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會不會有事?」年輕男人清亮的聲音里難掩著著急。
「不要亂動,醫生的等會兒就過來了。」俊雅的男人止住年輕男人的慌張。
「那她的孩子,是不是……」年輕男人看著女人裹著的白毯子都沾滿了猩紅,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手臂上的焦傷,後背的鎖骨被玻璃穿刺了,慘不忍睹的傷痕讓他不忍的問身邊身形修長的男人。
俊逸風姿的男人看著甲板上的女人,好看的沒皺起,無聲的表達他的無能為力……
言千璇在痛的一陣痙攣中醒來,入眼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手艱難的捂著自己的肚子,模到的還是那熟悉的隆起,眼中不由的一片喜色,哪怕此時她的身下已經痛到了麻木的地步。
「醒了?」年輕的男人一把湊過來,驚喜的看著她。
「藍南,不要打攪到醫生!」俊逸的男人溫和的呵斥激動的年輕人。
醫生給她手背上換了一瓶點滴,慈祥的臉頗有為難的看著她︰「小姐放心,等會兒就沒事了,不過孩子恐怕……」
「我知道了……」言千璇偏過頭,前一刻的喜色褪去,看著牆壁的眼角閃過淚花。
年長的醫生對著病人的難過仿佛早有預料,已經成型的孩子,就這樣沒有,八個多月,拿出來也是個嬰兒模樣了。可是偏偏她身上傷得最重的就是肺腑和高隆的肚子,哪怕是墊子的緩沖也沒緩住對未出生孩子的傷害,可如果不是那些墊子,估計現在也是一胎兩命了。
「小姐還年輕,以後有孩子的機會還很多!」年老的醫生勸慰,從儀器里都能看到孩子還在肚子里面呼吸,可是現在受害的嬰兒離開母體就是死。不拿出孩子,母親身上的傷難以治療,最後還是一個死,多年的從醫經驗也只能兩害擇其輕。
言千璇看著床內側白色牆壁,聲音難受如被人掐住了喉嚨那般難受︰「謝謝醫生。」
醫生朝一旁的兩個男人搖搖頭,慢慢的將麻醉注射到她的身體里,看著床上的女人從剛剛那一刻就靜止不動……
「言小姐需要聯系什麼人嗎?」玖藍看著床上的女人,一年多不見的時間里,這女人身上的故事又多了許多,他們不過也就是一次萍水相逢。
「……」言千璇緩緩的搖搖頭,她經歷著難熬的日子就夠了,又何必讓其他人一起感受這無能為力的痛心。一只手還是放在肚子上,那里面已經沒有絲毫的動靜。
醫生拉上了手術簾子,預計麻醉見效的時間,將她身上的麻醉針拔了一根出來,拿起消毒後的手術刀……
言千璇看著刀上反射的寒光,心里一顫,那一刻她的手下仿佛感覺到肚子動了動……
老醫生拿著刀,小心的撩開蓋在高高隆起肚子上沾滿鮮血的白毯子,一手準備下去……
手術刀在隔肚皮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一直縴細白皙的手握住了醫生拿刀的手。
「你……麻醉沒到時間?」醫生看著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擦擦汗道。
言千璇沒有回答醫生的話︰「我感覺它在動!」
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的肚子。
「小姐,孩子現在很痛苦……不取出來,你和它都會沒命,小孩傷得太重……」老醫生對她說。
「現在我們還在海中間,沒多少的時間,也沒什麼條件暫時延長它的存活時間,特別是……」
「不用說了,幫我拖延半個小時,之後是生是死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孩子我自己都不去爭取流下它,又有誰能幫我留下它……」言千璇松開醫生拿刀的手,眼里堅定不移的道︰「你就當是麻醉暫時出問題了,幫我拖半個小時,拜托醫生……」
醫生看著她眼中的乞求,無奈的點點頭︰「小姐,最多只能半個小時!」
「九少,九少……」言千璇眼角含淚的笑著。
「什麼事?」玖藍沖進來,風姿溫雅的氣質此刻也沒有分毫的絮亂。
