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和樂樂自被孫明玉劫走後便整日里昏昏欲睡,除了吃飯喝水便精神不濟的想要睡覺,孫明玉雇了一輛外面不起眼里面卻布置奢華的馬車讓兩個孩子乘坐,日子都是在馬車中度過的,過了幾日,兩個孩子也慢慢的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了。愨鵡曉
他們每日里都沒精神,光想睡覺,安安和樂樂坐在馬車中互相嘀咕著。
「安安,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很不正常?為什麼每日里我都這麼渴睡?」
「恩,我也感覺到了,一定是他們給我們下了藥,故意讓我們睡覺的。」
「那我們怎麼辦?就這麼坐以待斃嗎?」
「樂樂別急,姐姐會保護你的,我們一起來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安安,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那迷糊的性子,還保護我?我是男子漢,理應保護你,出門在外,你得听我的。」
樂樂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每每想起安安出生在他前面比他早了一步他就無比郁悶,應該他做哥哥,安安做妹妹才對,這件事是他的硬傷啊。
「我們現在是要窩里斗麼?」安安不滿的撇了撇嘴。
「什麼窩里斗?還是好好想想辦法吧,看看能不能逃出去,世子大叔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
「恩,如畫也會來救我們的。」安安想起一直跟在她們身邊的如畫,雖然平日里話不多,不怎麼搭理她倆,但是她知道她心里是很看重二人的。
「對,還有如畫姐姐。」樂樂稚女敕的童音響起。
「什麼如畫姐姐?樂樂,她和娘親差不多大,你該叫她姨。」
「哼。」樂樂哼了一聲轉頭不理安安了。
兩個孩子今日難得的精神比往日好,清醒了這麼長時間,斗了半天嘴,又商量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確切的辦法來,孫明玉親自駕車拉著二人一路飛奔,路上也不多和他們說說話,兩個孩子雖然有武功底子,但是要和孫明玉對峙,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停下停下,我要噓噓。」樂樂突然掀開車簾對這孫明玉大叫。
「吁…」孫明玉見樂樂掀開馬車簾將頭伸到外面,頓時一驚,忙放慢速度,漸漸的讓馬兒停下來,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他听說教主受傷,已經在右護法的保護下先行回了教中,他這幾日拼命的往回趕,生怕他出了什麼事,又怕兩個孩子在路上鬧騰,所以便每天給他們食物中下了藥,令他們每日里昏昏欲睡,這兩日快到總壇了,他想著也該讓他們清醒清醒了,所以今日便沒有給二人下藥,沒想到他們果然剛清醒便開始不安分起來。
教主雖然受了重傷,但是仍然給他傳令令他看好兩個孩子,不準讓他們受傷了。
他將馬車停在路邊,然後伸手將樂樂抱下馬車,讓他去小解,這麼小的兩個孩子,雖然看起來鬼精鬼精,但是再聰明也是孩子,所以他也不擔心二人會逃跑。
樂樂卻並沒有出什麼ど蛾子,他小解完後便乖乖上了馬車,孫明玉四周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有些懷疑的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沒走多久,安安又喊著餓了,要吃東西,孫明玉只好又停下馬車,拿出自己早就買好的干糧伺候兩個孩子吃了一回。
接下來的行程就非常的緩慢了,兩個孩子一路上不是要吃要喝就是小解大解,後來二人漸漸看出孫明玉對二人是有求必應的,並不敢將二人如何,逐漸的變本加厲,吃的不合口味說自己餓得撐不住了,也許會被餓死,喝清水也說是涼水會喝壞肚子,說孫明玉虐待二人,故意不給他們吃飽喝好,孫明玉無法只好帶她們到酒樓去吃,好不容易哄著他們吃上一頓飽飯,二人又東湊湊,西逛逛,于是三天便可以到達總壇的路,硬是在兩個孩子的折騰下走了七天才到達明月教的總壇。
