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田園妻 072 甜水村被包圍

作者 ︰ 水冰洛

「倘若孩子不是你的,怎麼辦?」雲洛一怔,沉默了下來,眼神明滅不清。

田流蘇見他如此,眼中疼痛一閃而過,知道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太過沉重,現在看來,她那日必是被人損了清白了,她心中發涼,難道會是文熙?她搖了搖頭,不敢相信。

「寶柱都有那樣的意識,難道我便沒有麼?父王小時候教導他的那些東西同樣教導過我。」雲洛像是經過慎重考慮後緩緩出聲。

「什麼意思?」田流蘇想到二人之間的關系及雲擎那錯綜復雜的戀愛史,心中又隱隱發疼。

「寶柱曾經跟我說過,你若嫁給他,他會待你比待自己好,待你的孩子比待你好,我…亦是如此。」雲洛輕輕的吐出這句話卻擲地有聲。

田流蘇的眼楮瞬間不可思議的瞪大,心中又沸騰了起來,有些歡喜,有些酸澀,這是在說明,他不介意孩子是別人的麼?這是一個古代男人能做到的麼?

想到寶柱也和他說過此話,她心中更加難受,被一種酸澀的情緒填的滿滿的,此時心中的怨氣和仇恨也終于徹底的平復下來,無論以前她受到過什麼樣的遭遇,磨難與委屈,此時此刻,得之一人能如此對她,也值得了。

「你…你心中真的,確實是這樣想的?」田流蘇有些不敢確定,又開口問了一遍。

「是,此時此刻,我可以很認真很清楚的告訴你,這是我心中真實的想法,從寶柱一開始說這話的時候起,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時至今日,我終于可以確定,若你是我心中所愛,那你的一切我都會坦然接受。」

「何況,娘子,你不覺得安安樂樂和我長得很像麼?」雲洛一轉頭眼楮亮亮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田流蘇一怔,她那日是和文熙在一起,根本沒見過他,孩子怎麼可能會和他長得像?

「娘子,這事我正在查,已經有了眉目,上次我跟你提到的菱悅你還記得麼?她三年前帶著一封密信來京,那信是你父親發往軍中命他的心月復彈劾我的,里面有一些隱秘之事,待我找到她,這事自然能真相大白。」

「什麼密信?」

「三年前你父親五十歲生辰大辦宴席請了我去,我本不欲去,但多年來心中一直惦記著你,始終不願相信你和文熙的那些傳言,所以我欲趁此機會去見你一面,不想卻沒見到你。你父親給賓客上了玲瓏醉,那酒最是烈性,後勁足,我心情不郁便沒注意多喝了幾杯喝醉了。」

「後來我迷迷糊糊中好似在夢中見到了你,但醒來後我卻在自己的臥房中,是青離將我接了回來,所以,我懷疑那日我和你…其實是見過的。」

雲洛思索良久終于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他和田流蘇因互相猜忌產生隔閡互相遠離錯過十幾年,他嘗盡了相思之苦,如今好不容易盡釋前嫌,他不想二人之間再產生什麼誤會,所以他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和盤托出。

「五十歲生辰?那日你竟也在?」田流蘇心中一驚,她被田敬允許參加筵席的那次不正是他的五十歲生辰麼?她起初還納悶她從未參被允許加過宰相府的各種筵席,那日怎麼會突然被允許?原來是這樣。

「是的,我那日確實是醉得神志不清了,我滿懷期待的希望在筵席上能夠見到你,誰知只有你的那些姐妹,所以心中失望,便喝多了,我懷疑我喝多之後去找過你,所以…」說到這里雲洛竟奇異的臉色有些發紅。

田流蘇明白了,他是懷疑他喝醉酒去找她然後與她發生了那樣的事,然後才導致她生了安安樂樂麼?她暗暗搖了搖頭,若是這樣,她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那日只是在後院女客們待的地方,並沒去前廳,雖然她也被下了藥,但是大夫人是要讓唐澤毀她清白,然後將自己送給他做小妾的,文熙救下她之後,當即便將她送了回去,她醒來之後也並沒有覺得身體不適,怎麼會和他那樣呢?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她此時也不想多做說明,免得他心中失望,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你說的菱悅帶著的密信又是怎麼回事?」她想到這事又出聲詢問。