「幫我聯系一個人……」言千璇看著他,淺笑道,似乎那千瘡百孔的身體不是她的,或者痛覺根本消失了。
玖藍看著女人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色,沉沉的點頭應許。
海鷗成群結隊的離開海面,一艘浩大的船由遠而近,頭頂還盤旋著一架飛機。
游艇上的人還沒來得及盤問,一群行色匆匆的人已經沖上了游艇,冷凝的神情昭示著情形的刻不容緩。
俊美的像油畫上男人跑過來,廢話也不多說︰「跟我來!」
一身冰冷寒雪的女人直接跟著前方的藍南沖了過去,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女人臉上的冰色褪去,眼眶發紅的看著她︰「小璇!」
「畫兒,幫我!」言千璇看著第一個出現在門口的女人,艱難的扯出一抹淺笑。
「放心,有我!」冷畫兒不多說,看著身後跟上來從蒼龍會的醫療團隊里找來的幫手,語速快速而簡潔的吩咐。
言千璇被移到豪華的船上,一個布置齊全的手術室早已準備完好。
冷畫兒看著滿身千瘡百孔的女人,特別還是那高聳的肚子,孩子在和她搶著命,一下一下的痙攣抽搐。
「麻醉對病人無效。」一名醫生看著冷畫兒的冷臉,低頭道。
「知道了。」冷畫兒數量的將手術刀擺放整齊,看著那個眼里滿滿信任她的女人,那個老醫生說的沒錯,她肚子里脆弱的生命根本就不可能……
哪怕她有辦法可以救它,她也不會告訴她,因為那樣的代價是一命換一命,她不會讓她知道,更不會讓她選擇。
「小璇,孩子保不住!」冷畫兒了當的告訴她,看著她的臉更加蒼白,神色依舊不變。
「原來……還是一樣的結果!」言千璇低喃道,「我知道了,不用擔心!」
冷畫兒看著她比哭更難受的笑容,點了點頭︰「麻醉……」
「對我不管用,我一直都知道,動手吧!」言千璇皺眉,合上黯然的水眸。
冷畫兒對著其他醫生點頭,所有程序就緒,手起刀落,鮮血四溢……
哪怕在低溫下,每個醫生上都汗水淋淋,護士擦拭醫生額上的汗水;而床上的那個女人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痛,除了皺著的眉,雙手平坦在床面,閉上的眼楮宛如睡著了那般平靜……
冷畫兒看著手中那個沒有絲毫知覺的嬰兒,和床上閉目的女人,黯然的將滿身血的嬰兒蓋上了白布,放進一旁的溫箱里……
大船甲板上,空中的一輛飛機俯沖而下,還沒到停降的時候,一道黑影抓著一根繩子凌空而下。
「會長!」守在甲板的男人們在男人著陸的那一刻,敬畏的道。
蒼嘯焰看都沒看其他人一眼,大步火速的朝前走去,看到被隔絕在外的路修,急切的朝他走去。
飛機上緊接著跳下的四人,步伐慌亂的跟著前方的男人,看到路修沉重的臉色,四人的心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樣?」蒼嘯焰看著緊閉的房門,想闖進去,又猶豫,抓著路修聲音急切的不見往日的從容自信。
不過此時已經沒人欣賞男人失態的模樣,路修低著頭,愧疚的道︰「冷小姐還沒出來,小主子估計是保不住了,夫人的安危還難說……」
「砰!」一只鐵拳砸向了路修的臉,身子不由的往後倒去。
墨暉四人急忙拉住已經氣得失去理智的男人︰「會長,小璇會沒事。」
路修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流出一股熱流也懶得擦,滿眼愧疚。
蒼嘯焰安靜的收回手,看著緊閉的房門,目不斜視。
月兌困的各分堂堂主也齊齊的趕了過來,一個個一向自視甚高的男人默默的站在船舷的周圍,看著會長平靜的黑眸里面狂風做做,低著頭,暗自羞愧。
他們這群人是用夫人和小主子的命換會長月兌困而來的,而小主子已經沒了,夫人絕不能再有事……
不說會長將會作出什麼樣的極端事,至少給他們這群狂妄自大的人一個補救的機會,如果夫人不在了,他們不敢想結果會是怎麼樣……
「 嚓!」一聲,房門打開——
所有人目光直直的看著那抹縴細又承載無數人此刻一致希望的女人……
蒼嘯焰目光直視的,無聲的試壓,仿佛她說的答案不是他要的,這女人也沒有活著的必要!
