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愛睍蓴璩
何言希在接到顏笙的電話之後,就不顧一切飛快的趕來了公寓。一進門,便緊張的拉過顏笙,將她從頭打量到腳,「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嗎?」
顏笙靜靜的看著何言希,腦海中卻忽然回蕩起曾經沐小月說過的一句話。
何言希對她的心,天地可鑒,絕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其實,顏笙時常會覺得自己很是幸運,竟然能遇見兩個如此優秀的男人,不論她選擇了誰,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因為她真的覺得自己無法與他們相匹配。但也請原諒她的自私,畢竟人都是渴望一份幸福的,所以她也需要一個可靠的男人陪伴著她。
上前了一步,顏笙輕輕擁住何言希,然後將頭依靠在他的肩頭,「我沒事,我很好。」
雖然這樣突如其來的溫柔語氣與擁抱讓何言希模不著頭腦,但是他會覺得顏笙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不然不會如此反常,輕撫著她的背,他不舍得推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要讓我像個傻瓜一樣擔心著你好不好?」
顏笙閉上眼,卷翹的睫毛上沾著少許的淚珠,「言希,你說過的承諾是不是都作數?」
何言希心里「咯 」了一下,「是!只要是對你的承諾,就都作數!」
顏笙放在他腰間的手不由的再次收緊,「那好,現在我就告訴你,我願意嫁給你,所以你娶我好不好?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訂婚,然後再也不要分開。」
這是何言希一直以來想要听到的答案,而今當他真的听見以後,竟然覺得那般詭異。
他自然是願意的,但是他需要知道原因!
強硬的壓制著內心涌起與翻滾的激動之意,何言希將顏笙從懷中拉了出來,且扶正她的身體,從顏笙眼底他準確的看到了難過與痛苦,那並不是一個即將準備步入婚姻的女人該有的反映與情緒!明知道答案,可是心還是忍不住一疼。
「阿笙,我們說好不會對彼此隱瞞心事,所以你要對我說出來你的想法!告訴我,你最真實的想法,好嗎?哪怕那對我來說很殘忍,我也會坦然的接受,因為我是你的親人。」
何言希目光真摯的望著顏笙,再次放大了顏笙心中的負罪感。
「我…我…」
看著顏笙欲言又止的模樣,何言希便知道他都猜中了。
于是,他直截了當的問︰「是不是有人用那天的事情威脅你了?是不是讓你離開夜子凌?所以你才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給我?」
顏笙很震驚,她未想到,何言希竟然能一猜就中,且一點都不差!
沉默便是默認,何言希有些失落的嘆了一聲,他也真是的,明知故問,竟然還在心里抱有一絲絲小小的僥幸。不過很快他便重新打起精神,「好,我們立刻訂婚!」
顏笙很感謝何言希的寬容大度,沒有對事情一再的追根問底。
她拉著何言希的手,認真道︰「言希,謝謝你!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努力忘記夜子凌,一定會成為一名好的妻子,不會再讓你受傷。」話音未落,何言希便已經把顏笙攬入了懷中,他覺得此刻顏笙最需要的大概就是一個懷抱,一個可以給她力量與溫暖的懷抱。
有些事,她不願意說,他便裝作不知道。
他堅信,總有一天,他會守得雲開見月明,讓顏笙對他徹底的打開心扉。
「阿笙,從現在起,不要再對我發誓,我不在乎這個。甚至你可以一輩子都在心里為夜子凌保留位置,只要你願意讓我照顧你,守著你就好。我會努力給你最好的幸福,一定不會讓你因為我而掉眼淚。今天,我何言希鄭重向你發誓,這一輩子,只要你求,我便應!」
顏笙根本就不可能忘記夜子凌,何言希寧願讓顏笙將他當做親人來看待,也不願意用華麗的語言去堆砌一個個看似美好的謊言來欺騙他。
愛一個人就是要包容她的一切,難道不是嗎?
