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瑤,怎麼樣了,聯系到你哥了嗎?」
祁韻媱听著電話里的提示音,對一臉著急看著自己的媽咪搖了搖頭,無奈的掛斷電話,「兩個號碼我都打過了,還是一樣打不通。大哥也真是的,就算真的失戀了也不要老是做這種失蹤的事情啊!」像她被韋晨哥拒絕了這麼多年還不是越挫越勇。
「唉……也不知道曜卓去哪里了。」祁老夫人擔心的嘆了口氣。不僅是曜卓,就連前天突然淋著雨回家的末初也變得怪怪的,這兩個孩子……該不會是真的出現問題了吧!
「韻瑤啊,」祁老夫人拉住女兒的手,「要不,你去跟小初初問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要說出來才能得到解決的不是嗎?」
「這不好吧,媽咪。末初高燒了兩天這精神好不容易才點好,我要是去問了惹得她傷心,不是更雪上加霜嗎!」
祁老夫人理解的點了點頭,「只是你哥那聯系不上末初這又病倒了,唉,真是急死我了!」
見媽咪著急的樣子,祁韻媱心想,實在不行她還是去找韋晨哥問個清楚,盡管她現在仍舊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夜晚的不夜城依舊燈火輝煌,。
「該死的,這家伙到底是去哪里了,竟然連個消息都不留!」望著那始終打不通的電話韋晨氣得將它往一旁丟去,想不到祁曜卓這次是來真的。
回想起那天在小別墅里發生的事情,韋晨始終不敢相信末初和那姓聞的有段過去。雖然並不曉得他們之間具體是什麼關系,但末初竟然會為了他而放棄曜卓,那親密的程度自是可想而知。他實在不明白,平日里末初丫頭對曜卓的感情明明是那麼真實,這會怎麼就這麼輕易的說放棄就放棄呢!
想歸想,但找出祁曜卓才是這會最要緊的,韋晨抓著頭發大喊一聲,隨即又再度拿起被自己丟在一旁的電話撥打著那不知被自己撥了幾回的號碼。
「您好,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電話里頭,那提示音又再次響起,氣得韋晨猛站起身子想開口大罵一頓。
「叩叩叩!」
休息室的房門在這時被人敲起,韋晨沒好氣的喊道,「進來。」
祁韻媱走進休息室時,就看到他站在那一副怒火沖天的樣子,「抱歉,我好像打擾到韋晨部長了,那我先離開晚點再來。」說著準備離開。
韋晨一听這聲音,見是韻瑤來找自己,忙將她喊住,「不不,沒打擾,有什麼事你盡管說!」自那次說明了之後,兩人除了偶爾踫面時簡單的一句招呼就還沒再好好說過話,難得這會韻瑤主動來找自己,韋晨自然是高興的。
祁韻媱見他表情說得十分認真而誠懇,于是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我大哥和末初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听得這話,韋晨就知道她也在為祁曜卓的失蹤著急了,她尚如此,更別說是老夫人。
「那末初丫頭呢,她沒和你說什麼嗎?」
听他這語氣里對末初隱隱有著幾分責怪,祁韻媱微蹙起柳眉,「她這幾天病得不輕,所以我不想再去給她添亂。」
得知末初這些天同樣不好過,韋晨的臉色緩了緩,不由自主的輕嘆了口氣。好好的兩個人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韋晨部長?」祁韻媱輕喚他一聲,試圖提醒他告訴自己實情。
韋晨看向她,神情平靜的問道,「你知道聞勝月嗎。」
祁韻媱不明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人,「不正是我們公司的副總裁嗎?」
副總裁三字讓韋晨臉上揚起一絲嘲諷,這人只怕再過不久就要由副轉正了,「他是你大哥同父異母的弟弟。」
「什麼!」
祁韻媱一驚,顯然沒料到那同在一個公司里頭的人竟和自己的大哥有著一半相同的血緣。
「當初若不是因為聞勝月的母親搶走了曜卓的父親,曜卓和老夫人也不會被趕出家門。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這聞勝月和末初丫頭有著極為親密的關系,而我們竟一直都被瞞在谷里。那天末初丫頭在你大哥和他之間竟然選擇了他,你大哥估計就是因為承受不了這打擊才躲起來不讓自己找到他吧。」
原來那血緣關系的消息已經讓祁韻媱感到十分震驚,這會又隨之而來的實情更是驚駭得無言以對。祁韻媱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韋晨,似乎等著他再跟自己說這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笑話。
末初,末初怎麼可能對大哥做出這種事情!
