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有了防備，倒不覺得突然，側身躲過，順勢一掌劈在他肩上。黑衣人避開掌風，反手又是一刀，動作干淨利落，虎虎生風。
孟卿雲抽出腰間的軟劍朝他手腕刺去，黑衣人忙收回手，換了個方向又來。她接了幾招，看不出對方路數，一劍刺出後往後退了數步，眼角微挑︰「你們到底是誰？「
對方收手，樹林里漆漆一片，他的眼楮卻仿佛發著光。狠厲冷冽，像是在盯著什麼志在必得的獵物般盯著她，恨不能立刻撲上來撕咬。
孟卿雲饒是見過再多風浪，也不由心里一頓，往後退了半步。腳下一硌，似乎踫到了什麼，她飛快低頭看了一眼，正對上一雙死灰般的眼楮，卻是那些漠人的尸體。
「孟卿雲……」對方忽然開口，一字一字咬著她的名字，挾著點冷笑，「權傾朝野的孟大人死在這里，你說，朝堂上的那個狗皇帝失了條走狗，會不會傷心欲絕呢？」
她眉眼一冷，長劍泛著銀白色的光，照得眸底幽幽。
「吾皇文成武德，失了誰都可稱霸天下。倒是你……」她勾起一抹笑，「潛入大燁失敗，害死手下十數，此刻狼狽逃竄……若是拓跋昀知曉了，該不該羞愧臣下蠢笨如牲畜？」
他聞言目色加深，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打量，片刻嗤笑︰「你說得對，既然如此，今日便以你祭奠他們，也算是我對主上的交代。」說完身形突動，眨眼便到近前。
孟卿雲退後不得，干脆迎難而上，劍尖直朝他脖頸血脈砍去。他不躲不閃，直到芒光來到身前，微一彎身避過，手臂揚長，短刃蹭著她臉頰劃過。
一絲伴著甜腥味漫開，孟卿雲還來不及反應，手腕一痛，軟劍立時從手中掉落。他力大無窮，箍住她的手往身後一別，她無論如何都掙不開。
身後炙熱，他緊緊貼著她的背，短刃對著她脖頸，「我這就送你下地獄！」刀尖的寒氣激得肌膚顫栗，她不肯認命，側首狠狠咬在他手臂上。
「主子！」憑空一聲喊，他微滯，感覺到她的牙齒使勁破開血肉，眉頭微皺。下一瞬手中的刀被一道利光劈開，不得以丟開她，與來人纏上。
孟卿雲跌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手腕酸痛，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遠遠林外火光大盛，一聲聲「孟大人」傳來，那人一頓，毫不戀戰地抽身鑽入林中。
冷蕭記掛著孟卿雲，不敢去追，傾身來看她︰「是屬下疏忽……」
她抓住他的手，搖搖頭，白皙的臉頰上血光觸目。冷蕭急道︰「主子受傷了！」
那廂聞到此處的動靜，火光涌來。孟卿雲推開他，啞著嗓子道︰「快走！」剛才心力用得太多，她現在每說一個字都難受一分。
冷蕭听命藏入黑暗中，火光已到了近前。她被亮光刺得眼楮痛，手搭在臉上，還沒說出一個字，便听到一聲「哥哥」，轉瞬溫軟清新如茉莉的人兒已經來到身邊，又驚又怕地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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