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玩 【070】初戀

作者 ︰ 牛筆

「啊啊,有誰能夠了解百合的淚水,有誰能夠體會百合的傷悲……」

這種有點小妖嬈的獨特歌聲,屬于拉拉姐,只有她才具備那種撩人又帶點小憂郁的聲線。今天拉拉姐唱起了百合圈子里的一首名曲《百合淚》,借此抒發她內心的情懷,不容易,她今天感到太不容易了。

就在不久之前,拉拉在游戲里親身經歷了兩次系統公告,和昆神拿下兩個服務器第一有關的公告。至此,公測僅僅兩天,昆神已經拿下了四個服務器第一。這讓拉拉相信,昆神果然寶刀,甚至比當年更加風騷。

今天這兩個系統公告帶來的好處是,又有好幾家俱樂部表達了對千里日空婦的濃厚興趣,其中一家赫然是滬海豪門神花俱樂部。而且對方很有誠意,話里話外的意思是,神花俱樂部的旗幟菊花依然緊馬上就將退役,希望千里日空婦成為該俱樂部新一代的旗幟。

看到這條措辭客氣充滿敬意的電郵,拉拉姐當場有種眼眶濕潤的感覺。幾天之前,她去各大俱樂部為昆神找下家,吃了多少閉門羹,受了多少冷眼……別說甲級聯賽俱樂部,甚至有幾家乙級俱樂部都對她愛理不理的。

如今不一樣了,翻身農奴把歌唱,所以拉拉姐高唱百合淚抒情。

看到好友欄里的千里日空婦下線了,拉拉也跟著下線。在游戲里,考慮到高朝可能處于拿首殺的關鍵時刻,所以拉拉不會去打擾他。但下線後就不同了,她立馬撥通了高朝的電話,正打算再次抒情一把,卻听到電話里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喂……」

聲音屬于昆神,說奇怪,是因為昆神很少會用這種語調說話。

剛才的語調低沉,滄桑,透著一種莫可名狀的迷惘,像是一個頹廢的男子在經歷了很嚴重的傷痛之後,從心靈深處迸發出來的聲音。一般的小姑娘听到這種聲音,很容易被其中的傷感所感染,旋即也跟著傷感起來。

一听到這聲音,拉拉就知道,出事了。

如果要在這個星球上找一個最了解昆神的妹子,這個妹子非拉拉莫屬。在拉拉的記憶里,每個月有那麼二十多天,昆神都是一個典型的邪惡騷包男。但是,每個月也有那麼幾天,昆神會變得有點小傷感。

在那每個月都有的幾天里,昆神既不,也不騷包,相反他會特別的純情,特別的多愁善感,甚至會特別的文藝。也就是在這幾天里,他會時而不時的作一首詩,或者吟幾首詩,骨子里都透著一股憂郁。

「怎麼回事,剛拿了首殺,你不高興也就算了,還在這兒跟姐裝憂郁?」即便在電話里,拉拉如同面對面一樣看穿了昆神的心肝脾肺腎,又說道︰「你在里面不就已經戒煙了嗎,听你剛才這聲音,好像連著抽了幾根呀,難道……難道你剛哭過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昆神似乎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

「不對!」拉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緊張道︰「我差點忘了,你下副本的時候,順便還接受女神聯盟的考核對吧?怎麼個意思,難道你沒通過考核?」

昆神還沒來得及回答,拉拉又開始自說自話︰「也不對,你的性格是越挫越勇的,沒通過考核也不至于失落成這樣。讓我猜猜,難道你看到了那個女神的真面目,其實那個女神比鳳姐還丑,讓你從此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有種心碎的感覺,是這樣嗎?」

高朝終于開口了︰「你猜對了一半,的確跟那個女神有關。」

「咩哈哈哈,我就說,你的事情有我猜不到的嗎?」拉拉姐灰常得意,接著道︰「說吧,那個女神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讓你在這拿下兩個服務器第一的大喜日子里,變得這麼悲情?」

電話那頭傳來啪啪啪按動打火機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深呼吸,好像有人把所有的香煙都吸進了肺里,過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傳來︰「她的ID,叫做……蘇蘇。」

「蘇蘇?這有什麼呀,我……」拉拉不以為然,正準備鄙視昆神一頓,忽然,她好像回想起了什麼,整個人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爆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啊?蘇蘇,你是說那個蘇蘇?我想起來啦,你的初戀,好像是一個叫蘇蘇的女孩子?」

電話那頭沒人說話,抽煙的男人更沉默了。

拉拉則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中,聲音依然像在尖叫︰「哥們兒,你讓我緩一緩,是那個蘇蘇嗎?你心目中那個白衣飄飄的姑娘?」

昆神還是沒說話,陷入了回憶中。

他眼前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面︰在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背心短褲的少年,和身穿白裙的少女,于歡聲笑語中,光著腳丫奔跑在沙灘上……

「你先別急著憂郁,姐先幫你分析一下,你這種情況,應該是巧合吧?」拉拉分析得頭頭是道,「你想啊,游戲里的ID,跟現實里的名字,區別還是很大的。」

听電話那頭沒反應,拉拉又緊張道︰「難道你看見她的臉了,她長得跟當年那個白裙姑娘一模一樣?」

「那倒沒有。」昆神很誠實。

拉拉當場就怒了︰「那你還傷感個屁啊?」

昆神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騷包了︰「我沒傷感,我就感慨一下不行嗎?十二年,眨眼間這都整整一輪了,時光如水啊。」

拉拉沉默了幾秒鐘,最終選擇了配合昆神一把︰「好吧,那你就感慨吧。我相信,甭管多麼多麼歡樂的人,也有空虛寂寞冷的時候,也有特別文藝傷感的時候。你別裝了,盡情的憂郁吧。不過我推薦你去找個咖啡屋一邊裝憂郁,一邊擺姿勢順手泡個妹子,今晚的夜生活就有著落了。」

剛配合了一下,拉拉姐又忍不住那顆八卦的心,說道︰「我突然冒出了一個離奇的想法,說了你別生氣哈。萬一她真是你的初戀,那怎麼辦?換句話說,要是別的男人成為了女神聯盟守護騎士,她就要跟著那個男人廝守終生了?」

過了一會兒,昆神把問題拋了回來︰「這跟我有關系嗎?」

拉拉想了想,笑道︰「也是,你們都分手十二三年了,她就算嫁人了也不稀奇。果然時光如水啊,我初中時候的初戀,後來她跟我說她還是更喜歡男人,現在她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唉,人生啊,這狗日的人生啊!」

「讓狗日的去日狗吧,不說了,我先去吃飯。」

話音一落,高朝掛斷了電話。

在他的電眼里,還殘余著一種思念。

思念這種東西,就像游戲里地殊BUFF,在特定吊件下就會觸發。有時候你看到一本書,听到一首歌,或者游戲里踫到一個人,都會讓你突然開始想念心里的那個人。

這是適合抒情的一天,而這一天昆神沒有吟詩,他走出房間,用低低的嗓音哼唱著︰「有沒有那麼一首歌,會讓你突然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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