「菱悅在軍中截獲了一封彈劾我的密信,信中有和我相關的一些事,她一時等不及我去便親自來京欲交給我,但是我卻與她錯過,待我到了軍中後才知道這事,而我隨即傳信回京,命部下尋找她,才發現她一路遭到追殺身受重傷到了京城後又失去了蹤跡,遍尋不獲,三年來一直沒有她的任何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回京後,我千方百計費勁心力才查到她那時受傷後被文熙所救。」

「你是說文熙知道她的下落?」田流蘇心中隱隱有種不安,覺得文熙不簡單,想到她在甜水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周圍有隱衛埋伏,哪家做生意的大戶人家公子出門還會帶隱衛?頂多也就是帶幾個侍衛家丁罷了。

「是,上次他也親口承認了,不過,他不會說的。」雲洛想起來這事就心中著氣,這幾年他的行事是越發的古怪邪性了。

「即是如此,總有一日會查明白的,此時我記憶已經恢復,以後要做什麼心中也明白,我們先回去吧,在這里也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了。」田流蘇心中疲累,想到這亂七八糟的一大堆糟心事,想著一時也急不來,還是先回家再作打算。

此刻二人冰釋前嫌,心中都明白了對方心中原來早就有了自己,田流蘇心中頓時充滿了力量,覺得有再大的坎她也一定能越過去,因為有他支持她。

田流蘇心中隱隱覺得有一張網始終纏繞在她身邊,連在甜水村的三年也是,暗中有一雙看不見的眼楮盯著她,一手操縱著所有的事,想來令人脊背發涼。

此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長多麼艱難,她都有信心能一直走下去,而且安安樂樂是她的心頭肉,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半點委屈的,還好,雲洛能接受他們。

兩個孩子已經去外面找雪菱和雪靈狐,雲洛和田流蘇出去的時候剛好看到一狐兩孩童在谷中亂竄,他心情高興走過去將兩個孩子一手抱著一個站起身就走。

雪菱雖然不知二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個情況,不過看到二人這樣也是喜聞樂見的,她跟著田流蘇這麼長時間,終于見她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心中也替她高興。

一行人歡歡喜喜的下了山,剛到家門口,便看見一個圓臉大眼楮的侍衛焦急的走來走去。

「青松,你怎麼來了?」青離走在最前面,見田流蘇家門口站著的正是王府三大侍衛之一的青松,忙走上前去詢問。

「參見世子,世子妃。」青松見他們一群人回來了,面上一喜,奔過來便向雲洛和田流蘇行禮,他已經知道雲洛找到了田流蘇,見她和他並排走在一起,心道這必然是世子妃,所以直接就開口行禮了。

「起吧,你來有什麼事?」青松一直駐守在京城,收集並向他匯報京城的各種消息,此番他親自前來,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他的眉頭悄悄的蹙起。

「世子,不好了,王妃听說陛下讓你留在軍營中過年,親自進宮向陛下哭訴請旨說要和你團員,陛下已經答應了王妃,下了口諭準你回京,可是京中到軍營只剩兩日的時間已經來不及趕回來了,王妃帶領著府中的側妃和兩位姨娘已經啟程準備去軍營中和你過年,這個…陛下也勉強準許了。」輕松說完後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雲洛。

「什麼?母妃她已經啟程了麼?」雲洛心中煩悶,軍營中豈能拖家帶口的去一大片?這不是直接讓皇帝抓他的把柄麼?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他便會給他編排個好大邀功的罪名,會怪怨他仗著軍功隨意破壞軍中紀律的,他無奈的伸手撫額。

「是的,王妃她一大早便已經收拾好了行禮帶著一隊人馬出了京城,此時想必已經到了離酈城五十里的松柏鎮了。」青松低頭回答他的問話。

雲洛一轉頭看著田流蘇,眼中有一絲焦急又有一些愧疚,好不容易她恢復了記憶二人又誤會盡釋蜜里調油,他還準備陪著她好好過個年,這下看來又要失信于她了,他看著田流蘇眼中有一些期待,不知她肯不肯跟他回京。

「你回去吧,我暫時不會回京。」田流蘇知道他的想法,心道她現在在這里剛剛有了些根基,而且她還有重要的事沒完成,現在還不是回京的時候。

「蘇蘇,要不你先隨我回京,待過完年我們再回來,我知道你舍不得離開這里。」雲洛早猜到她會如此,不過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開口。

「等過完年吧,我現在回京名不正言不順。」

「什麼意思?怎麼會?」雲洛詫異的問出聲,他們經過三媒六禮拜堂成親,最是名正言順了,怎麼她還會如此說?