到達總壇之後,孫明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這三日過得真是比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都過得累,幾乎被兩個孩子折騰的掉了一層皮,但是教主明確吩咐要好好待二人,不得違背他們的意願,所以他也只好對他們有求必應。
兩個孩子不記路,也不知道自己跟著孫明玉走了多少天,只覺得走了好久好久了,他們雖然心中思念田流蘇,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有在夜深人靜依偎著入眠的時候才小聲的叫著娘親想著她。
孫明玉將二人抱下馬車,安安和樂樂瞬間被眼前大氣漂亮美輪美奐的建築驚呆了。
只見面前是一幢宮殿式的建築,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芒,門口立著兩座霸氣的石獅子,兩個孩子見了那石獅子忙跑上去左模模,右模模,樂樂還讓安安將他扶上去騎在那獅子上面,擺了個很拉風的造型。
孫明玉見他如此頑皮忙不迭的跑上來一把將他抱下來,輕聲開口︰「待會兒進去後要懂事听話,勿輕易招惹他人,否則有你們好果子吃,明白了麼?」
「什麼意思?那你將我們帶來這里做什麼?還不將我們送回去?」樂樂很有氣勢的說道。
「若是因為你們自己頑皮搗蛋惹出了事,到時候我可護不了你們。」孫明玉故意嚴肅的說了一句,便上前敲開了門,領著兩個孩子往里面走去。
只見入門便是曲折游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里面的風景更是絢麗多彩,引人入勝。
兩個孩子雖小,但看著這樣的建築也不禁咋舌,他們一時忘記了搗蛋被孫明玉一路而來,最後轉過一道假山,經過一座花園,才來到一個院子中。
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每一處都是精心雕琢而成。
孫明玉徑直進了屋子,只見屋中也早已重新收拾過了,一應布置都已齊備。
房間里掛著金花點綴的織錦,紗幔低垂,瓖玉牙床,錦被繡衾,勾簾上還掛著小香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房間里有四個丫鬟垂首而立,見孫明玉領著兩個孩子進來,忙喜笑顏開的上前施了一禮道︰「恭迎小姐和少爺。」
「哼。」兩個孩子見幾個長得嬌俏可愛的女孩子向他們行禮,雖然覺得新奇,但也知道她們和孫明玉是一伙的,所以並不搭理他們。
「以後你們就住在這里吧,有什麼事吩咐她們幾人做就是了。」孫明玉搖了搖頭開口囑咐安安和樂樂。
「我們在這里要住多久?」安安見孫明玉轉身似乎要走,忙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
「這就要看你們的娘親什麼時候會來救你們了,若是她想救你們,很快你們就能見到你娘了,若她不肯不救,你們就只好一直住在這里了。」
「我娘一定會來救我們的,你這個壞人不許說我娘的壞話。」安安听到孫明玉說什麼田流蘇不肯來就她的話頓時不滿,嘰嘰喳喳的數落這他。
孫明玉笑了一聲,又囑咐丫鬟好好伺候二人,便轉身出了門。
他心中掛念教主的傷勢,出了門便直奔大殿而來,進了大殿,兩名教徒迎了上來。
「左護法。」二人見是他齊齊迎了上來行了個禮。
「教主傷勢怎樣。」他有些著急的問道。
「教主被自己的內力反噬筋脈受損,受了重傷,三大長老和右護法在給他療傷。」一人恭敬的答道。
听了那人的話後孫明玉一推門進了室內就見室內中央月色地毯上一人**著上半身坐在中央,身邊四個人坐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沒人一掌抵在他的前胸後後背在給他運功療傷,中間那人滿身大汗,頭頂霧氣繚繞,已經入定,周圍的四個人也各個額頭上沁出冷汗,看來是已經支撐了多時了。
