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美好的一天,湛藍奠空偶爾飄來幾片潔白的雲朵,花兒跟著風帶來的旋律輕輕起舞。
「妹妹,來,啊--張嘴!」
雙胞胎兄弟坐在妹妹的左右兩邊,一人一手拿著小湯勺,上面盛著一小塊蛋黃,齊齊往妹妹的嘴邊遞去。
皇甫良麒立馬朝弟弟瞪了一眼,「妹妹剛已經吃了一口你的,現在應該吃我的了!」
「又沒有規定一定要公平,妹妹願意吃誰的就吃誰的!」
「可惡,你別打擾我喂妹妹吃飯!」
「你才打擾我喂妹妹吃飯呢!」
涵生坐在兒童餐椅上,雙眼望著跟前已經涼的早餐,耳邊听著倆兄弟為了她而爭執不休。這幾乎是皇甫家每天都會出現的情形。
皇甫司禹靜靜的坐在他們對面,吃完早餐的他雙手托住下巴,一臉傻笑的看著他們。應該說,從幾天前,他便一直這樣了,時而不時的自個發呆偷笑著,或者是突然想起什麼快樂的事情瞬間笑出聲來。
雖然皇甫夫婦和雙胞胎兄弟倆都為此感到不解,但皇甫司禹始終不願意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最後他們也懶得再問了。
「我是你二哥,你得听我的!」
「如果不是偏心,先抱你出來,不然現在當二哥的人應該是我了!」
「那你的意思就,你不認我這個二哥了?」皇甫良麒雙手叉腰,咬牙切齒道。弟弟對自己的不敬不從讓他十分生氣。
只見皇甫良麟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我是妹妹的哥哥就行了!」話後,他又立馬轉過頭來,看向身邊的妹妹,「妹妹,來,叫我聲哥哥,哥--哥--」
「你犯規!妹妹應該先叫我二哥才對!妹妹,我是二哥哦!來,試試!二--哥--」
對面的皇甫依舊傻傻的看著他們笑著,一點也不為此感到著急。
正當雙胞胎兄弟倆為這一聲哥哥又開始爭執起來時,一雙手突然分別在他們頭頂上敲了下。
「哎呀!誰打我!」
「是誰!」
兄弟倆齊齊轉過頭去,只見父親繃著一張臉站在他們身後。
「想造反嗎你們?你們不知道妹妹吃飯的時候是不能吵她的嗎,再說呢,妹妹要喊人也應該先喊我一聲爸爸!」說完,皇甫嚴拓將女兒的椅子轉向自己,原本繃著的臉立馬揚起最最慈祥的笑容。
「來,寶貝,我是你最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嚴拓爸爸哦!叫聲爸爸,爸--爸--」
皇甫良麒無語的拉了拉父親的衣擺,「爸爸,是誰說不能打擾妹妹吃飯的……」
「別吵,這事對爸爸很重要!」皇甫嚴拓一把拍開老二的手。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涵生的身上,等著她即將喊出的那一聲呼喚,然而涵生的注意力卻被另一道景象給吸引住了。
皇甫嚴拓的家采用高材質的防彈玻璃做為屋牆,所以,只要將兩層樓高的落地窗簾拉開,屋外的一切風景便是一覽無余。
正因為視線的方向被皇甫嚴拓這麼一轉,涵生透過父親的身影十分清楚的看到,屋外那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男人齊齊趴在她家的玻璃牆上,眼巴巴的望著里頭的她。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些從小排到大的男人們拼了命的朝她揮了揮手,眼里甚至還閃著激動的淚光。
涵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被父親的種種理由阻擋在門外了。
明白這完全是出于一個作為父親的欲,但涵生不免還是對他們感到幾分同情。現在正當夏日之季,即便時間還有些早,可讓誰在外頭呆久了都會感到炎熱。
只是,屋外的那群人依舊朝她盡情揮手著,臉上的笑容一時比一時更為燦爛。怔怔而久的望著他們,莫名的情緒緩緩涌上涵生的心頭,那些笑臉讓她的鼻間漸漸發酸。
她,北冥涵生,前世從出生到最後,似乎都一直在扮演著強者的角色。家族的職責,兄長的責任,她永遠是施舍的那一方,強勢能人成了她的對向世界的模樣。
這,就是被愛的滋味嗎……幸福得好像自己真的是個寶貝,舉世唯一。
也許對皇甫家族而言,這一百年所帶來的遺憾真但大了,以至于她的出現,對他們來說便是一個天下無雙的奇跡,比任何事物都來得貴重,所以想盡百般法子只為逗她開心快樂。
……罷了。
她是皇甫家的一員,這已經是不可爭辯的事實,那她,又再執著著什麼?北冥二字,長子之責,已經隨著她的離去而消失不復。現在,她姓皇甫,是皇甫家渴盼已久的存在。
既然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那,就讓她貪戀一回吧!
