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弦頓時就掃興的哼了一聲,打開瓶塞,倒了一枚就塞進了口中,立即就覺得全身舒暢了不少,暖呼呼的,渾身有一種筋脈被洗滌著的感覺。
待藥力全部吸收了之後,手掌上慢慢的凝結出一個綠色斗氣小球,懸浮在空中,忽然被南宮弦用力的壓到了凝慧的體內,庫房內忽然彌漫開濃烈的生氣,那早已干枯的草藥居然隱隱約約的開始泛綠。
覺察到這細微的變化之後,木槿安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動,有些急迫的詢問道︰「傀儡術能夠延續生機?」為何他之前聞所未聞。
南宮弦臉色有些蒼白,沒好氣的瞥了木槿安一眼,難得好心的解釋道︰「這原本就是她體內的,我只不過是替她保管了一段時間,現在還給她而已。」
「那你有沒有辦法將一個人的生機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體內?」木槿安眼中閃動著希冀的目光。
南宮弦翻了個白眼,說道︰「哪有那麼容易,轉移生機可是逆天之道,把你的一條命無緣無故的送給別人,你願意嗎?」
「若是情況緊急,我自然是願意的。」木槿安不假思索的說道。
南宮弦當即冷笑一聲,說道︰「那你注定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這生機轉移可是有著很高的要求的,據我所知,還沒有修煉傀儡術的人達到了虛無之界的境界,而且被轉移的那個人必須是虛無之界,你以為這件事情這麼容易?」
木槿安有些失望,聲音低了不少︰「照你這麼說,三個人必須是同一等級才可以嗎?」
「恭喜你,答對了一半,傀儡師至少要與那兩人同級或者更高,而且傀儡師不能受任何的打擾,等級越高,成功率越低,不然,那些個老妖怪早就滿世界的飛了。」南宮弦撇撇嘴,既然有木槿安不知道的事情,她自然要好好的解說一番,反正他不會傀儡術,也不怕他四處宣揚去。
欣喜的看著凝慧的手指慢慢的動著,南宮弦松了一口氣,疲憊的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了,我累了,先去睡會兒。」孕婦嗜睡,這是應該的,南宮弦並沒有覺得有半點兒的不妥。
木槿安伸手揭開了凝慧眼上的布,卻在她睜開的木訥的雙眼中發現了隱隱約約的金色,金家的人?木槿安心中暗暗的念著,不由得一個頭兩個大,看來,無意中,南宮弦又將金家給得罪了,就是不知道她在金家的身份如何,看來還是要他好好的處理一下,免得金家的人到時候找上門來。
自己還真的是找了一個大麻煩回來,無奈的搖搖頭,木槿安暗暗的為南宮弦惹麻煩的速度驚嘆不已。
斗氣進入凝慧的體內,在筋脈中快速的游移,直到將阻塞的筋脈全部疏通,木板上的人的眼中才漸漸的浮現上了一絲清明,一眼看到身旁站著的人,耳根一紅,立即就坐了起來,四周打探了一圈,小聲的問道︰「這是哪兒?」
木槿安看著凝慧,開口說道︰「你是金家的哪一系的?」
凝慧有些听不懂,抬起頭,望著面色平靜的木槿安,慢慢的搖著頭︰「奴婢名叫凝慧,沒有姓氏。」聲音低低的,帶著一份難受。
木槿安有些懷疑的看著眼前的丫頭,繼續說道︰「我是木家的人。」被逐出木家的人,只是這句話壓在心口,並沒有說出來。
凝慧連忙站了起來,彎腰行禮︰「木公子好。」
木槿安有些失望,指了指對面的房間,說道︰「南宮弦現在在房間里休息,你先把午飯準備一下吧。」
