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月神情變個不停,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就僵立在原地,柔弱的面具已經到了破碎的邊緣。
陳娘的雙腿一直在打著顫兒,眼神變得滄桑,眼前的這個惡魔,明顯的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人了,嘴唇不斷的翕動著,在顧如月的耳邊哀求著︰「小姐,你一定好護著老身呀,南宮弦,她已經瘋了。」
這句話又怎麼會逃過南宮弦的耳朵,如沐春風般的笑笑,看著那緊緊依靠著的主僕二人,再看看為數不多的還站著的人,都是她這邊帶來的,怎麼看都像是壞人找上門來欺凌弱小。
懸著的手掌慢慢的收回,南宮弦坐在搬到身邊的椅子上,睥眼看著沉默不語的二人,口氣含著幾絲警告︰「顧如月,你今天若是不跪,後果絕對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南宮弦,你究竟想做什麼?」顧如月根本就無法揣度她的心思,這會兒根本就是慌神了。
「只是行禮,有那麼難麼?」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南宮弦神情有些疲憊,不耐的擺擺手,後背處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阮竹見狀,連忙彎腰勸阻道︰「夫人,要是累了,您就趕緊回去休息吧,宮主若是知道,後果……」
「若是怕了你就先回去,我肚子也餓了,正好先回去準備一些吃食。」南宮弦知道阮竹膽子小,也就不勉強她。只是聲音里,不耐卻是沒有掩飾的。
阮竹抿抿嘴,並未離開,而是吩咐了身後的丫頭回去準備著,自己依舊站在了南宮弦的身邊。
空氣就這麼的凝滯,現在誰都模不準南宮弦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那倒在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敢發出任何一點兒的聲音,死死的咬著牙關,就生怕將這詭異的氣氛在自己的身上爆炸。
顧如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前邁了一步,揚起那弧線優美的下巴,恢復了一貫的態度,她沒什麼好怕的。剛剛也許是被南宮弦忽然的改變驚嚇到了,但是究根結底,絕勝天最為看重的人還是她。只要還是絕勝天當家做主,那麼,就沒有南宮弦翻身的那一天。
這一次,她一定要將她死死的踩在腳下,永遠不得翻身。
「你這是在威脅我?」顧如月露出一個頗為柔弱的笑容,眸光如水,靜靜的看著眉梢上揚的南宮弦。
南宮弦挺直了身體,雙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唇畔含著一絲微笑,玩味的說道︰「不久前夫君跟我說,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身為絕心宮的夫人,讓一個沒名分的妾侍行禮,可算是再理所應當的事情了。為何到了你這兒卻變成了威脅你呢?」
顧如月手指緊緊的掐著掌心,不服的說道︰「但是宮主從未讓我向你行禮,不僅是我,這絕心宮中的每一個人都不需要……」
只是還沒有說完,就被南宮弦充滿了戾氣的聲音打斷——
「我不管往日如何,你們之前對我所做的齷齪事情我不提,你們也是心知肚明的,若是不想跟紅梅一樣的下場,以後就按照規矩來,我若是手癢了,你們誰都跑不了。」南宮弦揚著下巴,嘴角的冷笑讓人心里直發毛。
「南宮弦,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低沉的聲音,一身白色的滾金邊長袍,眉頭皺的緊緊的絕勝天出現在了院子當中,停在了南宮弦的身邊。
南宮弦冷哼一聲,轉身就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