在眾人的驚愕下,只見她看向皇甫嚴拓,抬起右手,一指指向他身後的那些人,稚女敕的聲音十分清脆,「……爸爸,開門。」
霎那間,仿佛是一道閃電轟然擊中皇甫嚴拓的心頭,而後在他的心海里引起千萬道的巨浪,洶涌而急速的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與思想。
「寶、寶貝,你剛剛叫我什麼……爸爸沒听清,你、你再說一遍?」
皇甫嚴拓雙眼呆滯的看著女兒,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所听到的那一聲呼喚。那麼軟,那麼甜。甜得……甜得讓他此時此刻好想大哭一場!
「爸爸,開門。」有了第一次,第二次涵生叫得順口多了。
來不及錯愕,涵生猛的被人一把抱起,緊緊的,隨後是震耳欲聾的哭泣聲。
「哇嗚嗚嗚--我的寶貝女兒終于開口叫我聲爸爸了!我的女兒喊我爸爸了,嗚嗚嗚……老大老二老三,你們听到了沒,寶貝喊我我爸爸了,她喊我爸爸了!嗚嗚,我怎麼就這麼幸福感動呢,嗚嗚嗚!」
雙胞胎兄弟們很是無語的看著把頭埋在妹妹胸前大哭鼻涕的父親,悶悶不樂的齊聲說道,「听到了……」
「真是我的心肝寶貝啊!可把爸爸高興壞了,自從你媽媽答應嫁給爸爸後,爸爸一直都不哭的!」皇甫嚴拓在小女兒懷里蹭著蹭,一邊輕聲抽泣一邊有些害羞的對她撒嬌道。
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下來,皇甫司禹拉著父親的衣擺用力的把他拉來,一把將父親懷里的妹妹奪過,冷冷的說道,「爸爸,妹妹讓你開門,你不听妹妹的話嗎?」
「啊?我听!我當然听寶貝的話!等我啊,我正就去開門!」
皇甫司禹看著懷里的妹妹,微笑道,「乖,哥哥幫你把衣服弄干淨!」說著,拿出自己的手帕將父親留在妹妹衣服上的淚水及鼻涕一一擦去。
終是托了涵生的福,門外的那群男人終于可以不必再隔著那層玻璃和皇甫家的寶貝相望了。而沉醉在幸福海洋的皇甫嚴拓,對他們與寶貝親密舉止的限制也破天荒的放寬了不少。
就在大伙爭著與寶貝拍照的喧嘩中,只見一族之長的皇甫厲岳突然在涵生面前遞上了兩個漂亮的大禮盒。隨後他一打開,將里頭裝的兩套衣服拿起,展示在她的眼前。
一個,是每個小女孩都而夢幻的卡哇伊公主裙;一個,是精致無法挑剔的銀色小西裝。
涵生對銀色嗜愛成痴,當她得知自己擁有前世所的銀眸時,便成為她重生最為欣慰的一件事。
因而,當她的視線對上那銀色的西裝時,眸里頓時閃著光,嘴角揚起一如既往的柔意,溫柔得好似個由最上等的玉所雕成的女圭女圭,絕世無雙。
望著站在一處眼神有些緊張的父親,涵生似乎明白了什麼。
櫻桃紅般的小嘴柔柔上揚,銀眸閃動著迎接這全新人生的激昂斗志,無意間爍亮了所有人的視線。
如果這是命運再一次對她下起掉戰書,那麼,她皇甫涵生--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