那女人不在了,這女人和她有著再深的關系也與他無關。
冷畫兒看著男人冷戾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嘆口氣,這男人就是小璇的劫數。
「小璇沒事,孩子沒了!」冷畫兒迎上男人恐怖的視線,道。
蒼嘯焰一手直接扣住船舷,手指發白才穩住自己剛剛差點軟下去的身形。
「會長!」離得最近的四堂主,眼尖的扶著男人。
其他男人不由的松了半口氣,至少還保住了夫人,對于會長而言雖然痛心,也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過那些敢惹上他們蒼龍會的人,下場就由他們替會長來辦……
蒼嘯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臉上有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劃痕,蒼白的臉透明的仿佛即將消散,手輕柔的劃著她皺起的眉,指尖周圍的傷痕嘲諷著他的自大,看尖銳的痛直接刺進了他的心髒。
明明說好,有他在就不會讓她再次涉足危險,這次還是扔下了她,所以孩子為了懲罰他的失信而離去。哪怕這就是她所說的最好結果,可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對他好,對她呢?
大掌輕柔的執起她的一只柔荑,低頭吻著她手心的灼傷,一滴滴晶瑩的水珠滴落在她的手心……
四堂主從門口看到自己老大,一個人看著沉睡的女人,黑色的頭顱低下,抓著女人的手,默默的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悄悄的帶上門,暫時隔絕了外人的打擾。
……
細黑的長睫毛顫了顫,漂亮的眸子露出來,初醒的惘然讓床上的女人顯得有死呆滯。
言千璇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如隔恍世,手撫上自己已經坍塌下去的肚子,心里一陣空蕩蕩的。
肚子向下的傷口涂滿密密麻麻刺鼻的傷藥,頭頂上的心電圖上節奏起伏的曲線,表示了她的生命再一次頑強的活了下來。
「醒了,沒事了。」守在床邊的男人睜開眼楮對上她澄淨平靜眼,俊臉上堅毅的線條稍稍柔和,眸底深不見底的看著她。
「嗯!」平靜的沒有一絲陰霾讓男人到了嘴邊的安慰不知道如何開口,心里卻突然涌起一股不安。想伸手抱她,真實感受他是沒有失去她,對上的卻是她全身體無完膚的傷口,無處下手。指月復輕柔的踫了踫她眼瞼下的臉頰。
言千璇看著眼前男人,俊顏上難掩疲憊和隱藏的很深的傷痛,讓她的手下意識的做著已經做了好幾個月的動作,手觸及的地方平坦的讓人心驚,心里一頓。
蒼嘯焰看著她的手作,那僵硬的手掌慢慢的從肚子上移開,床單被拽起,他的心也跟著一緊。黑眸深邃的可怕,修羅王的戾氣一閃而過……
薄唇艱難的張了張,雖然說要孩子的是他,可是一直未那個未出生孩子付出最多的是她,否則也不會為了孩子,舍棄意向鐘愛的自由。
「孩子,還會有的……」干澀的幾個字從喉嚨里擠了出來,哪怕,任何安慰,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嗯。」她只是應了一聲,沒有責怪和痛哭,沒有悲傷和恨意,除了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平靜的有些可怕。
「你……」
「我有些困了!」她拉起被子將自己埋進去,閉著眼楮看都沒看男人一眼。
蒼嘯焰無措的看著床上將自己裹著的人兒。
「會長,夫人怎麼樣?這時候女人的脾氣和秉性都不好,會長你要多忍忍!」路修站在外面看著一臉陰沉的男人都房間里走出來,勸慰道。
蒼嘯焰看了路修一眼,側身而過……
「夫人剛剛醒,心情不好是正常的!」林旭日勸道,護了那麼久的孩子突然沒了,他們無法猜測她現在的模樣。
「林堂主,墨堂主、薛堂主和慕容堂主!」