他最愛的本就是顏笙的真實啊!
顏笙欣慰的彎起了唇,用力點頭,算是在回應何言希……
那晚,一直到顏笙對何言希說完了她與阿滄的整個計劃後,何言希才離開。而樓下車窗里那藏在黑暗中鷹眸,也隨著何言希的身影而漸行漸遠。
夜子凌忙完了公司的事情後,便立刻趕來了顏笙的公寓,盡管他乏的很。
本是想著上去看顏笙的,只是在他舉手想要敲門的時候,卻依稀听見了里面何言希與顏笙對話的聲音,雖然他听不清在說什麼,但他還是沮喪的垂下了手。
回到車里,手中一直都攥著電話,因為他渴望顏笙能夠給他打來!
想到公司現下的境況,他心里就有著不安。倘若他真的會因此而變成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那樣豈不是會連累了顏笙?她的身體不好,且要長期接受復健治療,那樣昂貴的醫藥費對一個負載累累的窮光蛋來說根本就是天文數字。他不忍心讓自己可能存在的隱憂影響到顏笙的平靜生活和健康。所以他一直都在忍著,忍著不見顏笙,因為他此刻就像是站在懸崖旁邊,要麼絕地逢生,要麼粉身碎骨,他必須要解決困境之後再重新出現在她面前。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麼何言希對顏笙來說自然就是一個最佳選擇。他雖然會吃醋,但是他也承認,何言希對顏笙的用心連他都自愧不如,更何況他還是個失憶的人,肯定不及何言希照顧她照顧的好。若是將她交到何言希手中,他也會很放心。
而明天,將是見證他們未來幸福的決定性時刻!
倘若他可以與集團最大的客戶再次談攏合同,再次簽署,就能保證集團的正常運營。到時候他也就有了經濟來源,勢必要將光明正大的將顏笙重新接回身邊!但如果他失敗了,他也會悄悄的退離顏笙的世界,躲開她,讓她能擁有一份安穩的幸福。
公寓里,顏笙坐在沙發上,攥著手機,想要給夜子凌去電話,可又無法下定決心,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這將是他們之間最後一個平靜的電話。
公寓下,夜子凌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口久久出神,手中同樣攥著電話。
然而,最終兩個人都沒有骨氣勇氣打給對方一個電話,只是在短信里簡單的發送了「晚安!」兩個字,那其中飽含著無數情愫。顏笙低頭看著屏幕一次次暗下去,再亮起,手指情不自禁的模著「晚安」兩個字,默聲流淚。而夜子凌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同樣面色沉冷而無助的看著「晚安」兩個字,心里頓時百感交集,無從發泄。
愛情就是這樣一個令人又愛又恨的東西!它總是可以讓兩個相愛的人彼此思念,彼此惦記,又同時備受折磨,卻也欲罷不能!——
隔日晚上,XX酒店,包房。
「過去還真不知道,凌少竟然是如此謙虛之人,到底是我對你了解太少了。」一個中年男人坐在夜子凌的對面,慈祥的笑著。
夜子凌用餐巾沾了沾嘴巴,笑道︰「是林叔叔抬舉了,這次子凌真的很感謝林叔叔的慷慨,非但沒有怪我,還這樣大力支持!倘若日後,林叔叔有事需要幫忙,子凌必定竭盡全力!關于這次的重新簽署協議,子凌也會按照合同上面寫的,讓利給叔叔四個百分點,算是子凌對自己疏忽的懲罰,也算是送給林叔叔的答謝禮。」
男人一臉商人間的老套笑容,放下餐巾,起身,「子凌到底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先去下洗手間。」
夜子凌也禮貌的站起來,「林叔叔請自便。」
待男人出了門,夜子凌便收起了笑容,將合同重新遞交給身後的阿滄手中,可阿滄卻手一松,合同順著掌面滑落在地,「嗯?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有心事?」夜子凌不禁好奇的問,從早上開始他就發覺阿滄不太對勁,做事總是莽莽撞撞,心不在焉的。
阿滄尷尬搖頭,「沒、沒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沒有休息好吧。」
夜子凌劍眉擰著,顯然不太相信,「真的?」
阿滄點頭,「是,凌少。」
夜子凌又打量了幾秒阿滄,最後見他沒有任何要解釋的,便隨口道︰「最近辛苦你了,今天的事情完事之後,我會給你放兩天假,讓你好好休息,調整調整。」
阿滄低頭道︰「謝謝凌少。」
然而,他心里卻七上八下的,因為一會兒……一會兒他與顏笙的計劃就要開始實施了,他真的怕夜子凌會發瘋!這樣想著,他的余光便有意無意的掃向面前的夜子凌,見他沉重的臉上多了絲柔緩,眼神中又像是帶著某種期待!
