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盜霸赤尊信乃雄據西陲的第一大幫會尊信門創始人,擅用天下任何類型兵器,他的尊信門與原的怒蛟幫、北方的于羅山城並稱黑道三大幫,赤尊信在黑榜十大高手里亦僅次于浪翻雲,聲名顯赫。
武神哥發揮演技,很配合地問道︰「你怎會淪落在這個死囚牢內?」
赤尊信微微一笑道︰「你這句話恰好是答案,正因任何人也想不到我在這里,所以我才來到這里。」
武神哥靈機一觸道︰「因為魔師龐斑?」
赤尊信閃過贊賞的神色,和聲道︰「除了他外,誰人能使我要找地方躲起來?」
武神哥大奇道︰「既然要對付的人是他,我又怎能幫得大忙。?」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赤某自有妙法,龐斑雖自負不世之才,但總還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便有人的弱點,例如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內正是其一項,豈知我還有最後一著奇兵。」
武神哥關心的是另一問題,乘機問道︰「龐斑是否真的無敵當世?」
赤尊信微一錯愕,沉吟片晌,輕嘆道︰「龐斑是否真的天下無敵,誰可真的作出答案,不過就我所知所聞的人,或者覆兩劍浪翻雲尚有可拚之力……」
說到這,粗濃烏黑的雙眉緊鎖起來,苦思而不能自得,喟然道︰「我曾和他交手……」忽又停下,眼混集著奇怪的神采,似是惋惜,又似困擾和憧憬,甚至帶點驚惶。
武神哥想說話,赤尊信作了個阻止的手勢,大力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喜叫道︰「是了他的‘道心種魔,**非是無懈可擊,否則我也不能在他全力運展魔功之際,逃了出來,唉」
說著,赤尊信苦笑搖頭道︰「但這一來他又可因我能成功從他手底逃出,推斷出自己的魔功尚有破綻,以他的絕世智能,當能想出補救之法,那時要制他便難上加難了,奇怪奇怪」
赤尊信看見武神哥迷茫的模樣,微笑道︰「我奇怪的是他‘道心種魔,**既成,怎會仍有空隙破綻?」
武神哥終于找到可以問的話,道︰「什麼是道心種魔?」
赤尊信雙眼一瞪,道︰「這事你問起任何人,保證你沒有答案,天下間或者只有我一人知曉。」
武神哥大感興趣,豎起耳朵,靜心等待。
赤尊信續道︰「一般比武交鋒,下焉者徒拚死力,焉者速度戰略,上焉者智能精神氣勢,無所不用其極。道心種魔**乃上焉者的最上品,元神有若實質,無孔不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想當日我與龐斑決戰,錯覺叢生,故一籌莫展,若非我在敗勢將成之前,全力逃走,後果堪虞。」
武神哥心想那一戰定是動地驚天,只不知以擅用天下任何兵器的赤尊信,又動用了多少不同兵器來對抗魔師龐斑?
赤尊信又道︰「昔日傲視當世的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亦精于此法,不過恐亦未逵龐斑的境界。對付龐斑,除非上代的無上宗師令東來,又或大俠傳鷹重回人世,否則目下無有能與匹敵之人。」
武神哥滿腦都想著神功級別的道心種魔**,反而安慰起赤尊信道︰「前輩何用嘆氣,只要你一日健在,當有卷士重來的一天。」
赤尊信搖頭道︰「我赤尊信縱橫天下,顯赫一時,早已不負此生,何須強求卷土重來,人生只不過一場大夢,轟轟烈烈于個他碼的痛快便夠了,要知世間事,到頭來誰不是空手而去。」
酷哥胖愕然,想不到赤尊信竟有如此襟胸,暗忖亦是這等胸懷,才能使這黑道霸王成為宇內有數的高手。赤尊信臉色忽轉凝重,道︰「現在金成起必已遣人往找何旗揚,只要他一到,你便拖無可拖,所以時間無多,你須小心听我說。」
武神哥︰「前輩于脆帶我逃離此處,不是解決了一切問題?」
赤尊信道︰「這一來會暴露了我的行藏……」沉吟片晌,再嘆一口氣道︰「我本想逼迫你個毒誓,才告訴你我的計劃,但想起造化弄人,千算萬算,那及天算。」
說罷仰首望向室頂,眼神忽明忽暗,憂喜交換。
武神哥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知趣地靜待。
赤尊信望向武神哥,閃過欣賞的神色,道︰「小兄弟你知否魔道之別?