「我父親當初不是將我嫁給你做小妾麼?我出嫁的時候他就給了我一個陪嫁丫頭,連嫁妝都沒有給我,當初我娘親從西涼來的時候可是帶著好多東西的,皇上將我娘賜給我父親的時候還給了我娘親一份不菲的陪嫁呢,都被他們貪佔了去。」

「娘子,那你想怎麼樣?」

「暫時我還沒想好,況且,他沒有給我嫁妝便是不承認我這個世子妃,他是以小妾之禮將我出嫁的,我要他重新按照正妻的出嫁方式給我置辦嫁妝。」

「這樣甚好,娘子,那等過完年我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這事,你千萬不可輕舉妄動,知道了麼?你要記住,現在一切有我。」雲洛知道她的心意,他當初多少也是委屈了她,所以,這一次她想怎麼做他都會支持她。

「好,你還是回去吧,畢竟王府中人多,我這里就我們幾個人也很好了。」田流蘇心中計議已定,便果斷的開口讓他回去。

雲洛見田流蘇果敢決斷,不由得心中贊賞,這樣的女子的確能配得上他,他點了點頭眼中有著濃濃的不舍,又伸手拍了拍兩個孩子的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和青離青松上了馬離開了甜水村。

送走了他之後,田流蘇整理了一下思緒,領著幾人進了屋,開始貼對聯、年畫、福字,掛燈籠,雖然屋子破舊,但是屋中和院子中經過她和雪菱二人的巧手布置煥然一新,過年的氣氛濃烈,雪靈狐去了一趟龍泉山後也神清氣爽,傷口奇跡般的都自動愈合了,看來靈獸也要有一個良好的心情才有助于病體恢復呢。

過年這一日,田流蘇早早的起來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中放鞭炮,早上宋嫂子過來讓田流蘇一家中午在她家吃飯,年夜飯再在自己家做,田流蘇盛情難卻只好一家人去了宋嫂子家吃了中午飯。

宋嫂子家今年過年準備了好多東西,棗丫和安安樂樂吃完飯便放鞭炮又和村里的孩子們挨家挨戶串門去了,宋嫂子和田流蘇互相拜年說了祝福的話之後田流蘇才和雪菱往自己家來。

到了家中,秦寶柱又派秦家莊的家丁來請田流蘇,讓他們去莊子上吃年夜飯,田流蘇本欲不去,想到他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過的年,又囑咐那家丁讓秦寶柱晚上來她家吃年夜飯並守歲。

那家丁答應了一聲就要離開,臨走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日的那個感染了瘟疫的秀才,這兩日鎮上也風平浪靜,沒有什麼令人恐慌的消息,不知道那陽關村的瘟疫如何了,所以她隨口問了一句那秀才的病情。

「老梁頭說他的病不是很嚴重,這兩日已經不咳嗽了,估計再有幾日就能好了,老梁頭說他準備去陽關村里看一下,看那些人有沒有救,也許不是瘟疫。」那家丁詳細的向田流蘇說了那秀才這兩日的情況。

「恩,那你回去讓你家莊主和那秀才晚上都來吧,我先回去準備了。」

「是,那小人先告退了。」那家丁見田流蘇讓秦寶柱來她家吃年夜飯,心想這樣也是一樣的興許莊主會更高興呢,所以眉開眼笑連聲答應著回去向秦寶柱報信去了。

田流蘇和雪菱早早生火開始準備年夜飯,田流蘇此時的心境悄悄發生了變化,這麼多年以來雖然在這樣一個偏僻的窮山溝里,但是這大概是她過得最舒心的一個年了吧,自由自在,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來。

糖醋排骨、醋溜大白菜、水晶蝦餃、拌三絲、冬瓜炖肉、丸子粉絲湯、年糕,田流蘇和雪菱手腳麻利的等晚飯時分已經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菜色豐富,色香味俱全,剛把所有的飯菜擺上桌子,秦寶柱便來了。

「你怎麼一個人來?」田流蘇見他只身一個人來,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我不一個人來,還帶個累贅不成?那秀才這兩日不礙事了,不過,我還不敢讓他出門,陽關村的瘟疫越來越嚴重了,已經有十幾個人死了。」秦寶柱知她意思,開口解釋道。

「竟然這麼嚴重?」田流蘇有些詫異,若是真的這麼嚴重,為何縣令都沒有通知讓鄰村預防?