他想,夜子凌一定是在惦記著顏笙,想要在離開酒店之後,第一時間沖去找到顏笙!可是……可是……如果夜子凌得到的不是顏笙的擁抱而是她訂婚的消息呢?
衛生間里,男人在講電話。
「一切都已經按照你的說法搞定了,可還滿意?」男人調侃的口氣,與方才在包房里截然不同,足以見得他與電話那頭的人是十分熟悉的。
電話那頭,夜衡哈哈大笑了起來,「辛苦了,找時間我會親自設宴答謝!」
待男人再回到包房的時候,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撤了下去,換上了甜品。夜子凌道︰「林叔叔嘗嘗,這是這家酒店的招牌甜品,很出名。」
男人象征性的吃了幾口,便稱有事要先行一步。
于是,夜子凌與阿滄便送男人下樓去。電梯里,男人與夜子凌站在前面,阿滄則站在夜子凌的右手後邊。趁著夜子凌與男人說話的時候,他將手揣進口袋里,撥通了電話……幾秒後,便又掛斷。
在經過大廳的時候,左邊餐廳里的一角被人團團圍住,很是熱鬧。
男人與夜子凌不由停下腳步,往人群方向看去。男人笑道︰「好像是求婚的,這年頭,年輕人就喜歡搞這些噱頭。」听見求婚,不知怎的,夜子凌忽然向旁邊靠了一步,下意識的想去看里面的主角,然而卻在瞧見那張熟悉的臉孔時,整個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那人……那人不正是顏笙嗎?!
無法自控的,夜子凌加快了腳步沖向人群。
見男人面露疑惑,阿滄趕緊解釋道︰「那人是凌少的朋友,他是想要過去給聲祝福,不如我替凌少送您出去吧,車子都已經等在門口了。」
人群中,何言希正手捧鮮花,拿著鑽戒單膝跪在地上,赤誠的目光望著顏笙,「阿笙,我們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戀人了,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特地選在了這一天來跟你求婚,希望生日能給我帶來好的運氣,能讓你同意我的求婚!」
他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你剛剛不是問我想要什麼禮物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想要,所以請你給我一個照顧你,愛你的機會好嗎?」
「哦~~~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圍觀的人紛紛拍手起哄道。
而顏笙則站在何言希的面前,臉上同樣綻放著異樣的光彩,看上去幸福極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的掙扎終究還是突破了重重防線涌出來,濕了臉頰。在外人看來那是因為幸福而留下的淚,可只有顏笙與何言希知道,那是因為人群中的那道目光刺痛了她的心,以至于讓她不能自控的心痛,流淚。
「我願意!」
顏笙笑著流淚,內心亦如夜子凌的心一樣,在滴血。
雖然是做戲,可是何言希想要去顏笙的心是真誠的,故在看見顏笙點頭,說她願意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開懷一笑。去取戒指的時候,手都是止不住顫抖的,順著顏笙的無名指緩緩上滑……眼看著就要到了終點,卻被一道身影的突然出現給制止了。
身體猛地被向旁邊一扯,顏笙被夜子凌強行的拉離了何言希身邊。
一時間,三個人各自各自僵在原地,糾結相望。