他並不打擾幾人,看了一圈走到西方一人的後面坐下,也調整內息,屏氣凝神,片刻之間緩緩出掌抵在他前面之人的後心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出去。
兩個時辰後,幾人有默契的同時收掌,中間那人「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然後雙掌向下,氣沉丹田,慢慢的聚攏內息,自行調息。
周圍的那幾人緩緩睜開眼楮,孫明玉前面坐著的那人和他年紀相仿,長得清秀文雅,有一些斯文氣息,其余三人都是六十多歲年紀,胡子花白,看來便是方才那兩人說的三大長老了。
「明玉,你回來的剛好是時候,若沒有你的內息相助,我們幾人恐怕還要支持一晚,到明日早上才能將教主的內息調好。」
一個眉目間帶著慈善和氣的老頭微笑著看向孫明玉開口。
「明玉拜見三位長老。」孫明玉先向三人行了禮,才又轉頭朝那人問道︰「師傅,教主的傷勢如何?」
「已經不礙事了,他被自己的內力反噬損了筋脈,我們幾人幾乎耗盡內力才為他修復了筋脈,大約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可以清醒了。」
「師兄,你回來了,怎麼樣,可將孩子帶來了?」他前面的年輕人沒有三位長老的武功好,撤掌後他又自行調息了一會兒,此時好了轉過頭來問孫明玉。
「帶來了,已經安排他們住在安月閣。」
「明玉,你這一路上有沒有被追蹤?」和先前的老頭不同,這個有些嚴肅古板,問話也一本正經的。
「二長老,明玉確實被兩撥人馬跟蹤,有一個女子,還有一撥是長安王府的侍衛。」
「哼,他們追又如何,晾他們也找不到我們的總壇所在地。」另一個老頭听他提起雲洛不由得氣呼呼的出聲,看來他脾氣不大好。
「三長老莫氣,我既知道他們跟蹤,自然會防著他們,不會讓他們找到的。」
「恩,既然你們二人都回來了,那教中之事也再不需要我們了,一會兒我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後便要閉關,這次為教主修復筋脈已經傷了我們的根本,此次大約需要閉關半年。」
大長老安排完後便和另外兩位長老起身走了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室內只剩下孫明玉和那稱他為師兄的人。
一炷香之後,中間端坐的那人調息內息完畢,緩緩睜開了眼楮,向二人看來。
「三位長老已經走了?」他低聲開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
「是的,教主,屬下將您帶回來後立即派人去請三大長老,他們听說你受了重傷後便出關替你療傷,方才又閉關去了,說他們內息損耗過大,需要閉關修煉半年。」
那斯文男子幾句話便將他受傷療傷的過程說清楚了。
「恩,這樣也好,你將她的孩子安排妥了?」那人又轉頭問孫明玉。
「是,屬下將他們安排在安月閣,挑了四個精明的丫鬟伺候二人。」
「好好伺候他們,別讓不相干的人去騷擾他們,你親自照看著些。」那人轉頭又吩咐孫明玉。
「是。」孫明玉答應了一聲便和先前的斯文男子一左一右站在那人身前。
「你們將壟城和洛邑善後之事都處理好了麼?」
那人歇息了一會兒站起身走到靠窗的一個軟榻上坐下問二人。
「稟教主,壟城最後一批糧食已經運了出去,都囤積在我們的自己的糧庫中了。」孫明玉淡淡的開口。
「洛邑的糧食也已經到位了,那文熙倒是個狠角色,以雷霆手段震住了洛邑治下的一群官員和大戶,不愧為將門之後,人雖不在朝廷,但是朝廷的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握之中。」
那斯文男子也開口回答座上之人。
「含章,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被他發現蛛絲馬跡?」那斯文男子正是洛邑府尹賈含章,和孫明玉是連著兩年的狀元,都在當地做出了豐功偉績,但也都是明月教的人,他們二人正是教中的護法兼左右使者。
