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冷苑
雲冷歌從福壽堂回來後,一頭扎進了內室。
跟在後面的吟琴和吟書走了進來,看雲冷歌正在寫著什麼,站在旁邊垂首安靜站立著。不多會,雲冷歌收筆,把手中的信遞給正在東張西望的吟琴,淡淡的說道「你應該可以和暗衛聯系吧,吩咐暗衛把信傳給外公」頓了一下「以後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禮,可以隨意坐著」她實在不喜歡有人一直盯著她。
吟書撓了撓頭,接過信紙,掃了一眼信紙的內容,素白的信紙上寫著一手極為漂亮的簪花小楷,心中訝然,小姐不是不通文墨嗎,看來傳言當真做不得數,再看信紙里面的內容,吟琴嘴角難得抽了一下,詭異的看了雲冷歌一眼,把信紙小心的疊了起來收在袖內就告退了。
吟書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聰明的不開口多問,吩咐吟書繼續去打理那些花草,雲冷歌面色有些疲憊的閉目躺在了軟榻上。
左相府,書房。
左相林海博收到暗衛的傳書,听到是雲冷歌的來信,挑了挑眉,打開信,看完後,響起一陣咳聲,站在旁邊站著的一名男子立刻擔憂的趕緊撫了撫他的背「父親,你怎麼了,可是冷歌的信有何不妥」,正是林海博的兒子林遠航。
林海博擺了擺手,讓林遠航停止了他拍背的動作,帶著一絲無奈開口道「你自己看吧」,把手中的信遞給了林遠航。
林遠航接過了信,看完了後,面色有些驚疑不定,開口道「這是冷歌的信?」話里有著深深的疑惑,林海博無奈的開口道「不怪你感到奇怪,上次那個叫吟琴的丫頭告訴我說冷歌變了不少,我還不太信,現在看來確實變化不少」頓了一下,胡子一翹,不滿的開口道「這個丫頭現在還會威脅我了,哼」
林遠航看著上面的那一句「望外公盡快把冷歌的飛刀打造好,還給冷歌,不然冷歌定要把外公胡子揪光」,林遠航也尷尬的咳了一聲,指了指信上別的詞句,這次開口道「冷歌也說了甚是想念父親,這個孩子變得懂事了不少啊」言語中感嘆唏噓不已。
以前的雲冷歌幾乎很少來左相府走動,父親心中思念也不好拉下臉去看她,即便如此,父親還是非常疼愛冷歌,還派了暗衛保護她,上次冷歌落水,父親十分自責,又派了兩個丫頭明里保護她。
「懂事什麼啊,以前是個悶葫蘆,現在變成個臭丫頭」林海博氣憤的開口,讓林遠航覺得有些尷尬,他心中知道父親其實十分欣慰,只是嘴上總是不承認而已。
而此時的雲冷歌正在悠閑的用著精致的午飯,心情甚好的想著外公看到信的反應,不自覺嘴角一直帶著一絲笑。吃著看起來很精美的飯菜,雲冷歌卻有些不知味,古代的膳食雖然看起來很好看,卻不怎麼好吃,讓吃膩了前世的美食她覺得如同嚼蠟,可惜自己太懶了,不然可以每天動手自己做。
用完午飯,雲冷歌找了一本簡單的介紹地理的書看來消磨時間,這片大陸上,有著三個國家,東陽,南星,北月,三國鼎力,相互制約卻也相互通商,目前也算相處的融洽,幾國之間互有往來。
不知不覺就看到了晚上,韻兒進來點亮了燭火,端來了今天晚飯。
雲冷歌發現今日有一盅補湯,平日里都沒有的,用眼神詢問著韻兒,看懂了雲冷歌的疑問,韻兒笑著回答道「今日里老太太說小姐身體太過虛弱,特意命下人炖了上好的補藥給小姐好好補補」
雲冷歌不置可否,把自己養好了才能賣個好價錢吧。伸手打開了小盅的罐子,上好的人參,香味撲鼻,湯色滑白且濃膩,聞著鮮美無比,雲冷歌把湯移動自己面前,拿起湯勺攪了攪,參湯的香味頓時冒了出來,雲冷歌眉毛一皺,看了看勺子舀起來的參湯,吸了吸鼻子,細細聞了一下,沒有異味,冷笑了起來,對韻兒說道「把吟書叫進來」。
「是,小姐,」韻兒面色奇怪的走了出去,很快,韻兒和吟書一起走了進來,「小姐,有什麼事情找奴婢」吟書的聲音帶著不解。
「你看看這里面是不是下了砒霜」雲冷歌聲音冷靜,帶著寒意開口道,把手中那盅參湯遞了過去。
韻兒聞言大驚,立馬跪了下去「小姐,不是奴婢」,面色惶恐,聲音有些打顫。
「起來吧,我知道不是你」雲冷歌心中知道不可能是韻兒,在府里,想除掉自己且如此恃無恐的人,除了二姨娘暫時沒有其他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做,二姨娘這樣做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韻兒听聞這才小心的站了起來,眼眶微紅,小姐是相信自己的。