被傀儡術控制著,凝慧並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于自己忽然出現在這兒並沒有十分大的好奇心,南宮弦就這這兒,她只要伺候好夫人就好,當即就說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木槿安望著快速走進了廚房的凝慧,不知如何是好,這一主一僕的適應力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強,這麼快就把這兒當成是自己家里了。
南宮弦的這一覺睡的是昏天暗地,這途中,凝慧來了好幾趟,看到南宮弦臉上忽然出現的胎痣,差點兒沒叫出來,幸虧木槿安跟在一邊,捂著了她的嘴,低聲的說道︰「有人要害她,你也不想夫人被別人發現吧。」
凝慧的眼神驚恐無比,連忙不迭的點點頭。
木槿安這才松手,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後面跟著躡手躡腳的凝慧,將門輕輕的關上,這才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害夫人,宮主呢,他知道嗎?」凝慧的眼神純真無比,滿滿的都是擔憂。
「放心吧,在這兒你們不會有事情的,只不過你們都不要出門,現在街上到處都是尋找你們的人。」木槿安的聲音中莫名的帶著一絲威壓。
凝慧不疑其他,同意的點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奴婢只要將夫人伺候好了就行。」
木槿安還有病人要看,不能時時刻刻的留在院子當中,不過周圍都下了禁制,不怕有人誤闖。
直到天色昏暗的時候,床上的人才被咕嚕嚕叫著的肚子給吵醒了,睜眼看著已經快沒了光線的屋子,沙啞的聲音從口中傳了出來︰「木槿安,你怎麼不喊我起來吃飯。」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很容易就與木槿安相處,絲毫沒有將他當做是外人。
「夫人,你終于醒啦。」守在門口的凝慧听到屋子里的聲音,立即就推門走了進來,卻是廚房的方向,原本的暗門已經徹底被封死。杜絕了任何被發現的可能。
點上房間中的蠟燭,凝慧走到床邊,伺候著她穿好了衣裳,低聲的說道︰「午飯的時候奴婢是準備喊夫人起來的,但是木公子說您要好好休息,奴婢已經將晚飯準備好了,都是您喜歡吃的菜。」
這醫館每日都有人講新鮮的魚肉菜食送到後門,非常的方便。
南宮弦剛走到門口,忽然听到了空氣中傳來的破風聲,眼神頓時就落在了一邊不明所以然的凝慧身上,快速的說道︰「你呆在廚房中,千萬不要說在這兒見過我,知道嗎?」
看到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的南宮弦,凝慧如搗蒜般的點點頭。
下一秒,木槿安已經出現在了身邊,拉過凝慧,對著南宮弦說道︰「你先進去。」
南宮弦立即就走了進去,關上暗門,吹滅了蠟燭,坐在了床邊,全身心的放松,將自己融入了周圍的環境當中。
木槿安將水缸移到了暗門的位置,而後對著一臉正經的凝慧說道︰「你先把湯燒了吧。」
凝慧乖巧的點點頭,在灶上忙活開來。
木槿安聲色如常,走到庫房收拾起他的草藥來。
平靜的氛圍很快的就被幾個不速之客打破。
木槿安從庫房中走了出來,一臉平靜的看著錯落有致的落在屋頂的人,面無表情的詢問道︰「幾位有何貴干,醫館已經關門,若要求醫,明日趕早。」
「打擾閣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到這兒只是來找一個人的,找到我們就會離開。」看不出眼前人的深淺,為首之人頗為禮貌的說道。
躲在房間中的南宮弦慢慢的睜開了眼楮,有些疑惑,居然是魅風,絕勝天就這麼肯定,讓他前來確認?
