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日,一大早,雲冷歌就被叫起來,沐浴,梳洗,丫鬟們里里外外的忙碌著,雖然急切,卻有條不紊,雲嬤嬤親自為慕容雨梳了精致的及笄髻,碧綠的發簪映著東日的光芒,搖曳生輝。ai愨鵡
耳環,手鐲,項鏈,腰間的佩飾,眾人服侍著一一戴上,再三確認毫無遺漏,眾人方才簇擁著雲冷歌走向大廳。
左相府嫡出千金及笄,是件大事,大廳中,早就坐滿了前來觀禮的名門望族的夫人、小姐們,老夫人坐在上座上,笑容滿面,靜等雲冷歌的到來。
「今天,孫女冷歌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客的光臨,下面,冷歌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老夫人稍頓片刻,說道,「冷歌拜見各位賓朋!」
雲冷歌走進客廳,在眾多貴族婦人驚艷的目光中,緩緩走向房間深處,長長的曳地長裙,在光潔的地面上,滑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雲冷歌屈身向觀禮賓客福身,然後走在房間中央,緩緩在蒲團上跪下。
今日為雲冷歌梳頭的十福老人是皇帝當年做太子時的老師的母親,京城中最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非她莫屬,是慕容燁特意登門請她來為雲冷歌梳頭的。
雲冷歌像個木偶似的任憑折騰,在經過三拜三加後,酒席聆訊後,雲冷歌一一行禮答謝,那些名門貴婦送上了祝福,禮物便相繼告辭而去。
「老夫人,相爺,慕容世子求見二小姐。」門外丫鬟稟報。
「冷歌,世子有事找你,你就去見見吧。」老夫人和藹的笑著,今天她在那些夫人小姐面前擺足了譜,每個人羨慕又嫉妒的眼神被她捕捉到,讓老夫人今日一天都是喜氣洋洋的。
雲冷歌應了一聲,福身往府外走去,她和慕容燁已經定親,一起出門並不算太過逾規越矩,看了看即將擦黑的天色,雲冷歌只覺時間過的真快,不知不覺黑夜就到了。
雲冷歌將頭上的八尾鳳簪從鬢發上取了下來,遞給吟書讓她拿錦盒裝好放回房間中,自己慢慢的往府門口走去。
相府外,慕容燁一身黑色錦袍長身玉立站于原地未動,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冷歌看著宛如寶劍出鞘的慕容燁,眉眼微凝,她除了那日在皇宮的書房中看過他鋒芒畢露的一面,今日也才第二次,他從來都是慵懶且閑適的,好似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其實心細如發,面面俱到的行事舉止讓雲冷歌都不禁嘆為觀止,往往在自己剛剛有需要的時候,他就能及時出現,並且能準確猜到自己的心思,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
雖然雲冷歌的腳步近乎無聲,但慕容燁還是察覺了,轉身朝她勾唇一笑,瀲灩的鳳眸波光流轉,在暗影蒙蒙的天色中異常的璀璨。
「歌兒,我送你的發簪為何不戴?」慕容燁的目光最先落在她的發髻上,見沒看到代表某種身份的發簪,微微蹙眉。
「我怕惹人嫉恨,而且現在我們還未大婚,貿然帶著出去,會惹來不少的閑話。」雲冷歌走到慕容燁身邊,眼帶好奇的看著不遠處赤言牽著的一匹黑色駿馬,問道,「阿燁要帶我騎馬嗎?」
慕容燁對雲冷歌轉移話題的行徑已經習以為常,這半年來他幾乎已經把母妃生前所有留給兒媳婦的東西都送給歌兒了,可她總是以未成親不合規矩的理由拒絕佩戴,當真讓他恨的牙癢癢。
「帶你去一個地方。」慕容燁身子一閃,快速的攬住雲冷歌的縴腰翻身上馬,將她置于胸前,拉過自己的披風從頭到腳的蓋住她,免得凌厲的寒風刮破她的肌膚,一手緊握韁繩把握方向,另一只手則緊緊的摟住胸前的人,避免她不小心的摔下馬去。
雲冷歌放心的靠在慕容燁的胸膛上,感受著即使蓋了披風也能彌漫進來的冷意,靜靜的听著有節奏的馬蹄聲。
身下的馬兒疾奔了快一個時辰,在雲冷歌昏昏欲睡的時候速度緩緩的減慢了下來,雲冷歌只覺腰間的手再次收緊,隨即那蓋在頭上的披風被一只大手輕輕的掀了開來,露出面前一片青翠的自然景光。
「這里是?」閨閣小姐,鮮少出門,即使參加宴會,活動範圍也緊緊限于京都之內,因此當雲冷歌看到他們在半山腰行走時,眼中露出疑惑的光芒,更是敏感的覺察到這里的溫度高了許多,身上的冷意盡數退去不少。
「我的一處莊子就在山頂之上,越往上走,越是溫暖,莊子內有一處天然的溫泉,很適合沐浴。」慕容燁知道雲冷歌定是心存不解,笑著開口。
「這麼好的地方皇帝居然肯讓給你?」听著慕容燁的解釋,雲冷歌則是放眼觀察周圍的環境,四周盡皆是茂密的森林,他們所經過的山澗小路蜿蜒曲折。
「有人只感覺到山腳的寒冷和攀爬的辛苦,卻不知苦盡甘來,山頂卻有如此好風光。」慕容燁放慢了前進的速度,讓馬兒平穩的行走在小路上,眉宇間帶著愉悅的笑意,不由得讓雲冷歌多了一絲揣測,難道他打了什麼鬼主意?
