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上時裝秀已經開始,夢幻似的燈光在會場上來回閃爍,凝白的光聚焦在模特身上展示出來的最新潮流元素,所有人全神貫注的看著t台,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現下發生的事情。
那一聲輕輕低嘆,直直灌到心底,顏如初莫名覺得心尖一暖,一股說不出的疼在心口泛開,再泛開,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顧書彥可以讓她無所顧忌的依賴,無所顧忌的哭,她不敢抬頭,不敢看男人專注的眼,因為她怕自己一抬頭眼淚情不自禁落下來。
她緊握著手中的手包,包面上的碎鑽扎進了掌心,刺痛讓她稍稍冷靜了下來,她用力抽開顧書彥緊握她的手,收回,然後從容戴上手帽,那種血肉與手套磨合的痛唯有她一個人自知,這個傷是那天給莫叢遠熬醒酒湯不小心燙的,上了藥卻一直沒有好,這兩天她擔心莫叢遠疑惑便戴起了手套,索性他一直沒有發現,倒是顧書彥發現了。
半晌,久到時光靜止,模特穿梭不止,如同經年的時光。
「小初,你說你過得很好,但是現在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過得好?」長久的靜止讓顧書彥失了一貫的溫和,說出來的話近乎從牙齒里縫裂出來,他看著她,眉眼染上重重的疼。
顏如初吸了一口氣,準備開口解釋,卻不意外的從自己左側突然伸來一支手,在昏暗的光線中精準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男人溫柔的聲音響在耳側︰「初兒,怎麼受傷了?」
是莫叢遠,他的聲音,如此熟悉。
顏如初只感覺頭皮一麻,她轉頭看向直視前方一臉漠然的男人,再看看那只順理成章握住她手的大掌,下意識的想要抽回來,卻反被男人握得更緊!
她微微用力,沒想到男人隨之用力,她根本掙月兌不開他的手。
t台之上,光芒萬丈,全球數一數二的模特在炫麗的舞台上變幻出不同的華服,不同的色彩,時而輕快時而飛揚的五彩燈光回蕩在偌大會場上,偶爾油走到幾人臉上,忽明忽暗的燈光如同暗夜里的微瀾,帶著一股子說不清的氣氛。
顧書彥自然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他眸子里騰出的不悅如同星辰一般灼然,他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不由沉聲說了一句︰「莫總,請放手!她的手受傷了!」
「我看到了莫叢遠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我要帶她去看醫生顧書彥精致的五官在奢華無度的燈光下近乎夢幻。
「我的員工,自然是由我的負責,顧先生多慮了莫叢遠目光依舊平視前方,從始至終握著顏如初的手腕沒有松開,只有顏如初知道,他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緊,近乎可以把她的手擰斷,可他依舊是一幅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神色自若的看著台上的時裝秀。
「書彥哥哥,我沒事的,等會回酒店我會去上藥她掙月兌不開莫叢遠,又不想讓兩個男人鬧得太僵,不由側臉微微安撫顧書彥,甚至清亮的眼底閃過一絲祈求。
莫叢遠的下郃更加緊繃,身上散發出一股子說不出的清寒,與生俱來的優雅讓他看起來像是與世無爭的王子一般,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對峙了好一會兒,顧書彥終于妥協,將目光移到t台上,卻不由自主的叩緊了拳頭……
燈光燈閃爍不斷,如同流火般明美,舞台上奢華的服裝一度讓人驚艷,熱鬧的會現場,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一角的對峙,僅僅只有他們三人。
顏如初被莫叢遠握的生疼,卻沒有叫痛,心里雖然對莫叢遠的行為恨得牙癢癢的,可臉上從始至終都帶著從容淡陌的笑容,仿佛她與他是一對甜蜜不可分的情侶。
見她放棄掙扎,莫叢遠終于轉過頭來,傾過身湊到她耳旁,低沉的嗓音如同一股涼風灌入耳際︰「傷著了,寧願告訴外人也不告訴我,初兒,你把我當什麼?」
顏如初猛地偏頭,瓷白的脖頸撞到男人齒下,他順勢低頭,在她脖子上鉻下溫柔一吻,她感覺身子一顫,卻咬著牙哼哼出聲︰「一點小傷,何勞莫少掛心
莫叢遠瞥了一眼她另一只手,雖然戴著黑色的手套,似乎可以看到她手套下的肌膚,他勾了勾唇角,暗眸涌動著灼灼冷淡︰「也對,一點小傷而已
她正暗暗的松了一口氣,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男人淡淡的嗓音再度傳來︰「今晚完成兩張圖稿一定沒有問題
顏如初感覺自己身子一僵,嘴角勾起一抹不可置信,在偏臉瞧到男人清冷的一張臉時,她不由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總算平息心口的那一分悲涼︰「絕對沒有問題她應承下。
他淡雅如風的笑了一笑︰「那我期待你的佳作
「放心,絕對不會讓莫少失望。「顏如初沒再看他一眼,冷著臉抬頭看向t台上的時裝秀,雖然目光專注,心思卻早已飛揚,如漫天的柳絮,她不知道自己跟莫叢遠的關系為什麼會一夕之間變成這樣,還是說,當男人得到一個女人的心時會變得不再在意。
就好比大草原上獵人對獵物的征服,起初是新鮮,等到捉到了獵物之後便變得不再憐惜,她跟莫叢遠也是如此嗎?也許當初他對她的興趣只是因為他的征服?