「我這兒只有兩個人,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麼人?」木槿安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氣勢慵懶的說道。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在耳根處想起的一樣,魅風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變,心中有些忐忑,恐怕今日的事情不會很順利的結局了。
「是我絕心宮中的一個丫頭,前段時間忽然失蹤不見,我是靠她身上的印記才找過來的,還請閣下給個方便。」魅風禮貌萬分的說道。
「印記?」木槿安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回想著並沒有在凝慧的身上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還有哪兒是被自己忽視的。
魅風頗為得意的介紹道︰「這個是我絕心宮的秘密,還請閣下行個方便讓我們把人帶走。」
木槿安無奈,既然人家已經這麼肯定了,他自然是不會阻攔的,否則一交手打破了牆壁,那南宮弦的行跡可就隱瞞不了了,「凝慧,你出來。」
望著好端端的出現在院子當中的凝慧,魅風差點兒沒將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這個人明明已經死了快有半個月了,這會兒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若不是她的身上有印記的存在,他真的會認為是另外一個人。
木槿安心中冷哼,站在了凝慧的身邊,手中一股氣流砸在了她的後腦勺,對著魅風說道︰「她是我從亂葬崗發現的,當時還有點兒氣,現在救活了你們就來要人,這件事情是不是不太妥當。」
魅風此刻也的確覺得這件事情不太穩妥,不過既然凝慧沒死,他更加要將人帶回去,南宮弦被燒死的那件事情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當即就落在了院落當中,拱手說道︰「閣下放心,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的。」
「滿意,如何滿意,這個丫頭可是金家的人,你覺得你們絕心宮有處理她的權利?」木槿安嘴角微微的勾起,冷嘲的說道。
「金家的人,怎麼可能?」魅風當即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也不想的就矢口否認道。絕心宮雖然強大,但是對于那已經流傳了幾千年的龐大家族來說,花費不了多大的力氣就能夠完全的拔除。
凝慧听得一頭霧水,這已經是她一天內第二次听到木槿安提起金家了,當即小聲的詢問道︰「這個金家,很厲害?」
木槿安看著她好問的模樣,淡淡一笑,好心的為凝慧解釋道︰「以金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十天內將絕心宮整個鏟除。」說話的同時,冰冷的眼神在在場的幾個人的身上掠過,那濃重的斗氣重重的壓在了他們的心上,如巨石一般,重逾千斤,從而忽略了那角落里忽然出來的抽氣聲。
南宮弦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萬萬沒有想到凝慧居然是什麼神秘家族的人,而且比絕心宮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當即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凝慧到時候不會記仇吧,若是讓金家的人發現自己在她的身上用了傀儡術,自己可就有大麻煩了。
木槿安心中無奈的笑笑,終于知道自己闖了大麻煩了,不過,金家的人是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對著凝慧輕輕的笑著,無所謂的說道︰「你就跟他們一起回絕心宮,他們不敢對你怎麼樣的,若是真的有什麼緊急情況,就把這個捏碎了,這個是金家的一位長老給我的,想必在你那兒能夠起到更大的作用。」
凝慧一臉為難的表情,猶豫的接過玉簡,有些擔心屋子里的南宮弦,但是這樣的表情落到魅風幾個人的眼中卻有了另外一種意思。
木槿安輕輕的拍了拍凝慧的胳膊,輕輕的說道︰「照顧好自己就行,別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魅風聞言,松了一口氣,真的動起手來,自己帶來的這幾個人都不夠死的,當下抱拳說道︰「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與人為善就是于己為善,我可是一直記得這麼一句的,既然如此,你們也應該離開了。」不咸不淡的說出這幾句話,木槿安開始謝客。
