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穿著單衣,就那麼晾在微涼的空氣中。寶兒有些懵了,抱著胳膊,顫巍巍的站著,凳子太涼,不舒服的搓著腳。竟是沒再鬧了,呆呆的看著坐在床邊衣衫微開的男人。
樂墨既心疼又有些薄怒,她總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開心就折騰自己,不收收她的性子,以後吃虧的還是她自己。耍起性子來,一點都不听勸,不能再慣著了。
為了防止又心軟,避開那目光,投向一側的紗帳。
屋中雖生著暖爐,但畢竟擋不了那冰寒的冷意,寶兒忍不住的抖了抖。
樂墨一直在等,等她求饒,可是,他又一次失敗了。收回目光時卻見那瑟抖的小腳。眼圈微紅,拽起床上的被子,把人裹了進去。
這一幕卻是撞進了寶兒心里,強硬的態度不復存在,柔聲道著歉。「相公,我以後不拿自己身體胡鬧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想要伸出手來,卻是被那被子裹得緊緊的,抽不出來。
樂墨斂了斂眼底的情緒,伸手捏了捏那肉肉的小臉,「我沒事,相公是不是很該死,竟然把寶貝晾在外面。」,鳳眸中滿是歉疚和自責。
寶兒晃了晃腦袋,揚著唇道,「你要是死了,誰來管我?」
樂墨勾唇一笑,把那本就糟亂的頭發揉的更糟了。
寶兒反常的沒給冷眼,笑的爛漫。唉,總覺得自個太賤了,還手欠。總愛沒事找事,不鬧騰一番就不舒服,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她現在倒是能理解古代男人為什麼三妻四妾了,得給女人找點事干啊,女人間互掐,自己不就清閑了,不然天天還不得像樂墨一樣被鬧騰死啊!
這麼想來,好可憐自家的大美男,活的可真不容易。
兩人一直磨蹭到了晌午,從一邊的小巷繞到了街上。地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映著陽光閃亮閃亮的,煞是好看。
天氣大好,一改前幾日的陰沉,火熱的太陽懸在半空,街上做生意的也漸漸增多。
兩人尋了一處小攤,一對年老的夫婦正在煮湯圓。相視一笑,坐到了那小棚子下面,來往的人都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那婆婆立馬過來招呼著,兩人要了一大碗,選了棗泥餡的,芝麻餡的。
兩個小勺,一大碗湯圓,不一會就上桌了。看著正冒著熱氣的湯圓,寶兒忍不住挖起來遞到了嘴邊,樂墨趕忙給攔下了,可別把自家小女人給燙壞了。
兩人從後門回了鳳衣閣,剛到前堂時正遇上了來送禮的崔捕頭。崔捕頭滿臉賠笑,指揮著邊上的人把抬著的禮箱放了下來。
呦,夠綽闊哇!寶兒抱著胳膊,斜靠著一邊的衣架。
崔捕頭想要跪下行禮,樂墨抬手制止了。
「大人,夫人,我家老爺說昨日讓夫人受驚了,特此送來薄禮給夫人壓壓驚。而且那個盜賊已經繩之以法,特來向夫人通報」,崔捕頭躬身掬手對著寶兒拜道。
「哦!吳大人可真是客氣,來人,把東西抬下去。」,寶兒挑了挑眉,眸中閃著一抹暗沉,走到樂墨邊上彎著嘴角道。小康子和虎子接過那兩人手里的扁擔,把東西抬了下去。
樂墨贊許的瞄了自家小人一眼,寒暄了幾句,崔捕頭樂呵的走了。原先還擔心萬一樂老板不願收,現在好了,一點阻礙都沒有,終于能交差了。
寶兒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眼底散著深思。隨便找一個人就應付過去了,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吳嫣然,好戲在後頭,我們共同期待!勾起了櫻唇,忽視了邊上美男那饒有趣味的思量,上了閣樓。
荷花的那門親事,寶兒已經去看過了,人長得一表人才。寶兒跟著觀察了半天,又通過對鄰里的人旁敲側擊,總體來說人品倒是沒話說,就是年紀大了點,和樂墨差不多呢!