「韋晨部長,這里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弄錯了?末初和我大哥的感情明明好得很,怎麼會和其他人扯上關系!」就算是這樣,以末初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韋晨就知道她不會相信這話,不僅是她,他自己每每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置信。如果那天不是他親眼所見的話,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末初丫頭對選擇背叛曜卓。
「沒有弄錯,那天我就在現場。」
韋晨滿是無奈。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就不該通知曜卓過來,但是就算沒有了那一場傷痛,日後怕是這傷害會來得更猛烈。
末初,竟然背叛大哥……無意識的搖了搖頭,祁韻媱怎麼也不肯接受這個事實。
「不,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們一定是誤會末初了,她不會這麼對大哥做出這種事情的!」末初雖然從不會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可她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實意的在愛著大哥。不光是大哥,就連媽咪和自己她都一樣如自己的親人一樣照顧著,這樣的人怎麼會忍心做出傷害親人的事情。
「韻瑤,我知道你很難相信我說的話,但我保證我剛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屬實。現在曜卓因為這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死命找也找不出他人來!」頓了頓,韋晨看著跟前怔愣的祁韻媱,想了想說道,「如果這真的是一場誤會,那你回去讓末初丫頭把這事情好好解釋清楚,說不定事情真的還有挽回的余地。」這樣,曜卓就會回來了吧。
仍舊處于驚愕之中的祁韻媱听他這麼一想,當下便急于回去找末初好好問清楚。對他如前輩微微行禮,祁韻媱快速說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擾韋晨部長了。」
韋晨見她對自己仍舊采取疏離的態度,本想出聲喚住她,但心想眼下祁曜卓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便作罷。
一連幾天的高燒讓末初一直躺在房間里,期間除了祁老夫人和祁韻媱,還有栗迎曼姐妹二人前來看她,末初始終沒有看到祁曜卓的出現。
現在,他心里一定恨透她了吧。
明知道那天自己所作出的選擇定會傷透了他的心,可沒得選擇的她又能怎麼做。而這一切怪得了誰,只能怪她自己太過愚昧。如果她能早點發現事情的不對,或許現在就不會落到這等地步。
到底還是她親手傷了曜卓。
數日來的不適讓末初的神色顯得有些蒼白,而曜卓離去的那一幕不斷自夢中出現讓末初無法安心休息,神情顯得更為憔悴。祁韻媱站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出神的末初,原本想詢問的話又咽在喉間不知該不該向她問起。
感覺到有人出現在那,末初緩緩轉過頭去,見是她過來看自己,扯了扯唇角對她微微一笑。
沒想到昔日的敵對如今卻成了她最親的家人,末初慶幸自己在祁家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祁韻媱緩緩朝她走去在床沿上坐下,輕聲問道,「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點了點頭,末初讓她別擔心。想開口問她關于曜卓的消息,卻又不知如何問起。
「你……」
想起方才韋晨哥對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祁韻媱仍舊無法相信。眼前這她已經將她當成自家人看待的女孩,真的會做出傷害大哥的事情嗎。
末初見她欲言又止,以為她是有曜卓的消息告訴自己,有些激動的問道,「是不是曜卓怎麼了!」
祁韻媱見她現在還是這麼關心著大哥,更是堅信自己的想法沒有錯。既然這一切都是誤會,那她更應該早點將這誤會說開!
「末初,你告訴我,你放棄大哥的事情不是真的對不對?」
末初原以為終于能听到關于曜卓的消息,沒想到韻瑤竟是對自己詢問起那天的事情。韻瑤她,是從韋晨部長那得知這件事情的吧。
祁韻媱一直是相信末初的,但這會末初卻遲遲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讓祁韻媱不禁有些著急了,「末初,這里頭一定有著誤會的是不是,既然如此你就應該把事情解釋清楚的,不是嗎?」
「謝謝你,韻瑤……」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末初卻是感激的看著她。
听到她這一聲感激,祁韻媱急問,「所以我說的沒有錯對不對,你和大哥之間根本就是一場誤會!末初,現在大哥正因為這件事把自己藏了起來,不管我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他的下落。♀如果你把這件事解釋清楚的話,我相信大哥知道後一定會立馬出現在我們面前的!」
末初為之一驚,頓時坐起身朝她看去,「你說什麼,曜卓他失蹤了?」
這些天擔心她的病情,祁韻媱和祁老夫人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她,這會自是瞞不住,「是的……大哥現在公司不去了,不夜城也不管了,大家都聯系不上他。」
末初一怔,難怪這些天她看不到他也沒听到關于他的消息。
一想到曜卓現不知人何處,末初快速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找人。祁韻媱見她如此,正想開口阻止,就見她突然頓住了身子,而後坐在床沿變得安靜了。
「末初……」
是啊,現在的她有什麼資格去面對他呢,曜卓他最不想見的人只怕就是她了,她去了又能怎樣,只會讓他更痛苦罷了。
祁韻媱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安靜了起來,但見她低首的雙眸布滿了悲傷。祁韻媱十分肯定,末初愛的人一定就是大哥!
「末初,你和聞勝月之間的關系,是真的嗎?」祁韻媱沒有別的意思,正是因為相信末初,所以才問得如此坦然直白。
沒有為她曉得這件事情而感到驚訝,末初緩緩看向她,神情很是平靜,「如果說我和他之間是清白的,韻瑤,你相信嗎?」
「相信,我當然相信你!」
听到這話,祁韻媱比什麼都高興。她就知道末初不會背叛大哥,這一切果然是場誤會!