吟書接過參湯細細查看了一會,才面色凝重的開口「小姐,是砒霜,且量極重」
雲冷歌面色微冷,正是因為下砒霜的人怕藥量不足下的很多,導致參湯有些微的凝固,不仔細查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二姨娘是是欺負自己身邊沒有懂藥的,用如此伎倆就想藥死她?即使今天沒有吟書她也能安然無恙。
雲冷歌吩咐韻兒,「端著這參湯,去稟報祖母和父親,說在我的膳食里發現了砒霜」
韻兒依言退去,端著參湯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韻兒回來了「小姐,老爺和老太太讓你去正廳,而且叫身邊的小廝去綁了廚房的管事」。
雲冷歌到了正廳,看見雲伯毅和老太太正面色肅穆的坐在主位上,一看她進來了,老太太擺擺手忙喚她過去,關切的拍了拍她的手「冷歌,你沒事吧?那參湯你沒喝吧」。
雲冷歌搖了搖頭,正待說話,就看見二姨娘而雲夏歌齊齊走了進來,二姨娘看見雲冷歌好好的站在那里,面色如常,並無任何不妥,暗自咬牙,「都是不中用的,如此小事也辦不好」
雲夏歌本來在自己的院子等著雲冷歌死亡的消息,听到這個消息,急忙趕了過來,看見雲冷歌安然無事,覺得二姨娘也如此沒用,連雲冷歌都對付不了,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二人齊齊施禮,老太太板著臉問道「你二人不是在禁足嗎,誰讓你們出來的」
二姨娘和雲夏歌面色一變,二姨娘開口道「婢妾是擔心二小姐,特意來看看,希望老太太和老爺不要怪罪」說完還柔柔的看了一眼雲伯毅,臉蛋嫵媚,嬌艷無比。
看見二姨娘如此風情,雲伯毅立刻抬手讓她們坐下,「鳳梧都是關心冷歌,母親不要怪罪她」。老太太瞪了他一眼,雲伯毅悻悻的放下了準備去扶二姨娘的手。
這時候,小廝綁著廚房管事過來了,老太太立刻厲聲問道「是不是你在二小姐參湯里下了砒霜,還下在我老婆子吩咐的參湯里,你真是膽大包天」。
管事嚇的面無人色,身形如抖糠一般瑟瑟發抖「老夫人,不是奴才啊,奴才冤枉啊,奴才從未踫過參湯」
「那你說,今天的參湯是誰做的,途中都有誰踫過」
「是廚房的李大娘做的參湯,至于還有誰踫過,奴才就不知道了」
「去把李大娘押過來」老夫人今日著實生氣,雲冷歌現在變的聰明不少,對相府將來是一個好的助力,可現在竟然有人謀害她,還利用她吩咐送去的參湯,怎麼能不讓她生氣。
二姨娘在旁邊看的陰晴不定,她沒想到她叫那個丫頭放砒霜的飲食居然是老太太吩咐的參湯,讓老太太生了大氣,看來現在保住自己才是上策,那個丫頭必須要舍棄了。
李大娘被押了進來。
「是不是你在二小姐的參湯里下了砒霜」老太太疾言厲色的問道。
「不是啊,老夫人,不是我,是玲兒,對,是玲兒,只有她才接觸過那盅參湯,一定是她」李大娘語無倫次,連奴婢二字急的都忘記了。
「玲兒是誰」老夫人皺眉問道。
「是在廚房做粗活的一個小丫頭」回答的是那名管事。
「把她帶上來,」老夫人說道。
不一會,玲兒被押了上來,她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向二姨娘,看二姨娘望都沒望她一眼,她心一沉,知道二姨娘舍棄她了,自己也只能認罪了,不然她的一家都沒有好下場,
玲兒跪在地上一聲不吭,「是你下的砒霜?」老夫人看著玲兒。
「是奴婢」玲兒臉上流露出視死如歸的神色。
「為什麼?」听到玲兒承認,老太太精明的目光掃向玲兒。
「沒有為什麼,奴婢承認在二小姐的膳食里下了藥,奴婢願意一死,請各位主子饒恕奴婢的家人」玲兒看向一旁坐著一直不說話的二姨娘,臉上帶著懇求之色。
老太太瞬間明了,許久未曾開口的雲伯毅說話了「來人,把這個丫頭拖下去亂棍打死,廚房管事失職打二十大板」
廚房管事慶幸的呼了了一口氣,自己皮糙肉厚,二十大板還要不了自己的小名,自己下去領罰去了,玲兒則面無表情的被小廝拖了下去,眼楮一直盯著二姨娘。
老夫人皺眉,心中對此事了然于胸,她不悅卻也不再說話,只是對二姨娘心中頓時有了成見,把砒霜下到自己給冷歌的參湯里,是想故意陷害自己嗎,當真狠毒。
雲冷歌冷眼旁邊這一切,心中冷笑,雲伯毅真真喜愛二姨娘,此舉是不打算讓老夫人多問了,直接打死了玲兒,保住了二姨娘,讓其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