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禍妃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金菊宴上

作者 ︰ 千山茶客

那一日到了最後,懿德太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蔣阮敏感的感覺到懿德太後心中一定藏著一個秘密,就如那副莫名其妙的南疆風景圖畫一般。然而這秘密懿德太後似乎並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上一世在宮中呆了多年也沒听說過懿德太後的什麼秘密,想來是連宣離也不知道的。

若說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便是听說天晉國與大錦朝的這場戰役中,本來大錦朝越戰越勇,眼看著天晉國就要戰敗,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天晉國突然絕地復生,竟又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本事,將天晉國的最後一擊抵擋了回去。戰局又重新僵持起來。

蔣素素自是又高興了一回,再在府里遇到蔣阮的時候,時常故意提起此事。蔣阮自作是瘋狗亂吠,蔣素素幾次下來見蔣阮都無動于衷,便也掃了興,干脆不再提,專心為過些時候的金菊宴做準備。

金菊宴是大錦朝的風俗,初秋時期菊花開了不少,由郡守夫人主持,邀請京中芳齡少女們小聚,少年們則在另一邊談論相交。雖說表面上瞧著是小聚不假,實則不過是各家夫人太太為自己相看女婿媳婦。大錦朝的風氣倒還算是開明,也曾有在金菊宴上遇著的少年少女,最後成全一段美滿姻緣,傳為一段佳話。

蔣權或許終是意識到自己府中兩個嫡女已經到了定親的年紀,拋開蔣阮暫且不提,蔣素素卻是蔣權的掌上明珠,自是要為她尋一個好夫婿。這一次也是請了夏侯府的大女乃女乃申柔一同帶了蔣阮前去。

夏嬌嬌的畫像也已送入宮中去了,這等場合自是不用參與的。隨著蔣超在宣離面前越發得臉,夏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加上夏研之事本就是夏侯府理虧,便又同蔣府關系逐漸緩和,只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般。

蔣素素前去金菊宴,蔣阮若是不去,勢必會招來口舌。加之郡守夫人的帖子上也是上了蔣阮的名字,便與申柔一道前去。

許是將這次金菊宴看的極為重要,蔣素素卻是整日在房中閉門不出,素心苑偶爾傳來婉轉的琴音,倒也算的上優雅動听。阮居里的幾個丫頭卻是不以為然,夏研在佛堂里受苦,做女兒的偏生還有心思去赴這些個勞什子的宴會。當初夏研事事都為蔣素素著想,不想這個女兒卻是個白眼狼。

蔣阮倒是未曾將這次金菊宴放在心上,每日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天竺見她如此倒是很欣慰,只心道少主的一番苦心到底沒有白費。若是這養好的大白菜白白的讓別的豬拱了,待少主回京定是要發怒的。咳,當然,蔣阮不是白菜,少主更不是……。那什麼了。

炎熱的夏日終于慢吞吞的度完了最後一個尾巴,轉眼便到了初秋,日頭早已消了早些日子的毒辣,變得有幾分溫和起來。偶爾還能有幾絲極涼爽的風,便是阮居外頭的小花壇里,隨意栽種的不知名的白色小雛菊也開放了起來——金菊宴要到了。

若是往常的金菊宴,蔣府里必是極熱鬧的。有上下打點的夏研,吩咐其中規矩的蔣老夫人,到處采買首飾的二姨娘,穿的美若天仙的紅纓。那蔣儷自是飛揚跋扈如前,蔣素素再笑著做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像。蔣丹怯懦小心翼翼的討好。蔣府里是不缺女人的,滿屋子的紅粉胭脂,自是數不盡的旖旎風流。

然而往昔若流水一般稍縱即逝,仿佛那些媚麗的倩影不過是南柯一夢。如今的蔣府只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姨娘,卻仿佛改了性子一般的再也不談風月,只操心起瑣碎,再無往日的輕靈。而其余的人死的死,瘋的瘋。碩大的一個蔣府,竟是空蕩蕩的惹人寂寥,顯出幾分蕭條之態。