「是。」四人動作整齊一致,挺直腰抬起頭,目光認真的看著那個冷凝的男人。
「我要所有參與這次事情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讓他們後悔得……想、死!」男人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冷。
「屬下遵命!」四人目光眼楮一亮,目光里銳利奪目……
男人腳步穩重的從四人身邊而過,側臉堅毅流暢的線條,像是美得致命危險的刀鋒。
……
言千璇坐在病床上,看著玉顏冰霜的女人,水眸中淚珠浮動,晶瑩剔透,手上緊緊的拽著那張她從未見過孩子的照片。嘴里的牙齒磨得直響,唇輕輕的顫著,反復受了很大的刺激︰「幾率多大?」
冷畫兒看著她手中那張被方芊舞透露給她的照片,美目躲開她眼中的控訴︰「百分之十不到,小璇,是醫生都會選擇成功幾率高的,更何況我們都不想你死……」
「所以,你替我選擇了我,哪怕都知道了結果,只是當事情發生後還是難以接受,這樣已經很好了。」眼眶里忍了許久的淚水,沿著側臉滑落在手中的照片上。
「你現在不能哭!」冷畫兒看著她,擔憂的說。
言千璇寶貴的用手指拂去照片上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讓床邊的三個女人心里悲切的看著她,用手揉了揉眼楮︰「只是眼楮有些干,沒有哭。」
「小璇,會沒事的。」陸清怡坐在她的身邊,雙手輕輕的拍著她,她不知道床上的這個女人用她瘦弱的肩抗下來了多少事,她們身為摯友每次都是看著,卻無能為力。
「嗯……」腦袋頂在陸清怡的肩上,點了點頭。
「孩子還會有的。」方芊舞看著悲在心里的女人,干巴巴的安慰著。
言千璇抬起頭,心里已經決定了,笑著搖頭說︰「孩子不會再有的,那一個就足夠了。」
「小璇……」陸清怡看著她,所有人都知道這次事後,蒼龍會會更迫切的需要一個繼承人,她不要孩子就表示要……
門外,準備推門而入的男人腳步一頓,黑眸沉痛的看著那個羸弱的女人,推門的手收了回來,收緊,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里,那個被尊貴保護起來的女人,平靜的養傷,看著一個個記不清名字的男人在她身前晃動。
言千璇看著面前耍寶的男人,唇角勾了勾,然後低頭想著自己的心思。
男人挫敗的看著女人,低頭對門外的四個男人搖搖頭。
「小璇這樣,真的很不好!」墨暉看著靜坐的女人,優雅如畫的坐著,卻沒有往日的一絲明媚,像是突然生活失去了活力。
「那怎麼辦,會長最近的脾氣已經越來越恐怖了,屋子里還有個這麼人,害得最近看那些人哭喊求饒,都提不起干勁。」林旭日看著那個安靜的如一蹲瓷女圭女圭的女人,哀聲連連。
「我倒是有個消息知道會長今天的心情為什麼比昨天之前恐怖三倍。」薛皓月一手勾起額前銀灰色的劉海,笑得日月無光的道。
三道視線齊齊的看著他……
薛皓月側首左右看看沒人,才放心的八卦︰「據說,昨天路修告訴會長,夫人的身體已經好到了可以滾床單,會長興沖沖的進去,眼神恐怖的出來,道理已經很明顯了。房事不順,求歡被拒絕了。」
三人同情的看著薛皓月,薛皓月臉上猥瑣的笑容一收,感受到身後的冷空氣,後背發涼。
「會長……我想起我手下抓起的那批人,正在慢慢折磨,我這就去看看他們死了沒……」沒等男人回話,腳下一滑的溜了。
被留下的三人看著那個狡猾溜走的男人,在那銳利的視線下,硬著頭皮離開了。
蒼嘯焰看著那個靜坐著沒有絲毫生氣的女人,步伐沉重的走了過去,彎身在她對面坐下。
言千璇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抬眼看向他︰「蒼會長決定了嗎?」
「……你在恨我。」蒼嘯焰看著她。
言千璇搖搖頭︰「怎麼會,那是我自己選的,我從不為自己選擇的事後悔。」
「那你卻說那樣的話,如果我不同意呢?」蒼嘯焰看著她迅速消瘦的臉。
「不同意就算了。」依舊平靜的語氣,卻讓男人無力。
