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冷歌看著韻兒匆匆忙忙走出去的身影,淡淡笑了笑。
她看向一直站著的吟琴,突然想到了什麼,從之前那個抽屜里的盒子也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吟琴,「上次托你給我帶的七弦琴,銀子我忘了給你了。」她們的月銀本就不多,那把琴雖然不是上品,但應該也不是什麼便宜的物件。
吟琴搖了搖頭,甩了甩腦中亂哄哄的思想,開口道,「小姐,奴婢來右相府時候相爺交給了奴婢很多銀子,說萬一小姐有需要用銀子也可以從奴婢這里取。」吟琴的聲音有些嗡嗡的。
她口中說的相爺就是外公了吧,不管右相左相一般人都是統稱相爺,除非是朝堂之上,或者是兩位丞相都在場的時候,才會區分左右。
不過她現在也確實非常缺銀子,府里小姐的月銀也就是十幾兩,十幾兩在古代的窮人家里也算是很多的,足夠一般人家一年的開銷了,但是對于現在很多方面都需要用銀子的她卻是遠遠不夠的,而之前的雲冷歌幾乎是個月光族。
她的那個抽屜里總共就三十幾兩銀子,既然外公知道她缺銀子,她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收回了手中的銀子,雲冷歌眸中帶著笑意開口道,「那你和吟書以後缺錢自己直接拿即可,你小姐我現在也確實囊中羞澀,窮的很。」雲冷歌故意吐了吐舌頭。
雲冷歌以前一直都是清冷不易接近的的,太過早熟,讓人幾乎忽略了她也是個不大的孩子,現在這樣的一番調皮的舉動,才讓吟琴覺得有些煙火氣兒,吟琴心中歡喜,口中卻抱怨道,「小姐,那以後我們的月銀誰發啊。」
雲冷歌「咳」的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是外公啊,你小姐我現在自己都快養不起了。」
吟琴嘴角抽搐,憋著臉,無言以對。
雲冷歌心中好笑,得意的揚了揚眉毛,開口道,「對了,今晚你去林嬤嬤那的時候順便幫我去外公那里把我的飛針先拿過來,應該做好了,噢,對了幫我弄一些鐵塊回來,越重越好,但表面一定要打磨的很光滑。」
吟琴對于小姐有時候的想法實在不明白,但也一口答應「是,小姐。」
雲冷歌吩咐吟琴出去後,自己躺著找了一本書,悠然自得的看起來,等著韻兒送點心過來。
三姨娘的棲樂苑
三姨娘李氏和雲秋歌坐在內室的榻上,二人面色均是沉重,房里並無下人伺候,看來是屏退了。
雲秋歌皺眉,開口道,「娘,你說雲冷歌會不會答應和我們聯手。」
李氏垂下眼瞼思索了一下,「應該會,林氏畢竟是她親生的母親,再加上二姨娘本就和她有怨,一起扳倒了二姨娘對她也有好處的不是。」
雲秋歌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她聲音略微有些低沉的說道,「娘,雲冷歌真的有能力對付二姨娘嗎,畢竟她以前那個樣子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別壓錯了寶,把我們之間也搭進去了,到時候我們就後悔莫及了。」
听到自己女兒的話,三姨娘抬起頭,緊盯著雲秋歌的雙眼,眼中的光芒甚是篤定,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秋歌,你以為娘是二姨娘那個蠢貨?她還以為雲冷歌背後有人教她,連最基本的都識人不清,白白活了這麼些年。」三姨娘此刻哪還有一點嬌弱的樣子,柔弱的小臉有些扭曲,提到二姨娘時候美目中盡是恨意。
雲秋歌心中還是有點懷疑,畢竟二姨娘掌家那麼多年,如果沒有些過人的手段也不可能穩坐不倒這麼多年,如果她娘比二姨娘厲害,為何這麼些年一直被壓著出不了頭,三姨娘好似看出了雲秋歌的懷疑,不以為意的開口道,「二姨娘不就是有個好娘家嗎?要知道在這個後院,如果你背後沒有人支持,很難保證你會一輩子都順風順水。」
雲秋歌了然,是啊,娘只是一介孤女,扶她上位對相府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帶來不了任何的利益,而二姨娘是萬侍郎家的嫡女,如果不是剛嫁過來的時候萬府還沒有爬到這個位置,她也不會委屈自己而做一個姨娘,而這些年,二姨娘的娘家勢力也越發的大,二姨娘也越加的囂張跋扈,絕不是她們孤母寡女可以對付的,所以她們必須小心翼翼的在二姨娘的眼皮下生活,不敢跨越雷池一步,老爺雖然頗為憐惜她,但對二姨娘卻更加寵愛,再加上二姨娘的娘家勢力,後院除了老夫人能些微壓制一下二姨娘,其它的地方基本都是她奠下了,所以,這是一個機會,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三姨娘看到自己女兒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秋歌很聰明,什麼都一點即通,這也是讓她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可因為有二姨娘的壓制秋歌也不能太過于出彩,讓她覺得很是悲哀和對自己女兒深深的歉意。