「既然這樣,末初,等你身體好些後我們去找大哥吧,如果大哥知道你愛的人還是他,他一定會立馬回來的!」
多麼美好的話語,末初在听到這話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可見面了仍怎樣呢,她的選擇依然只能是楓。
祁韻媱正值歡喜,卻見末初始終安靜得很,神情更為悲傷。猛然想起韋晨說的她選擇了聞勝月--難道,和這有關?
「韻瑤,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去面對曜卓了,但是請你相信我,這件事我有我的苦衷我對你們每一個人從來不是虛情假意。」
「末初,你……」
祁韻媱怔怔的看著她,不知該如何以對,然而第二天得到的消息更是讓她為之大驚。
誰也沒有想到這貧窮出身的末初竟一下子成了盛易集團的最大股東,擁有60%的股份就將坐于董事長位置多年的韋立明拉下馬。
對于這樣的消息,之中最無法相信的人當屬韋晨了。
祁曜卓失蹤不知去處,現在公司又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韋晨為此煩躁不已。他雖然不在乎這公司最後會是屬于誰的,但是他想要一個解釋,他只想知道末初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夜城的頂樓。在幾天之前這里還是他們歡樂小聚的地方,現在少了末初身影的陽台仍舊坐著他們幾個人,只是神色各個顯得十分沉重。
向來凡是不放在心上以瀟灑快活而重的韋晨此時靜坐在沙發上,腦中回想的是今早他去找聞勝月時他對自己所說的話。他們兩人關系密切他可以當是聞勝月的胡言亂語,但是,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末初就是不肯向自己解釋清楚。
沒了韋晨的調侃,陽台是一片死寂,最受不了這種寂靜氣氛的栗迎曼朝身邊的每個人都看了眼,最後終于忍受不住的開口道,「你們這都是怎麼了,一個個不說話的!不就是末末成了盛易的董事長嗎,多好,這下看還有誰敢說末末配不上boss!」
這話落,其他幾人的臉色有些僵,韋晨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如果她是用可怕的手段來得到這個位置的,你也覺得她這麼做沒有錯嗎。」
「你這什麼意思。」栗迎曼眯著眼看他,「你在懷疑末末?」
「我也希望這一切只是我的胡思亂想,但是她和聞勝月的所作所為讓我沒法不這麼想!」韋晨無力的背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那黑夜星空,「我比誰都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場噩夢而已……」
「聞勝月?」
栗迎曼對于盛易的事情向來毫不關于,所以對于這新的一號人物更是不了解。盡管不願提起,但韋晨還是簡單的將事情的始末說了遍。而在听完這些事情後,栗迎曼也沒再開口說話了,反是陷入了沉思。
祁韻媱看了看大家,心里有些涼。原本她听栗迎曼力挺末初,還以為終于有人和自己一樣堅信著末初的為人,可這會連栗迎曼也跟著沉默了當下更為慌張。
靜寂之中,祁韻媱突然站了起來,一臉憤怒的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都認為末初和聞勝月聯合起來騙了我大哥、搶走了韋叔叔的董事長位置?」
「韻瑤,」少了平日這份邪氣,衛郗然平和的看著她,「只是這一切听起來就像是這麼一回事。」
「這根本不可能!」
祁韻媱朝他吼去,見沒有一個人肯出來為末初說句話,祁韻媱走到栗迎曼跟前,「迎曼姐,你是相信末初的對不對?」
「韻瑤……」
輕喃的一聲卻不是她所想要的肯定答案,祁韻媱隨即走向風炙旒,急切道,「風部長,你是相信末初的,對嗎?」
風炙旒沉默不語。
「那你呢,還有你,你呢,你相信嗎?」而後祁韻媱又走到衛郗雅、秋木澤雨還有田之堯的跟前,一一試圖從他們口中得到一絲絲支持末初的話語,哪怕是一句我不知道她也是高興的。
「我相信!」
「之堯部長!」這突來的堅定話語讓祁韻媱雙眸一亮。
「末初是個好人,你們一定要相信末初,她沒有做錯!」田之堯也站起來對他們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只有他是最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不是因為牽連的關系是他死都不能說的,否則他絕不允許他們這樣懷疑公主殿下。
有了田之堯的這一份信任,祁韻媱只覺自己好似多了一份力量,「謝謝你之堯部長!」
韋晨緩緩搖了搖頭,似是無奈于他們的天真。
「如果她沒有做錯的話,那你們說,一個男人願意將這麼多的股份全部送給一個女人,這又是什麼關系!」不光是韋晨,這會盛易集團里的員工都是這麼認為,更是將這件事與祁曜卓的消失聯系在了一起。不難想象,現在公司里全是關于這三角關系的流言蜚語,而祁曜卓成了被末初無情拋棄的可憐人。
听到這話,正和田之堯相互支持的祁韻媱轉首朝韋晨瞪去,擠壓于心中多時的憤怒頓然而發,「我不許你這麼說末初!不管是你還是你們幾個,要是你心里也這麼想的話那就都通通給我閉嘴!不就是因為你們和我哥相處的時間比較長嗎,不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看起來我哥比較可憐嗎,你們一個個就順理成章的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在末初身上!我告訴你們,雖然這個世界上好的人多了去,但在我心里末初就是最好的那一個,即便是我的親大哥也一樣比不上!」