「沒有,屬下在他來之前已經將衙門之事暫時交給事先安排好的一名官員代理,屬下直接護送著最後一批糧食出城再沒回去。」
「恩,這件事你們二人辦的很好,只是委屈你們混跡官場數年。」
「教主,屬下二人為了教中之事願效犬馬之勞,此事不值一提。」
「恩,現在我們便再等待數日,等她將那傳說中的種子培育出來,若是這件事應了驗,我們便可以重出江湖了,你們先下去,我要盡快恢復功力。」
「是。」二人答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輕輕帶上門。
秦寶柱一掀馬車簾子不見安安和樂樂,頓時心中像被掏空了似的,恍惚間覺得田流蘇此次隨行賑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轉頭問她︰「孩子呢?」
不等田流蘇答話雪菱便鼻子一算又哭了起來,她抽抽搭搭的向秦寶柱說了壟城之行及兩個孩子被劫走的情形,秦寶柱听完後一轉身奔回田流蘇的馬車,站在馬車前對雲洛破口大罵起來。
「你是怎麼保護她們母子三人的?怎麼能犯這樣的錯誤?你連孩子都保護不了,還枉稱什麼天啟國之驕傲?你還是別再纏著蘇蘇了,廢物。」
「寶柱,不怨他,是我們落入了敵人的圈套。」田流蘇見秦寶柱罵雲洛,開口向他解釋。
「他不是那麼牛逼麼?號稱國之驕傲麼?怎麼連敵人的這麼點陰謀詭計都是不破呢?」
「不是識不破,是敵人太強大,而且,這是一個天大的局。」田流蘇一時和他也說不明白,擺了擺手不讓他再說。
秦寶柱還哼哼唧唧的想開口損雲洛幾句,但見田流蘇精神不好,也住了嘴,無論如何都要看著她的面子啊。
田流蘇下了馬車,雲洛便不能再留在這里了,他還要回京復命,他下了馬車將田流蘇送回屋中。
「你先回京復命吧,我今日便要進入大棚中開始培育種苗,爭取早一日出來便能早一日換回安安樂樂。」
田流蘇有些懨懨的對雲洛說道。
雲洛方才被秦寶柱罵了半晌忍著沒出聲,心里也在自責著,是他的大意沒安排好才另兩個孩子被抓,此時見了田流蘇的神情更是心如刀絞,暗恨自己被朝廷束縛,不能任意妄為。
雖然情意濃濃,雲洛實在不想離開田流蘇,但又不得不回京復命,孩子不在,連他也離開,只剩她一人不是很孤寂?心中一時間又兒女情長起來。
「快回去吧,我沒事,你走了,我剛好能潛力培育新品種。」田流蘇看著他英雄氣短的模樣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讓他盡快回去。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雲洛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秦寶柱見這個礙眼的家伙終于走了,瞬間心情又舒暢了起來,他听了雪菱的話之後也猜測孩子不會有事,提著的心才放下來些。
田流蘇回村後沒歇一口氣便叫上秦寶柱領著他往後山她指定建大棚的地方而來。
遠遠的走過來,只見後山的荒地里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象,番薯苗此時已經長得很高了,蔥綠一片,令她多日來陰霾的心情也好了些,她幾步走過去站在建好的大棚前細細觀看,看看和她描摹出來的圖中是否一樣。
林棟領著工匠在進行後續清理,見她回來後驚喜的跑上前來一個大禮行了下去口中說道︰「村長,您終于回來啦?」
他眼中是滿滿的驚喜,像林棟這樣的匠人沒有什麼比建造出不出世的傳世建築更令他振奮的事,對他來說這就是一件藝術品,這樣的建築本身就吸引著他去探究鑽研,田流蘇不在的這段日子里,他沒回過一次家,整日整夜的耗在這里,和其它匠人們共同研究,踫到不會的就模索著建起來,建好之後不行再拆,所以,這一座大棚看似簡單實則耗費了他半生的心力。
這個時代自然沒有鋼筋混凝土這些逆天的東西,這座大棚是使用石頭和土胚做為砌體,以砌築的方式起的框架,然後在框架之外貼上玻璃,當然建出來也不像現代的大棚那麼高端,不過有這些已經夠了。
因玻璃這東西本身就有些逆天,所以林棟將大棚建好後上面用茅草鋪蓋著日夜輪流看守,以防被人發現引來禍端,所以此時這座大棚看起來還是一間四周鋪滿茅草的大面積普通民房。