「言千璇,你到底想怎麼樣?」男人一手拉著她,在她想躲過去的時候,強硬的扣著她,她陡然身體僵硬。
「我們不合適,還是就這樣分開吧!」言千璇靜靜的看著她,眼里的固執讓男人無奈。
「別想!」斬釘截鐵的拒絕。
「嗯,我先去休息了。」言千璇起身。
看著女人別過頭,無聲的拒絕,眼中的怒火點燃︰「看著我就這麼讓你不耐煩?」
「抱歉,蒼會長,我最近恐怕面對你,我需要時間。」不咸不淡的語氣,讓男人挫敗的松開抓住她的手。
言千璇收回手,看著沉痛的男人,背過身子。
也許是她高估了自己,她以為自己是能承受任何痛苦,可是當她墜入海之前,肚子里那強烈有力的胎動抗議著生命的時候,而冰冷的蔓延道她的身下,那抗議的動作越來越微薄,直到停止;
她的心跟著那胎動慢慢沉入海底……
雖然知道她是在遷怒眼前的男人,可是她暫時已經不想看到這張臉,沒見一次她就會想起那張照片上沉睡的嬰兒,忍不住勾勒著那孩子成長之後的樣子,然後再一次痛心的感受著那錐心之痛的失去。
蒼嘯焰看著她背過去的身子︰「如果你不要孩子就不要吧,我擔著。」
言千璇的心一顫,沒有回頭︰「不用了,蒼龍會是缺個孩子,世界各地的分堂經過此次以後,會更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而我,只想過我的生活,蒼會長應該不缺女人,那麼就放過我吧!」
「你一定要離開?」
「蒼會長這是要成全我?」言千璇終于回頭看著他,雙眸里閃著闊別已久的笑容。
男人黑眸看著她,生怕錯過她眼底一絲掙扎,可是沒有。
「如果我說,你離開了,我不會等你。我會由著長老會安排一個女人,和她結婚,你還是要走?」蒼嘯焰黑眸期待的看著她,他一直體諒著她的悲傷,可是他已經看不清這女人的心了。
「那先恭喜蒼會長了。」笑容里沒有絲毫陰霾,仿佛發自心里的祝福。
「言千璇,你不虧是最優秀的殺手,冷血絕情的比任何人都出色。」蒼嘯焰滿臉煞氣的看著她。
「我的心對你已經回不到當初了。」言千璇看著他淡淡的道,看著那個倨傲**的男人,轉身準備上樓。
蒼嘯焰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好像他最近看的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羸弱的肩上卻展示了她的倔強,他錯在不該相信她的堅強,而現在她已經不給她機會了。
「要走就走吧!」男人看著她,留下一句話,徑直離開。
言千璇抓著樓梯扶手的手緊了緊,看著那男人大步逃一樣的身影,笑得眼中帶淚的嘆息道︰「蒼嘯焰,你還是那麼溫柔呢!你的軟肋到此為止了,我這個拖累總算是遠離你的尊貴無雙的世界里了。」
……
「小璇,你真的決定一個人去中國?」陸清怡擔憂的看著她。
「嗯,沒事的,我在中國的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會怎麼樣的?」言千璇托著行李箱看著幾個女人,微笑道。
「那個男人,你不要了……」冷畫兒看著她問。
「嗯,不要了。」言千璇點頭。
「我听說,蒼會長今天被安排相親,怪不得……」方芊舞看著她,期待能看到她臉上一些不同的反應。
言千璇笑道︰「我已經知道了,我先走了,過段時間會來看你們的。」
余光掃了一眼躲在遠處的人影,烏黑的秀發揚起一道亮麗的弧度,瀟灑的朝著安檢口走去。
「小璇……」墨暉躲在柱子後面,就恨不得咬個手絹表達依依不舍的心情。
「要不要劫機?」慕容風皺著眉建議。
三道視線驚訝的看著慕容風︰「……這個主意很好!」
「可是怎麼解釋,會長沒說要綁她回來。」墨暉撓頭道。
「會長什麼都沒說,我們不還是跑這里來了。」薛皓月托著下巴道。
「走吧,會長還在等著我們消息,我可不會認為會長那麼霸道的人,會真的放夫人離開。」林旭日聳聳肩。
空中的飛機躍過……
「你們自己看著辦!」蒼嘯焰起身,看都沒看那邊嬌羞的女人一眼,頎長的身子朝著門外剛剛歸來的四人走去。
「那屬下們就把婚禮安排在一個月之後了。」齊長老道。