府邸中的下人對這些變遷最是敏感,也不過是短短幾年間,蔣府似乎便換了一個模樣般。這些自小生活在蔣府的家生子們心中隱隱浮起一個念頭,蔣府幾十年的花團錦簇,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便會與這些蔣府的女人一般歸于滿地塵埃。

……

一大早蔣阮便被白芷和連翹服侍梳洗,今日卻是老天爺也肯賞臉,微微冒了個日頭,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卻沒有絲毫暑氣。清風涼爽,最宜觀花。

因著還未出孝期,白芷便為蔣阮挑了蓮青的衣裳,連翹道︰「倒是可惜了姑娘的顏色,原本穿大紅的最好,誰也比不過去。」

「姑娘又不是去比美的。」白芷道︰「蓮青的也挺好,莊重。」

好容易收拾完好,丫鬟來說夏侯府的馬車已經在府門外等著了,申柔來接人倒是來的早。蔣阮剛出門,便瞧見一身素衣的蔣素素。

蔣素素這些日子因著一直呆在府里,每日許是又焦躁,從前的麗色便減了三分。今日想來也是精心打扮過,一身軟銀青羅百合裙裁剪別致,將她襯托的窈窕有致,長發琯成一個參鸞髻,斜斜插著一只琉璃如意簪。既素淨,又顯得出塵月兌俗,加之似乎是當初的媚術又精進了幾分,一舉一動褪去了那層輕浮,顯出一種獨有的魅力。便是一直吸引著人的目光,只覺得她真若九天仙子下凡一般。

見蔣阮出來,蔣素素也打量起了蔣阮,蔣阮自是許久未穿紅衣,今日挑了一件蓮青色的素紋繡花襖裙。蓮青色本就挑人,越發顯得她膚色白皙,眉目深艷,莊重的色彩更是令她多了一層別人沒有的皇家貴氣。尊貴天成,仿佛天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

蔣素素看著看著,眸中便漸漸蘊起一層深刻的恨意來。

其實倒也不怪蔣阮,懿德太後讓司衣殿做衣裳的時候,時常也會給蔣阮做一些。宮中分給郡主的衣裳料子自是不用提的。蔣權手中雖也有許多好東西,可到底比不上宮中的貢品。加之蔣阮上一世在宮中呆了那麼多年,舉手投足自然沾染了宮中的習性。這習性便是短時間里也學不會的,別人是不知道她那樣的過往,只會說她是風儀天生。

馬車簾子便被人掀開一角,申柔笑道︰「兩位姑娘,可還不上馬車來?」

蔣阮目光一掃,便瞧見馬車上還有另一個人。微微一怔,待上了馬車後才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家二女乃女乃俞雅。

當初夏侯府與蔣府交惡,便是因為夏俊之事。事情發生的時候俞雅恨毒了蔣素素,可夏家人又不是傻子,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知道其中到底是誰在布置。夏俊因為她而無法入仕,俞雅沒有將她打殺便是很能隱忍了。

申柔看了看蔣阮,又看了看蔣素素,捂著嘴吃吃笑起來︰「尚書老爺真有福氣,兩位姑娘都是似玉如花的。」

「是啊,」俞雅也破天荒的開口說道︰「郡主如今瞧著,又是比三年前更加風華絕代了些。」

蔣阮微微一笑,並不接話,只是淡淡的看著俞雅。夏侯府兩位女乃女乃,大女乃女乃申柔是個笑面虎,對誰都一副溫柔和氣的模樣,生的也美貌,只是看夏嬌嬌是何模樣便知道這位大女乃女乃私下里是個什麼性子。而二女乃女乃俞雅卻是刻薄又尖酸,夏二老爺風流花名在外,若非這位二女乃女乃替他生了個兒子,怕是夏二老爺早已一紙休書將她廢了。