田流蘇看著眼前和自己前世見過的大棚差不多的建築,心中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吩咐林棟撤了茅草,將茅草鋪在四周,一聲令下林棟答應了一聲便領著匠人干起活來。
茅草被一層層拔下來,透明的玻璃一片一片的露出來,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強烈的光芒,等茅草全部被扒下來後,林棟驕傲的站在田流蘇面前,毫不夸口的告訴她︰「村長,我已經嚴格按照你的要求建成了和這圖上十之**相似的大棚。」
「好,太好了,林棟,真是太謝謝你了。」田流蘇看著那窗明幾淨的玻璃,久違的綻出一絲笑意,激動的說話都有些顫抖。
「村長,要說謝謝,我才應該謝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見識到這樣的建築,這真是天啟自建國以來最神奇的建築,我相信,這玻璃大棚會成為天啟歷史上的一個傳奇。」
林棟也忍不住眼中的興奮,開心的和田流蘇說著,想象著以後的天啟歷史中大棚一定會被載入史冊,田流蘇的名字也會流芳百世,絲毫沒想到自己才是這大棚的建造人,他會因為這大棚一舉成名,被後世的歷史學者稱之為「大棚建造始祖。」
田流蘇不再說話,靜靜的站在這里看了半晌,心中遙想前世的一些偉人發明家、科學家等等的大家之流的人物,不知這玻璃大棚出世會不會讓她卷入風雲中,無論如何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大棚已經被很多人知曉了,她只有一路走下去,沒有它她就沒法培育新型種子,就沒法救出安安樂樂。
「林棟,你辛苦了,我已經支了一千兩銀子給你做工錢,一會兒你就隨著雪菱去領了工錢,接下來,你將後山這二十畝的荒地全部建起大棚,要有整體的規劃,最好是一座連著一座,每座大棚一千兩銀子,你能建多少是多少,人員方面你自己去搜羅,若是有什麼能工巧匠之類的人你盡管招進來,總之,將秦家莊倉庫里的玻璃全部用完看看能建出多少座大棚來。
田流蘇瞬間做了一個決定,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大,反正這逆天的東西出來必然會引起一片風雲,索性她就一鼓作氣將這片荒地全部建成大棚好了,這是她向宰相府宣戰的第一步。」
「一千兩?」林棟只是個窮苦的匠人,在古代他這樣的匠人並不被重視,而且有的還會遭到殺身之禍,若是手藝好的被皇家招進去建造皇宮或者皇陵,多數人最終都會被滅了口,埋沒在黃土之中的,此時听田流蘇說居然要給自己一千兩銀子,頓時嚇得張大了嘴巴失了言語。
「你安心的拿著吧,對于這東西本身的價值來說,這點銀子實在是太少了,你盡管著手去建,我會盡我只能保證你們的安全的,我總共給你一千兩銀子,跟著你做工的人你看著發給他們工錢吧,我這也算是將大棚整體承包給你了。」
田流蘇心中計議定之後,便決定重用林棟,據她對他的觀察,此人老實厚道,大智若愚,看似笨拙,實則心思靈巧,對于建築一類的東西有常人不及的天賦,這樣的人若是能為她所用,以後必然能有很大的建樹。
「村長,這個工錢好像有些太多了。」林棟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說道,他身後跟著的其它匠人也同時點頭,這樣的工錢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以後,你們還會得到更多工錢的,就這樣決定了,這是你們該得的。」田流蘇最後一錘定音,不再爭執這事。
她腦中有了個大致的計劃,她只有一個人兩雙手,她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面面俱到的,所以她只能從村民和自己身邊的人中搜尋目標,培養她們成為她的得力助手,慢慢將這些事全部交給她們去做,她只要掌控全局,出謀劃策就行了。
也就是說她要在古代建立一個公司,她做這公司的總裁,她要從這些地位最低的貧窮佃戶中培養出來一批人才,告訴這些當權者們什麼叫做精英,並不是他們擁有高貴的出身和與生俱來的錢財就能理所應當的受到萬人敬仰膜拜,這些百姓也可以。