「是啊,現在正值過年,朝廷大約是怕引起恐慌,所以不讓這事擴大,都是秘密進行的,陽關村已經全部封鎖,外面的人可以進去,但是進去之後便不能再出來了,連前幾日自願進村醫治的幾名大夫都被困在了里面,為了防止疫情擴散,大約挨到年後,便要放火燒村了。」秦寶柱將他知道的消息斷斷續續的都說了出來。

田流蘇心中一驚,怎麼會這樣?現在不是還沒確定是不是疫病麼?那秀才不是好了麼?而且,也沒見他傳染給秦家莊的人啊。

飯擺好後,幾人上炕圍桌而坐,田流蘇拿出一壇酒給幾人每人倒了一碗,然後舉起碗向秦寶柱拜了早年,又例行公事的說了一些祝福的話,便下令幾人開動,秦寶柱和兩個孩子望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早急的不得了了,好不容易她一聲令下,立即開始上演每次吃飯時候的爭搶戲碼。

幾人今日全部換上了新衣服,田流蘇心中有些不舒服,前幾日給雲洛縫的那件新袍子還沒來得及給他,他就回京去了,有些小遺憾。

雪菱單獨到了一碗酒舉起敬田流蘇並悠悠的說道︰「夫人,感謝你收留了我,若不是你,恐怕我此生只好永遠淪落風塵了。」說完她舉起碗將那酒一飲而盡,大概喝的有些急,被嗆得一臉通紅。

「雪菱,要說感謝,是我要感謝你才對,我收留了你卻也沒讓你過上好日子,你里里外外幫了我這麼些忙,我才要謝謝你這麼長時間陪在我身邊,照顧孩子,忙里忙外。」

雪菱的眼楮微濕,此時她的心情也是激動的,若不是田流蘇陰差陽錯的收留了她,給她一口飯吃,她那日就算不被秦寶柱打死,估計也仍然會被送回青樓,那她這輩子就只有倚欄賣笑,一輩子淪落風塵了。

「好了,就算那日蘇蘇不救你,爺頂多也就是打你一頓出氣,又不會真的打死你,過後爺還是會安排你在莊子上做個丫鬟的。」

秦寶柱見大過年的二人開始來來去去的煞風景,便開口打斷了雪菱,雪菱伸手抹了兩下發紅的眼楮,笑了一聲︰「公子說的是,瞧我這大過年的真是有些煞風景。」

「別難過,雪菱,以後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以後需要你幫忙的地方還很多,我們以後的日子會過得更好的。」

田流蘇見她傷感難受,心中也有些觸動情緒,忙著安慰了她幾句。

兩個孩子見雪菱傷感忙湊過來一邊一個給她夾菜讓她多吃菜,雪菱拿出兩個用錦緞縫制的荷包當做新年禮物送給二人,二人高興的當即就將荷包掛在了衣服上,連連向她道謝。

接著田流蘇和秦寶柱又分別給二人發了紅包,田流蘇給了二人每人一錠銀子命他們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秦寶柱給二人的確是純金瓖玉的一對龍鳳佩,那東西一看就做工精致,價值不菲,田流蘇皺了下眉,這禮物似乎有些太過珍貴了。

「寶柱,這個東西很貴吧?」田流蘇不禁問出聲。

「這是小時候我爹送給我的禮物,說將來等我長大後要我安安穩穩娶妻生孩子,最好是生一對漂亮的兒女,讓我將這個交給他們做見面禮,現在,我是用不著了,給了他們,也算不枉這東西的價值,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隨意給一些東西應個景也便罷了,你如何就用不著了?將來誰嫁給你才是福氣呢。」

田流蘇見他這樣說,一把將禮物推回去,這是雲擎留給他的傳家之寶,是雲擎對他的愛與補償,如何能給安安樂樂用?

