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雙眼猛的瞪大,隨即手中的熱腸和飲料掉落在地上,撒起腿就跑,形象什麼的早已不顧了。
陳瀟找人的速度快了點吧,不過半天時間就被他找到了。
望著眼前的自家小姐,陳瀟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是什麼節奏啊?為什麼自家小姐一看到他就跑?難道小姐真的要離開權家?
「小姐,不要跑,小心摔倒!」陳瀟邊狂奔,還不忘讓林希小心點。
跑在前面的林希,擰頭看一眼陳瀟,她加快速度繼續奔跑。不跑是傻瓜!
「你們跑那邊,你們跑這邊,你們跟我來。」陳瀟停下腳步,指揮手下們。
陳瀟帶來的手下立刻分成三批,分別往不同的方向準備圍堵林希。
街上因為廟會,人群太多,林希靈活的身子穿梭在人海。
「小姐,小心。」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路人甲準備撞上了林希,陳瀟急的大喊。
林希反應極快,迅速閃開。「陳瀟,你能不能別追我?」
「不能,請小姐跟我回權家。」
步伐一收,林希面不紅氣不喘,面對著氣喘吁吁的陳瀟,「我體力比你好多了,再跑下去,累死的會是你。」
陳瀟步伐是越來越慢了,身體泛著無力,「小姐,您想去哪里玩?您也告訴少爺一聲,免得少爺擔心。」現在小姐身邊沒有暗衛,也沒有定位器和追蹤器,找到小姐靠的是人力尋找。
林希無辜眨巴著大眼楮,唇角溢出一絲笑意。「我不打算回去了。」頓了頓,她模了模衣袋,掏出煙霧彈和催淚彈,「告訴權昊,謝謝他三年來的照顧!」預料到陳瀟他們會在半路圍堵,她早就準備好必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白茫茫的煙霧在陳瀟周圍升起。
陳瀟還沒分析出自家小姐話語中的意思,經驗老到的他,眼楮干踫觸到煙霧時,他就知道是催淚彈了,眼眶情不自禁的堆滿淚水,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淚流滿面。等煙霧消退,他回頭看著身後同樣淚流滿面的護衛們,再看著前方,發現自家小姐早已不見蹤影。
「小姐。」陳瀟望著周圍沒有自家小姐的身影,他急的大喊。
小姐那番話不是真的要離開權家吧,糟糕!
泄憤的在空氣中恨恨甩了甩手,陳瀟環視一圈人群,愁眉苦臉。這下該怎麼辦?
當陳瀟如無頭蒼蠅帶著眾多手下在街上尋找林希時,此時她卻是看著一條河流發愣了。
河中清水緩緩淌流著,冷風吹起,林希忍不住哆嗦一下。
回頭看著那條黑漆漆的小路,翻了個白眼,她半蹲下用手試探性的踫觸了一下河水,刺骨的寒冷滲透了她的身體。
現在沒有船家,要想到對岸坐車,她就必須游泳過去!
想到陳瀟很快會追過來,她咬咬牙,眼楮一閉,縱身一跳。
艱難的游到對岸,她全身濕透,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回頭一望對岸,她沒有絲毫留戀。
夜已深,美麗雪花飄落,陳瀟和眾多手下還在街上尋找著。
雪白的世界,黑夜在降臨,燈火通明的權家,權昊站立在窗邊,深邃無邊的眼眸注視夜幕下的世界。悅耳的鈴聲響起,他垂下眼瞼,低看桌上的手機。
「找到希兒了嗎?」
「少爺,小姐讓我告訴你一句話。」陳瀟心里忐忑著,不知道說完這句話,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什麼話?」
「她說,謝謝你三年來的照顧。」說完,陳瀟大氣都不敢出,靜謐的等待著暴風雨。
三秒過後,果不出陳瀟其然,權昊憤怒的把手機砸在地上。
照顧!呵!對她而言,他三年來對她的就是照顧嗎?!
可悲又可笑!
拿著手機,心里七上八下的等待了許久,最終陳瀟小聲問道。「少爺,您還在听嗎?」
冷眸凝視地上的手機,權昊把它撿起來,聲音淡淡蘊含著一絲無奈,「加派人手,繼續找。」
不管她到哪里,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來。
「是,少爺。」
三天過後,帝都幾乎被權家翻遍了,依舊不見林希的蹤影。
權家的佣人這幾天過得戰戰兢兢的,陳瀟更慘,忙著找林希,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拿著一張調查後的結果,陳瀟面色發白,推開書房的門而進。
「找到了嗎?」三天里沒有睡過的權昊,眼楮布滿血絲。
「沒有。」陳瀟緊張無比,遞上文件袋,「這是小姐這段時間的行程。」
「出去吧。」接過文件袋,權昊也不打算繼續問了。
「是,少爺。」陳瀟微微鞠躬,心里為自家少爺擔憂,這都三天都沒休息過了,鐵打的也撐不住啊!小姐啊,你在哪呢?你再不回來,我們都得遭殃啊!