時間一分一秒的對她來說格外難熬,她的心突然開始變得不那麼確定了。
因為莫叢遠的突然加入,氣氛變得古怪起來,顏如初坐在兩個男人中間,頭一次覺得頭痛,又不敢把目光過多投遞到一個人身上,從始至終僵硬著背,想抽開被莫叢遠握在手心里的手指,他卻一直不緊不慢的握著她的手,顏如初被這種感覺快折磨瘋了,最後忍無可忍的將指甲陷進了他寬厚而干燥的掌心里。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怒氣,依舊面不改色的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目光竟然透出一抹淺亮,視線依舊落在五光十色的t台上,淡定自若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手心里微微的刺痛像是貓兒撓在心尖上兒一樣,如果痛能讓你記得我,顏如初,我情願讓你一直痛下去!他的眸閃過一抹復雜的幽光,如同地獄里的修羅。
等t台上所有的作品完畢,會上兩個主持人流利的發表演說,用的是中文和英語,直到听到主持人說時裝會結束的那一刻,她的手才得到解月兌!
得到自由的那一刻,顏如初忍痛抽了一口氣,男人已經優雅起身,側臉看著她︰「走吧!」
顏如初起身,唇色有幾許的蒼白,起身的那一刻微微側臉看了看顧書彥,眸眼里閃過一絲歉意︰「書彥哥哥,我們電話聯系
顧書彥神色里看不出任何表情︰「小初,如果不幸福,告訴我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里面的深義不消他解釋她相信以她的聰明一定能懂。
只是顏如初無所謂的笑了笑︰「書彥哥哥,我很好她淡淡說了一句。
然後,在她閃過神的那一刻,男人已經整理好衣服,邁步朝外走去,高大挺拔的身子包裹黑色的西裝里,讓原本溫潤的男人看起來分外倨傲。
那股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輕而易舉的攥緊了全場人的視線!
顏如初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快步跟了上去,她沒有看到身後男人溫潤眼底閃過一抹驟然的疼,念念,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不幸福,你還有我,我永遠在這里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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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會場,兩人準備上車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莫少?」女聲溫潤如水,夾雜著一絲不相信。
顏如初回頭,瞧見一個身著紅色短裙的女孩子快步走了過來,饒是如此,一舉一動依是優雅萬千,那裙子上的火玫瑰映紅人的眼眸,她戴著紅色的帽子,明艷的讓人睜不開眼楮。
莫叢遠停住步伐,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孩子的到來。
女孩子走到近前,果然是絕色天香,她上前一步熟稔的挽著男人的胳膊,像是習以為常,然後當著顏如初的面兒上演了一個法式深吻,莫叢遠沒拒絕也沒有反對,任由女孩子吻著,那模樣像是極為享受。
末了,女孩子終于離開了他的薄唇,聲音帶著女人獨有的嬌嗔,風情更現︰「我剛剛看到你時還以為不是你,沒想到真的是你,莫少,您好久沒有來巴黎看人家了呢?」
女人溫言軟語在耳,如听的如同幕色里拉響的小提琴。
莫叢遠漫不經心一笑,︰「甜心,這是我的錯,誰讓我最近太忙了?會上有看中什麼嗎?告訴我,我親自幫你去買
女人終于滿意,風情萬種的笑了笑︰「莫少,還是您最疼我了
看著兩人當著她的面溫言軟語,你儂我儂,顏如初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輕嘲,陪她來巴黎是假,來見舊情人倒是真的,她滿不在乎的笑了一笑︰「莫總,既然您忙,我一個人先回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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