旁邊圍觀的人自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只覺得像是在看電視劇一樣,上演著經典的搶婚一幕,不由都興奮了起來。同時也不由贊嘆,為什麼這個女人會這樣有福氣?竟然有如此兩個優秀的男人為她爭執!讓人好生羨慕。
顏笙輕輕的喘息著,她不敢放松分毫,只怕淚水會就此決堤,只怕她會在看見夜子凌受傷的目光之後忘記初衷,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里。
夜子凌臉上清楚的寫著不解,「為什麼?」他質疑道。
何言希看顏笙好像難以招架,便挺身而出,將顏笙拉到自己身後,「什麼為什麼?我早就說過,阿笙她是我的,她只會嫁給我,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夜子凌目光始終都落在顏笙身上,盡管她被何言希藏在了身後,卻絲毫擋不住他。他咬牙切齒道︰「給我滾!這是我與她之間的問題,和你一個外人無關!否則我會對你不客氣!」何言希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故他也有了心理準備,「放了阿笙,還她平靜的生活!」
這下子,夜子凌終于火了。
他一把揪起何言希的衣襟,大手一甩,抬腳往他肚子上一踹,將毫無防備的何言希打倒在地,雙手緊緊攥著拳,他居高臨下的瞪著他,「我說讓你滾!難道你听不懂嗎?」
「言希!」
顏笙嚇了一跳,驚恐的喊道。跟著,在夜子凌再次沖向何言希的時候,她一把抱住他,用自己的身子攔住他的去路,「夜子凌!不要!你不要踫他,他才是我愛的男人!」
夜子凌渾身一震,被顏笙赤.果.果的情話給刺痛了心。
見夜子凌不再動,顏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有多麼傷人。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不如就一次性說完吧……要痛就痛一次!
扶在夜子凌身上的手緩緩滑落,顏笙不動聲色的轉身,將何言希從地上扶起來。
「阿笙!」
何言希不忍的喚著她,可顏笙卻對他微微搖頭,背對著夜子凌,用唇語說,「我沒事。」然後,她深呼吸,重新轉過身走到夜子凌面前,淡淡的開口︰「夜子凌,我承認你很優秀,我也曾愛過你,可那只是曾經。現在的我已經不愛你了,而且在我眼中,你根本沒有資格與言希相較!想知道為什麼嗎?」看著夜子凌心碎的樣子,顏笙的淚馬上就要涌出來了。
為了不讓夜子凌起疑心,她故意轉開了話題,「言希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最愛我的男人。他讓我覺得幸福,滿足,感動!在我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是他而不是你!所以,夜子凌,你有什麼資格在著與言希一較高下?你配嗎?」
何言希拉了拉顏笙的手臂,「阿笙!」他企圖阻止她,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這樣就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在相互折磨了。
可顏笙卻沒有因為這個信號而停止,因為她要讓夜子凌徹底死心,要讓他徹底忘記!
夜子凌眉頭皺的緊緊地,無助又無奈的看著顏笙,顫抖的開口,「你說的……都是你的心里話?」那天在電台外的一幕幕還歷歷在目,怎麼轉眼間就會變成這樣?