「阿燁,你帶我來這里是不是有什麼企圖?」雲冷歌抬頭看向慕容燁堅毅的側臉,伸手捏了捏他的右臉頰,手上傳來的觸感讓雲冷歌滿意至極,唇畔夾著一絲壞笑開口。
「想什麼呢,你今日累了一天,身子定是疲憊不堪的,泡泡溫泉可以緩解疲勞,寧心靜氣。」慕容燁兩只手都在忙碌,騰不出空握住那只使壞的小手,眼神中含著點點警告之意讓她不要太過放肆。
而雲冷歌卻當沒瞧見似的,呵呵笑了一聲,螓首搭在慕容燁的頸窩,美目流連在這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色之中,聲音輕快的開口,「原來我的阿燁是正人君子,小女眼拙,竟沒瞧出來。」
「邊疆都是五大三粗的將士,你夫君常年與他們為伍,當然是正人君子。」慕容燁嘴角抿起一抹無奈的淺笑,身子往前挪動了幾分,把雲冷歌整個人都抱入了懷中,下巴輕靠在她的額頭上,低聲開口。
「軍中沒有紅帳?」雲冷歌想到軍隊中一般都會有軍妓的吧。
慕容燁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佯怒道,「小女子關心這些做什麼,再說,你夫君是這樣的人嗎?」經過這半年多的相處,慕容燁對雲冷歌的性子也算模透了七八分,這妮子膽子越來越大,出口更是絲毫無忌,想什麼便說什麼。
「那可說不準。」雲冷歌黑瞳中帶著促狹的笑意,見自己的話成功惹怒了慕容燁,連忙識相的閉了嘴巴,不再開口。
慕容燁低頭看著在他胸前悶笑不已的雲冷歌,無可奈何的抿了抿唇,環繞雲冷歌腰肢的手輕輕的在她腰上一捏,以示懲罰。
「慕容燁,在皇宮宴會的那天你就做出這般流氓的舉動,當真白當了你戰神的名聲。」雲冷歌雙眼冒火的瞪著慕容燁,氣道。
「對自己夫人耍流氓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慕容燁輕笑,不以為意道,「再說,戰神本就是一個虛名,行軍作戰有勝有敗,誰能保證一輩子戰績皆是勝利?」
在兩人的你來我往的斗嘴中,時間流逝的飛快,很快便到了山頂。
「歌兒,到了。」耳邊依舊是慕容燁輕柔的聲音,隨後雲冷歌被抱下了馬背。
雲冷歌盯著面前的莊子,簡直就是一處小規模的府邸嘛,建造風格跟京城大戶人家的宅邸差不多,古樸莊嚴,門前還有兩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獅子。
「這座宅子我定期派人過來打掃,所以並沒有做飯的下人,膳食就勞煩歌兒親自動手了。」慕容燁眼中浮現笑意,自從半年前歌兒給他送的那幾個菜後,他吃過便贊不絕口,十分回味,一直想找機會讓歌兒再下廚,可是她每次都找借口推月兌。
「好你個慕容燁,敢情你是讓我當廚娘來了。」雲冷歌柳眉豎起,怒瞪著笑的肆意的慕容燁,
「誰讓歌兒廚藝賽過春上樓的大廚呢?」慕容燁朝雲冷歌討好的一笑,突然,面色陡然一沉,閃電般的速度攬過雲冷歌的腰肢,身形暴退之間,纏在腰間的軟劍已經握在手中,眸中含著肅殺之氣盯著不遠處驟然出現的蒙面黑衣人。
「慕容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為首的一名黑衣男子看似是這群人中的頭領,全身上下除了一雙寒光乍現的眼楮皆被蒙的嚴嚴實實,冷聲道。
雲冷歌蹙眉看著從莊子內突然涌現而出的大批黑衣人,一顆心微微沉了下去,今日這群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不然上山的小路只有方才前行的那一條,他們不可能趕在自己和慕容燁的前邊,並且來到山上設下埋伏,應該是有人事先通報,收到消息才會有所準備進行伏擊。
「試試就知道了。」慕容燁眸底冷意縈繞,抖了抖手中的軟劍,內力灌注于劍上,霎時劍身堅硬無比,銀白色的冷光閃爍,快速出招,招式凌厲,快,狠,準,軟劍與黑衣人的長劍相撞,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雲冷歌被慕容燁抱在胸前,看著慕容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