男人的腳步一頓,下一刻若無其事的走遠了出去,帶著一身一如既往的君臨天下的氣勢。
四人低頭,林旭日站出來道︰「夫人走了。」
「婚禮一個月以後!」男人薄唇微抿的道,他給那女人的特殊已經到此為止了。
四人相視一眼,看著長老們身邊,喜不自勝的陌生女人,服從的應道︰「是。」
……
一個月之後,據說蒼會長的未婚妻被黑道閻羅嚇得逃婚了。
兩個月之後,據說蒼龍會的油源枯竭,所有出口的石油都暫時停止出售,導致科菲家族的再次崛起。
三個月之後,科菲家族的油田也開始供不應求,美國和一些歐洲大國都開始陷入了石油危機,而蒼龍會不禁沒有倒下,反倒在大力發展娛樂產業。
四個月,全球已經陷入了,石油危機,無數的工廠,車輛、船只和飛機都開始罷工。各國高官開始爭先拜訪蒼龍會,而蒼會長倒是開始稱病。
五個月,各國的政治大換血,經濟卻一片淒慘。
六個月,蒼龍會宣稱已經尋找道新的油源,停止運作的工廠慢慢開始復蘇,在愁雲一片的經濟里開始有了新生機。
七個月,世界各地的石油出口開始正常,蒼龍會成為如今當之無愧的‘石油王國’。
……
一年後,被譽為‘石油國王’的蒼龍會會長因疲勞過度遭遇橫禍,至今昏迷不醒……
明媚的教室里,一身古板的西裝硬是被那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穿出一種婉約的氣質。
「周少卿,如果你再在上課的時候睡覺,我保證你即使還上三年也畢不了業。」高揚的下巴,看著那位睡眼惺忪的少爺。
「小璇,不言老師,說了多少次,我那是當兵了三年,否則就這破學校留得住本少爺。」周少卿很不滿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明明之前她是他的學妹,現在怎麼就一躍成了他的老師,這所大學就沒有點用人標準嗎?雖然她的學識的確很淵博,可是她的年齡看起來比學生還學生的好不好。
言千璇看了一眼那個巧辯的大少爺,三年的軍旅生活的確讓他健康了不少,對于這樣高官子弟的生活早就被規劃好了,只要他的行為一向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今天的課就到這里了,下課。」看了那位不服氣的大少爺一眼,從容的離開教室。
周少卿不滿的起身跟上去,卻被與他同一類的紈褲子弟攔住了。
「周少,你該不會是看上了老師吧!」
「滾你個滿腦子廢料。」
「不過,那女人的確很有味道,你要不承認我可要出手了。」
周少卿看著自己的玩伴,正如那女人所說的那樣,他有一群狐朋狗友。有些不耐的掙月兌友人的牽絆︰「你完全可以去試試,到時候斷手斷腳,別怪我沒先提醒你。」
「嘖嘖嘖,不踫就不踫,用不著威脅我吧!」紈褲子弟一臉怕怕的笑著。
周少卿也沒有多解釋,一想到晚上還要受那女人的摧殘,渾身就犯痛。
「啪!」
「咚!」
「噗通!」
「周大少,還有力氣了嗎?」言千璇雙手環肩,十分惡毒的看著他。
「靠,你這女人今天發什麼瘋,下手這麼重。」周少卿渾身軟趴趴的仰躺在地,俊秀的五官滿滿都是浮腫,一看就是被揍出來的。
「不是你說,讓我盡量放手來的。」言千璇一身白色的休閑服,除了稍稍凌亂的發絲根本看不出來剛剛動手過。
「我不要你當我的教練了。」周少卿捂著肚子,殘喘的道。
「那太好了,我都等了好久,要不是你爺爺高薪賄賂我,你以為我願意天天教一個豬頭啊!」言千璇伸手撫平肩後的秀發。
「豬頭是被你揍出來的,你可以不打臉的。」周少卿用眼神控訴那個一臉愜意的女人。
「不把你的臉揍成豬頭,我會很沒成就感和樂趣的。」言千璇看著地上的豬頭,十分無奈的道。
周少卿對這女人的惡趣味欲哭無淚,憤憤不平的看著她︰「詛咒你這輩子沒男人肯要。」
言千璇沉默,她以為那男人會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里,一年過去了,那男人這次真的如他所言的那般,不等她也不會再次低頭來找她。
周少卿好奇的看著那女人沉默孤寂的背影,有些不習慣她的沉默,安慰道︰「不用這麼消極,大不了以後你真的嫁不出去,我娶你。別誤會,如果那時我沒有喜歡的人話……」
