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官員民眾只能候在了宗祠外面,等候著宗廟祭祀之後的祭天儀式。
皇家宗祠位于皇城西郊,周圍是高高的山巒,宗祠就位于那山巒月復地,仿若是那群山的心髒。
宗祠周圍全部隔離開來,以防有人趁機行刺全有重兵把守。
隨著進入宗祠的,是由鳳凌宇領頭的鳳家軍還有慕容昱為首的皇家禁衛。
大祭司帶著眾祭司在前領路,慕容澤一眾人繞過那院中的八塔香爐,來到了宗祠里。
慕容楓和慕容清隨在最後,兩人第一次如此和諧的走在一起,倒成了最耀眼的一道風景。
宗祠里最高的木格里擺著開國皇帝慕容元的牌位,最下面的一層木格,擺著慕容澤這一代那些已經去世的皇子和妃子。
瞥見那一排排的牌位,慕容楓心中突地不可遏制的絞痛的厲害,他不敢看向那最下面一排,可是內心里的思戀卻又驅使著他看了過去。
一眼,內心里頓時澎湃不已,眸中快速幻化著激烈的情緒。為什麼沒有陌兒的牌位,為什麼。慕容澤不可能不給陌兒入宗祠,為什麼沒有陌兒的牌位?
慕容楓身形不穩,忙向後撤了一步。眸底有著忐忑和期待。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陌兒還健在。
慕容清察覺到了慕容楓的變化,淡漠的瞥了一眼。只是還沒收回視線時,慕容楓就已經站到了慕容澤的對面。
「陌兒在哪里?」
慕容楓的動作,引起了宗祠內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慕容楓就已經把慕容澤拉出了宗祠。慕容澤也是習武出身,但是听到那個名字時,他並沒有任何反抗,順著慕容楓到了院中。
院中的守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都將目光投向了守在院中的鳳凌宇。
慕容昱幾乎和慕容清同時沖了出來。
「陌兒沒有死對不對?」
慕容楓眸色有些猩紅,配著那白皙的面龐,就如撒旦一般。嘶吼的音腔冰寒徹骨。衣袖冷冽翻飛,簌簌作響。
慕容澤眸色暗淡沒有一絲神采,仿若沉浸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對其毫無反應。
「拿下景王爺!」
慕容昱沖到院子,厲聲命令著。一邊的守衛接到訊息,立馬以攻擊之勢圍了上來。
慕容清眸色微動,冷清的面色透著肅殺的決絕。卻是沒有邁一步,肅然的立在一邊。
「誰敢!」
南宮婉拖曳著鳳袍怒目掃視了一圈。她不會再讓楓兒受到一點傷害,絕不會!
收到南宮婉那陰厲的目光,慕容昱微垂著腦袋立到了一旁。太後畢竟是太後,他僭越不了。
沖上去的守衛相互交換了下目光,又退回了遠處。
院中對立的兩人好似將周圍的一切都忽略了一般,對院中的變化沒有任何反應。
「慕容澤,花芊陌在哪?!」
慕容楓好似失去理智一般,伸手扣向慕容澤的脖子。
慕容澤忙後撤一步,格擋開了那手,眸中閃過一抹暗光,「給朕拿下!」
邊上的守衛立馬涌了過來,拔刀齊攻。
慕容楓眸色閃著血腥的紅光,墨發橫飛,長袖翻飛,一排銀針,個個封喉。
世人皆知,景王爺慕容楓師承弩磯山紫陽道人,也是紫陽道人此生唯一的弟子。一手無形銀針,無人能及。