兄弟兩個,哥哥早就已經成家立業了,嫂嫂不是別人,就是寶兒上次在吳府遇到的那個陳姑娘。這家的印象立馬在寶兒心里提了幾個檔。
那個陳姑娘,性情嫻雅,從她的畫作中就能看出那恬淡的性子,萬不會像一般婦人般的陰暗心思。這種環境對于荷花的軟糯性子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了。
到木葉莊時,寶兒都沒來的及和木蓮打招呼,就被荷花給拉回了房。
「喲,看把咱家恨嫁的妹妹急的!」,
听寶兒這麼一說,荷花那雪白的小臉立馬羞的通紅。捏著手里的帕子就往寶兒身上揮,寶兒趕忙就躲。
眼中滿是逗弄道,「好啊,你再打,我可就不說了,人家徐家公子可是俊俏的很呢!等著求親的可是排了老長的隊哦!」
那水靈靈的眼楮立馬閃著慌亂,有些擔憂的揪著帕子。寶兒看著那小樣頓時樂了起來。
「好啊,你就知道打趣我!我告訴娘去,姐姐就會欺負我!」,荷花忽地明白了過來,攘著寶兒就跑開了。
「寶兒,快過來看看這花色,」,木蓮瞥了自家閨女臉上還未散盡的紅暈抿著嘴笑了,招著寶兒過去。
「哇,干娘,你怎麼繡這麼大的繡品?」,足足有三米見方。繡面上是一幅田園閑居圖,老少和樂的場景。人物活靈活現的,神態畢現,連一邊的小巴狗也是憨態十足。寶兒真是震驚了!
這繡工絕對可算得上精湛啊!她雖不懂繡,可她懂畫啊!沒有一個絕佳的袖技,如何能繡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畫面。
木蓮看寶兒那驚呆的神色,眼角盈上了一抹寬慰,「好久不拿針了,都生疏了。寶兒要是喜歡,干娘改明個也給你繡一副。」
「我喜歡這個!」,寶兒撒嬌的抱著不願松手。
木蓮憐愛的拂拂寶兒的頭發,「好孩子,這是給你妹妹做嫁妝的,干娘一定給你繡個一模一樣的!」說完還促狹的看了自家閨女一眼。
荷花剛消色的臉又被染紅了。
「哈哈,妹妹難道是掉進了染缸,那小臉可是比紅綢還紅呢!」,寶兒勾著唇角打笑道。木蓮也忍不住笑了,荷花羞憤的跺跺腳,轉身跑回了房間。
寶兒收回了目光,斂起了那副皮鬧樣,繼續觀賞著繡品,有些不解道,「干娘,這麼大的繡品是做被面嗎?不是糟蹋了嗎?」
「傻孩子,」木蓮理著一邊還沒拆下的底線道,「這是留著做屏風的,到時候咱們拿去匠鋪,讓他們用紅木打一副底座,把繡布表上,可不就是屏風了嗎!」
看著木蓮那不經意間透出的濃濃愛意,寶兒不似以前的失落,反而是跟著欣喜。母愛,是人世間最偉大的,擁有的人很多時候不知珍惜,隨意揮霍,可不曾擁有的人,卻是最能感受那份無法企及的博大。
城北的私宅,千名拿著信件興沖沖的進了里間,上官翼慵懶的掀了掀眼皮,很快又閉上了。兩個暖爐相對著升著溫熱,榻上的人消瘦了很多,臉頰的顴骨都有些凸出,整個面色看來,少了往日的那一份灑月兌。
「少爺,凌宇少爺來信了,我給您打開吧?」,千名試探的問著,不似往日的隨意。
進來少爺的脾氣越發的大了,一點不順心,就會沖他大吼。他每次都恭敬的應對著,不敢越禮一步。他能明白少爺內心里的痛苦,從記事開始,少爺一直就在吃藥,時好時壞。以前少爺脾氣是很好的,就是近些來,隨著身體的不適,才想要處處找著發泄。
「出去!」,冷清的調子,沒有余地。千名只得把信件放在了桌角,頹然的退下了。
冥先生已經離開好一段日子了,可還是沒什麼消息,少爺從早上開始已經不願吃藥了,該怎麼辦才好?