「你不是說會認真考慮嗎?」
夜子凌實在不能接受顏笙的這個說話,他動情的扳正她的身體,「你看著我,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怎麼會這般狠心呢?是因為我最近沒有陪你,所以你生氣了嗎?是在和我置氣才故意這麼說的嗎?笙……」他的目光像是孩子一樣,看著叫人心疼,「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再因為工作而忽略你了,好不好?所以求你不要走,求你不要嫁給他!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我現在已經有能力給你好的生活了!」
顏笙狠心推開夜子凌,堅決搖頭,「夜子凌,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言希能給我安穩你給不了,言希能給我幸福,你也給不了!你們根本無法相提並論!雖然我承認,在愛你的時候,我願意為你去死!可現在我不愛你了,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惡心,我已經厭倦了,厭倦了你的臉,厭倦了你的一切!听明白了嗎?」
夜子凌像是听見了一個笑話一樣,竟然不覺的笑了出來,嚇了顏笙一跳。
阿滄忍心看著,沖過來扶住夜子凌有些搖晃的身體,「凌少!」可夜子凌卻推開了他,「都離我遠點,滾……都滾離我的世界!」他目光忽然變得犀利無比,緊盯在顏笙的身上,「你說的都是真心話?確定嗎?!」
顏笙艱難的哽咽了一下,斬釘截鐵的回道︰「對!是真心話,並且我和言希明天就要舉行訂婚宴了,到時候歡迎凌少來觀禮!祝福我們!」
夜子凌機械的點頭,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勉強吐出來這一個字,「好!」
最後,他看了眼何言希,那目光中蘊含著太多復雜的東西,讓人無從猜透。轉眼間,夜子凌已經在阿滄的陪同下,狼狽離開……——
那天晚上,夜子凌一個人坐在車里,守在海邊,遠遠的眺望海岸的那端。
或許是空氣靜謐的太過可怕,仿佛在啃食著他的內心,最後他隨手按開了錄音機,企圖找到一絲絲的人氣兒……錄音機里正播放著某檔電台情感類欄目,主持人道︰「歡迎這位听眾的來電,請問你有什麼想要對自己的父親或者愛人,朋友說的呢?」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主持人不禁好奇,再次問道︰「這位朋友,請問您在听嗎?」
良久之後,電話那頭終于傳來了一個聲音,卻令夜子凌的心一度停跳,「在……我、我想給一個人點一首歌曲——祝你幸福!我想告訴他,我的愛會與他同在,即使這輩子不能再相守,我依然會在每個深夜里想念他,依然會將他填滿在我心里的每一處角落!」
顏笙的聲音是哽咽的,似乎連主持人都感覺到了那種心痛,「好的,這位听眾朋友,那現在就先讓我們來听完歌曲,然後再替您解決情感問題。」
……
看著你背影模糊,你的微笑早已失去了溫度;
其實心里最清楚,再也無法為你付出;
已經走到這一步,我想我們真的已經迷了路;
終點永遠到不了,最後只好舉手認輸;
祝你幸福,除此以外;
我還能送你什麼禮物,以後的每一天,我會微笑,為我祝福;
祝你幸福,早就知道就算怎樣留也留不住;
不如就此放手,讓你自由也祝你幸福;
從此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再不會抱著你哭,也不用擔心我,我會認得回家的路途!
……
旋律落了,氣氛有些微微的沉重,支持人將音樂聲音調小,「這首歌曲的歌詞真的是極為傷感啊,不由听的人心里都發酸了。請問這位听眾朋友,您是要將這首歌送給什麼人?要怎麼稱呼呢?這樣也好讓對方能夠及時听到您的祝福!」
「……送給我最愛的人……他听不到的。」
顏笙死死的咬著手,蜷縮在牆壁的角落里,抱著手機默聲痛苦。在她旁邊擺放著一跳白色的長款禮服,正是她明天訂婚宴上要穿的嫁衣……
車里,夜子凌用力捏著易拉罐,亦是淚流滿面!