慕容清掠到慕容楓側後,擋下了後方的守衛。哪怕慕容楓再絕情,他還是做不到無動于衷。
南宮婉見形勢有變,拔過一旁守衛的刀,架到了脖子上,看向慕容澤的目光一片陰鷙。
「你敢動楓兒,我就立馬自刎在宗祠里。讓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們都看看,慕容皇族果真出了一個逼母屠弟的好皇帝啊!」
南宮婉稍稍用力,脖子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血痕。她直視著慕容澤,一步步邁到了慕容澤跟前。
慕容澤鷹眸微耷,眼底的情緒無人可知。只是一瞬間,慕容澤直襲南宮婉後頸。南宮婉手中長刀掉落,無力的倒向了慕容澤懷中。
「慕容楓意圖刺殺,活捉慕容楓!」
慕容澤鷹眸射著狠厲的光,罡氣四溢。
守衛接到死令,蜂擁而上,將慕容楓和慕容清團團包圍。
慕容楓眼梢肆意高挑,對向慕容澤,唇邊勾起了一抹絕艷的冷笑。收回目光時,在那暈倒的身影上頓了一頓。在掃向那群守衛時,眸中只剩下了冷冽。
只是瞥向那身邊的人時,語調難得的輕柔,「清兒,不用管我。替我好好照顧你娘和華兒。」
語畢,快速移身攻下了一波守衛,為慕容清開了一條路。看向那眉眼像極了自己的兒子,內心里存有的只有那無言的悔恨。清兒,爹爹對不起你。
趁著慕容楓怔愣的瞬間慕容昱快速從後面襲了上去。
「小心!」慕容清掠身向前,只是離得太遠,怕是也來不及了。
慕容澤眸色沉凝,廣袖中的手已青筋暴起。
慕容昱唇邊揚起了肆意的笑,全力凝向掌心。只是快要接近那身形時,臉色劇變,屈膝跪向了地上。
變故太快,所有人都沒能搞得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一襲素白衣衫的人臨空掠了下來,立到了慕容楓身後,鳳眸淬著狠霸之色,面上肅殺決然。
陡然的變化,讓人始料未及。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那白衣男子身上。
慕容昱已被一旁的侍衛扶到了一邊,當對上那淡漠的眸子時,內心里還是忍不住波瀾了一下。雖然知道他定會有所行動,卻不想自己安排了那麼多,也沒能攔住他。不過,今天他既然來了,也省的自己再去尋了,正好一網打盡!
慕容澤身形顫了一顫,看向那身影,情緒再也控制不住,臉上一片灰頹。他在那個面龐上搜索到了熟悉的信息,可是,卻深深刺痛了那早已麻木的心。
樂墨淡然的掃了一眼那身著最為耀眼之人,沒有那預想的親切,有的也只是厭惡。當年,花氏一族全拜他所賜,慘遭滅族。花家在中城的產業一夜覆滅,再沒了依托。花家滿門被當即處斬,血染宅院,至今寸草不生。他的罪孽,不容寬恕。
鳳凌宇一直立在一邊,沒有動手。當看到那素白的身影時,身形微動,有些意外。
樂墨的闖入,使得原本守在外面的禁衛都涌向了祠堂,形勢愈加嚴峻了。
如今,緊靠的三人,直立在一個大大的包圍圈之中。只等慕容澤一聲令下。
如此時候,再美的俊人怕是也無人欣賞了。不過,總有列外。
某女在某男下了死命令之後,還是想法子從那兩個暗衛手中逃了出來,不僅逃出來了,還把兩個暗衛也拐來了。
現在,正趴在一犄角旮旯處欣賞著那俊美三人組呢!