「想的美。」言千璇神色恢復的看著他,「既然已經有力氣了,不如再來一輪。」
「哎呦,好痛痛,我收回剛剛的話,就是世上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的,家庭暴力在中國是犯法的。」周少卿捂著頭,蜷縮著這女人的暴力。
言千璇收回手,涼涼的看著地上耍賴的女人,笑道︰「下個月我在學校的時間就到期了,我決定回美國,你這里明天我就不來了。」
「你動粗的事被學校發現,然後開除你了?」周少卿訝異的看著她,然後得意洋洋的道︰「就告訴過你不要在學校使用暴力,特別你現在還是為人師者。不過放心,我讓爺爺和學校說一聲,學校還是會留你的。」
「我和學校只簽了一年的合同,再說也不看看那學校是哪家投資的,上官綿綿家投資的,來輪不到你出頭吧!」言千璇笑道。
「你來真的?不是說老師最少都要簽三年合同嗎?」周少卿緊張的看著她。
「正好你也可以去找讓自己滿意的教練,至少那人不會再揍你的俊臉了,歡呼吧,少年!」言千璇笑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周少卿癟癟嘴,有些恐慌的看著她︰「那些人的功夫都不如你,我都上周都狠揍了一通我爺爺手下的大將了,你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本少爺恩準你可以繼續揍、鍛煉我。」
「抱歉了,我這次真的要走了,最近都在和學校般交接手續了,祝少爺你能夠順利畢業。」言千璇想到冷畫兒傳過來最新的好消息,哪怕知道不可能,她這次即使用盡手段也要試試。
那人要是真的絕狠無情,大不了打暈了再上一次。
周少爺看著她臉上的算計,心里發毛︰「你要去找那個男人?」
周少卿當然記得當年那個氣勢威懾天下的男人,看著她問道。
言千璇笑而不語……
「好吧,被拋棄的女人真是搞不懂,那男人都拋棄過你一次,你還回去找他。」周少卿也听聞過去年國外的那年動蕩。
「誰說是他拋棄我的?」言千璇皺眉問道。
「司徒徐徐和上官綿綿說的,你來中國不到一個月,那男人就要結婚,雖然沒結成里面的事再蠢的人都知道。她們兩個還讓我最好自動送上門給你消遣,否則你以為我有病才讓爺爺找你當教練啊!」雖然最後事實證明的確比一般的教練優秀。
周少卿腦子一亮的道︰「不過听說那男人受傷了,你現在回去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言千璇笑著回頭,秀發劃出一道漂亮的軌跡︰「如果我說,這是我第二次拋下那個男人,你會信嗎?」
「很難!」周少卿眼中不屑的看著她。
「如果拋棄過你兩次的女人再回頭找你,你會理她嗎?」言千璇看著眼前的男人問道。
「說什麼鬼話,我像是那麼犯賤的人嗎?」周少卿白了她一眼。
「果然,這種事還是得用強……」
言千璇杵著下巴,點點頭自言自語的道。
周少卿心驚看著這女人信誓旦旦的模樣,心里偷偷為那個被她看重的男人默哀了三秒鐘。
「既然你明天不來了,那今晚就打個夠,反正被揍的再狠也就最後一次了。」周少卿慢悠悠的頂著豬頭從地上爬起來。
「正合我意!」雙掌揉得骨節 嚓的響。
傾身一拳,剛剛站起來的豬頭少爺再一次倒下……
中國又到了冬天,夜色下的燈光都帶著寒氣,呼吸都伴隨著一層白霧。
言千璇從黑色車子上下來,空寂的街道上開始下著細碎的雪花,她一步一步走在街道上,清冷的路燈倒影著她孤寂的影子。她想著那年冬天,也是下雪的時候,那男人的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滿身的雪花映著他感冒發燒的俊臉。
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細撒著白屑,冷畫兒的消息給了她一個回去的理由。那男人應該不會再像那年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吧,不過這次是她回去了。
