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奕希的話就是命令,所有的人都來不及問為什麼,就已經被人「請」下去了。愛睍蓴璩一時間,偌大的湖邊,又只剩下我和奕希了。
「這是干什麼?」
我終于抬起頭,淡淡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現在怎麼看,怎麼都發現,奕希有著一張我完全陌生的臉,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他笑︰「我這樣做,不是正趁了你的心意麼?」
我絲毫沒有被看透的不自在,比他笑得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的心意?你現在怎麼知道說這話了。況且,你怎麼知道我的心意是趕走你所有的女人?」
「沫琉,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轉身就走,奕希也跟著我一前一後的走著︰「我是為你好。佔著那麼多女人,小心哪天精盡人亡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奕希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
我沒有掙月兌開來,奕希見狀,握得越發緊了。我皺眉怒嗔著他︰「那麼用力干嘛?我的手都痛死了!」
他輕輕笑開來,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更顯曖昧流動︰「哪怕你現在要了我的命,沫琉,我都覺得是值得的。」
「好。你說的。那麼,拿來吧!」
奕希將我擁入懷里,不願松開︰「只要你高興,什麼都不是問題。沫琉,我之前一直害怕,你就會這樣恨著我,直到末世泯滅的那一天。」
我當然恨你。
不過這句話我卻沒有說出來。
我猛地推開了他︰「不要跟來。還有,現在開始,你的女人再也不會來煩我了。我不是為你,只是為了我自己的耳根清淨,眼界平和。」
奕希站在那里,果然沒有跟上來,可是眼里滿滿的都是笑意。
我回到自己的房里,撲在床上好久好久都沒有動。
奕希,我乖巧的模樣讓你很受用吧?你可還滿意?一點一點磨著你,一點一點卸下你的防備。這樣,我才好報仇。如此不共戴天之仇,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無影無蹤了嗎?
外面隱隱有女人的哭喊聲傳來。我捂住了耳朵,不想去听,也不敢去听。什麼時候,我也變成了一個如此工于心計,擅長手段的女人了。
這都是被處境所逼的。
阿璃,你在哪里?你什麼時候,才能來帶我回去。你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在我面前。
我趴在床上,竟迷迷糊糊的就睡過去了。這幾日我總是特別嗜睡,侍女急,找大夫來看過,說是心力交瘁,虛弱,睡飽也就緩過來了。所以這些天來,從來沒有人會叫我起床,都是讓我安安靜靜的睡到自然醒。
「琉兒。」
「琉兒。」
「琉兒••••••」
是誰?是誰一直在我耳邊輕呢喃著。這個聲音,不是只有在我的夢里曾出現過嗎?鳳璃,他怎麼又跑到我的夢里來了?
這是不是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睜開眼楮,伸出手指,輕撫了他的眉頭︰「阿璃••••••」
他的眉頭緊了緊,握住我的指尖放在臉邊磨蹭著︰「琉兒,你受苦了。」
「阿璃,你怎麼又跑進夢里來了。他們都說你誤入了誅仙陣,不知去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夢里?」鳳璃的嘴角微微翹了翹,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箍得我有點疼,「琉兒,你確定你睡醒了麼?」
我抽回手,朦朧的笑了笑︰「我怎麼舍得醒。這樣多好,有你陪著我。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有的,只是我一直想逃避一直想摧毀的一切罷了。」
「傻瓜。」鳳璃將我從床上抱在他懷里,在我額頭親了親,唇涼涼的,「這不是夢。听見了沒?我在這里,真真實實在這里。」
「真••••••實?」我試探著踫了踫他的臉,撫平他一直皺著的眉頭,「你說,這是真的?」
「是真的。」
他輕聲應了,將我摟緊了些。我不可置信的揪著他的衣裳,掙扎著要從他懷里下來,卻被他霸道的拽了回來︰「你要到哪里去?」
「我••••••」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直吸氣。鳳璃看著我的動作,又好氣又好笑,在我腿上輕揉著︰「你這是干什麼。」
我猛地撲到鳳璃懷里,使勁的在他胸膛上蹭著,聲音都有些輕顫︰「阿璃阿璃••••••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來了。」