跟前這正怒視著眾人的祁韻媱讓韋晨有些怔愣了。那一心維護末初不容許任何人踐踏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堅強與堅定。
說罷,祁韻媱扭頭看向身邊的田之堯,「之堯部長,我們走!」
「嗯,好!」
原本沉默的聚會變成最後的不歡而散,望著那大步離去的兩人,栗迎曼一手扶額嘆息道,「韻瑤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坐在一側的秋木澤雨低首笑道,「不過,這小丫頭倒是長大了呢。」
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風炙旒從長沙發上起身妖嬈的伸了伸懶腰,而後撇眸看了眼那不語的韋晨。
「眼楮,有時候也是會騙人的。」
因為心中的怒火,祁韻媱拉著田之堯大步走出陽台來到頂樓的走道。
「韻瑤,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身後傳來那疑惑的聲音,祁韻媱這才猛然停下了腳步松開他的手。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只是剛才太過氣憤不想看到他們一張張懷疑末初的臉,所以才跑了出來。
火也發了,人也冷靜了,這會祁韻媱的心反而變得有些不安,「之堯部長,你說末初真的像韋晨哥說的那樣嗎……」
「當然不是!」正是天之堯這份十足的肯定讓祁韻媱再度信心了起來,「韻瑤,請你相信我,末初這麼做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會傷害大家的!」
同樣的話讓祁韻媱不解了,「末初也是這麼和我說的,之堯部長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你快告訴我好不好?」
這讓田之堯很是為難的看著她,「對不起啊韻瑤,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只要繼續相信末初就準沒錯!」
就在眾人為盛易集團這一變故而議論紛紛時,末初始終呆在祁家里頭,而她的不出現讓眾人一致認為如今身躍富豪的她已看不上這小小的職位。
然對這一切,末初仿佛事不關已般每天按時起床做著她所喜歡的一些家務,偶爾在書房里看點書後便又是準時的回房休息。祁老夫人雖然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都被祁韻媱給勸了下來。為了不讓末初听到那些是是非非,祁韻媱下班後也幾乎都是呆在家里陪著末初,兩人對彼此的認知反而因此變得更為深厚。
末初牽著小霸王在後院里隨意溜達,直到自己都覺得有些累了才回到屋里,準備前往書房讓自己身心平靜會。
祁家的二樓一共有兩個書房,一個是祁曜卓用來辦公的,另一個則是讓家人精心讀書的,兩個書房對面而立。末初上了樓直直往右側的書房走去,然而令她驚訝的是,左側那已經關閉好幾天的門此時竟是開啟著。
心頭一顫,末初猛轉了步伐朝對面書房走去,急切的腳步卻停佇在書房門口--
里頭,那背對著她的身影是多麼的另人懷念。
這已經是他們分開的第八天了,猶如半個世紀般那般漫長,而這漫長的滋味讓她幾乎以為待她年邁之時,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她能做的,便是對著他們相鄰的那堵牆發呆,想象著他在這個家的樣子。
果然,一切的想象都不及他這一個背影來得真實,來得令人心醉。
那是早已注定的吸引,末初緩緩朝他走去,悄然的腳步像是怕驚擾了他,就怕他會突然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
在听到她朝書房走來的腳步聲,祁曜卓的腦中就已是瞬間空白。
明知道自己這次回來就是因為放不下她,渴望見到她,所以才故意出現在這里。
他想她,好想好想,瘋狂的思念讓他覺得都快不像自己了。其實這些天他那兒也沒去,他一直守在離她最近的地方靜靜看著她,即便她放棄自己的決定讓他痛得要死,可還是不舍得離開她。
曜卓……心里呼喚著他的名字,末初盼著他能回頭看一眼自己。似是听到她心里的呼喚,站在落地窗前的祁曜卓緩緩轉過身來。
憔悴的面容,遍滿下巴的胡渣,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末初就知道他這些天過得很不好。
因為心疼,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末初緊緊握著雙手,不讓自己在他轉首的那一刻奔向他的懷抱中。這樣的她,只會讓他更傷心吧。
現在,她能再這樣看著他,她已是十分滿足了。
「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末初更想問這些天他是怎麼過的,可是像以前那樣不吃早餐將自己的一天全然丟進工作中。
「這些天都在澳洲,忙著新的工程,今天才剛回來。」如今的他連一句想念她的話都沒有資格說了。
「那就好……」
末初很想告訴他這樣的謊言一點不可信,如果他願意,她更想听听他這些天的痛苦,然後加諸在自己身上由她來承擔。
「你,過得好嗎。」
在沒見到她之前,祁曜卓想了好多場景和台詞,然而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當他意識到自己該說什麼時,已是來不及了。
沒想到他還願意理會自己,這對末初而言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