魅風朝著一個手下點點頭,屋檐上就掠下來一個身影,卻是原本在南宮弦身邊伺候這的風鈴,胳膊一抬,就將無措的凝慧摟入了懷中。
「告辭。」魅風說完,身形拔高,掠出了院子,今夜他受到的驚嚇實在過大,還是趕緊回去稟告絕勝天再做決斷的號。風鈴緊隨其後,不過眨眼的工夫,不速之客就走的干干淨淨。
南宮弦打開門很想走出去,卻被那到了她腰際的水缸給攔住了,只能夠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
看到木槿安走了進來,南宮弦立即就開口追問道︰「你就這麼的將凝慧交給他們了?」
「不交又能如何?」木謹安冷哼一句,「既然他們能夠找過來,就說明印記的事情是真的,我就算留下了凝慧一次,但是交下絕心宮這個對頭,你覺得你的事情還能隱瞞多久。」將水缸搬到了一旁,冷冰冰的說道。
南宮弦的話頓時就全部堵在了喉嚨口,木槿安說的是實話,只是她還擔心著萬一凝慧將她的事情說出來怎麼辦。
木槿安再一次的話語將南宮弦心中的擔憂消散了︰「凝慧的事情你就放心好了,她不會記得見過你的事情的。」
南宮弦懸著的心立即就放下了,當即有些好奇的說道︰「怎麼我感覺我心里在想什麼你都能猜到,你不會是會讀心一類的技能吧。」
木槿安淡淡的瞥了一眼疑惑的南宮弦,拿出凝慧準備好的飯菜,筷子重重的放在了她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吃飯,知道太多,小心死得快。」
南宮弦抿抿嘴,小心翼翼的坐下來,拿起碗筷,筷子胡亂的撥弄了幾下,還是沒能夠忍得住心中的疑問,看著木槿安詢問道︰「你口中的金家是何存在,為何我從來沒有听說過。」
木槿安眼瞼微微抬起,慢悠悠的說了一句︰「食不言。」
南宮弦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不過木槿安既然不想說,她也知道再問下去結果也是一樣的,搬起飯碗,使勁的撥弄著,心中堵了一肚子的氣。
木槿安慢條斯理,動作優雅,完全沒有搭理南宮弦的意思。
而隨著魅風將人帶回了絕心宮,氣氛變得愈加的壓抑,絕勝天萬萬沒有想到,後院中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丫頭,居然會是金家的人。
「你們確定她是金家的人?」盡管知道不應該存在僥幸的心理,但是絕勝天還是再次的確認一下。
魅風低著頭,如實的匯報︰「已經檢查過了,她的血的確是帶著一絲金色,而且那個男子的身份也有些蹊蹺,凝慧稱他木公子,十有八九是木家的人,這樣也就能夠解釋他為何會出手救回凝慧的一條命了。」
「這些隱世家族平時毫無蹤跡,現在一下子就冒出來兩個,你馬上去查,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絕勝天的疑心不可謂不重,立即就開口吩咐道。
魍然卻又不贊同,斟酌了一下說道︰「當務之急是處理好火舞國那邊的事情,而且南宮軒這幾天很有可能就會來一趟,還是好好的商量一下善後的事情。」
南宮弦死了之後留下了一大攤子的事情,不過眼下倒是有情況來稍微的擋一下。
魍然站在魅風的身側,沉聲說道︰「骨頭都檢查過了,寒氣很重,不排除是有人替換了南宮弦做的障眼法。」
「那個木家的人你們派人緊緊的盯著,他一個開醫館的,沒有理由會出現在亂葬崗,雖然都是隱世家族的人,但是我可不相信他們之間聯系的方法是一樣的,定然是從哪兒得到了消息。」絕勝天神色陰郁的說道,心中莫名的就浮現出了南宮弦那桀驁不馴的那麼一張臉,手掌重重的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木屑四飛,一張雕工精致的桌子當場報廢。
魅風望著絕勝天氣惱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已經按捺了許久的想法︰「主子,會不會這一切都是南宮弦自己設計的,既能離開絕心宮,又能夠對付顧如月。」
聞言,一直低著頭的風鈴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說道︰「怎麼可能,夫人平時除了用膳,別的時間都是在房間中休息的,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絕勝天眉頭一揚,忽然發現了一絲蹊蹺,腦海中忽然回想起了一件事情,立即就追問道︰「還記得那一次南宮弦帶回了鯤鵬那一天的事情嗎,那一天,三個人全部都跟丟了。把那三個人全部詢問一遍,到底是什麼情況。」
風鈴臉色一白,胸口不斷的起伏,一時啞然,她根本就想不到會有這種可能,只是,南宮弦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不就是怕被別人發現嗎?