三姨娘慈愛的看著女兒,撫了撫她的臉,神色有些動容,「秋歌,是娘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娘親無依無靠,也不會連累到你,讓你做什麼都會受制于人。」她本來也是大戶人間的女兒,可惜家道中落,才會來到相府做一個小小的姨娘。
雲秋歌搖了搖頭,默默把頭靠在三姨娘的肩膀上,「娘,這些年你一直都在護著我,女兒都知道,我相信我們的努力,定會有出頭的那一天,你不是雲冷歌會答應我們嗎?只要扳倒了二姨娘,我們的好日子就到了。」手挽著三姨娘的胳膊,輕聲勸慰道。
三姨娘欣慰的拍了拍雲秋歌的手,對于女兒爹心感動不已,眸子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秋歌,放心吧,娘一定會讓你成為人上人的。」等扳倒了二姨娘,在除掉雲冷歌,秋歌一定會成為這相府的嫡女。
雲秋歌沒听出三姨娘的言外之意,她閉著眼楮,蹭了蹭三姨娘的脖頸,貪戀著娘身上的溫暖,這孩子氣的動作,也讓三姨娘神色更加的柔和。
三姨娘的院子里暖意濃濃,而此刻二姨娘的惜鳳苑的內室里卻氣氛凜冽。
二姨娘手握緊成拳,眉頭緊鎖,聲音仿佛壓抑著的憤怒,「你說的是都是真的?」
「女兒今天一直都在場,難道女兒還能說假話不成。」開口的是雲春歌,語氣帶有一絲的不滿。
二姨娘也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有些離譜,自己的女兒不會去扯那個謊,那看來春歌說的都是真的了,「雲冷歌怎麼會詩詞的?我這些年一直都沒派夫子教她,她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現在居然能做出這麼精妙的詞。」頓了一下,二姨娘皺著眉頭喃喃的念著雲冷歌的那首詞,念完後目光陡然射出一抹狠厲的光芒,「不可能,這不可能是她做的,一定是背後有人教她的,」這首詞自己從未听過,她也是官家小姐,自然可以體會出這首詞的妙意,連她自認為都做不出這樣的詞。
雲春歌目光蘊含著思索,謹慎的開口道「我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她自己作的,但如果背後有人一直在教她或者真的是她變聰明了,以後她的名聲也會慢慢恢復,這對我們會很不利。」
二姨娘心中很是贊同,一旦她長此以往下去,憑借她右相府嫡女的身份和左相外孫女的身份,以後一定會嫁入高門,而自己跟她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雲冷歌會放過自己嗎?答案是肯定不會,看來自己是該要做點什麼了,不然以後沒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雲春歌看著二姨娘沉浸在思索著不說話,她覺得有點煩躁,滿腔怨念的開口道,「雲冷歌那個蠢貨以前不是一直被我們拿捏的穩穩的嗎,為何受傷落水醒來後變得跟以前大不一樣了,真是見鬼。」
二姨娘听到了雲春歌的抱怨,腦子閃過些什麼,她雙目一亮,「我有辦法對付雲冷歌了,春歌,附耳過來,此事還得需要你幫忙。」
雲春歌看二姨娘一臉自信的樣子,有些好奇,附耳過去仔細聆听,听完後,面色也閃出一抹喜色,但心中對于雲夏歌也要參與覺得不滿,那個笨蛋,自己真怕事情讓她弄砸了,帶著一絲試探之意開口道,「三妹還在禁足怕是不好行動,這件事情我們兩個做難道不行嗎?」
「我們兩個畢竟沒有什麼說服力,加上夏歌會穩一點,如果再加上老太太的話這件事就萬無一失了。」二姨娘搖了搖頭,陰森的開口。
「祖母怎麼會幫我們呢。」雲春歌有些疑惑,覺得二姨娘有些異想天開了。
「她會的。你這樣你這樣,然後這樣…。」二姨娘在雲春歌的耳前小聲提點了幾句。
雲春歌頓時明悟,了然的點了點頭,她的臉色也因二姨娘的描繪變得有些潮紅,眼神一片激動,仿佛已經預見了雲冷歌的悲慘下場,和自己未來的美好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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