「嗯,很好。」
只要想著你,就什麼都好。
听到這話,祁曜卓心里泛起一絲苦笑。是啊,她選擇了她所喜歡的人,這怎麼會不好。難過,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情而已。
可她有什麼錯呢。
這些天他仔細想過了,和聞勝月比起來自己一開始就沒任何勝算。聞勝月可以為她將所有一切都給她,而自己對末初只有一而再的索取渴求著她對自己的愛,一直都是末初在包容著他。
是他太過自私了。
如果聞勝月真的能一輩子對末初好,給她所想要的感情,那他願意--
放手兩字連想都覺得鑽心的疼。
望著她的雙眸突然變得冰冷起來,漠然深沉的眸光好似在看著一個毫無相識的外人,「也是,現在你已經盛易集團的最高董事長,這日子怎麼會過得不好。」話語的嘲諷像把反向的刀刺入了自己的心窩。
有這麼一瞬間,末初拼命在克制淚水差點就要決堤滾落了下來。
因為她高興,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愛著自己,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仍舊選擇為她好。夠了,這樣就足夠了,這個壞人,還是讓她來當吧。
用了眨了眨眼,末初揚起下巴對他微微一笑,很是美麗。
「當然!現在我不僅擁有盛易集團,我還有勝月陪伴在我身邊,這樣的日子一直都是我渴望得到的。以後,我想應該沒有人敢再對我有所不敬了。」瞧見他瞬間變得蒼白的面容,末初讓自己笑得更為歡喜,「現在我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末初了,明天我就會搬離這里,至于那違約的五千萬我會讓人送來的!」
讓她再多陪他一晚吧,這樣她就可以帶著更多的回憶前往沒有他的地方。
「是……是嗎。」
祁曜卓雙眸緊鎖著那美麗的笑容,冰涼的軀體連最後一絲的鉬溫度都被她無情奪去。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也十分歡迎你繼續以總裁的身份出現在盛易。」末初對他淺淺一笑,「抱歉,我有些累了,如果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房了。」
凝望他最後一眼,末初緩緩轉過身去,邁步離開。
曜卓,這麼好的你應該得到更多美好的幸福,希望以後能有個更愛你的女孩出現在你身邊,讓你不再受傷。
美麗的笑容在轉過身後的那一刻化成祝福的淚水,祁曜卓望著那一步步離自己遠去的身影,好似這個世界也正慢慢的遠離自己。
他該伸手挽留她的,可她已經得到她所想要的幸福,他又有什麼資格。
門關上的那一刻,祁曜卓只覺這世界,瞬間黑暗了。
第二天,祁韻媱剛從外頭回來,卻見聞勝月竟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當下,祁韻媱只覺這一定和末初有關系。
連招呼都忘了打,祁韻媱隨即往里頭奔去。
「韻瑤,你可來了,你快去阻止末初吧!」一見到女兒來了,祁老夫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媽咪,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聞勝月出現在這有關嗎。
「也不知道怎麼了末初突然說要走,我怎麼勸都勸不住,現在她正在自己的房間里收拾東西!韻瑤,你們倆的感情好,你快去勸住她吧,啊!」心急的祁老夫人慌慌張張,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說了清楚。
一听到末初竟然要搬離這個家,祁韻媱想也沒想忙往二樓奔去。當她趕到末初房間時,末初正好收拾了行禮。
「你這是在做什麼!」
祁韻媱沖過去一把拍掉她手中的行李箱,怒視著她,「誰允許你離開這里了,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也不許去!」
沒有生氣,末初一臉淺笑的看著她,「韻瑤,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般霸道了?」
「我就是這麼霸道,所以你必須順著我听我的話,你這輩子除了祁家,你哪兒也不許走!」
不願帶著離開的傷感和她說再見,末初只當她像個孩子一樣說著玩鬧的話,「韻瑤,就算囚禁了我的人也無法囚禁我的心啊,既然我們是好朋友,你也不忍讓我這麼痛苦的對嗎?」
「你的心不就在我大哥那嗎!」
祁韻媱突喊的一語讓末初微怔。
拉住她的手,祁韻媱輕了聲音對她請求道,「末初,留下吧,就當是為我留下來!我喜歡你這個親人,我不想讓你離開這個家!」如果不是她,她永遠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活得更有價值。如果不是她,她更不知道原來有種超出血緣關系的感情可以這麼讓人眷戀不舍。
「韻瑤……」
末初見她急切的等著自己的答復,然而,她能給的卻只有一個簡單的擁抱。
雙臂輕輕抱住她,末初感激笑著,「謝謝你韻瑤,謝謝你……」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你就答應我留下來!」祁韻媱推開她的懷抱看向她,「是不是你听到什麼了,所以才想離開這里?末初,我是相信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一直都會相信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苦衷到底是什麼,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會傷害我!」