「主子,現在看來,那一夜遇到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喬裝的南宮弦。」魍然氣憤的說道,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居然會被牽著鼻子玩耍。齊元軒曾經來過一趟,澄清了他根本就沒有派人與南宮弦聯絡,也就是說,那一夜的那個人,完全都是在騙人。
魅風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南宮弦,她一個閨閣女子,哪兒來的這種本事?「主子,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而且就算被燒毀的尸體不是那個人,但是她還有身孕,沒有人幫忙,她如何能夠離開,尸體又是從何而來?」
假設南宮弦當真無事,那麼以她一個人的能力根本就做不出這些事情,更何況在絕勝天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絕勝天迷惑的回想著南宮弦之前的一些行為,越來越覺得她是可以做出詐死這種事情來的,但是她就不怕牽連到南宮世家嗎?
「派人盯著齊元軒,不管如何,那個人都會與他聯系,而且還抬出了金龍的事情,而私下里,南宮弦和她可是見過的。」絕勝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揮揮手,「你們都退下吧,我出去看看。」
只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後,隨著南宮軒的歸來,另外一件大事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金龍出現了,出現在了火舞國的陣營當中,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南宮軒很確認,就是金龍,只不過是一副被封印的模樣,氣息萎靡。
相比較之下,自然是金龍的事情比較重要,當即就帶了不少的人手前往火舞國,只留下風鈴一個人繼續追查南宮弦一事。
南宮世家「主子,飛機和小白都不見了。」阮竹一臉的驚慌失措,匆忙的向南宮軒回稟。
南宮弦聞言,啞然一笑,淡然的說道︰「不需要擔心,它們自有去處,你眼下就留在府中幫忙照顧琴兒吧。」
阮竹心中疑惑,但是沒有問出口,低頭應允道︰「奴婢遵命。」彎腰慢步的退了出去。
南宮軒站在庭院中,望著醫館的方向,嘴角噙著一絲笑容,而後頗為無奈的搖搖頭,他的這個妹妹,果然能夠折騰,不過,有木槿安在她的身邊,他自然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木槿安的能力他絕對是相信的,而且他一定不會做出對小弦不利的事情來。
「主子,絕心宮的人已經動身離開了。」暗處,一個如鬼魅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南宮軒眼神一變,帶著幾分犀利,下令道︰「馬上出發,與絕心宮匯合。」
風咋起,局勢漸亂……
「木槿安,我肚子疼,羊水破了。」南宮軒一手拿著隻果,一手撐在牆上,一張臉快變成面團兒了,淒厲的喊道。
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攬月城,在附近的一個小村莊中住著,南宮弦挺著個大肚子,再加上二人外貌上看上去也挺相稱,周圍的人也就把他們當成了一對小夫妻,這讓互看不對眼的兩個人更加的郁悶,除非人前裝出一副恩恩愛愛的模樣,背後,勢如水火,當然,這只是南宮弦這麼認為的。
一大早起來,吃了早飯,拿了個隻果就啃,只是還沒吃兩口,那身下忽然而出的暖流頓時就讓一臉淡然的人臉色變了,就在南宮弦話音剛落的時候,木槿安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打橫抱起,快速的將人放到了床上,平靜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緊張,慌忙的說道︰「我去喊穩婆,你不要亂動。」
南宮弦的神經已經被那忽如其來的疼痛全部佔領了,根本就沒有听到木槿安的話,只是死死的咬著嘴唇。
好一陣手忙腳亂,南宮弦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順利的將肚子里的那塊肉給擠了出來,昏過去的那一瞬間,還不忘將罪魁禍首給痛罵了一頓。
火舞國一處不起眼的院落中,坐著看情報的絕勝天忽然連續的打了幾個噴嚏,當即有手下過來問候︰「主子,您進去歇著吧。」
絕勝天眉頭微微一皺,這是誰在罵他?拒絕的搖搖頭,下令道︰「讓魍然來一趟,我有事情要吩咐。」——
