢過問啊!木公子能回來,我們明香酒樓蓬蓽生輝啊!」,笑著迎上那抹探究的目光。

「呵呵」,慕容昱輕笑應著,轉而噙著唇角,「想來,中城的事,上官公子也早有耳聞,朝中形勢對于本公子來說不容樂觀。」

上官翼頓了一頓,復又挑著眉道,「木公子已是儲君,何必去憂心那些空穴之風,徒增煩擾罷了。」

「怕,不是空穴來風、、、」,劍眉倒豎,幽幽的盯著杯中的茶水。

上官翼一副風輕雲淡,心里卻是了然。慕容昱跟他透露了這麼多的信息,無非是想要把他拉上船罷了。不過,可惜了,他不是一個願意被捆綁的人。

上官一族五代單傳,上官餃一代,將上官一族推上了最頂峰,而上官卿卻不是個做生意的料,愛好舞文弄墨,差點沒把那老爺子氣死。幸好生了個聰明的上官翼,老爺子這才放過了兒子,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上官翼身上。

傳聞上官翼五歲即能看懂賬簿,不用算盤,一眼過處,就能得知結果,九歲時,上官家的大部分產業全移交到了他手里。到如今,上官一族的產業已經遍布闌啟,衣食住行,全部囊括。比之上官餃一代,超出了兩倍不止。

接下來的談話中,上官翼不咸不淡的應著,慕容昱也沒了底。上官氏族,壟斷著闌啟的經濟命脈,所有的大權幾乎都握在了對面那個人的手中。而慕容氏族每一代的帝王,都需要上官氏族的經濟支撐。

中城流言驟起,他的位置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穩固,必須要尋求強有力的後盾。

鳳衣閣的生意越來越火,訂單量猛增。寶兒原本準備的新版樣也沒敢掛出來,人手不夠啊!

店里的資金已經回籠了,原先李雪鳶付的錢,寶兒已經如數奉還。邊上的銀飾店生意慘淡,寶兒說服了那老板,把店鋪盤了下來,打通了兩邊的房間,面積擴張了一倍。

原先只是忙時才來幫忙的兩個丫頭,也被寶兒留了下來,一個叫海棠,一個叫冬梅。

好久沒回去看看了,下午時,寶兒給樂墨留了張條,跟著張大叔回了樂家村。

茶山上依舊綠油油的一片,仿佛還是盛夏。時不時有三兩個茶農背著背簍從茶田回來,多是去給茶樹培土捉蟲的。

寶兒這一回來,村子里的婦人全涌了上來,說著些羨慕的話語。寶兒親和的應著,有問必答。

村里會繡工的婆娘都明著表示想要給寶兒做幫工,寶兒只說這事全是秀秀負責,只要秀秀同意就可以,好多都蔫了氣。因為已經去應征過了,人家沒要。想著寶兒應該好說話些,可沒想到,態度沒一點商量。

「喲呵,李老板,正忙著呢!家里來客人啦!」,斜靠到了門上,就開始叫著。

正在院子里和一幫婦人做活的秀秀趕忙起了身,嗔怪著,把寶兒拉進了院子。

「大家都停下來,這就是咱們的樂老板!」,打著趣說道。

那幫人停了活,和寶兒一陣寒暄。大牛幫著張大叔,把車里的布料都搬了下來。

「樂老婆子,你家老二家的回來啦!現在可真是氣派了,穿的那是綾羅綢緞啊,怎麼也不把你給接過去啊!」,一個婆子湊到了園邊。

樂老婆子繼續拔著園里的草,「我一個老婆子了,城里哪能過得慣啊,還是自己的窩棚住著舒服。」

那婆子見人家沒什麼太大反應,沒趣的走開了。

寶兒進院子時,劉氏正在做著小衣裳,小米在一邊繡著帕子。樂老婆子剛彎起身子,就見寶兒提著好些東西站在院口,趕忙扔了鋤頭,褶皺的臉上帶著欣喜的笑,跨出了園子,「她嬸子,你,你回來啦!」

劉氏也忙起身,扔下了手里的籮筐,理著衣服,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小米親熱的叫了嬸嬸。

樂老婆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搓著手,寶兒將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最近店里生意挺忙的,也沒時間回來,相公買了一些東西讓我帶了回來。」

寶兒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過來,無論他們過去如何,他們畢竟也是相公的家人,來看望,是應該的。

樂老婆子忙讓小米搬了凳子,寶兒也沒坐,就站著,「呆不了一會,還得回去呢,別忙乎了。」

听寶兒這麼說,樂老婆子和劉氏也就呆立著,氣氛有些怪異。跟她們,寶兒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彎腰拿起小米繡筐里的帕子,對著那小丫頭道,「小米繡的越來越好了,都可以到你秀秀嬸家,幫著嬸娘做衣服了呢!」

听寶兒這麼說,劉氏和樂老婆子都激動的把那小丫頭搡到了前面,「還不快謝謝你嬸娘!」,樂老婆子說道。

小米歡喜的跑了過來,拉著寶兒的手,帶著孩子般的天性。

帶著成衣,寶兒也沒耽擱,趁著月色回了鎮里。為了盡快回去,寶兒讓張大叔抄了小路。

快到一處山口時,張大叔急忙勒停了馬,寶兒一個踉蹌。

「大叔,怎麼了?」,想撩起簾子時,就見兩邊的樹叢里亮起了一個個火把。

「夫人,你呆在馬車里,不要出來!」,低沉的聲音,很是鎮定,寶兒也鎮靜了不少。

隨著一聲口號,那兩邊的人歡吼著圍了上來。寶兒撩開簾子,蹲到了張大叔邊上。

「夫人,你放心,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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