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暗一片,雨水傾瀉而下,砸在地面上,濺起了無數的水浪,霧氣騰騰,寒冷而又悲涼。
雜亂的貧民窟,一個個衣衫襤褸的人,或站或蹲,看著這眼前的傾盆大雨,一臉的茫然,對于他們來說,雨水代表的就是絕望,沒有勞作,從何處才能夠得到下一頓的糧食。
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的急促的馬蹄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一輛黑乎乎不起眼的馬車疾馳而來,接著一個全身包裹著黑布的人被扔了出來,不知是生是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的水花,卻被水汽所遮掩。
只是一轉眼的時間,馬車沒有半點的停留,很快的就消失,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地上。
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是見慣不慣了,經常會有身份不明的人被扔到此處,而絕大多數,不是已經沒命就是熬不過幾天,因為那些人定然是已經被狠狠的懲處過。
當真是習以為常,並沒有人上前查看,很快注意力就移開,再次的擔心起他們希望渺茫的生活。
只是,被蒙在了黑布當中的人這會兒居然睜開了雙眼,無情,冷漠,一如她此刻的心境,烏黑一片,沒有半點兒的光亮。
緩緩的移動著早已經僵硬的胳膊,扯開裹在自己身上的黑布,慢慢的坐了起來,看著那胳膊上一道道的血痕,縱橫交錯,眼底,一抹計較一閃而過,冷哼不止。
居然被人如此的對待,當真是命如草芥!真是想到馬車中偷听來的信息,心中鄙夷不斷——
南宮弦,就是她現在的名字。得罪了夫君最為鐘愛的女子,就被施以鞭刑,卻是一口氣沒有緩過來,就此斷氣。就是不知道,他們口中權勢不一般的南宮世家又是怎樣的存在?就這般的不受重視,隨意的扔到這兒。
豆粒大小的雨滴砸在人的身上直生疼,但是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存在。遍布傷口的胳膊支撐著身體慢慢的站起來,任由著雨水將身上鮮艷的血液沖下。
血水匯聚在腳下,瞬間就被沖淡,消失,但是,傷口卻依舊存在,心中滔天的仇恨波濤洶涌,即便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承受了別人的痛苦,她也不會忘記她回來的目的——報仇。
地獄十八層,每一層都是一個考驗,她歷經千辛萬苦,終于歸來,就是因為心中的怨恨太大,她才能夠一路的堅持下來。待她出現在舞祁月的面前,一定會重拾林蕊蓮這個屬于她的名字。
冷漠的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移動著快沒了知覺的雙腿,朝著一處無人的巷道走去,發絲散亂,就此蒙住了她的一張小臉。
帶走進了巷道,這才發現里面已經有三個人,雖然依舊滴著雨,但是比之外面,已經好了不少。
「趕緊出去,這兒是我們的地盤。」看到有人走了進來,三個人的視線都移了過來,其中一人凶神惡煞的說道。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著,冷淡的說道︰「雨停了我就走。」這具身體的狀況算不上好,還是注意一些。
豈知,對面的人卻忽然猥褻的笑笑,對著身側同樣不懷好意的人說道︰「聲音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模樣如何?」
眸光就此一冷,眼楮微微的眯起,看著獰笑著靠近的三人,冷漠的提醒道︰「現在離開,我還能夠饒你一命。」
似乎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三個人交換著眼神,哈哈大笑起來,依舊朝著南宮弦這邊走來。
「我們倒是想要看看你還能夠活……」
囂張的聲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著平視著那雙清冷的眸子,身體慢慢的向一旁倒去,而後面那兩個人,同時轉身,大聲的嚷著「殺人了,殺人了……」
毫不留情的出招,看到那兩人緩緩倒下,橙色轉瞬即逝,消失在雨霧之中。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冷笑,伸出去的手掌就此收回,用力的戳在了月復間,卻是封住了那被她強行使用斗氣而傷害到的筋脈。
而不遠處,一個缺了口的破碗還在左右的搖擺著。
自以為一切一切除了自己無人知曉,卻不知,這一切早已經落入到了別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