信任的話語充斥著雙耳,末初不知該如何回報,鼻間不過剛微微泛酸,淚水便已經自眼中滑落。
其他人怎麼議論她都無所謂,她只在意她所在意的朋友和家人。離開前還能再得到她們的認可,末初覺得自己就算再也不能見到他們也該心滿意足了。
祁韻媱還想努力勸服她,卻見向來堅強的末初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落淚了。果然,那些話還是讓她受傷了嗎……
伸手輕輕為她擦拭著淚水,祁韻媱第一次想這麼珍惜一個人。
似是決定著什麼,祁韻媱的雙眸突然變得堅定無比。直到全然抹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祁韻媱忽然十分認真的對她說道,「末初,如果這里真的讓你這麼傷心的話,那我跟你走!」
「韻瑤?!」
「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沒有一絲的兒戲,祁韻媱鄭重的看著她,「要嘛你留在這,要嘛我跟你一起離開!反正,有你在我一點也不怕會餓死。」許是因為有了決定,豁然開朗的心情讓祁韻媱開起了玩笑。
除了感謝,末初真的不知道該對她再說些什麼了。她又何德何能,能得到她這般無悔的信任。
一直在外頭等候的聞勝月接過末初手中的行禮,關上車門,帶走了祁家的光明。
仰著頭,末初閉上雙眼。
對不起了韻瑤,再見了,媽媽,曜卓……
二樓的陽台上,那道身影靜立不動,仿佛被人遺棄般,孤獨無依。
渾渾噩噩,自沉睡中清醒過來,祁韻媱下意識模了模有些疼痛的後頸,「奇怪,我怎麼突然睡著了……」說著同時,望著跟前這收拾得干干淨淨的房間,不妙的念頭頓時閃入腦中。
「末初……」
祁韻媱不敢置信的睜大順眼,霎時忙起身尋找末初的身影,「末初!末初!你給我出來--末初你听見了沒有!」
在樓下抹淚的祁老夫人見她急匆匆的下了樓,嘴里更是不停的喊著末初的名字,當下心里更是難受了。
看著媽咪傷心的樣子,祁韻媱愣愣的僵停在樓梯口,「媽咪,末初她……」
「末初她離開這個家了……」祁老夫人哽咽道。
沒想到最後自己還是被她拋下了,祁曜卓直望著那開啟的大門,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混蛋……末初,你這個大混蛋--!」
悲絕的話語在陰霾的天空中徹然回響,悲傷,永遠只是因為太過在乎你。
12月,一天比一天來得寒冷。祁曜卓自那天回來後便開始重回不夜城,只是盛易集團似是成了一處禁地,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
一切,好似又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只除少了那秀美的容顏。
「唉,這樣沉悶的日子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陽台木榻上,風炙旒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似是隨意的嘆息一聲。
原本看似談得十分歡暢的氣氛,因為這隨口而出的話語霎時安靜了下來。
「明明一個個心不在焉的,何必讓自己死撐著呢,我看著都覺得受罪!」風炙旒甚是瀟灑的半倚在榻上,妖嬈的雙眸緊盯著他們的神情變化。
栗迎曼隨即不滿的朝他瞪去一眼,雖然她的確是一直讓自己死撐著做出高興的樣子,但是她最討厭有人將她的脆弱說出來。
「行了!」似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韋晨猛的站了起來,「不就是因為少了一人嗎,別忘了,幾個月前我們就是這樣生活過來的!」
栗迎曼低聲嘟囔道,「幾個月前這里還沒有聚會。」
這一語頓時讓韋晨無話可說。
末初的出現,種種隨她出現而起的變化不斷在四周提醒著,有過她身影的樓層,有她演唱過的舞台,甚至是有她參與過的各個賽場,所有回憶歷歷在目。
就像毒一樣,上癮了便沒有得解的那一天。並不是解不了的,只是不願忘記。
所有人之中,只有祁韻媱從進陽台後一直都保持著沉默。雙手環胸,她抬眼看向他們,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現在才來後悔嗎,不覺得有些晚了?」
「小丫頭,看來氣還沒消呢!」衛郗然挑著好看的眉說道。
沒有回應。
衛郗然識趣的閉上嘴。
再度靜謐的陽台使得那走來的步伐各位清晰,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祁韻媱不用看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雖然氣是還沒消,但不管怎樣至少你們要比某個人好多了。嘴上對人家說著愛,可人走的時候連個挽留的話都沒有說,這樣的人失戀了那也是應該的!」
今天是在末初離開的第十天,卻是祁曜卓第一次走上這陽台。他知道韻瑤人在這里,或許能得到半點末初的消息。
他想她,卻又一直不敢听到任何與她有關的事情。說好了要讓她幸福,就怕自己一時忍不住又開始四處的找她。現在,他只想知道她過得好就好,這樣就好。
瞄見祁曜卓就站在陽台門口,坐在祁韻媱身邊的田之堯不安的輕聲提醒她,「韻瑤,不要再說了!」
「怎麼,敢做就得敢當,要是沒有做錯事還怕別人會責怪他嗎?難怪末初要選擇離開,那個死氣沉沉的家連我都有些呆不住了!」一想到那天自己竟然被她拋下了,祁韻媱眼中再度冒出怒火。
轉首再看向自己的大哥,祁韻媱只能在心里嘆息。