樂墨的勢力大部分都還留在吳地,此處存有的也只是一些暗部。但是,她就不同了。水閣的核心最開始就是在中城,小東子就是中城左將軍府的遺孤,緣分使然,他們結合到了一起,創辦了水閣。小東子為了復仇,而她則是為了鞏固樂墨的勢力,確保他的安危。
想來,現在這個時候,山下的那些兵力該差不多解決了吧。時機差不多了,沖邊上人使了使眼色。
慕容澤一直沒下命令,那些守衛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全神戒備的保持著攻擊之勢。
遠處,一道反射的亮光直射鳳凌宇的眼楮。鳳凌宇立馬警覺,祠堂外邊有可疑。轉身帶著兩人從側邊的小門出了祠堂。
等到了那光源所在處,渾身像被過電了一般,顫抖不已。
只見那樹杈中架著一塊光亮的銀片,剛才刺眼的亮光正是銀片反射過去的。而銀片的邊上,卻躺著一塊碧綠的鳳佩。
鳳凌宇顫抖的掠過去,拿下了那玉佩。翻過來,上面鏤刻的「鳳」字映入眼簾。
「真的是、、、真的是、、、」
嘴里不住重復著,眸中濃烈的情感翻涌著。
「果果,果果是你嗎?」
鳳凌宇有些瘋狂的呼喊著。
跟來的來兩個副將,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爬在旮旯處的人,隱約的听到那兩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心里還是有觸動的。原來,這個身體也叫果果。
眸中一瞬的凝滯,很快又恢復了那透徹清明。點頭示意右部首領,那首領立馬隱了下去。
想當初,她留了一個心眼,讓杜鵑收著那玉佩,如今帶了過來,也正好用上了。
鳳凌宇久經沙場,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她必須要想辦法將他調走。只有他走了,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才會更為順手。
再掃向那院中時,慕容澤已經抬手下了命令,「活捉三人!」
侍衛們也不清楚,為什麼皇上不直接下血殺的命令,而只是活捉。不過,皇上既然如此,就有他的道理,他們只需要服從便可。
守衛們立馬想要包圍上去,卻只听幾聲重物擲地之聲。緊接著他們就再也睜不開眼楮了,鼻涕眼淚一大把。
三人匯視一眼,掠身而出。
三人到牆頭時原打算還要一番激戰,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原先的守衛早已不知所蹤。
寶兒身邊的兩個暗衛見主子出來了,立馬迎了上去。寶兒自顧趴那犄角處笑彎了眉眼。哼哼,催淚彈,感覺如何?
樂墨見那兩個暗衛到了這里,臉色立馬陰沉了起來,「你們怎麼在這,夫人吶?」
這兩人是暗衛中能力最為可靠的,他來之前就給他們下了死命令,不準離開夫人半步。可如今,兩個暗衛過來了。那寶兒呢?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樂墨這麼一想聲音就忍不住透出了殺氣。兩個暗衛立馬俯身跪倒了地上,沉默不言。
寶兒瞧著那兩個暗衛本是興高采烈過去的,如今怎地還跪倒地上了?
不再看那院中的熱鬧,從那旮旯處跳了出來。
當那陰沉的臉看見那蹦跳而來的身影時,胸中的火沒由的燃了起來。她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慕容昱千方百計的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使出了渾身解數。她倒好,倒像是來看熱鬧的。
寶兒見那張俊臉陰氣沉沉的,快速咕嚕著眼珠,匆忙的跑過來嚴肅道,「此地不宜久留!」
樂墨剛想發火,見她那快速轉換的臉,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硬生生把那火給壓了下去。
一路很是順利的回到了小院,那三人很是意外。原想還要有一番激戰,沒曾想竟是如此的容易。
回到小院後,慕容楓有些呆滯的坐在一邊,寶兒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這是慕容清的爹啊?保養得也太好了點吧,怎麼看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樂墨不樂意的蹙起了眉頭,也不管那兩人。一個橫抱,就把人抱回了內室。
慕容清見那一雙身影,眸中微暗。
回了內室,樂墨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困在兩肘之間。臉色陰沉一片。
「爺就在邊上,你還給爺戴綠帽子?」
哪有她那麼看人的,都有相公了,還湊那麼近去看別的男人,還看得那麼痴迷。哪個男人能容忍得了?
「什麼帽子啊?人家是在想,你長得跟他好像啊!你們三個的眼楮都是一樣的,不過,還是你師父的最好看。」
某女不怕死的,有理有據道。
樂墨一瞬的晃神,心底有些震動。回想著今天看到慕容澤後的感覺,似乎些東西真的弄錯了。
------題外話------
我今天狀態很不好,腦袋沉沉的。只能這麼些字了,爭取明天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