回應我的是他幾乎要勒斷我的雙臂,緊到讓我不能呼吸。我亦回摟著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賴在他懷里。這一刻,就仿佛之前所有我所承受的,不能承受的,統統在他的懷里,變得不值一提。我忍受了這麼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我的他。
我抬起頭,鳳璃兩瓣微涼的唇就壓了下來,帶著多日不見的焦躁和心疼,輾轉著在我舌尖上。我仰起頭回應著他,勾著他的脖子,忘乎所以。他激烈的吮著我的唇瓣,我更加緊緊的抱住了他,他的呼吸立刻就重了起來,大手扣著我的後腦勺,承受他的熱情。
他重重的在我嘴上咬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阿璃,既然你都能出現在這里,安然無事。那麼,哥哥一定也沒事對不對?是他們亂說,或者這只是你的一個計謀?哥哥他,還好好活著,對不對?」我抱著滿腔的希望,期待的看著鳳璃,希望他能夠告訴我,哥哥其實還在。那些消息,都是假的。
鳳璃湊了過來。抵著我的額頭,說了讓我渾身如同澆了一盆冰水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怔愣住了。
「琉兒,對不起。沫默他,的確是葬身在誅仙陣里了。」
如果說以前我對這件事情,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破滅掉了。鳳璃他親口告訴我,哥哥的確••••••沒有了。
我閉上眼楮,濕意一下子涌上眼眶。
鳳璃有些薄繭的指月復拭去我眼角還未來得及滑落的淚水︰「別哭。琉兒,以後的日子里,我會守在你身邊的。」
「阿璃,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沒有了。對我那般好的哥哥,沒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說,我要怎麼辦••••••怎麼辦••••••」
鳳璃沒有回答我,只是不厭其煩的一下又一下吻去我滑落出眼眶的淚水,無聲的安慰著我。
房間里一下子靜了下來。這個時候,侍女們都以為我在睡覺,不會來打擾我,現在鳳璃呆在這里,是最安全的。
「阿璃。我好害怕。」
「不怕。我這不是來了麼?」他說著,又吻了吻我的眼角,「把你救出去之後,我就向仙界宣布喜訊,我鳳璃,要娶你沫琉為妻。」
我沒說話。但是眼淚卻是止住了。
鳳璃見我沉默,有些慌神,摟緊了我的腰︰「琉兒,你不願意麼?我倒是迫不及待了••••••不早一點把你娶回去,我心里不安穩。」
我搖頭,沉默,又緩緩的搖頭。
鳳璃抬起我的下巴,逼近了我︰「沫家的小姐,你敢拒絕我?太子殿下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不可理喻,可是由不得你做主!」
我被他逗得撲哧一笑︰「不是這樣子。我與你說件事,朝蘇她•••••••」
鳳璃卻忽然將我的唇瓣親了一口,打斷我的話語,輕聲笑道︰「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明白我的心?朝蘇的婚約,我會解決的。你不必過于在意,乖乖等著做新娘子。」
「我••••••」
他將指尖立在我唇上,笑著將我的頭發揉兩揉︰「琉兒,今日我還不能帶你走。你再等些日子,待我有十足的把握之後,才會平安的將你帶出去。你放心,不會很久的,最多五天,我一定會來,帶你重回仙界。那個時候,封印魔界,三界太平。」
鳳璃兩次都將我的話語打斷,讓我的話無從出口。我不是想要說他與朝蘇的婚約,而是想告訴他,她與奕希有來往。這次哥哥會闖入誅仙陣,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我應道︰「嗯,你的話,我一直都很相信。我會等你來的。」說著,認真的看向他的眼楮,那雙讓我淪陷的眼楮︰「有一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要與你說的。」
「好,我听著。」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想起了奕希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卻還是被過分警惕的鳳璃听見了︰「她在里面嗎?」
「回稟王,沫琉小姐正在里面休息。」
「睡了多久了?」
「有一陣子了。」
鳳璃不舍的在我脖頸上咬了兩口︰「琉兒,我先走了。記住今日我說的話,許下的承諾。永不會變。」
門在一瞬間被推開,我心有余悸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房間,舒了一大口氣︰「你怎麼進來了?」
奕希走了進來,眼底有著一抹疲倦︰「你醒了?」
我下了床,給自己倒了杯水︰「你推門的聲響那麼大,我自然得醒。不醒的人,不是昏迷就是已經死了。」
「說的是什麼話。」奕希皺了皺眉,「是我不好,下次我會注意的。」
我不理他,轉身又往床上躺去,蒙上被子︰「好了。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出去吧!順便幫我把門帶上,我再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