若說這恭維之話是從申柔嘴里吐出的,自是沒有什麼問題,偏偏是從尖酸刻薄的俞雅嘴里吐出,而且,俞雅還與她勢同水火。到底也太奇怪了些。

俞雅被蔣阮的目光一看,別開眼對蔣素素道︰「二姑娘今日定會艷驚四座。」

蔣素素柔柔一笑︰「二舅母過獎了。」

……

一路行到郡守夫人府上,到底沒出什麼事,待下了馬車,候在外頭的奴僕便上前來迎接。一路領著她們進去,大廳里果真早已坐了一眾夫人太太,年輕小姐們都在院里賞菊去了。這郡守夫人是個愛花之人,府邸中騰了很大一片場子來種花。便是足夠寬敞,也足夠那些少年人在院子里談論或是切磋了。

只不過少年在西園,少女們在東院,若是有偷偷過來相看的,自是不提,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旁人見了也只做不知,這一日待年輕人們總是分外寬容的。

郡守夫人起身迎了幾人,目光落在蔣阮身上,不由得眼前一亮,道︰「弘安郡主果真氣質天成,真是讓人嫉妒蔣大人啊。」

蔣素素便是這麼被忽略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氣。卻發現廳中大半的人目光都落在蔣阮身上,一時間有些狐疑,懷疑她的媚術倒退了,否則怎麼眾人都不看她,反而去看蔣阮?

她卻不知道,那媚術對男人自是有效的,可在座的俱是官家夫人,怎麼會管誰好不好看,蔣阮如今是弘安郡主,身後有將軍府,上頭還有一個戰神大哥,座上有兒子的人都盤算著能不能將蔣阮娶回去做媳婦兒。蔣阮本就生的尊貴,就是生的過于美貌了些,可那行事的貴氣愣是將嫵媚之色壓住,顯出一兩分沒有的大氣起來。官家太太挑媳婦兒,容貌都是次等的,就算蔣阮生的貌若無鹽,在這些夫人眼中也是香餑餑。

郡守夫人想來也是打的這個主意,她有兩個兒子,如今正是弱冠之年,也到了娶妻之時,眼下看蔣阮正是越看越滿意,還要再熱絡的說幾句,便听得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阮兒妹妹,等你好久了。」

蔣阮抬眸,卻是趙瑾從座上走過來,對著她眨了眨眼。蔣阮頷首,趙瑾上前來拉住她的手對郡守夫人道︰「夫人,我與阮兒妹妹去院子里瞧瞧菊花,那樣好看的菊花,阮兒妹妹還沒瞧見呢。」

郡守夫人一句話梗在喉中,申柔忽的一笑,打了個圓場道︰「我也正想與夫人說說話,小女孩兒家就去院子里自個兒玩吧。素素,你也跟著去好了。」

俞雅皺了皺眉,看了蔣阮一眼,到底還是跟在了申柔身邊。

蔣素素也笑了笑︰「好。」

三人一道出了正廳,蔣素素才對蔣阮道︰「大姐姐跟趙小姐應當是有許多話要說的,素娘就先自行離去了。」她自是不願跟蔣阮呆在一塊兒的,蔣阮總是將她身上的光華比了下去,如何甘心?況且她還想要去西園瞧瞧那些少年們,她就不信,憑借著她的美色,就不能多幾個裙下之臣?

看著蔣素素的背影,趙瑾有些奇怪道︰「那不是西園的方向,你二妹想干什麼?」「不必管她。」蔣阮道。

「哎,你就不怕出了什麼事,回頭人說蔣府的不是?」趙瑾更奇怪了。她若是跟著家中兄弟過來,父母必然耳提面命幾個兄弟,說什麼出去就代表著整個府的頭臉,萬萬不在外頭丟了面子,沒得數落了自家府上的不是。

蔣阮微微一笑,趙瑾生活的赤誠,要是蔣府真的因為蔣素素而垮那才是好事,她要是瘋了才會主動替蔣素素收拾殘局,替蔣府挽回臉面。

見蔣阮不言,趙瑾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看著她道︰「你倒是心寬,說起來我們也有許久未見了。倒是想與你說說話。」她看了看外頭,問︰「你可想去看菊花?」