武神哥張開了口,正要說話,忽地啞口無聲。他當然從各種小說里看到魔道的分別,不過眼前這個劇情里,又是另外一回事,還是不說為妙。
赤尊信微笑道︰「你不知也難怪,天下能通此理者,不出數人。」
武神哥識趣地點著頭。
赤尊信傲然道︰「天地萬物,由一而來,雖歷盡千變萬化,最後總要重歸于一,非人力所能左右。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生二者,正反是也,魔道是也,人雖不能改變這由無到有,由有至無的過程,但卻可把握這有無間的空隙,超月兌有無;而無論是魔是道,其目的均是超月兌有無正反生死,只是其方式截然不同吧」
武神哥眉頭大皺,似懂非懂。要知一般人生于世上,其人生目標不外三兩餐溫飽,娶妻生,有野心者則富貴榮華,至于治世安邦,成不世功業者,已是人生的極致。
可是赤尊信顯然更進一步,將目標擺在勘破天地宇宙從來無人敢想的奧秘上,所以怎是他小小腦袋能在一時間加以理解的,若這番話的對象是龐斑、浪翻雲之輩,又或禪道高人,必拍案叫絕,大有同感。
赤尊信耐心解釋道︰「人自出生後,便身不由己,營營役役,至死方休。」接著冷笑一聲不屑地道︰「那些窮儒終日埋首于所謂先聖之言,什麼忠君愛國、庸之道,只是一群不敢面對現實的無知之徒。」
頓了頓,赤尊信續道︰「入道入魔,其最高目的,均在超月兌生死,重歸于一。不過所選途徑,恰恰相反,譬之一條長路,路有兩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如欲離此長路,一是往生處走,一是往死逃,入道者選的是‘生,路,所以致力于返本還原,練虛合道,由後天返回先天,重結仙胎,返老還童,回至未出生前的狀態,此之謂道。」
這番話對武神哥來說,確是聞所未聞,一時間听得頭也大了起來。
赤尊信這次並沒有細加解說,道︰「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假設生是正,死便是反。若死是正,則生是反。修道者講究積德行善,功于‘生,;修魔者講求殘害眾生,功于‘死,,其理則一。」
武神哥問道︰「假如修魔也是真理,還有何善惡可言?」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所謂積德行善,又或殘害眾生,均是下作者所為,從道者或從魔者,當到達某一階段,均須超越善惡,明白真假正邪只是生死間的幻象,這道理你終有一天能明白,現在亦不須費神揣度。」
這位魔頭字字玄機,顯示出他過人的識見智能。
昆神頗受啟發,他覺得現實的自己,其實和赤尊信有相似之處。
只听赤尊信續道︰「魔門專論死地,要知生的過程繁復久,男女**,十月成胎,翼翼小心。魔門則狂進猛取,速成速發,有若死亡,故練功別闢蹊徑,奇邪怪異、毒辣狠絕,置之于死地而後生。龐斑的道心種魔**,便需找尋爐鼎,潛藏其,進入假死狀態,一旦播下魔種,由假死變真死,**始成
武神哥︰「若是真死,還有什麼成功可言?」
赤尊信︰「死是真死,不過死的是爐鼎,魔種藉爐鼎之死而生。龐斑魔功上的缺撼,大有可能是爐鼎上出了意想不到的問題,否則他將成魔門古往今來首次出現的魔尊,那時他厲害到何等地步,就非赤某所能知了。」他不愧智能高超,推斷出龐斑遇上的問題,有如目睹。
武神哥︰「你為何會對龐斑魔功,知道得這般詳盡?」
赤尊信︰「這件事天下無人知曉,因我和龐斑關系非比尋常,他乃百年前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一脈,而赤某則屬當時原魔教第一高手血手厲工的系統。雖同屬魔門,但兩派的斗爭卻持續不斷,所以龐斑魔功初成,第一個找上的便是赤某。龐斑此人來歷神秘,極可能有蒙古血統,這次出來攪風攪雨,亦應是含有報復明室推翻蒙人的恩怨。」
說著,赤尊信又道︰「現在是寅時初,不出一個時辰,金成起會再使人將你提進刑室內。若他們請來了何旗揚,便再無拖延之計。」
武神哥奇道︰「你怎知他們會在一個時辰內來提我?」
赤尊信冷哼道︰「這只是刑家小道,對一般人來說,寅時是睡得最熟最沈的時刻,意志也是最薄弱,若把握這時間加以拷問,每收奇效。」
武神哥︰「那我怎麼辦?」
赤尊信微微一笑,對他作了一番囑咐。
武神哥喜不自勝,終于要進入戲肉了。
赤尊信赤尊還要說話,神色一動,道︰「他們來了。」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便升上了室頂,移開大石,溜進了鄰室去,大石闔上,一切回復原狀。