她不是沒看到他這些時日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可這能怪得了誰,這麼多人之中能讓末初失望的只有大哥一人而已。他千不該萬不該就這樣任由末初離開自己的身邊。
看了看手表,到了上班時間,祁韻媱起身準備回往roseclub。
站在那一動不動的身前,祁韻媱望了他一眼。直到現在,她仍舊相信大哥和末初是彼此相愛的。而能讓這麼愛著末初的大哥決然放手,那原因就只有一個。
「愛一個人便要讓她幸福沒錯,但是別忘了,這份幸福是來自于你自己的雙手!」說罷,祁韻媱暗暗嘆息的離開了。她作為他的妹妹,能幫的也只有這了。
眼看氣氛變得無趣,衛郗然起身也準備走人。好似沒看到祁曜卓就站在那一樣,衛郗然目光直前越過他走去,「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絕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松手。」
察覺到他們一個個對祁曜卓似有似無的指責,韋晨來到他身邊,「曜卓……」想安慰,卻又無從說起。
似是沒听到他喚自己的聲音,祁曜卓轉身慢步離開。
不記得是何時走回來的,當一陣敲門聲驚醒了祁曜卓時,他才已經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秋木澤雨站在門外,望著他。半舉的手顯然剛是他敲的門。
同樣的畫面讓祁曜卓不禁有些恍惚,那次末初偷偷為自己舉辦的生日會,也是澤雨過來敲響他的辦公室。
而如今,她已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
「什麼事。」顫抖的聲音泄露著心底的思緒。
藍色的雙眸閃過一絲笑意,只听秋木澤雨對他說道,「如果我說我知道末初在哪,你會把她帶回來嗎?」
驀然的一語驚動了那原本毫無生氣的雙眸。
明媚的陽光在江面上灑上一層金粉,徐徐不停的風吹拂著那一張秀麗臉頰,早已忘了冷暖的軀體在江邊靜立了許久。
手里拿著外套栗曼曼朝江邊那道身影走去,然而還沒走到她身邊,卻為那背影所露出的悲傷停止了腳步。
好幾次,望著這樣的背影,栗曼曼總是不停的詢問自己,這一切是對是錯,到底什麼對公主殿下而言才是最好的。可她明明最希望看到的,是公主殿下那幸福的樣子。
偷偷嘆息一聲,栗曼曼來到她身邊,為她披上外套,「公主殿下,小心著涼了。」
「謝謝你,曼曼。」
平淡的口吻不見昔日的溫柔,就連笑容都變得那樣奢侈。
听到這聲音,栗曼曼再也忍不住了,頓時在她跟前跪了下來哀求道「公主殿下,你懲罰我吧!不管你要怎麼懲罰曼曼都可以!我求你,求你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她不想再看到這樣毫無感情的公主殿下,只要能再看到公主殿下的笑容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別墅門前,楓和田之堯站在那望著江邊的兩人。見此,田之堯頓時沒好氣的看著楓,「你看看,現在的公主殿下多可憐,要不是你們硬要拆散公主殿下和曜卓,現在的公主殿下不知該有多幸福啊。」
自從知道事情的始末後田之堯就一直對楓沒好臉色。
「你根本不懂。」
楓不願多說。
「我哪里不懂了,至少我知道公主殿下在離開曜卓之後變得不開心,很不開心。曜卓他人很好的,才不像你們想的那麼壞,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能多一個人對公主殿下好,疼愛公主殿下,這樣不好嗎,如果是曜卓的話,他也會和我一樣為了公主殿下的夢想拼命努力的!」
為了能讓楓相信自己,田之堯不斷在為祁曜卓說著好話,渾然不知到了最後自己的話竟讓楓沉默了。
望向江邊那跪在公主殿下面前懺悔的曼曼,楓雙眸閃動。
「起來吧,曼曼。」末初看向她,伸手欲扶她起來。
「那公主殿下可是答應我了?」栗曼曼一臉希冀。
垂下眼眸,無悲無喜的臉容因為吹了許久的風顯得有些蒼白,「……曼曼,既然做不到,我能如何答應你。」
「公主殿下……」
不忍瞧見那樣悲傷的目光,栗曼曼垂下頭,心里滿是自責。
當初她原以為祁曜卓會是阻礙公主殿下完成夢想的存在,可現在看來錯的徹底的人是他們。能給公主殿下幸福的人又怎會阻止公主殿下完成夢想呢?如果說她現在知道錯了她想努力挽回這一切,那麼,是否還來得及。
「起來吧,曼曼。」
這次末初沒有等她起身,只是說完後慢慢往別墅走去,縴細的身影在寒風之中顯得更為寂寞。
自搬來這別墅後,沒有忙碌的工作沒有那人在身邊的百倍疼愛,末初這才知道生命在靜寂的時間里流失,是多麼淒涼的一件事情。
習慣了每天早上有他的一句早安,習慣了每天晚上臨睡前他的一記晚安吻,不知不覺,他竟在自己的生命里扮演著如此重要的角色,成了她面對這個世界的動力。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照進了屋里,末初自昏昏沉沉的午睡中清醒,打開門走出房間卻不見別墅里有其他人的身影,空蕩蕩的屋子就像此刻的她,孤獨無靠。
做出的每一個選擇,都是需要付出相應代價的。現在,她徹底明白了。
搬離祁家後,末初又多了一樣習慣--望著地板發呆。
就像此時此刻,她站在客廳對著那泛光的大理石地板,想著那遠在江河另一頭的身影。
若是他在,又怎舍得她如此失魂。
「末初……」
雙眸未動。
「末初……」
長睫毛輕輕顫動。
「末初…末初……」
直到那修長的雙臂將她輕擁入懷,熟悉的溫度似是燙著了她的靈魂,失魂的雙眸微睜。
緩緩的,緩緩抬首看向那呼喚她的雙唇。陽光籠罩著他的身體,他就像突然從光芒中走出來的使者,前來拯救她。
「曜,曜卓……」月兌口而出的呢喃含著太多的不敢相信。