雪越下越大了,她看著前面不過百米距離的房子,一邊慢慢的走著,一邊想著和那男人一路而來情形,眉眼不由的帶笑。
一向自詡善解人意的她,好像給了那男人很多苦頭吃,偏偏那男人不苟言笑的樣子,讓她忍不住想欺負他。
蒼嘯焰,你最好不要變心太快,否則她一定會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腳步一頓,看著自家公寓前那道頎長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形,挺拔傲然的後背挺得直直的,就那樣突兀的站在雪地里,一如當年!
她忍不住沖那道身影跑了過去,雙眼滿溢著喜色︰「蒼……」
一張陌生的臉,讓她臉上的喜色褪去,失望的道︰「抱歉,認錯人了。」
陌生男人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走過……
言千璇看著空曠無一人的雪地上,苦笑的搖搖頭,周少卿都說過了,那男人又不是犯賤,才會再來找她。
低頭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你都沒看見我!」低沉的男聲,滿滿都是委屈。
言千璇側頭看去……
修長的身形靠在牆角,俊顏上帶著別扭的委屈,黑眸閃閃發亮的看著她。烏黑的發絲和黑色西裝上都布滿了雪花,嘴唇凍得通紅,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
臉還是那張英俊無雙的臉,黑曜石的瞳孔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沒有開口。
言千璇不知道自己臉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只感覺柔軟和溫暖,水眸含情的望著他︰「你怎麼來了。」
男人確定還沒有不悅和抗拒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從角落里沖了過來,緊緊的抱著她,黑色頭顱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冰涼的雪花抖到了她的臉上。
她雙手回抱著男人,安心的感受到男人急促的心跳,他的側額在她的脖子處,滾燙一片。
「你發燒了?」
「你不要我了!」十足的委屈指控,這男人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言千璇松了一口氣,這男人也只有在生病的時候才不會按常理出牌,不過他的出現也的確讓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氣。
「去醫院還是進屋子里去?」言千璇看著眼前耍無賴的男人,看著他語氣毫無妥協的道。
「你不要我了!」他還是重復著這句話。
言千璇心里一軟,一想到他只有在感冒的時候才控制不住的跑過來,微笑的摟著他的精瘦的腰,嘆氣的道︰「對不起!」
男人看著她柔軟眼神,心里憋了許久氣不滿的看著她︰「那你現在還要嗎?」
言千璇抬頭看著他線條分明的側臉。
「敢不要試試!」男人心急的替她回答,看到她花瓣的唇動了動,直接俯身蓋住她唇,就怕听到他不想听的話。
還是那麼霸道!
言千璇踮起腳尖,雙手環上他的雙肩,回吻著他。
慢慢兩人氣喘吁吁的放開彼此,男人滿眼得意的看著她︰「你要敢說不要,我就一直親你不放。」
說完,又準備俯下頭顱的時候,她這次先她一步的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呼吸,絕美的笑容從她臉上漾開︰「要!」
男人臉上一喜,興奮的抱著她,在雪夜下轉圈……
(好了,此文到此大結局了!大家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