「你別小看這東西,這東西將來的作用大著呢,就是給了他們暫時也要你代他們保管,等將來他們長大之後有了保護這玉佩的能力再交給他們。」

秦寶柱神情嚴肅莊重的說了這一番話,他少有這樣的時候,讓田流蘇不禁懷疑這東西是不是什麼寶貝?她接過來翻著看了看那兩枚玉佩,只見那玉佩通體純金打造,整個是一個八卦圖的造型,中間凸出來的一塊地方一個雕著玉龍,一個雕著玉鳳,看起來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難道這是什麼無上之寶不成?若是這樣,那他們更不能要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田流蘇仍然伸手要將那玉佩還給他。

「我好不容易送一次東西,難道你讓我這人生中的第一次送不出去麼?收著吧,這是我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才決定交給他們的,他們值得擁有這東西。」秦寶柱不欲再多說,堅持讓田流蘇收下這東西。

田流蘇見他堅持,也不再推辭,將那東西小心的收在上次文熙給她拿來銀子的盒子里,等日後安安樂樂長大了再給他們。

正在此時,青離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箱子,進來後見秦寶柱也在,他稍微皺了下眉頭,將箱子交給田流蘇。

「這是什麼?你怎麼又回來了?」田流蘇不禁問道。

「世子妃,世子在回來的時候路過幾個村鎮買了許多吃食零嘴,置辦了好多年貨,一時忘記了給你,走到半路又命我給你拿回來。」

田流蘇接過那個三尺見方的古樸大箱子,當著幾人的面打開。

只見最上層放著的是一個盒子,真是那日泡溫泉的時候他手中曾經拿著的那盒子,青離說這個盒子是雲洛特地為她買的,她打開那盒子,只見東西還未露出來,盒子里已經灑出一片清輝,耀眼奪目,她打開盒子將盒子擺在炕桌上,只見里面是一顆光華璀璨的夜明珠,剎那間茅屋中華光綻放,那珠子將茅屋四周照的如同白晝。

「哇,娘親,這個好美喲…」樂樂首先忍不住沖了過來,看著田流蘇手中拿著的東西,驚嘆出聲。

「娘親,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不用點油燈了。」樂樂也爬過來看著那美麗的珠子目不轉楮。

「哼,投機取巧,專會買這些討巧的玩意兒來哄騙孩子。」秦寶柱收斂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不屑的冷哼出聲。

田流蘇早看到了他的表情,她輕笑一聲並不說話,當即讓雪菱將那珠子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剛好晚上守歲可以用,隨後她又扒拉了幾下那箱子里,見里面是各種各樣的吃的,糖果、瓜子、糕點等一打的零食,最奇的是大箱子里有一半的地方整整齊齊的碼著幾個煙花筒,還有兩小盒摔炮。

「娘親,這個是煙花。」安安樂樂以往見過大戶人家過年放過的煙花筒,見了那箱子一半的位置都放著煙花,頓時高興的叫出聲。

「對,這個是煙花,安安樂樂喜歡麼?」

「喜歡,太喜歡了,以往我們這里都沒有人家能買得起煙花。」安安稚女敕的童音響起。

「這是世子專門請能工巧匠連夜做出來的幾個煙花筒,世子說給小小姐和小少爺做禮物。」

田流蘇答應了一聲又拿出旁邊放著的兩個鐵盒將那東西拿出來觀看。

「世子問世子妃可知道這個東西?」青離見田流蘇將那兩盒摔炮拿了出來,便上前問她。

「這個東西是哪里來的?這個是鞭炮的一種,不用炮捻子直接用手摔在硬地上便能響。」田流蘇一笑回答青離。

「世子妃果然知道,這是世子從西涼國的貢品中挑選出來的,說是西涼本國過年都是用的這種鞭炮,是小孩子最喜歡的玩意兒。」

「哦,這是西涼國的東西?」田流蘇听到此有些感觸,她娘親就是西涼國人,沒想到這居然是她娘親故國所有的東西,頓時倍感親切。

「娘親,這個是孩子玩的嗎?那是給我們的麼?」樂樂听說那鞭炮不用點炮捻子,立即高興的叫了起來,今日一整天了,他跟在安安的後面,安安放炮放的歡樂,他卻只有看的份,因為他不敢放炮。