現在也唯有一人能治得了少爺了,可是上次少爺發病已經給樂夫人帶去很大的麻煩了,想來樂公子定是不會再讓樂夫人出門了。千名徘徊在鳳衣閣的門口,時時拿不定主意。
寶兒正坐在回廊曬太陽,就見千名來回走了好幾圈,也大概了解,定是上官翼又出了問題。
就算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她也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是那個早已當做朋友的人呢!想要下樓時,又想到了樂墨,忙拿起一邊的小筆,給樂墨留了話。
「樂,樂夫人,」姑娘他是再也喊不出口了,畢竟不夠尊重。
「上官翼怎麼了?」,邊走著邊問著。千名有些意外的愣了一愣,一個激靈立馬把近來自家少爺的狀況都報告了一番。
听完千名的描述,寶兒不禁感嘆,這上官翼可真是孩子氣,身體的事也敢玩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寶兒到了私宅時,上官翼正支著腦袋靠在榻上小憩,她剛撩起門簾,那人就醒了。但見進來的是寶兒,有些詫異的揉了揉眼,莫不是出現了幻覺。
寶兒瞥了那男人一眼,坐上了千名給她搬過來的小凳。榻上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忙掀開裘毯,想要下來。
寶兒忙上前給他拉上了,不忍見那微凹的臉頰,轉頭吩咐道,「千名,去把你家少爺的藥端來。」
「是,是,」千名松了口氣,快步出了里間。
看著眼前這朝思暮想的人兒,想要伸手,卻是不自覺收了回去。寶兒當沒看見一般,提起暖路上的茶吊子,倒了一杯熱水,捧在手里暖手。
上官翼忙把手中的手爐遞了過去,寶兒沒有拒絕,接下了。對上了那滿是期待的眸子。上官翼微微有些瑟縮,硬生生的收回了目光。
寶兒心底微微刺痛,她現在知道自己在上官翼心底的分量,那無神的眸子,在她來了之後又有了往日的神采。她沒有任何理由更是不忍心把他的那個苗掐掉,那樣太過殘忍。
心里有了些思量,晚上應該和相公好好談一談。
因為寶兒在邊上,上官翼乖乖的把藥喝了。千名感激的看了寶兒一眼,寶兒莞爾一笑。
喝完藥,千名又給過粥來,上官翼老實的吃了起來,寶兒拿著一邊的筷子,給他夾了一些小菜到粥里。上官翼看了一眼那平淡的米粥,頓覺比往日平添了不少滋味,沒一會就給解決了。
午後的陽光斜透在地上,花架子上的綠藤比往日更顯翠綠了,像是有了春日的生機。
「前些天鋪子里出了些事,我沒能抽空過來看你。」,
上官翼听著這‘解釋’心中激動不已,他就知道,寶兒是在乎他的,蒼白的面色也有了生氣。
「出了什麼事,解決了嗎?」,上官翼微揚著眼角,透著濃濃的關心。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在專心修剪盆栽的嬌俏佳人。
寶兒似是和老友聊天一般,和他絮叨著,上官翼听的很認真,時不時插上一句。
樂墨捏著那鎮紙下的紙片看了半天,當听見腳步聲時,扔下手中的紙片,躺在榻上假寐。
寶兒听海棠說樂墨已經回來好半天了,也沒下去吃飯,就是一人待在閣樓。沒做耽擱,端起冬梅早就準備好的飯菜,上了閣樓。
「相公,這麼睡會著涼的!」,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男人是假寐呢!他定是又煩悶了一下午。
男人也這麼小氣,倒是沒想到自家相公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擠到了小榻上,伸手模了模那手感極好的臉頰,「相公,你家女人回來啦!」
此話效果不錯,樂墨掀起了眼皮,眸中卻是夾雜著一絲不滿,有些迷離的看著面前的小臉。
「我家相公是不是中午沒有乖乖吃飯呢?」,挑起眉梢偷了個香吻,側身給他盛了一碗飯,夾了他最愛吃的萵苣。
「乖,張嘴,」
樂墨沒有拒絕,就那麼斜靠著,任她喂著。面色不似先前那般陰沉了。寶兒暗自咬了舌頭好幾口,她家相公現在也學會了她的那一套了,妖孽啊!
見那男人面色微霽,寶兒總算松了口氣。這麼來回被折騰,可真不是個辦法。
「再喝一碗湯,來,」放下了飯碗,又給那大爺盛了碗蛋花湯。
樂墨第一次享受如此的照顧,竟是有些上癮了。但是看著那小人有些疲憊的面色,頓時心疼不已,拿下那碗,把人摟到了懷里。
「相公,我有些累了,」伸手絞著他肩上的墨發,軟柔說道。
樂墨沒說話,蹭了蹭那小腦袋。
「相公,我只愛你!」,四目相對,其他的解釋都是多余。樂墨心里是清楚的,寶兒對待上官翼純屬是出于朋友的關心,只是他心里有點膈應罷了。
「我下次會把李雪鳶帶過去,你就不要擔心了好不好?」,有些討好的央求,她本打算說,你就不要小氣了,可思量一下,還是換種方式會更好。
樂墨輕輕應了聲,面色依舊繃繃的。
吳府中,吳嫣然剛回到閨房就被柳氏邊上的大丫頭喊過去了。本以為柳氏又要給她說道些什麼,不耐煩的踏進了里間。
當看到柳氏頭上的厚厚的白紗時還是震了一驚,「娘,這是怎麼了?啊?」
柳氏扶著吳嫣然的胳膊,捏著帕子擦著那連連不斷的淚水,「然兒,娘怎麼這麼命苦,娘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你,為了這個家啊!可到頭來,卻是抵不過別人的一句話啊!」
吳嫣然怒目看向了一邊的大丫頭,「怎麼回事?」。在這個家里,她娘為了她算是付出了一切,爹對于她來說,只能算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想當初,她爹還不是靠著娘的母家,才從一個窮酸書生走到了現在的位置。只是,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開始把小妾帶上門了。不過,呵呵,可惜,那些小妾太短命了,不是死了,就是瘋了。不然,她和娘如何還能有如今的身份,怕是早被那個六親不認的爹給攆出去了吧。
邊上的大丫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清二楚。柳氏想到老爺當日的決絕,忍不住又抽泣了起來。吳嫣然有一瞬的失神,他來過,只不過不是為了她。呵呵,沒想到他現在也不簡單了,自己已經離得更遠了,不是嗎?