看完大棚後她立即回村著急三村村民議事,首先她從三個村子中各挑了四個手腳麻利,精明能干的婦人讓她們和她學習大棚種植及種苗培育技術並幫她培育新型種苗。
其次她的茯苓膏作坊已經沒時間弄了,但她仍然讓宋嫂子帶著全村的婦人們做茯苓膏,這是個很賺錢的生意,反正那個也不用天天做,她們忙里偷閑的時候就順便做好了,還不誤種地。
第三讓秦寶柱著急三個村子中的青壯勞動力在村中建一個學堂,讓陽關村的顧山林當教書先生,讓三村的孩子們全部來學堂中上學。
安排好這些事後她又將村子里的事物都交給了秦寶柱,她領著自己挑選出來的那幾個婦人再次閉關,搬進了大棚之中,吃住都在里面,潛心培育種苗,雖然現在只有一座大棚,但是這種苗培育周期短,她和幾人一起培育兩次便可以交給她們做了,自己便能騰出手來謀劃其它的事了。
雲洛回京後,文熙也跟著回來了,二人一前一後到達京城,二人同時上朝向皇帝復命,當著百官的面說了這次壟城大旱和洛邑水災的隱情。
真相揭開,皇帝震怒,當堂要查找壓著壟城和洛邑災情折子的官員,所有官員鶴唳風聲,恐懼無比,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皇帝問罪,人頭落地。
但是又听說了壟城知府孫明玉和洛邑府尹賈含章居然是明月教的臥底,頓時情況急轉而下,皇帝都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天啟皇宮九重殿中,一身明黃,用金絲線繡著九條蟠龍龍袍的皇帝威嚴的坐在龍椅上,看著下面低著頭大氣不敢出的百官。
「雲愛卿,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我朝產糧大城壟城和洛邑糧庫中的糧食早已被二人偷偷轉運出去了,糧食征集令下達後,由于糧庫虧空,沒辦法上繳五倍的糧食,所以二人才會將糧食征集令轉嫁到百姓身上,但是由于二人為官數年一直小心翼翼,而且在壟城洛邑各自做出了些征集,深受百姓愛戴,所以才沒有遭到百姓的抵制與告發,而二人卻也借著這次糧食征集令將虧空國庫的責任都轉嫁到下達命令的人身上。」
下達糧食征集令的人若是細細查究起來很容便能揪出來,雲洛心知肚明那人是二皇子,若是當堂將他揪出來,那便是打了皇帝的臉,所以他及時轉了話將重點引到明月教身上。
「那這些年征集到軍中的糧食呢?」
「軍糧他們是按數上繳的,但是二城年年豐收,糧庫中存糧定然不少,他們每年交完存糧後便將剩余的糧食全部轉移了出去,今年也許是他們最後一年轉運糧食,他們大概本來要悄無聲息的將糧食轉移出去後便借機離開那里的,不想卻有人給二城下了糧食征集令,二人將計就計將這些負擔都轉移到百姓身上,一來能推掉自己身上的責任全身而退,二來也是要流民逃竄,引起朝局動蕩。」
「恩,雲愛卿分析的有理。」景成帝听完雲洛的分析後頗覺他說的在理,沒想到此次災情背後居然醞釀著這麼大一個陰謀。
「文熙,你有什麼匯報的麼?」皇帝又問站在右邊的文熙,文熙自上朝以來一句話都沒說,一直站在旁邊旁听。
「陛下,臣要說的雲世子已經全部說了,就是他說的那樣,臣已經迅速安定了洛邑災民,暫時緩解了災情,向洛邑百姓發出告示,明他們速速回歸進行春種。」
「恩,你做得月很好。」皇帝看著文熙點了點頭,對他這樣的處理方法頗覺滿意。
「雲愛卿,壟城的事你準備如何處理?」
「陛下,臣請求朝廷從國庫中撥出一部分糧食運往壟城,讓他們度過一月之期,便可得到優良種子施種,徹底緩解災情。」
「哦?一個月就能徹底緩解災情?不知雲愛卿有什麼辦法?」景成帝詫異的問雲洛,發生這樣的災情就是一兩年也可能緩解不了,一個月似乎有些兒戲了。
「陛下,被您封為容華縣主也是雲王府世子妃的田流蘇在成為甜水村的村長之後得到了神授的天書,從那書中習得了培育優良種子之法,臣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閉關開始培育蔬菜種子,半個月後便可以培育出第一批種子,她說了,第一批種子培育出來可以免費贈送給壟城和洛邑的災民們。」
雲洛緩緩的說出了田流蘇的計劃,然後抬頭看著皇帝。
「哦?真的有這樣新奇的事?難得容華縣主如此大義,若她果真肯將那種子捐贈出來,那朕當厚賞她。」
