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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小睿,你做惡夢了?咋上課瞎嚷嚷呢可把我嚇了一大跳,不過這下你死定了。我可听別人說這沐教授,對人就和木頭一樣,平日油鹽不進,對學生更是縴毫必究,他叫你去辦公室,兄弟一定拜請西天諸佛保佑你平安歸來!」剛一下課,雷胖子就跑到汪睿身旁直嚷嚷。
「你咋知道這些?」沒有因雷胖子胡言亂語而氣惱,畢竟這就是他性格,作為「同居」三年的室友,汪睿可很清楚。
「難道你忘了前幾天,我和老大可考察了一整天的人文環境。不說對這里熟悉到一草一木,至少學院大部分教授、學者喜歡什麼、性格什麼等等,我可是打听得很清楚的!」鄺明怡在一旁點了點頭,證明著雷胖子話的真實性。
「老大,你們放心,沒事的!」汪睿朝著幾人點了點頭,徑直走出教室朝著對面的教師辦公樓走去。看到這一幕,坐在教室角落里面的劉良駒,心情是異常開心。昨晚在表哥劉仕龍的聚會上,自己雖然去衛生間「清空」了七八次,但是最終沒有陪到最後,在餐後的娛樂節目中,自己是徹底人事不知,還是表哥叫一小弟將自己送回學院宿舍。
以至于今天上課沒有半分精神,一直處于半睡半醒狀態,而自己也是被汪睿那一聲慘呼給驚醒的。所以,在看到汪睿出丑叫到辦公室時,他心中仿若喝了酸辣醒酒湯般,是舒服異常。抬頭朝對面的向馨葇望去,見其那絕美的面龐上沒有半分表情,只是那漂亮的秀眸依舊朝著教室門口。
「他媽的,臭娘們,裝什麼清高,總有一天你會趴在老子身下……」看著向馨葇那靚麗的身影,劉良駒在腦中不停的意婬著。
雷胖子口中所說的沐教授,全名沐瀚飛,擔任交流班骨科病案的教授者,由于其在骨科領域有著很多自己的真知灼見,所以在盛京、乃至整個華夏的骨科領域中,都有著很高的知名度。但是其人性格過于沉穩,說難听點就是呆板、不變通,和他的名字瀚飛可風馬牛不相及。所以他在學院里面的人緣也不是很好,除了幾個痴迷搞研究的教授學者外,幾乎沒撒朋友,于是有人稱呼他為‘沐黑臉’」。
此時的沐瀚飛很是氣憤,厚重的講義被他重重的扔在辦公桌上,踫撞所產生的聲音,可讓辦公室內的其他老師驚了一跳。眾人面面相視,都不知道這老家伙今天發了什麼風,平日他上完課回到辦公室,不是安靜的寫研究報告,就是閉著眼喝茶。現在這幅模樣,難道撞鬼了?好像他今天是被廖院長分配去給交流班上課吧,就在眾位老師東猜西測時,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汪睿則徐徐走到辦公室門口。
伸手敲了敲門,在得到其他老師允許後,汪睿來到稍微安靜一些的沐瀚飛身旁。
「對不起,沐教授!開始是由于我突然腿抽筋,以至于疼痛不能控制,所以才發出那聲音。以至于驚嚇到您,請您原諒!」畢竟錯在自己,汪睿擺正姿態,誠懇的道著歉。當然,他也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辦公室內其他老師都側耳傾听著,在汪睿說完話後,眾人都大體弄清了事情緣由。想必是這家伙在上課搗亂,發出某種聲音驚擾了沐瀚飛,而沐瀚飛是個對事異常較真的人,特別是對自己的學生,所以才有開始辦公室的那一幕。
「哼!上課不認真學習、肆意胡鬧、擾亂教學秩序……」沐瀚飛雖然平日對人不苟言笑,但是對于批評和教育學生,可是一口氣長篇大論的說個不停,這讓汪睿有種回到家听老媽訓話的感覺。記得原來自己每次犯錯,父親都不會體罰自己,而是讓母親給他進行長時間的「洗腦」,那種感覺可讓汪睿幾乎發瘋。
「哎……老頭子,又在發牢騷了不是!過來喝湯了!」在汪睿耳中這無疑天籟之音,循聲望去,門口邊一鶴發童顏的老婦人,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提著保溫桶。
「嘿!我說老婆子,不是叫你不要再送了麼!你腿腳本來不靈便,需要靜養!」在听到那老婦人的話後,沐瀚飛一改訓斥汪睿那古板模樣,急忙起身去過攙扶。
而辦公室內其他教師,想必對這情形已經見怪不怪了。沐瀚飛除了性格古板之外,還有兩個毛病,一個就是不愛吃早飯。所以每天上午,其愛人也就是那老婦人,都會將煮好的早餐送到辦公室。另一個毛病準確的說不叫毛病,那就是沐瀚飛對妻子極為關愛。
