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希現在這里謝過如此為錦葵著想,如此為我著想,不過我和錦葵都只能敬謝不敏。既然林老地主的婚事是由你做主,你又覺得太過優待我家,虧待了二姑姑三姑姑還有小叔叔。那麼雲希說句我不該說的,這婚事給三姑姑是再合適不過了。林老地主喪妻,三姑姑新寡,雖然夏家家世不如林家,但是三姑姑年輕許多,兩兩相配不是正好嗎?」夏雲希說到這,稍稍頓了一頓。
而周圍看熱鬧的都紛紛點頭,夏雲希雖然不該妄論長輩之事,特別是婚事。但是村子里對于有學問的人,都是高看一等的,所以夏雲希在很多宗族大事上都有發言權,這樣說說也不為過,而且這話說得的確有理!
鰥夫配寡婦,不是天生一對的絕配嘛!更何況夏金枝有了個克夫的名聲,再想嫁也難了!
不過有理可不代表真能這樣做,他們看李氏的眼光中滿是嘲諷。他們也听說了,明明是李老地主看中了夏錦葵,夏老大家不同意,這才找上李氏。她不要臉地賣孫女也就罷了,還一副你能嫁給林老地主享福都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你們快感恩戴德的樣子!實在是叫人不恥!
想到這,一些人原本就看不慣李氏的人笑道︰「這說得真是有禮啊!要是能成,這才是夏家莫大的福氣!只是不知李大姐是林老地主的哪門長輩,真做得林老地主的主不?」
此言一出,便滿是符合和哄笑。
李氏面色已經完全漲紅了,但是夏雲希說得客客氣氣,有理有據的,她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听了夏雲希的話,她倒是想夏金枝嫁給林老地主,可惜人家不要啊!
眾人神色各異,卻沒有發現一直低著頭的夏金枝,眼眸閃了閃,劃過一絲羞怒、憤恨、不甘、還有渴求的光。
夏雲希也沒打算讓李氏說什麼,又繼續道︰「還有,一直覺得自己極委屈,覺得把什麼好事都分給我們家和大姑姑,所以爹娘和大姑姑無論怎麼孝順,你都覺得不夠。
但是據我所知,大姑姑是在饑荒的時候被賣給顧家做丫鬟的,這也算得好事?雖然後面被顧老爺看中了,生了曼曼抬做姨娘,但是高門大戶的日子豈是好過的?特別是大姑姑無權無勢,每月得點月銀,還都孝敬你了,她每次回來,都是瘦骨如柴,面色蒼白,這就是眼中的好日子?
再說我爹娘,在大家眼中,我爹娶了我娘是有福氣的,可是卻是一直對我娘不滿意,早些年甚至不顧我親和外婆給爹娘訂的女圭女圭親,想要把你娘家的佷女嫁給我爹,後來我爹死活不同意,才沒成。
之後卻是一直拖著我爹娘的婚事,說家中沒錢,暫時成不了親。我爹自己上鎮上賺錢娶媳婦,你還從他手中摳走一大半的銀錢。
我爹娘成親後,作為夏家長子,更是只分得兩畝貧瘠的荒地,還要一直奉養你和爺爺。
就說這些,你對我爹娘和大姑姑還有什麼不滿?我想問問鄉親們,你們都看在眼里,難道我爹娘和大姑姑做的還不好?還不夠嗎?!」
在場的有許多和李氏年紀差不多,當年的事情也清楚,還有一些年輕一點的,也是把後面夏玉荷以及夏宏兵夫婦所作所為看在眼中,的確是難得的孝順!
平常在閑話八卦的時候,也會談論夏家的事,都是覺得李氏為人刻薄,但是福氣真真好,不是自己的兒女,對他們還不好,卻能得他們如此孝順,實在是讓人感嘆!有時候李氏的一些行為,他們這些旁觀者都看不過去了,但是也不好管人家的家事,只能私底下聊聊。
無論是嫉妒李氏還是為夏玉荷和夏宏兵夫婦鳴不平,既然夏雲希這話問出來了,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開口的機會的!
「就是啊,李嫂子,我看夏老大和玉荷對你,可比你親生的兒女還要孝順吶,人啊,要知足!」
「就是就是,要是我有這樣的女兒、兒子和兒媳,我做夢都要笑醒!」
「你已經把玉荷給賣了,現在難道還想賣錦葵?你就不怕趙嫂子上來找你嗎?賣了女兒賣孫女,這真是作孽啊!」趙嫂子是夏大龍的原配,夏玉荷、夏宏兵的親娘。
李氏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眼中都是凶光大盛,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大吼道︰「我夏家的事關你們這些八婆什麼事?反正他們是我女兒、兒子,是我孫女,我愛怎樣就怎樣,也輪不到你們這些賤人插手,識相的就給我滾,否則我燒了你們家!」
眾人一下子就噤聲了,看熱鬧的多是些無聊的婦女,膽子本就小些。而且他們知道李氏這話可不是亂說的,李氏一家都很混,招惹了他們,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李氏看著大家不敢說話了,心中即是滿意,再對著夏雲希,也不好言好語了,盛氣凌人道︰「雲希,我可是你,你們孝敬我是應該的!看你這樣子是不想孝敬了?!反正不管怎麼樣,玉荷比我家金珠嫁得好,更別說金枝了,還有宏寶,年紀還小,你們多孝順我一些,自然是應該的!
既然你覺得我對你們不夠好,那這婚事就一定要給錦葵了!等錦葵嫁過去綾羅綢緞,你們就知道我這個當的好了!」
這就是你們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眾人看李氏的眼神更加不屑,看向雲希也有些憐惜。唉,多好的一家子,怎麼就偏偏攤上這麼一個後娘!
夏雲希卻是微微一笑,眼神微微一瞥一旁低著頭的夏金枝,然後笑道︰「不是說我們家只要把林老地主的彩禮錢退了,就不逼錦葵嫁過去了嗎?」
「那可是二十兩!你們家可拿得出來?」李氏語氣中滿是不屑,他們家有幾個錢難道她還不清楚?
夏雲希點點頭道︰「爹娘已經去湊了,最多三天,一定把彩禮錢給,算是再一次孝敬,給小叔叔娶媳婦用的吧!」
李氏一滯,難不成他們真的湊得出來?那可不行,她已經答應林老地主了,夏錦葵嫁過去,她得的好處可不止這二十兩!
想到這,正想開口否決,去不想一旁一直沒有講話的夏金枝突然抓住李氏的袖子,勸道︰「娘,既然這樣,我們就等三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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