「陛下,這事微臣可以作證,微臣親眼見過容華縣主在甜水村熱地里種出了一種非常高產的名叫番薯的東西,臣還親自吃過,香甜可口,甚是好吃。」
只見另一邊文熙出列,替田流蘇作證,證明雲洛所說不假。
「哦?文熙也見過長安王世子妃?」皇帝有些驚訝的開口。
「是,臣小時候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文熙在大殿上當著滿朝文武說出了這話,瞬間遭到雲洛電光火石的眼神掃射,他卻絲毫不為所動。
百官听了這事後和皇帝一樣驚奇,眾人紛紛看向田敬,心中暗暗羨慕田敬居然會有這麼本事的女兒,田敬站在大殿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中暗恨不已。
「雲愛卿,你的家事朕也听說了一些,你出征打仗的三年中,容華縣主挺不容易的,這樣,下朝後傳朕的聖旨,讓她安心在甜水村培育蔬菜種子,等這事完成後朕允諾她可以向朕提一個條件,無論什麼條件朕都會滿足于她。」
「是。」雲洛朗聲應允。
滿朝文武頓時紛紛議論起來,沒想到皇帝居然會給田流蘇開一張空頭支票,條件任她選,這個條件也未免太大了,百官再一次羨慕嫉妒眼紅了一把田敬,紛紛暗嘆自己怎麼就沒得了個這麼好的女兒?
眾人集體忘記了三年前田流蘇嫁給雲洛的時候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之事,世態炎涼,你推我擠的事歷來層出不窮,雲洛斜眼看著百官的姿態,不禁冷笑連連。
當日散朝後,皇帝叫了二皇子去了御書房當面問他是不是他下的糧食征集令,二皇子惶惶不安的承認了,當場在皇帝面前哭了起來,哭了半晌才說他早就發現壟城和洛邑的糧庫中有貓膩,所以才故意讓人下了五倍的糧食征集令給二城,就是要試探一下二城,卻不想二城居然交上了糧食。
他見糧食交了上來便也沒有再細查下去,而是將糧食就地屯在了軍中,不想後來壟城和洛邑發生了災情,他心中害怕,怕皇帝誤會才押著二人的折子不讓上報。
皇帝沉吟了半晌,認為他雖然做事有所欠缺,但因他這命令到保住了一部分糧食,非但沒有責怪他,還贊揚了他,只是讓他以後不可再如此魯莽行事,凡事要有了證據在去做,好好訓導了一番二皇子。
最後二皇子將自己征集的糧食告訴了皇帝,皇帝命人運往國庫中,並撥出一部分運往壟城救急。
一場鬧劇就在皇室之間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中結束了。
幾乎一夜之間,容華縣主田流蘇,長安王世子妃,宰相府二小姐田流蘇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人們都听說田流蘇在甜水村培育出了新型種子,還建了什麼叫做大棚的東西,被皇帝親口承諾一個條件,還有的說田流蘇是天神下凡,上天派她來解救命中的。
有的說書先生添油加醋的將她的經歷編成故事在茶樓、酒店中講了起來,一時之間,甜水村也跟著出了名,人們都好奇那大棚是什麼模樣,紛紛前來觀看,她的名字幾乎一夜之間被天啟的貴族與百姓知道。
此時田流蘇已經閉關十天了,絲毫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全身心的沉浸在種出新型種苗的喜悅中,卻不知道人們已經從四面八方涌向甜水村,前來觀看她建造的玻璃大棚。
為了不讓人干擾田流蘇,秦寶柱帶領著村民守在村口,阻止著前來拜訪之人,一律讓他們等到田流蘇出關之後再來,這樣使得那些慕名前來拜訪的人更加急的抓耳撓腮,想要一見這個能看懂天數的神授村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又五天後,田流蘇終于和十二個婦人從大棚中出來了,皇帝特派雲洛和文熙等在外面,等她出來後第一時間知道情況,看她是否成功的培育出了這樣的種苗,畢竟據雲洛所說的那樣的種子那是他們完全不能想象的東西,抗旱抗澇又抗寒抗病毒?若這樣的話,那天啟國豈不是會成為靈川大陸上第一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