「這個是給小小姐和小少爺的。」不等田流蘇開口,青離就上前說道。

田流蘇敏感的發現青離改了稱呼,看來雲洛的確是準備接受安安樂樂的,已經命他的貼身侍衛對兩個孩子改了稱呼,言語中也頗有恭敬之意,不由得心中感到滿意,本來雲洛不能留下來過年她心中多少有點不舒服,此時見青離送來了這麼多足夠誠意的好東西,那點不舒服頓時消散了。

樂樂高興的上前拿起那個摔炮問田流蘇如何放,田流蘇隨手扔了一個在家里的地上,只听「啪」的一聲響亮的聲音響起,兩個孩子頓時高興起來,他們又有一樣東西可以向村里的孩子們炫耀了,剛好吃完了年夜飯,二人當時便拿了一盒炮去宋嫂子家找棗丫去了。

田流蘇扒拉了半天,將那些東西一一看過後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世子現在在哪里?是回了京城還是去了京中?」田流蘇想到長安王妃那魯莽的性子不由得搖頭,看來她這個婆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啊。

「世子昨日已經趕上了王妃,一行人當即啟程返回京中,已經收拾妥當了,世子說等明日祭祖之後,再有兩三日便會趕來。」青離想到王妃那執拗的性子,定要讓雲洛回京與黛側妃和那兩名姨娘圓房,便安安頭疼不已,不知世子這回會如何做?若是讓世子妃知道此事…

他搖了搖頭,這不是該他一個下人關心的事,他只要做好一個侍衛應該做得事就好了,主子們的事自有他們自己處理的。

「恩,東西既已送到,那你回去吧。」田流蘇見青離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心中猜度到了一些,不過,她相信雲洛,這事暫時就交給他處理,順便也考驗一下他的能力。

青離答應了一聲走了,秦寶柱見田流蘇和雲洛的關系好像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一時有些吃味,不知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短短兩三日的功夫他們就好像已經冰釋前嫌了?

「你和他…」秦寶柱不知該從何問起,說了這三個字後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寶柱,我的記憶恢復了…」田流蘇原本也沒想著瞞他,便據實相告。

「恢復記憶?」秦寶柱有些跟不上田流蘇的節奏,傻傻的問出聲。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我以前的確是和他成了親的,而且,我本事宰相府的二小姐田流蘇。」

「什麼?你果然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秦寶柱有些詫異。

「是,我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田流蘇詳詳細細的將她記憶前後的事向秦寶柱又說了一遍,直將他听得也跟著她的講述心情上下起伏。

「那這麼說,京城里果然是有個大貴人一直在害你。」秦寶柱听完後想起她在甜水村三年的遭遇,不由得心疼,暗道他為什麼沒有早注意到她。

「是的,我的一切苦難皆是因他而起。」

「那怎麼辦?現在敵暗我明,他知道你在這里,若是以後再來害你,如何是好,你如何提防他?」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想,那大貴人很快便會有所動作了吧。」田流蘇慢慢的開口,腦中思索著那大貴人會對她采取的方式。

「你怎麼知道?」

「因為這里平靜了太久了,自從村長被廢除後,他好像再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好久都沒有出來蹦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見招拆招,打蛇打七寸,這下我恢復記憶記起了以前的事,體內的毒也已經清除了,不會再被動挨打,他若是敢再次使陰招,定教他有來無回。」

田流蘇心中暗道那大貴人除了是田府的人之外再就是暗戀雲洛的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別人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但是很小。

那就是暗戀文熙的人,她此時知道了自己和文熙之前的關系竟然是那樣的,她和他幾乎就是現代的藍顏知己,他對于她來說就像自己的男閨蜜,但是有人卻不會這樣想,文熙在京城中也算是叱 風雲的任務,京中多少少女對他如痴如醉,朝思暮想,尤其是他淡漠如玉的性子更加吸引人想要飛蛾撲火,若是讓那些暗戀文熙的貴族小姐們知道了她倆關系不一般,也很有可能一時瘋狂做出對她不利的事的。

