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嫻涼,而心髒如同優雅的美玉呯的一聲碎成一地殘渣,血再度染滿心房。
心底深藏的悲傷也一點一點躥了出來。
疼痛是真的。
悲傷也是真的。
落荒而逃也是真的。
所有一切都是真的,唯有她嘴角的笑是假的,自從安妮說出那一句話後,她整個人已經沒有了知覺,只剩下鋪天蓋地的疼,她茫然的向前走,一直向前走,不知道要逛到了哪兒去,似乎,這個諾大的城市,突然沒了她的容身之處。
不知走了多久,走向何方,顏如初終于停下了腳步,雙腿生生的疼。
秋風如醉,染了她的眉眼,現出她的悲傷,她想哭其實,唇瓣已經咬出血印子,眼淚始終沒有墜落下來,她七年前離國的時候,告訴自己不哭,哭泣是弱者的行為。
她不敢哭,她害怕哭,她沒有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以哭,七年前她的世界剩下她一個人後,她再也沒有哭過,又怎麼可以哭呢?不經意抬眼,已經到了時代廣場。
她怎麼會到了這兒?她不明白。
因是入了夜,時代廣場林林立立的大廈在靜夜下美的醉人,霓虹燈光交織暉映如同一層層密密麻麻的網,巨大屏幕上的俊男美女交錯輝映,與華爾街的巨大屏幕遙相互映,街上衣著時尚的俊男美女步履匆匆川流不息,而街的另一端是著名的百老匯大街,那里是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們向往的天堂,也是她曾經向往的天堂。
心驀地一疼,七年前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曾經幻想過有一日能來到這個舉世聞名的城市,彈自己的鋼琴,可是如今她來了,在這個城市里呆了足足七年,卻再也沒有參與的資格,甚至,連競爭的資格都也沒有。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一個已經不復存在的人,一個替別人活著的人,她早已經不是自己。
她是顏如初,替顏初活下去的如初。
如初,如初,願你還是當初。
她站在那里,看著那巨大的標志目光里深藏貪戀,哀涼,悲傷,痴痴看著,清瘦的身影像是鍍了一層悲傷的逆光,顯得與整個世界的奢華無度格格不入。
廣場的音樂輕響,給夜色點綴了絲浪漫,她站在那里,感覺全身發涼。
一杯熱咖啡突然遞到她面前,包裝盒上是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尾指上是一款有些年代卻晶瑩剔透的銀戒,她抬頭,就那樣看到了莫叢遠。
大片的夜光林林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層好看的背影,他站在那里,仿佛整個世界都成了他的背影,眉頭微微輕鎖,有好看的弧度在眉尖蔓延開來,那一雙漂亮的大眼里如同墜落的星光,美的惑人,而他的鼻過份挺直,漂亮的有些過份,刀削的薄唇微抿,看上去有些不悅。
「顏如初,你傻了嗎?」男人開口,嗓音卻有些不悅,一路追著她走到這里,這丫頭像是吃錯藥了一樣傻傻的逛了老半天,最後站在這里動也不動,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