不一會,牢門打了開來,武神哥又給提進刑室里,何旗揚和金成起赫然坐在刑室。
武神哥給推到原先的椅坐下,認罪書攤在桌面,筆墨一應俱全。
何旗揚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名硬漢,何某好生佩服,現在何某已到此地,你又有何回報?」他純以江湖口吻和武神哥交談,顯是先禮後兵的格局。
武神哥依著赤尊信的教導,先嘆一口氣,才道︰「小雖是無知,卻非愚頑之輩,這刻見到何老總來此,那能不立即心死,老總叫我簽什麼,小便簽什麼。」
何旗揚等大為驚奇,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卻如此老成通透。
武神哥道︰「小無親無故,生生死死,了無牽掛,不過臨死前有一個要求,萬望何老總恩準。」
何旗揚一生無數經歷,但卻從未遇上一個人如此漠視生死,這若出現在飽歷世情的老人身上,還不稀奇,但像武神哥這熱戀生命的年紀,竟能有此襟壞,可說聞所未聞,此刻听來心頭也一陣不舒服,沉聲道︰「說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一定給你完成。」
這話倒不是弄虛作假,要知困果循環之說,深入人心,即管金成起等害死韓相後,也必會祭祀一番,希望武神哥冤魂不會找上他們。
武神哥道︰「我只要求在死前,能好好飽餐一頓,睡上一覺,死後留個全,就是如此。」
何旗揚松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放心,何某保證如你所願。」
武神哥再不多言,提筆在供詞上畫下花押。當下又給送回牢房里,不一會美食送至,武神哥依赤尊信之言,放懷大嚼,剛放下碗筷,赤尊信又像泥鰍般滑了過來。
赤尊信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我果然沒有估錯,他們並沒有在飯肴內下毒,這並非說他們心腸好,只是怕事後被長白派的人查出來。」
武神哥︰「那他們會用什麼方法殺我?」
赤尊信望向室尾那蓋長燃的油燈,不屑地道︰「這幾間死囚室,都是沒有燃燈的黑牢,獨是這間才點有油燈,其自有古怪。」
武神哥道︰「難道他們在油燈落了毒?」
赤尊信搖頭道︰「若是下毒,豈能瞞過長白派的人,這盞油燈只是一個指示工具,當它熄滅時,也是你命畢的時刻。」
武神哥大為不解。
赤尊信解釋道︰「他們只要將這囚室的通氣口封閉,再用棉布將門隙塞死,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你活活悶死,事後又可不怕被人察覺你是被人害死的,你說這方法妙不妙」
武神哥︰「那怎麼辦?」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我們便來個將計就計,你小心听著,一會後我向你施展一種古今從沒有人敢嘗試的魔門**,此法與魔師龐斑的種魔**恰恰相反,他是由魔入道,犧牲爐鼎,但我的方法卻是由道入魔,舍棄我自己的肉身成全你*
武神哥目瞪口呆道︰「你舍棄了自身有什麼後果?」
赤尊信若無其事道︰「自然是死得于于淨淨。」
武神哥驚叫道︰「那怎麼成?」
赤尊信嘆了一口氣道︰「假若還有他法,難道我想死嗎?此法之所以從未有人敢試,正在于沒有人肯作此最大的犧牲,兼且爐鼎難求,我已走投無路,又見你是上佳材料,才姑且一試,勝過坐以待斃,你若再婆婆媽媽,我便任由你給人生生悶死。」
武神哥啞口無言。
雖然對方只是個NP他還是被赤尊信那種絕世氣度給震住了。
赤尊信淡然自若道︰「我將以移神轉魂**,將畢生凝聚的精氣神轉嫁于你,並使你進入假死狀態,至于以後有何現象,又或你是否具能成為能與龐斑擷抗的高手,就非我所能知了,好了留心听著。」
武神哥還要說話,赤尊信像有催眠力量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指導著他如何進入受法的狀態。
「轟」
赤尊信一掌拍在他頂門處。
武神哥立時進入半昏迷的狀態,全身忽冷忽熱,眼前幻象紛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這時候,一個悅耳的系統提示音傳來。
「尊敬的玩法,恭喜你學會了絕世神功《道心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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