她陷入了沉思中,秦寶柱卻在一旁替她擔心起來,今日之後,他知道自己更加沒了機會,況且現在田流蘇已經知道了他和雲洛的關系,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算是她的小叔子,所以,他只能對她的愛戀悄悄的放在心底了。

其實,他一直都有這樣的意識,他知道田流蘇絕不會喜歡他,只是他自己心中總有一種想往,想要得到的多一點,再多一點,直到此刻,他已經完全清醒了,從此後,她于他來說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了,而他于她來說也只會是一個過客而已,他既沒有文熙和她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沒有雲洛和她一見鐘情一眼萬年的感情,所以,以後,他只在她需要的時候適當的出現幫她一把,能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看著她,他便心滿意足了。

二人心中各自沉思,雪菱默默的收拾著碗筷,將殘羹剩飯全部端下去,又將雲洛拿來的果品糕點瓜子等盛在盤子里端上來,放在炕上,開始守歲,等待子時來臨放鞭炮,放煙火,迎新年。

京城中過年到處都有煙花,而像甜水村這種落後的山村里村民們是沒有閑錢買煙花的,過年最多買幾個大炮再買些小鞭炮讓孩子放著玩就算奢侈的了,雲洛送來的這些煙花在甜水村還是頭一遭。

田流蘇見兩個孩子已經拿著那盒小摔炮出去玩了,她和雪菱寶柱三人也開始守歲,幾人閑著沒事干,秦寶柱提議打馬吊,但是此時她們三缺一,田流蘇讓雪菱去隔壁叫而來宋嫂子來,宋嫂子一家也已經吃了年夜飯開始守歲了,四人圍著桌子拿著一副牌打了起來。

子時一到,安安樂樂棗丫和村里的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的到田流蘇家來了,他們听安安和樂樂說了自己家有煙花,都來觀看,田流蘇見孩子們都來了,便收了牌,讓秦寶柱將煙花全部一字排開擺到院子中,然後子時一到,立即點燃引線。

剎那間,五彩繽紛的光劑燃燒,繼而一個個隨開隨落的降落傘冉冉從天空升起,煙火重疊,夜空中錦繡團團,火樹銀花,構成各種美麗的圖案在天空中綻開、隕落。

這些煙火是雲洛花了心思讓能工巧匠特殊制作的,精致又美觀,不僅吸引了村里的孩子們來觀看,連村民們也被這美麗的煙火吸引,此時村民們都在守歲,還沒有入睡,所以都陸陸續續的前來觀看,並互相道賀問新年好,聚集在一起閑磕嘮家常。

嘮著嘮著有一個人便說起了自己的親戚在陽關村,那里鬧瘟疫的事已經漸漸的被傳了出來,傳說有人逃了出來逃到了甜水村,官府正派了兵馬四處搜查出逃的人,說著說著便人心惶惶起來。

「听說陽關村已經有十幾個人因疫病死了,前幾天有一個秀才逃了出來,听說是逃到了咱們這里,官府正滿鎮子的搜查呢。」牛三籠著袖子在人群中顫顫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有個親戚在陽關村,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消息傳出來了,據說已經封了村子,嚴禁外人進出,听說等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要放火燒村子了。」鐵蛋也有些驚慌的說了起來。

一時間,剛剛還有說有笑心情不錯的村民們都開始搖頭嘆氣,為那陽關村的村民們可惜了起來。

「現在連大夫都不讓進去了,听說老梁頭要去陽關村給村民瞧病,都被縣太爺阻止了,哎,可憐啊,要被活活的燒死了。」一個村民也哀嘆出聲。

田流蘇听著村民們的議論,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正在此時,突然听到村口的地方似乎有好多馬蹄聲和人聲爭相往這里涌來,雖然是在黑夜中,但是塵土飛揚而起的灰塵還是隱隱的傳了過來,震動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村民們一陣驚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都紛紛轉頭看向村口。

只見塵土飛揚中一對全身穿著黑衣的人馬飛快的向天水村奔來,領頭一人絡腮胡子濃眉大眼,一副凶相,他進了村後便將村口的路順道封了,直奔田流蘇家而來。

到了她家,他一揮手那一對侍衛便從四面八方將村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村民們不明所以,又沒有見過如此大場面,頓時被嚇得戰戰兢兢,話都不敢說。

人群中,田流蘇目光深深的看著那領頭的將領,輕輕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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