說起菊花,趙瑾面上便閃過一絲不耐。她是武將家的女兒,自是不喜歡花花草草的,也不用于別的閨閣少女一般傷春悲秋。至于那院子里明著賞花實則爭奇斗艷的一眾女人更是吵得她頭疼,若非自家娘親非要她來這一趟,趙瑾自己是萬萬不想來的。

蔣阮一看她的臉色便知她在想什麼,忍不住微微一笑︰「不想。」

「正好,我也不想。」趙瑾一听就樂了︰「我就知道阮妹妹與我是一道的。走吧,咱們尋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說話。」說著便是拉著蔣阮,往賞菊的相反方向走去。

趙瑾一邊走一邊與蔣阮說道︰「許久都未見到盈兒了,前日里我遇著了京兆尹夫人,她說盈兒生了病,如今不能外出受風寒,也不知眼下好了些沒有。」

蔣阮垂眸,董夫人果真隱瞞了董盈兒的事情,如今董盈兒的畫像被送到宮里去也是瞞了眾人的。趙瑾說起此事還有些疑惑︰「怎生忽然就生了病。听說常三公子與盈兒的婚約也解了,當初我還以為是常家嫌棄盈兒身子弱,還想找那常安討個說法,卻听說……」趙瑾自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說到此處突然住口,似乎明白自己說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抬眼看向蔣阮,見蔣阮一副微笑的模樣,試探的問︰「你知道了?」

「知道。董夫人找我談過,希望我勸勸盈兒姐姐,莫要把心思用在不切實際的的事情上頭。」

趙瑾嘆了口氣︰「我與盈兒幾個是一同長大的,她心思單純,並不懂得什麼,不過,阮妹妹可知道,盈兒心中的那個人是誰?」

蔣阮微笑︰「不知。」

趙瑾嘆息︰「只盼她早些想明白才是。還有霏霏,她家里也已經為了選了一門親,只等年後就過門去,也算是門當戶對,京中的武將。」

文霏霏也是武門出身,如今年紀也到了該成親的時候。蔣阮問︰「林姐姐如何?」

「自香啊,」趙瑾笑眯眯道︰「她卻是個倔性子,今日本是她也應當來的,可愣是在府里與林大人大吵了一架,說甚麼定不能學那迂腐之風,若是要找良人,也得是她認定的良人才是。」

這麼一听倒的確是林自香的驚世駭俗的性子,只是不知道林大人又要頭疼幾回了。兩人已然行到了一處幽靜之地,蔣阮問︰「趙姐姐可曾想過找什麼人家?」

「我?」趙瑾搖頭︰「我才不要如那閨中女子一般,出嫁從夫,整日在宅子里便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我只願如父兄一般上陣殺敵,保護大錦朝的百姓。」

這話倒不似女子能說出來的了,只趙瑾一向被自家父兄養成假小子一般的脾氣,卻有幾分豪氣。趙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暗,搖頭道︰「只是……。」

蔣阮抬眸看她。

趙瑾想了想,湊近她道︰「阮妹妹,我與你投緣,便跟你講個秘密事兒,這事兒你可不能說出去。」

蔣阮點頭。

「那天晉國好似和南疆勾結了,南疆派了援兵,這幾日戰事吃緊,皇上都下了死令,似是要增兵。」趙瑾貼著她的耳朵道︰「我父親接到了皇上的密旨,再過些日子就要出征了,天晉國山高水長,我真怕出了什麼事情。」

蔣阮心中微微一怔,趙瑾已經放開她,有些黯然的看著遠處︰「我空有一身武藝,也能上戰場殺敵,卻不能為父親分擔些什麼。實在是很慚愧了。」

蔣阮正要安慰她幾句,突然听見前方幽靜的花園桃林深處,傳來了一點異樣的聲音。那聲音極為低微,若不是恰好此刻趙瑾的聲音也放低了,那聲響怕是就要被掩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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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今天就走啦,周末下午回來,親愛滴們不要想我哦~留下存稿給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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