自從在上個月發現愛人左腿股骨逐漸壞死,每天更是研究治療方案,為其按摩、推拿……雖然自己也算在骨科領域頗負盛名,也用盡了無數辦法,但是自己愛人這腿病卻依舊逐漸惡化,到現在已經需要借助拐杖才能小步走路,這也是他自認為一輩子最為痛苦的事。
「阿姨,你好!我叫汪睿,開始沐教授不是在向我發牢騷,而是在給我講課堂上不清楚的地方!您身體不好,我扶你那邊做下休息一下!」汪睿可不是呆傻,在見到沐瀚飛的表現後,馬上向老婦人打出親情牌。急忙搶在沐瀚飛之前,接過老婦人手中的保溫桶,然後一手輕扶著對方向沐瀚飛的桌椅走去。
突然的變故讓其他教師大為瞠目,這小子也太機靈了點吧,而汪睿的親情牌顯然很有效果,老婦人樂呵呵的將手中的保溫桶給了對方,讓沐瀚飛伸過去的雙手涼在了半空。
感受到老婦人身子的虛弱,在握住對方手臂攙扶的空檔,汪睿微微移動了手指,將其輕搭在脈搏處。
「脈象虛而兼持、達則不暢、骨蒸痿痹、氣弱不斂!經脈不暢則滯成其癰,而後壞其經、敗其脈、成其瘺。需用熾針灸其少陽,寒針灸其太陰,仁和通達于足厥,湯藥活其精氣!」
從脈象反饋的情況來看,老婦人的腿部經脈嚴重不暢。在中醫來說,經脈不暢便是堵,久堵不疏則會出大問題的。按照老婦人的脈象,腿部的經脈應該淤塞了一個月以上,那麼這病癥在西醫上要麼是骨頭壞死,要麼是肌肉萎縮、半身癱瘓。看其下肢外形正常,以骨頭壞死的情況大些。雖然從門口到座位只有短短幾步,但汪睿卻從脈象中讀到了許多東西。
「呵呵……小伙子不錯,快去上課吧,你沐老師也要吃早飯了!」老婦人顯然很喜歡汪睿的機靈,不由為其解圍道。汪睿听了,不由抬頭朝沐瀚飛望去。
「還不回教室上課,以後上課專心點!」在听了老伴話後,沐教授也不再深究,板著臉喝斥著汪睿。
「謝謝阿姨,謝謝沐教授!沐教授,您慢慢吃飯,我回教室上課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見沐教授不再追究自己,汪睿終于松了口大氣,自己能夠從沐黑臉手下逃過一劫,想必回去定會讓雷胖子大吃一驚吧。
不過在汪睿走到門口時,他轉身朝著沐瀚飛說道︰「沐教授,阿姨的腿是不是骨頭壞死呢?如果是的話,我家祖傳了一個治療骨頭壞死的藥方,雖然不能治療痊愈,但是至少能控制病情,減輕痛苦,我馬上寫給您試試!」
不待沐瀚飛來得及反應,汪睿急忙從一個辦公桌上拿起筆,快速的在一張紙上寫畫著。不是汪睿博愛,只是這老婦人給汪睿有種家人的感覺,自己能夠有能力減輕她的痛苦,那麼就隨緣的幫助一下吧。雖然要治好這病,最好是配上自己的針灸,然後再加上推拿,但是汪睿現在即使說自己能夠將老婦人的病治好,想必對方也不會相信吧。更不要說自己現在的窺天針法,僅僅修習到第二式,第三式仁和自己根本無法施展。
沐瀚飛在老妻患病後,可是用盡了自己所有辦法,不論中醫西醫、正方偏方,但是到最後都沒有絲毫改變。所以,現在看到自己的學生居然給開出一張藥方,說能治好妻子的骨頭壞死,心中更是不屑一顧,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有注意到,汪睿是通過什麼方法知道老妻的腿是骨頭壞死。
見老頭子的脾氣又上來了,老婦人不由接過汪睿遞過來的藥方,解圍地說道︰「汪睿,謝謝你了,你不要理會沐老師,他就是這脾氣!」
在听到老婦人說自己時,沐瀚飛鼻中重重哼了一下,想必很是不滿老妻對自己的批評。見老婦人收下自己的藥方,汪睿不再停留,行了個禮後快速的離開了辦公室。至于對方是否服用,那就不是自己所能關心的了。
見汪睿逃也似的奔出辦公室,沐瀚飛也不再吃早餐了,從老妻手中拿過那張藥方。雖然他不是中醫,不過自己有幾個研究中醫的老友,平日耳濡目染之下,對藥方上的大部分藥材及功效都還是能夠理解幾分。
「哼!普通的活血化瘀、梳經活脈的方子罷了,和老廖的方子不是一個等次的!」沐瀚飛癟了癟嘴,將手中的方子扔在了桌上,眼中滿是不屑。在老妻患病後,自己也請研究中醫的老友開了很多藥方,口中的老廖便是盛京醫學院的副院長廖世杰,但是用的藥方不知凡幾,效果卻丁點沒有,無怪乎沐瀚飛對汪睿所開的藥方沒有絲毫興趣了。
「不管藥方好差,至少是那孩子的一番心意嘛!你就是這倔脾氣,呵呵……」老婦人將桌上的房子撿了起來,將其疊好放進口袋,樂觀的她捋了捋耳畔的銀絲,安然地看著又低頭吃飯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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