那思念對方許久的雙眸終于再度相望,祁曜卓雙臂一收緊緊將她攬在懷中。這次,不管她再用怎樣的理由他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末初怔怔的任由他抱在著,耳邊是他為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聲。
這樣的擁抱,她渴望多久了?有什麼關系呢,現在,她終于還是等來了不是嗎。
終于意識到真的是他來找自己了,紅唇輕揚,末初伸手抱住他,「曜卓!曜卓……」
「末初!」
祁曜卓將頭埋在她發間,深深吸了口氣,那泌入心扉的香氣讓他又活了過來。這些日子里,他每天活在沒有她的恐懼之中,只有夜晚的時候他躺在她的床上想著她,這才感到稍稍安心。
「末初,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現在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愛不愛我不管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誰,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我要一輩子把你綁在身邊不再讓你離開我!沒有你,這個世界好可怕……」
「我想你,曜卓,我好想你!」听得他這一語,末初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歡喜,聲聲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思念。
深邃閃動的雙眸望著她,祁曜卓雙手捧著她臉頰,低首皆由唇告訴她濃濃的滿腔愛意。
冰冷的雙唇在踫觸的那一刻便已是瘋狂,似是唯有緊緊纏繞在一起才能證明自己是真實存在于對方的身邊。祁曜卓深深吻住她的唇,渴望已久的舌頭在吻上她時就迫不及待的頂向她檀口中。
此時此刻,祁曜卓才明白自己之前錯得有多離譜。韻瑤說的沒錯,他若真的愛末初,便該用自己的雙手為她創造幸福,而不是把她交給別人。
這些日里以來的思念讓末初放下了所有矜持,張開檀口迎向他的索取,當他的熱舌伸進檀口中時更是主動伸出丁香舌與他追逐,仿佛在向他說著生世相隨的決心。
祁曜卓伸出舌頭舌忝弄著她的丁香舌,滋響的濡沫之聲縈繞在耳邊。
不滿他對自己戲弄,末初吻住他的火舌在口中輕輕吸允著。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熱情,祁曜卓更是將舌頭更深的探入她口中任由她吸允著自己。熾熱的雙手隨著蘇醒的熱流不斷在她後背游移著,他緊緊抱著她,摩挲著這多日不在懷中的身軀。
「末初,我愛你……我再也不讓你走了!」熱燙的唇緩緩下移,在她尖下巴留下細細輕吻。
末初仰首任由他在自己的雪頸上留下一道道吻痕,「不走了,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曜卓……」
溫熱的吻在她雪頸上廝摩不舍離開,就在祁曜卓忍著身體的疼痛準備離開時,末初伸出雙手緩緩退去他身上的外套。
「末初?」
祁曜卓身子一僵。
他好不容易才能再見到她得到她的承諾,他不能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他若是再繼續下去的話一定會控制不住要了她。
「曜卓……」末初望著他,微微一笑,「我想給你全部的我。」
現在的她很確定,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要牽手相依一生的人。
「末初!」雙眸閃過一絲欣喜,曜卓又怎會不知道她這話背後所蘊含的承諾。再度緊緊抱住她,「相信我,這輩子你只會是我祁曜卓的妻子!」
「嗯!」
不再多說,祁曜卓一把抱起末初往臥室走去。
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末初在他耳邊突然一語,只見祁曜卓輕笑了一聲,「你是說真的?」
雙頰一紅,末初嬌羞的輕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曜卓躺了下來卻是將她抱在自己的身上。雖然心里害羞得很,末初仍是鼓起勇氣學起他那晚疼惜自己的模樣,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而後又落在雙眸,鼻間,臉頰還有那性感的薄唇。
感覺她吻中對自己的愛意,祁曜卓心然一動,張唇與她交融,愛她的心在深吻之中一字字清晰道出。
主動退去所有的束縛,末初閉上眼不敢對上他凝視自己的雙眸,耳邊卻傳來他一聲熱氣呢喃,「末初,你好美……」
那仿佛撕裂般的疼痛突然傳來,末初睜眼喊出聲,祁曜卓一臉忍耐的輕吻安撫,同時感受著彼此毫無細縫的美好。直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包容,祁曜卓這才開始馳騁了起來。
末初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身體仿佛不再是她自己的,而後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斷朝自己襲來。在這波濤洶涌的大海上她只能雙手緊緊攀附著耀卓,任由他帶著自己在這海浪的沖擊上漸漸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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