拆開文件袋,拿出紙張閱覽,權昊看完後,充滿悲傷和自嘲的笑揚起。
原來,她這段時間已經在為離開做準備。
原來,她是這麼不願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屋子里暖氣充足,可他的心卻寒冷無比。
他一直不知愛而不得是什麼感覺,如今他明白了,刺心的痛。
淚花閃現在眼角里,苦澀蔓延全身,閉上眼眸,淚水無聲的滑落,沾濕了他的臉,也化作劇毒腐蝕了他的心。
屋外雪花在飄落,屋內的他宛如被萬箭穿心。
與此同時,某海濱小城市,林希歡快的在海邊玩。
日月如梭,時間飛逝,一年半後。
權家,陳瀟听到一個電話後,急匆匆的跑進權昊的書房。
「少爺,有小姐消息了,小姐現在在海市。」
正低頭看文件的權昊,一听到她的消息,他立刻抬眸,「立刻準備私人飛機。」
一年半了,他終于找到她了。
習慣了她的陪伴,沒有她在身邊,他的心如被人掏空了,只是行尸走肉的活著。
如今听到她的消息,心滿滿的,活著的氣息似乎回來了。
「是,少爺。」陳瀟恭敬答道,默默把未說出的話語吞回口中。或許那女子不是小姐,只是和小姐長得相似。看到少爺欣喜的表情,他不想把這個猜測說出來。
世界不是缺少了誰,地球就不會轉,可少爺沒了小姐,真的會活不下去。
沙灘上的大排檔里,林希喝著香甜的椰汁,欣賞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風中有咸咸的味道,她喜歡這個味道。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一年半已經過去了,撫著小巧的下顎,她滿臉都是笑意。這里海市,一年四季如春,空氣清新,環境優美,她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一輩子生活在這個地方,日子平平淡淡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看到天邊美麗無瑕的彩雲,她低眸輕笑,把杯子里的椰汁都喝光,天色不早,是時候回去了。
「李芸,我要回家了,拜拜。」從錢包里拿出十塊錢放在桌上,她揚起手向李芸道別。李芸是她在這里認識的朋友,二十歲的女孩,是個孤兒,身上總透著一種堅強的氣息。
「好,拜拜。」正在為客人點菜的李芸,笑容很甜美,眉眼彎彎彷如天上的半月,清澈又明亮的眼眸泛著點點笑意。
拿上今天在海邊撿到的貝殼,林希正往家中走去。
剛回到樓下,她就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皺著秀眉注視一輛勞斯萊斯,抬眸看了一眼面前普通的民房。她租住的房子是一棟很普通的民房,周圍都是一些學生和白領,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買這種豪車,住在這里一年多,她也沒听說這附近誰成了有錢人。
不需回眸,她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
听到一些碎步聲,剎那間,她轉身盯著樹後面的人。「哪位啊?」
當初,怕權家很快找到她,她可謂是歷經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里的,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偽裝,再來,防止留下線索,她都是坐長途汽車的,七拐八拐的才到這里來的。
「不出聲啊,別怪我不客氣了。」隨手從桶里拿起一個貝殼,她對準那棵樹後面的人影,快、狠、準把貝殼砸在那人腦袋上。
某無辜的暗衛,模模後腦勺鼓起的包,欲哭無淚,他招誰惹誰了,他不就充當了一次司機,所以就遭受到這樣的待遇。
模著後腦勺,某暗衛淡定的走出來,假裝不知道林希是誰,口吻有些埋怨道。「這位小姐,我只是在這里站一下,你不用這麼狠吧?」
她審視眼前五官端正,眉眼中有些英氣的男子,把記憶篩選了個遍,發現她並不認識這個男子,這男的看起來似乎也不是權家的人。她略微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你這樣的站姿和動作會惹人懷疑的,下次不要這樣了。」
敢情錯都在無辜被砸的他身上,某暗衛擠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我在等我家少爺,無聊站在樹後面玩一下。」揉著腦袋,他還是感覺到好痛。在權家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小姐長什麼樣。
「你家少爺?」多久沒听過少爺這個稱呼了,似乎從她離開權家後就沒停過了。林希若有所思的注視旁邊的勞斯萊斯。「你家少爺是誰?」
「抱歉,我不能透露。」某暗衛怕透露太多的消息,選擇了閉嘴。
「奇怪的人。」林希自言自語一句,隨後往家門走去。
站在自家門前,她準備從衣袋里掏出鑰匙開門,視線無意落在門鎖上,準備拿鑰匙的動作僵住。鎖不認真看,不會發現有什麼不同,可一旦仔細看,能夠發現這鎖被撬過。
鎖被撬里了,這是進賊的節奏嗎?
