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初撐著雙手站了起來,她因為喝了酒才有勇氣問出那些話,所以她今晚算是喝了點酒,清冷的眸光望向艾米︰「我不是胃不舒服,我是心不舒服,小米,你知道這里痛的感覺嗎?」她的手從流理台上撐起,美好的指尖觸模在心口,那里還有心髒在跳動,可她覺得像是死了一樣。
艾米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拿出化妝盒補妝,嘴里卻在慢悠悠的說道︰「我當然知道,阿初,看看你那眼楮,要不我借你粉餅遮遮?一會兒,安生看到該心疼了。」
「為什麼?」她徑直問出心底的疑惑。
「什麼為什麼?」艾米裝作不解的樣子,微微反問。
「別裝了,在我面前沒有必要演戲的,我們都心知肚明。」顏如初的聲音已經轉了微冷,甚至她的眼神里看向艾米都是心痛,作為一個設計師,最忌諱的就是抄襲,如果她當時揭穿了她,她知不知道她會從此在設計界呆不下去,她是不是算準了自己的不忍心?
顏如初有些頭暈,但是清醒,酒勁攥的心髒都跳的飛快,她吐息,走近了她︰「你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明明你自己也有能力進莫氏,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
「阿初,說起來我很欣賞你的才華,一直拿你當朋友,可是我現在特別後悔認識了你,我從讓安生認識你那一刻,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疼,你知道我每一天跟你在一起是怎麼過的嗎?」她盒上的粉盒,轉過頭來看著顏如初,語氣卻多了絲輕描淡寫,只有緊握的雙手真實的泄漏著她的情緒,她的崩潰︰「不過,說起來也得怪你自己,設計圖那麼重要的東西你竟然放在公寓的桌子上——好東西,人人都眼紅,你不能怨我,是你自己給了我這個機會。」
顏如初心尖兒跟著疼,忍無可忍的說了一句︰「你太過份了!」
「比著你我過猶不及,阿初,你才是真正過份的那個人。」她的語氣不咸不淡。
顏如初死死的盯著她,像陌生人一樣看著她︰「那幅圖,你真是用的我的?」
「事到如今你再問這些還有何用,阿初,那幅圖是誰的作品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已經進了莫氏,跟安生在一起,而你,再也沒有機會進莫氏了。」艾米坦然不諱的笑了笑,然後將化妝盒丟進包里,沖她得意笑。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我在最後一刻才把設計圖稿拿出來嗎,因為我讓你沒有任何機會補救。」她握緊了手,指甲,陷入肉里,平靜的把東西收拾好。
兩人一起出了洗手間,像是還是從前那般熟悉,那般親密。
可是,只有她們兩個知道,從前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艾米站定,無所謂的笑了笑,語氣依舊那麼溫柔︰「阿初,你醉了,喝杯冰水再回去。」然後招了招一個侍應生,溫柔吩咐︰「拿杯冰水,讓她清醒清醒。」
顏如初突然抬眼,聲音堅定的從唇舌里迸出來︰「艾米,這一次我原諒你,因為你是我在紐約幾年來唯一的溫暖,我把你當朋友,只是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她終究選擇了寬容,終究選擇了大度,因為她把她當朋友。
「我不喜歡你的安生,從前不會,今後更不會,我有喜歡的人,一直未變過。」她的嗓音平靜,一字一頓的說道,像是宣誓一般,又像是告訴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