那收音機里面不斷回放著的旋律榮饒在他的心間,就像是一雙雙無形的手,用力撕扯著他的心,已經碎成了無數段。
主持人道︰「既然是最愛的人,為什麼您要選擇用祝他幸福的這種方式表達愛意呢?其實有時候幸福往往與我們就是一步之遙,為什麼您不嘗試著勇敢的邁出一步,或許等待你的是艷陽藍天而不是烏雲密布呢?我听得出來,您愛他愛的很深很深,為何不放手一搏?」
這檔節目主要就是為了年輕人解決情感糾葛的,故他們本就提倡追逐幸福。
顏笙哽咽著苦笑,聲音都斷斷續續的,「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方式,我願意退到角落里看著他幸福,因為這是我唯一能愛他的方式!如果可以,我只想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里,永遠都會有一個人因為你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你就是她生命的全部,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就連死亡都無法隔斷那種深入骨髓的愛!」
其實,顏笙知道夜子凌從來都不會听這樣的節目,所以才敢將憋在自己心里的話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出來,不然她真怕自己會被痛苦折磨的瘋掉!
過了明天,她就要為別人穿上嫁衣了!
過了明天,她就再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了!
所以就在今夜,她要將她全部的愛意交給上帝,讓上帝替她保留著那份最原始,最單純的愛!哪怕他永遠不會知道,她也會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主持人惋惜道︰「希望您口中的那個他能夠早日發覺您對他的深愛,在此,我謹代表廣大听眾朋友,祝福您們能夠越過荊棘路,最終收獲滿滿屬于你們的幸福。這位朋友,按照節目的規定,您還可以最後說一句話,請問您想用什麼話來結束這次的通話呢?」
顏笙想了想,最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一、定、要、幸、福!很、幸、福!」語畢,她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因為她怕再多一秒,自己就會在電話里崩潰!
車里,夜子凌亦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顏笙的愛……原來她的愛根本不曾離開……
冷靜下來之後,夜子凌仔細回想了一邊今天的每個環節,試圖要從里面找到些什麼線索。然後,在他仔細回想後,第一個懷疑的便是阿滄!
下一刻,他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阿滄的電話。
他知道如果硬逼著阿滄說,他不會說實話,于是,他換了種方式,試探的問,「我都知道了,想不到你竟然連同外人來設局欺騙我!」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猜想。直覺告訴他,顏笙不可能在電台里說話,她明明哭的那麼傷心,所以這麼說來,今天的一切就是一個局!一個他們聯合起來欺騙他的局!
果真,阿滄在听見夜子凌這般斬釘截鐵的質問後,全盤月兌出!
得知了事情真相後,夜子凌滿心想的都是顏笙!他要見她,立刻馬上!他要告訴她,他不會讓她嫁給別人,哪怕她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哪怕他要因為她遭受千萬種質疑,他都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這些比起失去顏笙,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從海邊回到市區的路有些遠,夜子凌一路猛踩油門,狂飆在高速公路上。
期間,他不斷給顏笙打電話,可是電話那頭永遠傳來的只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每听見一遍,夜子凌踩在油門上的腳就更用力!
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最後夜子凌氣急敗壞的將電話扔在旁邊,電話便順著副駕駛座滑落在地上。卻在這時,電話忽然響了,夜子凌緊蹙的眉心一展,下意識喃喃了一句,「笙!」一激動,踩住油門的腳便再次加大力度,同時人已俯身去撿電話!
「嘀嘀——」
起身的瞬間,迎面轉彎處忽然開來一輛大型車,夜子凌來不及看電話,便猛地扯住方向盤往旁邊沖去,一下子撞上了路邊的護欄,頭也與彈出的安全氣囊猛地撞擊在一起。
眼前漸漸的模糊,身體漸漸的無力,可意識卻越發的清醒。
驟然間,無數個回憶碎片乍現在腦海中,這次他很確定,他看見的那個人就是顏笙……他們臉上滿滿堆積著幸福的笑容,他單膝跪地向她求婚,然後在眾人的矚目下相擁在一起!
笙……等我……等我……——
親們,今天是大年三十!在這里,暖祝你們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里,希望你們能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幸福和錢包都滿滿哦!
當然,暖也不介意你們給俺丟點小紅包襖,圖個好彩頭嘛!嘿嘿,麼麼噠,愛你們~~~
另外,明兒文文就是大結局嘍!!讓咱們共同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