這里的治安一向很好,居然有賊光顧她家!
粉唇輕輕抿著,她緩緩放下水桶,極為小心的用鑰匙打開門。
與此同時,權昊細細看著周圍的一切,唇角的笑意越發濃郁。目光停留在牆壁上的照片,他垂下眼瞼,思考了下,認真端詳照片。
已經做好準備要捉賊的林希,門被她打開,看到客廳背對她的人。那一瞬間,她石化掉了!這是倒了多少輩子的霉?
听到開門聲,權昊眼眸中閃現欣喜,笑意越來越濃,無比篤定開門的就是林希,一聲含有濃濃思念的「希兒」叫出來。
俊帥如今蘊含著成熟韻味的精致臉龐,林希再次看到時,她想立刻撥腿就跑。她空閑時會想,權昊對她的喜歡也許是同一屋檐下產生的好感,只要她離開幾年,他對她的好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可如今看來,她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到底他喜歡的是她什麼?說吧,她一定會改的!
眼楮眨都不眨的看著權昊狂喜的表情,林希表示她很憂傷,本以為是個賊,原來卻是權昊,賊還好搞定,可權昊不好搞定啊。這離帝都很遠,權昊都找來了,這代表著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一年半的時間,她長大了,以前有些嬰兒肥的鵝蛋臉,此時卻是標準的鵝蛋臉,明眸一如既往的清澈又充滿靈氣,身高也長了幾公分,筆直的腿更顯修長。
「希兒。」一年半來,隨著她的離開,他每天如是活著黑暗的世界中,如今再見到她,那顆被冰凍起的心髒似乎溫熱起來,暖暖的,她彷如他世界中的太陽,只要有她,他的世界每天都是被陽光照耀著,溫暖中夾雜著喜悅。失而復得的心情,難以用文字來表達。
他面上的喜悅笑容,她想無視都無視不了,他的笑太過耀眼。
看著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跑,再不跑就沒時間了,她一定又會回到權家的。瞬間轉身,她快速往樓下跑去。
她轉身離去的身影,無疑是利刃狠狠插在他心口上,血液宛如廉價的汁水無情的流著,她的行為,就像是在諷刺他的痴,他的傻。
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度日如年就是最好的形容。
原來,權家人只要找到命定之人,就舍不得TA的離開,
原來他對她的愛那麼深,明知道她不愛他的情況下,他還是執著的想要把她留在他身邊,哪怕她什麼都不做,只要站在他的身邊,他就會喜悅,沒有了她,世界除了黑白再無任何色彩。
她可知,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為什麼她就不能有一點留戀?
失而復得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他隨即狂躁。「林希。」
甩甩頭發,林希仿佛沒有听到權昊那蘊含著不悅的叫聲,她加速的往前跑。這實在是太恐怖了,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天知道,她回到權家會怎麼樣?她這是重生錯身體的報應嗎?
走廊上,他冷冷看著她飛奔的身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眼中悲傷不斷在流走。
跑了一半的林希,沒有听到身後有人追來,感覺有些奇怪。
她停下腳步,看到正在走廊上靜靜凝視她的權昊,眼中閃過疑惑掃視周圍一圈,她發現了很多的不尋常。比如為什麼花叢後,她為什麼能听到有人急速往這里跑來。
沒等她找到答案,兵分三路的安慰們已經把她團團圍住。
無力撫著額頭,她徹底無語了,原來權昊早料她會跑,人家早就安排好暗衛圍堵她。她大意了,竟沒能發現周圍的特殊,果然沒事站在樹後面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小姐,請您上去。」被林希砸中腦袋的某暗衛彎下半腰,恭敬說道。
環視一圈圍著她的暗衛們,她無奈舌忝了一下唇瓣,她就說。權昊怎麼這麼淡定,他這是等著她往他的坑里跳呢!
白女敕的雙手握著拳頭,她計算著,如果要動手的話,她的勝算會是多大。算了一下,她還是不做無力功了,這邊把人給打倒了,誰知道另一邊還有多少人啊?
無奈伴隨著郁悶,她听話的乖乖上樓。
呼出一口氣,她無聊吹著額前劉海,有氣無力的道。「你想怎麼樣?」艾瑪,前世好不容易擺月兌一神經病吧,現在卻是遇上一變態,還有什麼比這更倒霉的嗎?
權昊不發一言,定定凝視她的容貌。
「說吧,你這次來的目的是…。?」話語還沒說完,她被他狠狠擁入懷中,他有力的雙臂感覺要把她的腰身勒斷了,他堅硬的胸膛,她很不適,感覺自己快沒氣了。
薄唇輕輕貼在她的耳畔,他眼眸中的迷戀淹沒了一切,「你這輩子只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