「醒了?」
南宮弦睫毛剛動了一下,立即就听到了木槿安的聲音。
側過頭,看著床邊忽然多出來的一個小床,心中一股暖流淌過,連忙掙扎著爬了起來,一臉的欣喜,看著小床說道︰「把孩子抱給我看看。」滿臉的期待之情。
木槿安這次沒有跟她對著干,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了出來,遞到了南宮弦的手邊,說道︰「這是個女孩。」
南宮弦可不管男女,只要是她的就好。只是看到懷中的孩子,眉頭頓時就皺起,一臉的嫌棄︰「木槿安,這肯定不是我的孩子,太丑了。」一張臉都皺在一起,活像個老太太。
南宮弦說完,就準備把孩子遞給床邊的木槿安,哪知,木槿安的懷中此刻也抱著一個孩子,一臉鄙視的看著她。
南宮弦的臉色頓時就好了一些,自顧自得說道︰「你懷中的才是我的孩子吧,這個是誰的,太丑了,趕緊送出去,你要的話就給你好了,會把我的孩子變丑的。」
木槿安的一張臉更加難看了,聲音低沉︰「南宮弦,你還記得你生孩子的事情嗎?」
南宮弦表情一愣,听不懂木槿安的意思,她當然記得,不然也不會一醒來就想著看孩子。
木槿安一看南宮弦的那個模樣,頓時心中就有了定論,空出一條胳膊,將南宮弦懷中的女孩抱走了,無比鄙夷的說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練自己生了雙胞胎都不知道。」
轟的一聲,南宮弦的腦海中一陣白光,過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看著木槿安懷中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娃,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還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生下一對雙胞胎呀。不過下一句讓木槿安對她的無知更加的不可理喻——
「兩個孩子,要怎麼養活,我可撐不下去。」
木槿安惡狠狠的瞪了南宮弦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好好的在床上躺著,女乃娘已經找好了。」
「那就好。」南宮弦松了一口氣,看著木槿安熟練的動作,不經大腦思考月兌口而出,「既然你這麼喜歡,都送給你好了。」她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當即就認為自己照顧不來。
木槿安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確認自己不會一個沖動將床上的人拎起來之後,才悶聲說道︰「南宮弦,這是從你的身體內出來的,是你的骨肉。」
感覺到木槿安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南宮弦縮了縮腦袋,乖巧的沒有將心里的想法繼續說出來,她想把孩子給木槿安,自己立即趕往火舞國,不過,這種冰冷的氣氛,不用想,南宮弦也知道不是開口的時機,立即就轉移話題,「有什麼吃的嗎,我肚子餓了。」
木槿安白了南宮弦一眼,將一對雙胞胎放進了小床中,快步的走出去,沒多久就端了一碗藥膳進來,放在了床邊的小幾上,平靜的聲音中帶了幾分關切︰「這個是治療產後體虛的,吃了對你有好處。」
南宮弦不管三七二十一,她這會兒肚子是餓極了,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吃的,她一定不會拒絕的。狼吞虎咽一番,很快的將一碗全部解決了,放下碗,立即就開口說道︰「我要去火舞國。」
木槿安的臉上沒有半點兒的波動,一口否決︰「一切事情等你做完月子之後再說。」
「我只是告訴你一下,並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南宮弦抬起頭,仰望著站著附近的木槿安。
木槿安冷哼一聲,反問一句︰「我執意要阻攔,你覺得你有半分成功離開的機會嗎?」反問的口氣,說出的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南宮弦頓時就無話可說了,的確,木槿安說的是事實,但是,她已經耽誤了九個月的時間,不想再拖延下去,必須要盡快的啟程。心里暗暗的念著,要趁著木槿安不在的時候趕緊離開。誰料,木槿安的下一句話差點兒讓她氣的吐血——
「忘了告訴你,藥膳被我加了我特制的藥粉,你去何處我都會知道。」木槿安嘴角高高的翹起,望著一臉郁悶的南宮弦,頓時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