看著劉氏額頭上的傷,吳嫣然有些渙散的眸子又有了神采,比之往日更添一分陰戾。當年就是因為你,他才沒有選擇我;而今,還是因為你,我娘糟了如此毒手。樂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吳嫣然要用下輩子,讓你不得安寧!
吳嫣然正在給柳氏換藥時,前屋的丫頭來傳話,說是吳有之讓她過去。
柳氏有些害怕的緊緊拽著吳嫣然的手,眸中滿是慌亂,「然兒,你爹是真的要把娘給害死啊,他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娘身上啊!然兒,娘不想死,娘還沒能看你嫁人呢!」
吳嫣然安撫的給她撩起了耳邊的碎發,眸中異常的平靜,「娘,不要怕,如果真到那個時候,誰死還說不準呢!」
柳氏微微鎮靜了番,想到了什麼又有些急切的拽著吳嫣然的手道,「然兒啊,怎麼說,他都是你爹,他對你沒有惡心,你可不要、、、」柳氏想到吳嫣然以前幫她對付那些小妾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顫。
吳嫣然微翻了翻眼皮,柔聲道,「娘,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你就別操心了。」
到了前堂,吳有之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著茶,一邊是剛述完職的捕頭,看樣子,應該剛從桃山村那邊回來。
見吳嫣然過來了,那幾人瞅著眼色,打了聲招呼,退下了。
「爹爹,您找女兒?」,一抹溫婉的笑懸在嘴角,眉目輕染著柔意。
「嗯,坐吧。」,吳有之抬了抬眼,放下了杯子。
「然兒,爹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那些不該想的就不要再想了。以前你做的,你娘做的,我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而今,爹大道當前,你們決計不能擋了我的道!」,見自家女兒低著頭沒什麼反應,松了送眉,接著道,「樂墨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茶農,那個窮酸書生了,他現在是郡守大人。就是爹爹見到,也要拱手去拜。你娘做的那些蠢事,人家現在不計較已經是萬幸了,你也不要再糊涂了。」
窗外的寒風吹得院中的銀杏樹吱吱作響,那薄透的窗紙也好似再難抵那寒風,嘩啦啦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撕裂開來。
後院的小池塘上漂浮著一層厚厚的枯葉,沒人想起來去清掃。空曠的院子,只听得見那料峭寒風。
小桃,緊緊跟在小姐邊上,隨著吳嫣然的目光看著那小池塘。想到以前老爺有個小妾就是淹死在這塘里,身上一陣陰寒,忍不住的攏了攏棉衣。
吳嫣然收回了目光,瞥了邊上的丫頭一眼,淡淡道,「去把小蘭給我叫來。」
那丫頭不敢遲疑,怯懼的看了一眼那池子,連忙跑開了。
寶兒又去了一趟華商街,帶著給他們買的一些被褥。已經是寒冬,他們沒有錢去買多余御寒的衣物。
看著因為建壽祠而淪落在此的年老村民,寶兒心里很不是滋味。快到年關了,本是可以子孫繞膝,合家團圓的,就是因為一份所謂的壽禮,斷送了幾百口人家的安樂。
瞥向一邊的成堆的枯草,寶兒靈機一動。如今正在建壽祠,需要大量的繩子。他們完全可以編制草繩賣給官家,樂墨現在正好有職在身,大可以讓他們收購這里的草繩。
如此一來,大家也不用每日頹靡的閑度了,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來養活自己。
寶兒留著小康子他們在那施粥,自己先回了鳳衣閣。只是樂墨沒在,現在正是晌午,街上來往的人很多,也不便各處去找了。
「小姐,就是這兒,這可是桃花鎮最有名的衣裳鋪子。」,春花獻寶似地給慕容燁華介紹著,秦管家吩咐了,不允許引著小姐到處亂跑,也只能逛著近處的鋪子了。
慕容燁華瞅著那半掩著的門,古怪的瞥了瞥牌子,「鳳衣閣?不是很火嗎,為什麼還半掩著門?」,春花還沒來得及回答,慕容燁華就指著她腦袋斥聲道,「好呀,你是不是和那秦老頭串通好了,就怕我跑遠?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